第30章婵娟
柴掌柜的作坊突然被大批官兵包围,四周的路人都纷纷闪避,作坊里的伙计和工匠都吓得脸色煞白,蹲在地上抱着头。官兵们很快控制了所有的工匠和伙计,命他们蹲在一旁,逐个进行审讯,提取口供。柴掌柜的住宅就在作坊旁边,也被官兵包围控制了,柴掌柜和家人都被铁链锁了起来。
查访很快有了结果,在柴掌柜木炭作坊内堆积的木材中,果然发现了几株被剥掉了树皮的巨大的树干,同时在准备用来烧炭的已经劈开了的木材堆中,也找到了没有树皮的树干,经过随龙捕头一起来的礼部皇家园林工匠查看确认,这都是上百年的云松。一般山林中不可能见得到。确认是砍伐自皇陵。
柴掌柜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吓得魂飞魄散。虽然戴着重重木枷也全然不顾,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上差,小人冤枉,小人真的不知道这些木材砍伐自皇陵啊。购买木材都是小人手下采办所为,小人没有过问,并不知情啊,若是小人明知是皇陵木材,绝对不会购买,还会向衙门举报的呀。”
龙捕头冷笑说道:“盗伐皇陵林木,无论是否故意皆是死罪,焚烧皇陵木材,就算不知情,也是死罪。难逃王法。”
一听这话,柴掌柜顿时呆了,绝望地望向卓然。
卓然承继的小县尉的记忆中有宋刑统的知识,知道其中有这样的规定,于是黯然摇头道:“盗伐及损毁皇陵树木,无论是否故意,皆属死罪。”
柴掌柜顿时万念俱焚,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当下,龙捕头将柴掌柜一家人等都锁了,开始家宅。
柴掌柜得知实情,情急之下,脑袋里开始盘算如何打点关系。正好看见不远处卓然阴着脸跟龙捕头在一起,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跟旁边看押他的捕快说了几句。
那捕快点点头,带着他来到龙捕头和卓然面前。柴掌柜说道:“上差,小人半月前从卓县尉那儿订购了一副老花镜,货已经收到了,只是当时一时周转不过来,所以没有付钱。我的家财若被抄罚没官,如何偿还县尉大人这笔欠账啊?恳请上差能否让我先还了卓大人的欠账再罚没家财。”
龙捕头一听这话,忙赔笑对卓然道:“可有这件事?”
卓然点头:“的确如此,他还打了欠条的。”
郭帅见机赶紧说道:“欠条在老宅里,我马上回去拿。”
郭帅很快将欠条拿来给了龙捕头。
龙捕头看过之后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是拖欠县尉大人的钱,更不能够耽搁,所欠账目要先结清,剩下的钱才能查封抄没,这是规矩。”
又回头对柴掌柜说:“你把欠债先还卓大人吧。”
柴掌柜道:“帐房可支取的现银不多,能否用木炭抵债?”
卓然点头。
柴掌柜马上吩咐帐房拉了两大车的木炭给卓然家送去,这些木炭全部按成本价算的,比市场上的便宜许多。所以实际上的价值远超六十两银子。柴掌柜想的是,反正要被查抄,不如便宜卓然。
卓然毕竟家里过冬需要木炭,尽管很快就要开春了,但是严寒似乎并没有马上过去的意思,两车木炭加上自己先前挖的两筐煤炭,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应该差不多了。
在与卓然交接煤炭时,趁着离龙捕头他们比较远的空隙,柴掌柜对卓然哀求道:“卓老爷,我知道你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好官,我是真的冤枉,我根本不知道买来的这些木材中有皇陵的木材,要是知道的话谁又会去买呢?我实在是冤枉,可是没办法。你能不能帮我疏通疏通,让我减轻些罪责,保住我一家上下的性命?合家上下会感恩戴德一辈子的,若能留得性命,倾家荡产都要报答大人的恩德。”
卓然其实心头也很同情这位柴掌柜,在现代的刑法里头,不知者不为罪,他不知道购买的是赃物,不承担刑事责任,但是在古代不一样,特别是涉及到皇家的东西,处分极其严厉。他也爱莫能助,不过他不忍心让柴掌柜失去最后的希望,所以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尽力吧。”
柴掌柜大喜过望,双膝一软又要下跪,被卓然一把拉住:“行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没必要动不动就下跪的,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上,我只能说尽力吧。”
柴掌柜哽咽着道:“多谢卓老爷,我家产被查封,无以为报,不过我有一处小宅院,却是别人不知道的。田井胡同水井对面的一处小宅院,院子里种有一棵桂花树,两层小楼。平素都是锁了门的,钥匙放在门楣上面。房契放在书房的书架最上面的一个书匣子里,这宅院便送给卓大人作为酬谢。”
卓然道:“不必了,无功不受禄,还没帮上忙,怎么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刚说到这,见到龙捕头迈步朝他们这边走来了,柴掌柜赶紧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那宅院里有我收养的一个年轻女子,相貌极其美貌,名叫婵娟。她失忆了,不知家人在哪,无处可归,我收留了她,本想收做小妾,但这女子不从。留她在小院慢慢调教的,可是现在来不及了,便把她送给卓大人。此女极其美貌,只是性格刚毅。卓大人若能收服她,那可是一件美事。”
卓然眉毛一挑,正要说话,柴掌柜却没容他插话,接着说道:“这女子失忆了,若大人不管她,她会活活饿死渴死的……
龙捕头已经走近,柴掌柜立即闭嘴,后撤两步,悲切哭泣。
龙捕头对卓然赔笑点头,然后对柴掌柜道:“好啦,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连夜返回京城,你这边跟卓大人账目交割清楚了吧?”
