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所有人都被普林这突然一击给弄晕了。
尤莉乌斯已经冲到了两人面前来, 她脚步迟疑地停下：“普林，你……”
普林像是已经恢复了正常神志, 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母亲。”语气一如往常。
听到这声母亲, 尤莉乌斯的眼泪瞬间涌出来，普林真的好了。
“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普林的视线转向地上已经没了任何动静的克劳威尔：“他该死。”
尤莉乌斯作为魔王, 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如果边境危险，她一离开就是几个月, 这些时间里, 都是克劳威尔照顾他。
普林很快发现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他的翅膀在三岁的时候伸展出来, 就在克劳威尔面前。那时候尤莉乌斯外出访问受伤的老兵, 在苏琳将魔蕈草带出来之前, 魔界的境况并不怎么好。尤莉乌斯是个非常合格的王，果决睿智又宽容，所以魔界在她手里很快从战乱后的残破走向平和繁荣景象, 但她对家人的关心不够, 克劳威尔营造出来的氛围太强了, 尤莉乌斯放心地将家交给他, 所以她错过了很多, 她不知道普林那时候有多慌张, 也不知道克劳威尔脸上的笑容有多扭曲可怕。
克劳威尔不停地提醒普林他的不同, 跟他灌输他是个异类，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的不对劲，特别是尤莉乌斯, 他将来会是魔界的王, 如果恶魔们发现未来的王是一个不能被接受的天使，他一定会被讨厌被驱逐，会失去家人失去一切。
普林其实很喜欢尤莉乌斯也很敬重她，她所做的一切在普林看来都很伟大，所以他更怕母亲讨厌自己。
内心的压抑加上作为王子被长年严格要求，无人述说也无法述说，普林时时刻刻都感到疲惫和痛苦，有一座巨大又无形的山时刻压在身上，他好几次试图将自己的翅膀给砍掉。这样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魔人了，就算实力差一点，母亲也一定不会厌恶他。
那把砍掉克劳威尔翅膀并杀了他的刀也沾满了他自己的血。
苏琳送来的终端像一扇门，门后站着无数他不认识的陌生人，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的迷茫也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普林扇着巨大的翅膀，平静的视线中带了丝丝波动：“我是怪物，你能接受我么？”
尤莉乌斯一把抱住他，眼泪落在他的翅膀上，很烫：“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不认你。”
普林自出生以来头一次露出笑容，这笑容很浅，像放下了千斤重的担子一样轻松。
苏琳还挂在莱茵身上，她有些疑惑普林是怎么突然清醒过来的。
莱茵道：“终端，直接刺激精神海。”
苏琳眼前一亮：“只要是拥有终端的你都能把他们唤醒对吧！”
“是这样没错。”
“外面那些！”
“可以。”
现在被控制的人身体中拥有的光明之力并不多，只是这力量很刁钻，影响人的神智，如果能刺激一下清醒过来就没法再次被控制了。
可惜先前没有想这么多，精神海拥有终端的人也不多。
“能唤醒一个是一个。”
两人在说话，那边尤莉乌斯也在和普林敞开心扉聊天，只有得罗加焦急地挥舞着大剑喊道：“别聊了，快阻止魔法阵！”
克劳威尔死去，他脚下的魔法阵节点被破坏，但这也只让魔法阵的启动延缓了一阵，并没有直接停下，现在仍旧在缓慢启动。
尤莉乌斯松开普林，两人分散开去寻找其他节点。
能天使落到克劳威尔身边，它的神情有些悲伤。
翅膀合拢身前，它像是在默哀，随后能天使在克劳威尔的身上一点，他的尸体慢慢恢复纯白，最后变成一道光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掉落在地上的翅膀也化成了纯粹的能量体融进了空气里，也许未来某一天，会有一个新生命诞生，它不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但一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过激。
莱茵抱着苏琳也开始四处寻找魔法阵节点，这魔法阵太大了，几乎横跨了整个利西城，这种情况想要彻底关闭有点难。
魔法阵带起的风尤其剧烈，倒塌的房屋粉末被吹起来，迷了人一脸。
苏琳大声道：“魔法阵启动都需要能量，我们直接把魔法阵上的魔晶石给挪开不就行了！”
莱茵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魔晶石就分布在所有阵法节点上，现在寻找节点就是为了做你说的事。”这个魔法阵太大了，节点位置也隐蔽，只能低空飞，速度就慢了点。
