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也许是到了极限, 就在苏琳他们到来的时候，芬恩再也支撑不住, 手中的剑骤然消失, 人啪一下仰天摔倒在地。
原本正等着他攻击的魔羊卡麦已经抬起了蹄子，结果人倒下去了，它只能遗憾地放下蹄子, 十只眼睛里全是失望之色。
“怎么这就倒了？”
“我才刚打了一轮啊！”
“把他叫醒再玩一次。”
魔物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贝雅张开嘴，大有一口冰吐到芬恩脸上的架势。
“这里有水！”加西亚不知道从哪拎来一个水桶, 水骷髅加纳无措地跟在后面看着它们。
“贝雅, 吐点冰进去, 把人弄醒。”加西亚怂恿道。
贝雅呸呸呸几口冰块吐进去。
苏琳赶紧在他们折腾芬恩之前阻止了它们的凶残行为。
“好了别折腾了, 再折腾下去人就要死了, 死了你们就没得玩了。”
加西亚晃着身上的小蛇：“我看过了, 他死不了。”
帕德拉也附和：“死不了死不了，这个恶魔身体很好。”
苏琳：“……”
“死不了也不能再闹了，已经很晚了, 明天要去上学, 快去睡觉。”
魔物们一听上学瞬间就蔫了下去, 帕内拉低声问：“我们的剧想好了么？什么时候能拍, 我上次考试全对了。”
说到这其他魔物们也猛地抬头, 上次考试除了魔王把自己的作文给涂掉了, 其他魔物们虽然写得乱七八糟, 却全都写出来了，算下来现在成绩最差的就是魔王了。
“就是啊，特伦托说我学得很好, 我现在已经能认出石板上大部分字了。还能念出来。”
“我比你认识得多, 我全都认识。”
苏琳没想到它们还在惦记这个。
“上次不是拍了。”
加西亚立即道：“那个不算！那不是幻影剧，我才出现一分钟，不要短的，要长的！”
“就是，要很长很长，像雨树一样。”
苏琳摸着魔王的爪子：“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等。”
“要等多久？”
“等故事想出来。”
好容易才打发走魔物，苏琳揉着脑袋在地上蹲着：“以魔物为主角的故事，超级魔王？忠犬三头犬？魔物冒险记？”
魔王听她嘴里嘀嘀咕咕地没听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
它把人捞起来，苏琳还在神游天外：“猫咪的报恩？穿靴子的猫？沮丧的猫猫先生？”
魔王使劲晃了晃她的脖子让她清醒一点，它往旁边飘了飘，怕苏琳这是受到魔蕈草影响陷进幻觉了。
苏琳想拍个以魔王为主角的故事，这是先前答应它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故事好，脑海里各种古怪又凌乱的故事出现，不过想了一下又都消失了。
“没事，我就是在想故事。”
“别想，睡觉。”魔王将她往怀里塞。
现在已经非常晚了，连兔子都去睡了。
苏琳反倒没了睡意，大脑无比清醒，魔王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神，一片黑雾罩下来，几只魔物猫咪蹦到她身上，主动钻到她脑袋下当枕头，苏琳舒适地翻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全都是魔蕈草的香味，一直到清早醒来的时候苏琳才发现自己还在草原边，几只骷髅正在收拾昨天被弄得一团乱的草地，将割下来的草抱去切割。
芬恩和柯福蒂安还没有醒，看来昨天消耗得非常大，倒是那个铁匠醒了过来。
有两只骷髅断了早饭放在他们身边，铁匠醒来后晕乎乎地看向周围，见到骷髅后他往后缩了缩，实在是太饿了，端起碗就狂塞了起来，三两下吃完了自己那份，又把给另外两人的饭也全吃光了。
手撑着地跌跌撞撞地起身，铁匠疑惑地朝四周走去。
“这是哪，我在哪？”
苏琳打着哈欠从魔王怀里跳下来：“你好，这里是深渊魔域，是尤莉乌斯魔王将你送过来治疗的，你被卖到这里了，请在这份契约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字按手印也行。”