柴掌柜点头。龙捕头吩咐捕快将柴掌柜及其家人押上了囚车,带往京城去了。
卓然来不及问清楚那宅院女人的事情,柴掌柜便已经被押上囚车拉走了。
卓然想着柴掌柜刚才说的宅院里的女人。严格地说,算不得是柴掌柜金屋藏娇。因为这女人失忆了,被柴掌柜收留,同时人家性格刚毅抵死不从,柴掌柜没能得手,现在转送给自己。
要说卓然没有兴趣那是假的,目前为止,他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也没跟女人亲热过,现代社会唯一谈的女朋友连手都没拉就分手了。可是他对一个失忆的女人实在没兴趣,谁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万一是什么朝廷在逃犯,那还不得连累自己。
卓然决定不予理睬,不过他又觉得这不行,因为刚才柴掌柜说了,这女人失忆了,又有点傻傻的,被关在小院子没东西吃。要是自己不管她,说不定她真的会活活饿死渴死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傻姑娘死去吧。
卓然摸了摸下巴,心想,要不然去看看。也许是柴掌柜生怕自己不管这女人,才故意说她是傻子,引诱自己去看。其实并不傻,而是他的小三什么的,那自己转身走了就是了。
如果柴掌柜没有骗自己,这女人真的是个傻子,自己还是要积德行善,把她好生安顿才是。免得真的害她饿死,那也不妥。
眼看天色已晚,便也懒得去衙门了,与云燕分开后,带着小厮郭帅迈步向田井胡同走去。
田井胡同很偏僻,距离柴掌柜的作坊很远,但是却距离卓然家比较近,所以卓然是知道这条小胡同的。
一路走来,在夕阳西下时到了胡同口。走了进去,一直来到了甜水井边。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有大姑娘小媳妇挑着水桶打水,不过水井是在马路外坎台阶下,台阶挡住,看不见他这边。
卓然走上台阶,四下看了看,胡同里很安静,没有旁人。
他伸手到门楣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把钥匙,将那钥匙取了下来,啪嗒一声打开了铜锁,推开了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郭帅眼见县尉大人居然找到这屋里的钥匙,打开了宅院的门,很是惊讶,忙跟了进来。回身把房门关上,还上了闩,然后对卓然说道:“老爷,这是谁家宅院啊?”
卓然没回答,抬头四下看了看。院落很小,却很精致,院角有一棵桂花树,撑开大伞似的树枝,枝繁叶茂,将半个院子都遮住了。
靠里有一座精美的两层小木阁楼,楼梯在阁楼里。他推开了门,里面是个会客厅,两边有厨房和客房。绕到客厅后面,便看见了一个斜向上的木梯。
卓然带着郭帅沿着木梯慢慢走了上去。光线比较昏暗,但还能看清楚。
郭帅有些紧张,这宅院处处透着邪气,房门从外面锁上的,主人应该不在家。老爷闯进这样一个宅院,又到处东张西望,似乎对这宅院不熟,万一被主人家当作盗贼给伤到了,那可就惨了。忙道:“老爷,我走前面探路吧?”