“哦。”苏琳眨着眼，坐在莱茵怀里打开跟尤莉乌斯的视频通话，并将其他人一起拉了进来，进行一场群体视频。
“尤莉乌斯，你应该对这个魔法阵比较熟悉，快把各个节点位置详细说一下。”
尤莉乌斯快速道：“城东广场下有一个，城西理发店地，城北艾伦伯爵的花园里……”
这个魔法阵的节点竟然有十六个之多，完全没法想象当初布置它的人花费了怎样的精力。
“我让士兵去这些位置。”得罗加立即道。
“不用了，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加入到视频中，是梅兰希顿，很快血魔摩恩和明斯特也出现在了这个视频群中。
摩恩不屑地说道：“我这里抓住了两个祭司，他们竟然偷了王宫宝库的东西想逃跑，哼，一群恶心的虫子。”
正说话间，明斯特突然喊了一声。
“我看到蜜莉雅了，在奥斯汀手中。”
尤莉乌斯前进的脚步一顿，立即焦急地问道：“在哪个位置？”
“西边，魔法阵外。”
“王，其他节点交给我们，你先去救人。”梅兰希顿道。
这会城里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基本稳定下来，先前被控制住的人都恢复了过来，昏倒在路边，明斯特和摩恩带来的士兵一直在城中扫荡，明显是光明神信徒的直接就地杀掉，再没有给他们一点机会。
几位公爵并没有消失，一直在周边部署，此时带着人反扑将光明势力一网打尽，城外各处也都传来消息，魔物们动手了，速度太快，并没有城市起大乱。加上克劳威尔的死亡和普林觉醒，让奥斯汀大主教直接没了翻盘机会。
筹备了这么多年的计划，怎么偏偏魔王和魔物们今年现身了。奥斯汀怎么都想不通。
如果能早一年，哪怕早几个月，在魔王现世之前发动这场战争，现在魔界肯定已经被他们牢牢掌控了。
“我们走！”
“大主教，现在要去哪？”
“当然是离开魔界。”
“这只恶魔要带上一起？”
奥斯汀看着手里还昏迷不醒的蜜莉雅：“带上，一只恶魔的女儿，竟然很有光明天赋，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把她送去修道院。也许将来可以培养成新的圣女。”
几名跟随者他的人从储物袋中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巨大的盒子，这盒子有点像传影盒，里面镶嵌着极其复杂的魔法阵，另一人打开一张魔法卷轴，这也是一个魔法阵，那人将两个魔法阵叠加放在一起，随后启动。
哗啦，一道旋涡出现在卷轴上方，旋涡从小小一点越变越大。
“主教大人，魔法阵已经稳定了，您先走。”
奥斯汀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要往里钻，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凭空射过来几道箭，箭的速度极快力道极大，直奔奥斯汀的面门而来，他下意思用魔法去挡，那箭尖上还带着一簇火，落地后引发一阵爆炸。周围人不得不后退几步，瞬间离魔法阵也远了一点。
“谁！”
一道高大的青年骑着魔兽迅速朝这里靠近，他饱含怒意的声音洪亮地传过来：“都别想走。”
说着又是无数道箭飞过来，竟然一个人拖住了一群人的步伐。
魔法阵的开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奥斯汀几人焦急不已，几位祭司挥舞法杖试图用魔法抵挡，只是在魔界这么多年，没办法光明正大地使用魔法，他们都有些生疏了，再加上魔法师总需要时间吟唱，这种时候魔法就不如弓箭有效率了。
有这位青年的阻挡，尤莉乌斯顺利赶到现场，长剑重重朝奥斯汀几人后背一挥。
奥斯汀冷哼着将手里的蜜莉雅举高当做盾牌，尤莉乌斯只能临时改变方向，这一击硬生生落在了地上。
“我来！”已经到了近前的青年道。
“卢修斯，快救蜜莉雅。”尤莉乌斯喊道。
卢修斯自然就是尤莉乌斯那个一直在军队的弟弟了，今天是蜜莉雅的十岁生日，不管怎样他都会回来，只是回来了晚了一些，还好晚了一些，让他撞见了这群人抓着蜜莉雅想要逃跑。
卢修斯常年在军队中参战，战斗意识比这些扮了几十年魔人差点连自己神明的咒语都忘掉的贵族们要好很多，卢修斯腰间别着两把长剑，到近前后他放下背上的弓，一手一把剑，直接砍断了祭司手中的魔杖，砍得他们在地上打滚。
另一边能天使在察觉到魔法阵开启的瞬间就眼前一亮，激动地高声呼喊起来：“传送魔法，我可以回家了！”
刚清理掉一个节点魔晶石的莱茵抬头看了一眼，苏琳也听到了它的喊声，顿时好奇地扯了下莱茵的手臂：“什么东西，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跟在能天使身后很快到了旋涡上空。
这种魔法阵不像刻画在地上的永久魔法阵，临时魔法阵存在的时间有限，超过时间就会消失，只见那个旋涡已经开始缓缓变小了。
奥斯汀等不下去了，现在走不掉他可能就永远都走不掉了。
他伸出法杖突然释放出剧烈的白光，光威力不大却异常刺眼，一时在场的人全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奥斯汀趁机朝旋涡中冲去。