苏琳从魔王怀里掏出份空白契约书，飞快地在上面写了份卖身契约递到铁匠面前。
这个铁匠年纪是大了点，但是胳膊大腿都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绝对是干活一把好手。
铁匠是识字的，他现在很晕，看不清楚羊皮纸上写了什么，其实也听不太清楚苏琳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她说治疗这样的字眼，很快握着笔在契约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字写得歪歪扭扭不过苏琳一点都不在意。
“你在这里好好休养，那片草原很危险不要过去，不过也不要离开这里太远，这些草能缓解你的头痛，多喝点茶水。”
铁匠晃悠悠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苏琳问。
铁匠茫然地道：“马顿。”
能救下魔王的铁匠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铁匠，马顿是一名可以打造出魔器的铁匠大师，如今得罗加公爵手里用的大剑和身上的盔甲就是由他打造的。
苏琳不知道马顿的来历，叮嘱了几句后就又拿出两份契约朝另外两人身边走去。
柯福蒂安就算在昏迷中，身上也仍旧被一层精神罩笼罩着，一旦靠近就会被攻击。
马顿想阻止苏琳，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苏琳蹲到了柯福蒂安身边，护罩一点反应都没有。
“醒一下。”苏琳轻轻晃了下对方，柯福蒂安昨天醒了两次，强烈的刺激让他的精神稳定了许多。不过昨天被魔物们折腾的太惨，现在醒来后双目失焦，人仿佛傻了一样。
“记得自己叫什么吗？签一下名字。”
柯福蒂安愣愣地在契约书上划上自己的名字，写完又睡了过去。
大剑师芬恩也一样，醒来后两眼失神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手指抬起都没有力气，一直在抖。
苏琳又让骷髅给两人灌了些水，这才收好三份契约，催着魔物们回了魔界。
最近魔物们识字速度进展得很快，写小作文基本都没什么问题了，特伦托就在上课之余讲了讲历史。
魔界没有太深厚的历史底蕴，要说到最初就要说到整个世界的历史，那便是神明，最初的世界不分三界，每个神明有自己的信众，但神明之间也有矛盾，矛盾后便是众神之战，神明陨落，世界三分，天使族独居在一座浮空岛上。
这段历史说起来又臭又长，特伦托只提了一句就略过了，他是个见识相当广博的人，给众人讲了讲神陨后的世界。
就如同魔界有许多种族一样，人界的种族更多，最初统领人界大地的并不是人类，天然弱势的人类处于辛苦求生的最底层，当时是异族数量更多，有龙族，精灵，矮人，地精等等，个个都比人族强大，异族强大但是繁衍困难，生长时间又很长，人类寿命短，却能修炼，通过信仰的神明和元素女神获得强大力量，很快占据了人界主导位置。
最初的魔界跟人界也差不多，双方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信仰不同，最初两边能随意走动交易往来，甚至可以通婚，但千万年来积累的矛盾让他们走到了彻底的对立面。
那场持续很久的战争让两界的仇恨越来越深，在来到魔界之前的特伦托对魔界也很痛恨，可真来到这里之后他才发现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现在对恶魔和人类一样看待，完全平等。这个想法对很多人来说都非常惊骇，如果在人界说他喜欢恶魔，恐怕要被激愤的人类当场打死。
“可能你们现在没办法理解，长大后如果有机会去更多的地方，你们可以出去看看，不要局限在一个地方。”特伦托敲了敲黑板，话题没有在这上面停留。
这段话魔物们听听就算了，完全没放在心上，魔界和人界有没有矛盾跟它们也没有太大关系，除非两界又要开战了。
而那些从小生活在港口的孩子们却受到了极大震撼，没有人跟他们说这些，他们甚至对天天挂在嘴边的魔神大人都没有任何概念。