然而卓然却没理睬,一只手提着衣袍前摆,踩着木梯缓步向上,走到了二楼。
二楼房门虚掩着的,卓然没有莽撞的推开,还真怕傻女人给自己一家伙。他从门缝往里瞧了瞧,果然看见一个年轻女子,二八妙龄,正坐在窗户边的书桌上,手里提着一管羊毫,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正准备写什么,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蹙眉思索,迟迟没有落笔。
从门后望去,只能望见她的背影,可是就这背影,便足以让卓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了,因为这女人的背影太美了,就像是踏着云彩在天地间遨游的仙子,又像年画上的仕女剪纸,曲线玲珑千娇百媚,一身贴身青衫护住圆鼓鼓的翘臀,圆圆得像两个并在一起的熟透了的特大仙桃。
特别是那三千乌鸦鸦的青丝,拢在脑后,只用了一方雪白的丝帕扎着,一直垂到了纤细的腰间,就像山间汇流在一起的瀑布,从一道狭窄的悬口坠落下来,空灵飘逸,娟秀清雅。
卓然一时看得呆了,不留神之下,手上的劲稍稍大了点,将门推开少许,发出了吱呀的一声轻响,已经被屋里的人听到了。
她却没有回头,也没有放下手里的那一管羊毫,头也不回,只是用冷冷的声音道:“柴掌柜,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可能嫁给你,更不要说做妾,你死了这条心吧。”
卓然一听,果然跟柴掌柜所说一样,于是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朗声说道:“姑娘不必惊慌,我是本县县尉,我姓卓,名叫卓然,这位是我的小厮。”
这时,那女子才吃惊的扭头过来望向卓然,手里的羊毫放在了笔架山上,站起身,退后两步,站在古色古香的长条几案旁边。一手扶着几案,一手护在胸前,紧张的盯着卓然。
卓然看见她的容貌时,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住了似的,有一种窒息感,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是一张何等精美绝伦的俏脸,五官之精致,天底下所有能工巧匠下加一块也雕刻不出来这么绝美的脸庞,那双眸子的深邃清幽的颜色,或许只有天山冰雪间一弯湛蓝湖水都及分毫,凝脂琼鼻,菱角红唇,无不精致到了极处,当真如同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珍品,让望见者只能深深震撼,甚至连触碰的想法都不会有,就怕亵渎了。
郭帅也看得眼睛都直了,喃喃的说道:“这姐姐是……是观音菩萨下凡吧……?”
女子皎洁如月般的脸庞泛起淡淡的一抹桃红。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扑闪,如同花间翻飞彩蝶的双翼:“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卓然也整个被她的绝伦的秀美迷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直到此刻才被唤醒过来,赶紧讪讪的移开视线,又觉得舍不得,回头又瞧了几眼,心中赞叹,天呐,这才是天地之间的精灵。只怕那吸收天地精华而幻化成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卓然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赶紧抱拳拱手道:“姑娘不用惊慌,把你关在这儿的那位柴掌柜,因为一桩案子已经被衙门下了大狱,他托付我来照料你。我们不是坏人,姑娘还请放心。”
少女啊了一声,关切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卓然宽慰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牵扯到一桩案子而已。”
不知怎么的,卓然不想让这位仙子般美丽的少女替柴掌柜担忧。卓然道:“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脸上飘过一丝黯然,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本名叫什么了,柴掌柜说我像天上的嫦娥,他叫我嫦娥。”
“嫦娥?太普通了。不过,也只有天上的嫦娥仙子才能与姑娘的美相提并论,不不,只怕嫦娥仙子,也是不及姑娘之美的。”
婵娟低头,淡淡道:“官人见笑了。”
卓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调笑的意思,赶紧又咳嗽两声,道:“我不是别的意思,我是说,姑娘既然跟嫦娥一样美,莫不如叫‘婵娟’何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有这个名字,才配得上姑娘之美啊。”
少女一听,不觉娇躯一颤,异样的眼神望向卓然,怔怔道:“官人,官人刚才这两句,莫不是一首诗词?当真优美,唐朝刘长卿湘妃诗便有‘婵娟湘江月,千载共峨眉’之句。不知官人这句诗有无上下句?能否见告?”