尤莉乌斯心里意识到不好，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蜜莉雅。
一道黑色的身影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又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冲了上去，闭着眼睛的卢修斯提着剑也跟着朝前冲，强烈的白光中，剑不知道戳到了谁，有惨叫声响起，一片混乱。
黑影自然是普林，白影是迫切想要离开的能天使。
奥斯汀被拦着，心里焦急到了极点，他眼神发狠，一把扔了蜜莉雅，口中吟唱着长长的禁咒。
能天使大喊：“是天神之罚！”
“快跑！”卢修斯直觉不好，这感觉太危险了。
普林接住蜜莉雅朝尤莉乌斯的方向丢过去，随后朝卢修斯飞去，苏琳和莱茵一开始没有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两人站得不远不近，但是奥斯汀这禁咒是想要他们一起死。
连后面的祭司们也全都惊呆了：“奥斯汀大主教，不能在这里使用天罚！”
奥斯汀充耳不闻。
普林已经抓住了卢修斯，带着他就朝后飞去，但尤莉乌斯刚接住蜜莉雅站稳，速度也没有那么快跑掉。
莱茵裹紧苏琳，挥出一道魔气将两人推远。
能天使已经冲进了旋涡之中，它缩紧了翅膀，心中感慨，终于可以回家了。
耗尽奥斯汀全部精神力的天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莱茵仰头看了眼，卷着苏琳朝后退去，后面就是还没有完全闭合的魔法阵旋涡，魔法阵受到天罚震荡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不稳定的魔法阵不知道会把人传送到哪，可能是人界，也可能依旧在魔界里。
能天使发出一阵无声呐喊，硬是以一己之力撑住了魔法阵稳固。
几秒后旋涡消失，就在旋涡消失的下一瞬天罚落下，还没来得及逃跑的几位祭司全都化成灰，筋疲力尽的奥斯汀也在其中，他多年的梦碎在自己的手上。
天罚的力量将地面灼出一个深渊般的大洞，极远的城市也能看见那道从天而降的炽热光芒。
良久，光芒散去，尤莉乌斯抱着蜜莉雅坐在一片废墟之中，普林松开拉着卢修斯的手，几人一同看向那个大洞，另一边几位公爵也传来了好消息，被启动的魔法阵已经停掉了，节点上所有魔晶石被清理完毕，原本铺天盖地压下来的攻击开始缓缓消散，天空之中的乌云散开，一轮明月高悬。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尤莉乌斯第一时间看向了周围，除了大洞和他们几个，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苏琳！能天使？”
没有人回应，莱茵王的实力那么强肯定不会出事，尤莉乌斯立即拿起自己的终端去找苏琳，可惜并没有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心情如何，只感觉很疲惫，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疲惫，她一个后仰躺在了地上，蜜莉雅在她胸前熟睡着，她拍了拍女儿的背闭了下眼睛，普林靠近她坐下，尤莉乌斯握住他的手，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从没有像此刻一般亲密过。
卢修斯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经过前半夜，还不知道事情全貌。
“姐。”没有规矩地喊道，卢修斯担忧又疑惑地问道，“普林怎么会有翅膀，克劳威尔呢，城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整个城堡，整个利西城全都毁了，城里不知道死了伤了多少人，到处都一团糟。
她一手抱着蜜莉雅，牵着普林的那只手一直没松开，尤莉乌斯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坚定：“边走边说，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确认各城市的情况，统计利西城的损伤，安置受伤人员，安抚因此死亡的士兵，还要清理王宫中被掩埋的重要物品重建王宫，这次死的不仅有很多贵族，还有不少执政官叛徒，得重新选拔官员。
尤莉乌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她不能倒下。
“既然你回来了，就先帮我一阵再走吧。”
尤莉乌斯看向身侧沉默不言的普林，翅膀暴露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将它隐藏起来了。尤莉乌斯道：“对不起，一直没有察觉他做的那些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普林震了一下，他轻轻摇头：“没有关系。”