苏琳揉着魔王的毛毛：“有机会我还也想去人界看看。”
魔王懒洋洋地甩着尾巴：“可以。”
“大人愿意陪我一起去？”
魔王无所谓地道：“想去就去了。”
如果能找得到两界的传送阵，立即就能过去了，不然很麻烦，得从两界边境飞过去，为了防止对方入侵，边境上设了很多强大的魔法阵。
魔王倒是不怕魔法阵，但是动起手来很麻烦，万一把两界壁垒给打破了，它还得费力修补。
“我找找哪里有传送阵，我记得以前为了方便过去设了不少传送阵。”魔王的尾巴抖抖，一团魔气飘飞了出去，不知道要在魔界飘多久才能回来。
苏琳在这只有求必应猫的脑袋上亲了又亲。
上午课程结束后，苏琳和特伦托回剧院又看了一遍昨天拍的伯爵个人宣传剧，特伦托一夜没睡，又重新录制了一版，重新切入了音乐和一些转场镜头。
“可以了，就这样吧。”苏琳又看了遍后点了点头。
通知了伯爵后，管家亲自过来捧走了符石。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管家带着卫兵扛着个箱子将三千金币如数送了过来。
“主人非常满意您的成品，这些符石，能不能帮忙再多录制几分，主人想拿来送人。”
梅菲斯忐忑又期待了一天，不知道自己被拍成了什么样子，但看到那只有短短三分钟的内容后，他没忍住在家里多喝了几杯酒。
随后仓库里的空白符石全都被翻了出来，又让人去夜魔杂货铺将新补上的货全都买了下来，这还是夜魔极力挽留，才留了一半下来。
半下午时，符石就被送去了各个地方。梅菲斯也学着酒馆的样子，在城堡门前专门腾出来一块空地循环播放起来。
不过民众们不太敢靠近围观，知道这里也有东西可以看后，都假装路过，远远地在城堡边缘驻足看上一眼，看完后快步跑走。
梅菲斯生怕他们看不清楚，特地吩咐了卫兵给要来围观的人留足空间，于是听到消息的民众都聚集过来瞻仰他们领主的风采。
原本领民们这段时间就对梅菲斯的好感大涨，在看完这部短剧之后，都激动得恨不得对梅菲斯跪拜下去，感激和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还有不少少女捧来鲜花对着城堡内大胆表白。
梅菲斯又开心又得意，大方地给苏琳又送去了三百金币。
而他送出去的那些符石也造成了小小的轰动，那些贵族们看过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梅菲斯怎么样，而是这是谁拍的，自己能不能也拍一个。随后才是疑惑，梅菲斯真有这上面记录得这么好？
这份东西也送了亚奇森侯爵和明斯特公爵一份，明斯特看完后捏着符石笑道：“最近拉夫文港口真是出现太多新鲜事了，梅菲斯也大出风头，连尤莉乌斯王都问过我两次。”
亚奇森道：“您知道，这些都不是他弄出来的，而是苏琳和莱茵魔王。”
“梅菲斯的运气真是好。”明斯特感慨道，“我都想给自己拍个个人宣传剧了。”
“我可以直接联络苏琳。”
明斯特摇摇头：“不用，就是说说而已。让那边的人好好盯着，如果人能醒过来及时来告诉我，最好能找人混进深渊魔域去。”
亚奇森想了一会后道：“我听说苏琳通过一只骷髅招过两批骷髅进深渊魔域开垦，现在里面全都是骷髅，我也安排些骷髅进去。”
“行。”
另一边，完成任务并且拿到很多钱的苏琳将金币分了一部分给亡灵小姐和特伦托。
头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报酬，亡灵小姐异常高兴，它拉着骷髅先生去了饰品店买包，是的，买包买了两个造型可爱的帽子还买了一堆小饰品。
骷髅先生看着亡灵小姐在屋里转圈，挨个凑过去试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亡灵小姐很难碰到普通物品，最后买回来的这些东西都被骷髅先生戴到了自己身上，它的黑色斗篷换成了最新款粉色碎花斗篷，洁白的颈骨和手骨上带了两个碎花蕾丝颈带和手环。
难得心上人这么开心地打扮它，骷髅先生只能抛弃自己的形象任由它动手。
可想而知，当熟悉的人看到它的新形象时笑成了什么样子。