卓然道:“这两句嘛,呵呵,人人……”
卓然正想说“人人皆知”忽然想起,这首词是苏轼成名多年之后的作品,而此刻的苏轼跟自己一样,才刚刚通过科举考试,远没有成名天下呢,少女自然不知道这两句词。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
少女道:“官人能写出如此诗词,当真让人敬仰。官人以这么优美的词句替妾取名,妾荣幸之至。以后妾就叫婵娟了。”
“呵呵,好啊,婵娟姑娘,本官负责刑狱,姑娘找不到家人,可以把你能记得的事告诉本官,本官可以替你查访,送你回家。”
“我当真记不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柴掌柜,还有他的伙计们围着我,他们说我昏倒在了溪水边,可能是我到溪水边饮水,结果饥饿之下昏倒了。他送我吃的,把我带到了这里。平素里他都把门锁上,每日会叫一个老妈子给我送饭送水。今天一天都没来,没想却出了这事。”
“柴掌柜不能照顾姑娘了,所以姑娘住在这儿不安全,如果姑娘放心,可以住到我家去,我家距离这不远,有个大宅院,住的下的。我家有很多人,很热闹的。”
少女微微摇头:“我不想去,就住这儿好了。”
卓然有些为难了,难道每天都要叫人送东西来?这少女貌如天仙,独自一人住在这儿,看着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似乎也不会什么武功,要是有坏人翻墙进来,让她受了什么委屈,岂不是自己罪孽深重?可是劝她她又不听,这可如何是好。
卓然边想边走到桌边,想跟对方先套近乎,再劝说她。低头瞧了一眼桌上少女写的字画,问:“在写什么呢?”
少女俏脸微红:“我想写一首诗,可是想了前面两句,后面却无以为续了。”
卓然定睛瞧去,只见画的是一幅泼墨山水,山势险峻,山下一处坟茔,天上乌云惨淡,林间阴风阵阵。卓然不懂绘画,但看见眼前这幅山水,便有一种压抑之感。
又见空白处,提的有一首诗,只写了前面两句,还没写完。写的是:
枯草昏鸦三尺坟,
阴风惨惨土和云。
卓然一时性起,随口道:“这有何难,我帮你续: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卓然续的当然是脍炙人口的文天祥的名句,这诗是南宋后期才出现的,现在是北宋,自然没有人知道。这两句诗跟前面两句的意境倒也是相通,只是有些突兀,不过这两句诗,以它特有的魅力立刻使整句诗思想境界高出一大截。
少女一时呆了,嘴里轻轻的重复吟诵着后面这两句。幽幽叹息了一声,竟然眼圈红了,敛衽一礼:“多谢官人指教,官人说的也是,她芳魂已经逝去,妾身徒自悲伤。只要留得身后名,又岂在乎生死?可惜,我悼念的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深闺弱女,不是领兵疆场文韬武略的盖世英雄。这后两句用在她身上确实有些过了,但官家这两句极其精彩,充满了豪迈之气。可见官人心胸是何等开阔。”
说到这,抬头望向卓然,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官人能写出如此豪迈的诗句,应当是心胸磊落之人,妾倒把官人想岔了。即使官人愿意收留妾,乃是妾之幸事,在此拜谢官人了。”
说罢,盈盈福了一礼。
卓然一听不由大喜,这还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随口照搬了一句诗句,居然能说动着这观音菩萨一般精美绝伦的超级美女愿意跟自己回家,不由得咧着嘴笑了起来。
当下,这少女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抱在怀里,郭帅想伸手过去帮她拿,又觉得那是人家贴身的衣物,自己背着也不合适,便讪讪地红着脸跟在后面。
卓然一行人离开了小院,依旧用铜锁把门锁了,回到了自家老宅。
敲开院门,卓然的大哥和嫂子看见卓然竟然带来如此超凡脱俗的一位绝世美人回到家中,顿时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大嫂悄悄把卓然扯到一旁,低声道:“这谁家的姑娘,长得如此俊俏,配上三叔,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怎么就跟你回家了?莫非是小叔子你买回来的?”
卓然赶紧低声解释说:“这位姑娘不知怎么的失忆了,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家人在哪。我怕她被人欺负,所以带回家来临时安置,将来找到她家人,是要送还回去的。”
一听卓然这话,嫂子顿时升起无限同情,便主动上前,挽着婵娟的手,将她的包裹接了过来说:“我是他嫂子,你也可以叫我嫂子。我给你安排住处。就住在我们小叔子的院子里吧,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
大哥赶紧低声对大嫂道:“孤男寡女共处一个院子,只怕不妥吧,要是将来传出去……”
没等大哥说完,大嫂便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呆子,这是咱们家院子,谁会说出去?让大家嘴巴紧一点就是了。再者说,你瞧她如此美貌,举止端庄,说不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将来寻到她家人,又跟小叔子有这么一段缘,那还不把姑娘许给咱们小叔子。这门婚不就定下来了吗?她跟小叔子可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大哥这才明白娘子的用意,咧着嘴憨厚地笑了,连连点头说:“说的也是,还是娘子想得周到。”
二哥和二嫂也过来相见,听说婵娟失忆,替她难过,眼圈都红了,不停帮婵娟回忆,可是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只好作罢。带着她去见了老太爷。
老太爷也颇为同情,叮嘱卓然等要好生招待人家姑娘,别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