“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紧绷，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如果不想当这个王子了也可以。”尤莉乌斯看向旁边的卢修斯对他眨眨眼，“还有舅舅在。”
卢修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就牵扯到自己身上了：“千万不要！我当初就是因为不想做魔王才跑的！”
普林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惊诧地仰头。
尤莉乌斯道：“我已经替你担了这么多年，你也可以让我也轻松一下了。”
卢修斯使劲抓头发：“怎么这样，我真不行，魔王有什么好当的，要不让蜜莉雅来吧。”
普林看看还昏睡着的蜜莉雅，忍不住笑了一下。
此时人界大陆的某个角落。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道旋涡，接着两道身影从里面掉了出来。
能天使晕头转地掉在地上，挣扎了一会才用翅膀撑着身体歪歪扭扭地飞起来。
“这是……哪？回来了么？”
它身边一团黑雾，雾气散开，莱茵抱着苏琳出现在眼前。
苏琳受到传送阵的影响最小，她从莱茵怀里出来，没有查看周围先摸了摸莱茵：“你有没有事？”
“没受伤。”莱茵牵住她的手。
能天使飞高了一些朝四周看去，这是一座杳无踪迹的山里，它看了一阵后很快大喊道：“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这是人界大陆，啊，这纯净的魔法元素。”
苏琳来过一次了这次没那么激动，她问：“你现在要回族里了么，你要怎么回去？”
“让我联系一下族人。”能天使兴奋地挥舞着翅膀。
然而几分钟之后，能天使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联络不上。”
“嗯？”
“没有任何回应，我能感觉到还活着的天使数量不对。”能天使有点焦躁地转圈，再次试图联络族人，却仍旧没有人回应。
“肯定是出大事了。”它说着就不管不顾地朝外冲去。
苏琳立即让莱茵跟上，他们跟在能天使身后一路朝东北方向飞。苏琳还不知道这里是大陆的哪个地方，不过莱茵很快给了她回答。
“是教廷国，这里有非常浓郁的光明之力味道。”
苏琳立即抱紧了莱茵，在储物空间里翻了会找出两颗光系魔晶石。
“做一下伪装别被发现了。”
莱茵笑着将光晶石带在身上，周身一圈光晕遮住了他身上的魔气。
果不其然，才刚飞出去不远就看到下面有个村庄，整个村庄的房屋都很破旧，田地间耕作的人干枯瘦弱，唯有村子正中央的教堂高大挺拔外墙簇新，与整个村子都格格不入，教堂门前跪着几个同样瘦弱的人，也许是在向神祈祷。
没多久教堂里有穿着神父衣服的人出来，这人身材肥胖，跟那些穷苦的农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琳看着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教廷国这些领民过得还不如奧牧达人，不是说教廷国很富裕么？”
可能富裕的只是上层，跟普通领民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在他们从魔法阵出来的同时，教廷国的某个大教堂中，一身红衣的大主教快步走到了一位老人面前。
“克劳威尔死了，奥斯汀也死了，在魔界王城的祭司和主教全都死了。计划彻底失败了。”红大衣主教的脸色极其难看的道。
倒是听他汇报的老人弯了下嘴角，不紧不慢地笑道：“我早就预料到了，失败就失败了吧，本来也没指望奥斯汀能成功。”
“两个天使太浪费了。”
一说到天使，老人脸上的笑容立即就淡了。
“天使还是不愿意回应召唤？”
“是的，用了神降也不行。”
老人冷笑一声：“看他们耗到什么时候。”
能天使一路朝前飞着，大地越来越远，云遮挡了视线，苏琳已经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头顶是一望无垠的天际，这种地方什么都没有，但能天使却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这里？”
“从前的入口是在这里。”能天使展开翅膀想要变大，再次敲门。
莱茵猛地在后方挡住了它：“等一下。”
“嗯？”能天使疑惑地回头，莱茵朝下面看了眼，手掌一道薄薄的魔气因而不发，“好了。”
能天使翅膀唰地张开，属于天使的光明之力逸出，莱茵手一伸，魔气同时覆盖上去，一光一暗两种能量瞬间相碰又瞬间抵消。
几位大主教抬头看去，又很快疑惑地低下头，什么都没发现。
在能天使锲而不舍的呼唤之下，一片宁静的天空之中终于裂出一道缝隙，能天使一喜，立即窜了进去，莱茵拉着苏琳也跟着飞了进去，下一秒裂缝消失，天空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