按照特伦托的学习计划，现在它准备的课程内容魔物们已经上了大半，常用字词魔物们都认识并且会写了，小作文还写得乱七八糟，也只是因为它们没有认真写，特伦托讲了一些写小作文的诀窍，又教了一些游吟诗人的诗之后，上课时间就从之前的三天休息一次变成了上一天休息一天。
这只是魔物们的待遇，那些孩子的进度还跟不上，他们还正常上课，特伦托的空余时间则用来教梦娜。
梦娜的进步飞快，简单的组合符文都能画得出来。而黛芙尼在上学和给家里帮忙之外，也开始跟着艾米学习跳舞了，每天一大早跟着艾米练习基本功。
她这么大才开始跳舞有些晚，骨骼闭合了，开筋特别痛苦，但黛芙尼都默默忍着坚持了下来，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歌舞剧演员不只会跳舞还得会唱歌，只是黛芙尼的嗓音比一般孩子要低一些，高音上不去，魔界各大歌舞剧团的女声几乎都是女高音，唱低音的很少，艾米虽然没有明说，还是鼓励黛芙尼尝试，但敏感的黛芙尼已经明白了些什么，自己或许并不适合做一名歌舞剧演员。这让她备受打击。
最近几天她晚上都会对着大海唱歌，唱到嗓子都有些哑。
内丽还以为她是生病了。
“是不是店里的制冷机械开得太冷了？现在天这么热不应该生病，下次进店的时候你多穿一些。”
黛芙尼点点头：“妈妈你也是。”
“来，喝点草茶，明天就会好了。”
黛芙尼乖乖喝完了一杯水，这才捧着脸继续迷茫地思考着自己未知的将来。
内丽见女儿脸上的忧愁，抚摸着她的头顶：“如果你有想不通的疑惑，或许可以去问问苏琳大人，她说不定能给你答案。”
不过黛芙尼还没有机会找到苏琳说些什么，反而先在海边遇到了再次出现的小人鱼。
这次小人鱼不是偷偷上来的，它身边有两只魔鱼守护着。
黛芙尼每天晚上都在海边练声唱歌，将想要靠岸的小人鱼给吸引了过来。
“你唱歌真好听。”小人鱼坐在魔鱼手臂上对她夸赞道。
黛芙尼听到这夸奖愣了好一点，完全忘记了害怕，凑近一些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觉得我唱歌好听么？他们都说我声音太粗太低了，唱不了好听的高音，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歌舞剧演员。”
小人鱼扶着魔鱼的手臂站起身：“你在说些什么，有擅长唱高音的就有擅长唱低音的，我们族里最会唱歌的塞壬也有唱不出高音的呢。”
黛芙尼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
“谢谢你，我知道了。你怎么来了，这次，这次不是偷跑出来的吧？”
小人鱼仰着脑袋得意地道：“当然不是，这次我是有任务出来的，我代表魔鱼一族跟你们谈生意。”
黛芙尼睁大眼睛：“你要找苏琳姐姐么？她回家了，我让爸爸帮你联络她。”她说着就要朝家里跑，被焦急的小人鱼给喊住了。
“你别走，带上我一起。”
黛芙尼心惊胆战地从那只强壮无比眼神凶狠的魔鱼手中捧过了小人鱼。
这两只魔鱼跟着一起上了岸，它们的鱼尾很不方便，只能将尾巴竖起，艰难地在地面跳动，最近都是大太阳的好天气，地面实在是太干了，跳了一会两只魔鱼就跳不动了，手臂一抬，海水就瞬间翻涌而起冲到了岸上，两条鱼借助着浅浅的水猛一下朝前冲了过去，不过用力过猛，啪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黛芙尼忍不住闭上眼睛：“它们没事吧？”
小人鱼看了眼见两只卫兵没有受伤，不太在意地摆摆手：“没事。”
回到海底后小人鱼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饮料的味道，她第一时间就让黛芙尼带自己去饮料店里，但经过墙壁时才发现仍旧在播放的饮料宣传剧。
“这个是什么？”小人鱼抱着黛芙尼一根手指大喊道。
因为酒馆和梅菲斯那两部剧的出现，来看饮料的人就少了许多，
两只魔鱼摔倒的地方正巧就在墙壁下方，两人连带着小人鱼一起抬头投入地看了起来。
幸好现在是晚上，没有几个人发现魔鱼的存在。
这次小人鱼上来全都得益于上次她带回去的雨树符石和那些水果，小人鱼的族人们本来挺排斥跟外界交流，更不可能上岸了，但他们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雨树这个故事，又被小人鱼塞进嘴里的小红果味道所征服，在被小人鱼磨了许久，终于答应它让它代表魔鱼一族跟港口的人类交易，用海底的特产来换一些水果和那什么叫饮料的东西。
等看完广告，小人鱼这才惊叹地冲进店里，摸出一枚金币扔过去大气地喊着：“每一种饮料都给我来一杯！”
两只魔鱼也以诡异的滑步跟着冲了进去，正零星在店里等候的顾客差点被吓到尖叫。
黛芙尼立即转头挡在魔鱼面前安抚起了顾客：“大家别怕，它们也是来买饮料的，不会伤害你们。”
这段时间跟魔物们混多了又识了字，黛芙尼的胆识都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了。
魔鱼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凸起的眼睛瞪着那些人，往柜台边凑了凑倒是没说话。
它们不能离开岸上太久，需要水，内丽见状先给它们弄了满满两盆水过去：“盆有点小，你们先凑合一下。”
俩魔鱼有些诧异：“你不怕我们？”
内丽笑了下：“进来店里就是顾客，你们也没有做什么不是么？”
魔鱼将尾巴泡进盆里，水太多，尾巴放进去就全洒了出来，地上湿漉漉的，闻着还有股腥味。
魔鱼默默抬手，地上的水像被一双大手抓了起来，全都化成水珠落到了两鱼身上。
德奥比听到黛芙尼的喊声就匆忙从楼上跑了下来，他按着手臂上魔王的印记呼唤苏琳。
这会苏琳和魔物们已经回到了深渊魔域，也没干别的，一群魔物连带着一大堆骷髅，全都像看什么稀罕玩意一样排排坐在一起看柯福蒂安。
大师果然不愧是大师，他能将幻象具现化，比用铭文符石拍摄后再播放出来的幻影剧还要更厉害更天马行空。
只见柯福蒂安躺在石台上，在他的身体上空，大片白色雾气正在翻腾，一副壮观的战争场面无比逼真地出现在眼前，这似乎是百年前真实发生过的战争场面。
庞大的魔界军队和人类正在交锋，天空之上巨龙正在飞翔，右侧一只拍打着翅膀的六翼天使遥遥地与魔界军队对峙，地面之上，握着巨大锤子的矮人族不耐烦地催促着。
对峙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所有人同时前进，剧烈无比的碰撞几乎整片天空整个世界都要炸毁。
在观看这一段的所有骷髅包括苏琳全都紧张定看着，眼睛一眨不敢眨。只有几只魔物们表情淡定，还有心情回忆一下这是哪场战争，这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
苏琳看到一团巨大的雾气从魔界军队上空飞过，那团雾气直直地朝飞在天空之上的天使冲去，原本还在平静看着的六翼天使似乎有些惊慌起来，天使丢出一团光球，光球和黑雾碰撞在一起，没有光芒出现，一切都被消融了一般，但很快，被遮盖的黑雾重新聚集起来，瞬间反超过白光，再次朝天使围剿了过去。
天使抬起手臂像是要发大招，比之前更加炽热的白光从天而降，连带地面正在交战的魔族和人族都受到波及死了一大片。
那团黑雾骤然散开，像只手一样，自下而上挥开了白光并突袭到了天使面前。
苏琳看的拳头握紧，等到天使被打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她认出来这片黑雾就是魔王莱恩。
果然，在天使消失时魔气重新聚合，一只巨大无比的猫形魔兽出现在半面天空，它漆黑的眸子威严地扫过下方蝼蚁般的人类和魔军，那强大的气势令所有人都无比胆寒，只能匍匐在它脚下。
苏琳忍不住瞪大眼睛，低头看看端坐在自己怀里柔软乖巧的小猫咪，又抬头看看面前那只巨大可怕的魔王猫，没忍住一把抱起魔王，在它肚皮上使劲亲了又亲，亲完肚皮亲爪垫，又在魔王脑壳上啜了一口，而已经被她亲习惯的魔王习以为常地侧过头去毫不反抗。
苏琳的心在扑通扑通跳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总觉得有一种亵渎了世界上最强者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