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哪里逾越了?
张峰低头却并未回话,那人与他从同一个年代所来。只要接受过教育,就一定直到此事。想到此处,张峰的眼中杀意闪过。
虽他只张家败落不会因他的出现而有所改变,但是……
毁他张家的,不能是韩山!
……
安远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人怎么想,即便感受到了杀意也纹丝不动。他翘着唇看向汗水挥洒的侍卫们,杀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会再有人可以从背后捅他一刀了……永远不会。
因为安远勾唇的动作,些许的红色从他唇上的伤口渗出。感受着唇上的痛处,安远眼中泛着寒芒。
即便知道即将大雪封路也要去安城么?
去安城干什么呢?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是什么诱惑着你呢?
血让安王的唇更红了,一身黑袍的他斜靠着座椅看向王宫的方向。
你确定可以活着回来么?原启?
大雪即将降临、新帝又要远行,所以宫中上下也开始忙碌了起来。什么该带什么不该带,谁可以跟去谁不能跟去,此时都要整明白了。不然上头怪罪下来,可是都要倒霉的。而新帝下令密切关注的安王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除了每日采买的人甚少有人进出安王府。
原启得到消息后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不相信安远听到他要去安城后会无动于衷。安城作为运河的重要枢纽,难道安远不想掌握在手吗?即便安远不想,也不会希望安城落在他的手中。
所以原启笃定安远一定会有所动作,要么让他去不了安城,要么和他一起去安城。可是离出发之日……越来越近了……
安远,你到底在想什么?
……
天无征兆的开始变冷了,半月前百姓们就得了消息开始收拾田地、储备粮食。损失是有的,并未引起恐慌。因着朝廷的旨意,粮食等价格也并未抬高。
并不是不想赚钱,而是惜命。这新帝可不像礼帝那么闲适,什么都不管。
这个时候三宝正捧着这一叠的纸张朝着新帝的书房走去,陛下让他查的关于张家的事打听到了不少,如今拿来给陛下瞧瞧。
三宝的脸色不太好,显然这一叠资料并不是好的。三宝没有想到,安王与张大人冲突的起因没查到,倒是掀了这张合的老底!
三宝心中震惊的同时又暗骂张家,这儿子孙子看上爹/爷爷的小妾算什么!这爷爷,才是个老畜生!
怪不得张家一溜烟都跑出京城去了,这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三宝捧着资料,哆哆嗦嗦的送到了新帝的面前。他不太敢想象,他们的陛下看完这一叠资料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张大人表面上一身正气,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张合为官四十载,不贪污不受贿,对朝廷也算是忠心耿耿。虽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总归不伤大雅。但是谁能想到,张合竟然有如此癖好。真的是……令人发指啊!
张合喜欢美人,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特别的喜欢收集罪臣家的女眷。尤其喜欢年轻貌美的……
若是哪个大臣因为犯了事而被抄了家,那说不定他们家的闺女就到了张合的府上。张合做此事算得上隐秘,甚至还专门办了一个庄子。这听话的就一顶轿子接入府,不听话的就养在庄子上。
派去的人没有查到这张合的癖好始于何时,但是终止是在五年前。也许是什么让张合忌惮了,也许是他自我悔过了。五年前张合开始收敛,不仅转手了庄子,里头的红颜也不见了踪影。
许是关注罪臣家眷如何如何的少,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人发现。而待张合收手之后,除了亲近之人更不会有人知道此事了。
而如今……虽然没有查到安王与张合不和的源头,却查到了张合令人发指的癖好。
三宝公公看着面色阴沉如水的陛下,心里边打了个哆嗦。想到那萎( )靡花田中的大量尸骨,若是没有挖出来这些,怕是真的就什么也查不出了。
三宝没有想到外表正派的张大人,私底下竟然是个……
只有内侍三宝知道陛下在看什么的,此时他气愤着一张脸等待着新帝的吩咐。而另外两个在书房伺候的即便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的。因为书房的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仿佛谁吭上一声就会“砰”爆炸一般。
书房只有纸页翻来复去的声音和那骨头相触后咯咯的声音。新帝捏着纸页的手在微微的发颤,他沉默的站着……眼睛盯着纸页上的字。
陛下……在生气着……或许……也在失望着……
良久,三宝才听到新帝开口说话。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张家,一个不留。”
……
张家到底有没有留下无人知道,因为他们早已经离开了京城。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了外头。或许有人侥幸逃脱了,才有了七百年后的张峰。也或许,张峰的“张”早已不是张合的“张”。
而此事也根本不会出现在史官的笔下,或许张家人侥幸活下来,他们未来的家族历史上会有记载也说不定。
……
因着预言,新帝提前启程了。此次去安城,新帝并没有带太多的人。除了一只护送他的军队外,就只带了几个内侍。而此次跟随他去的臣子也很少,大司马喜塔腊安图在内。
喜塔腊安图是疑惑新帝带上他的意图的,但是新帝不开口他也不能直接去问。只能自己猜测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掌管水运,路途中有用到他的地方。
而此次新帝外出,他身边最显眼的人不是大司马,而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貌美年轻人。听闻此人名叫韩山,是张尚书临死前推荐之人。陛下开恩将其安排进了工部,安王还曾因此事而大发脾气。
而如今,这韩山就站在新帝的身旁。据说韩山之所以拄着拐杖,就是因为安王看他不顺眼给打折了腿。
如此一来众人看向韩山的目光中少了嫉妒,多了同情。这韩山怕是上了安王的黑名单了吧!毕竟推荐他的是张尚书,还安排到了安王手底下,又被陛下这么宠爱着。
啧啧,这不明摆着是靶子吗?
幸好,幸好此次安城之行没有安王。然而有一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此次安城之行走水路,顺流而下只需要十日。此次去安城的名义就是新帝登基,体察民情。运河边上视野空阔,因着陛下要出行早早就已经将此处清空、戒严。这河道的边上鲜花盛开、枝条硕果,如此景象谁能想到大雪即将到临?
拄着拐站在新帝身边的韩山脸有些发白,原因有三。
一是腿疼,即便到了安城他的腿也痊愈不了。到时候若是打起来了,他怎么逃命?
二是新帝身旁的大司马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瞅他。将他瞅的心里面有点发毛,却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人了。
韩山对这个大司马了解的不多,但是历史书上那个什么什么政( )治的变革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大司马这个官以后就要没了,权利分配到了下面的部门里去。叫啥来着,什么集权不集权的,记不清了。
因为大司马看他有些渗的眼神、以及大司马未来的命运,所以即便大司马是在场除了美人皇帝外最大的官,韩山也不想巴结。
不知道哪天就要丢了官的人,不值得他巴结。
三是美人皇帝让他去安城到底是干什么?到底有什么是非他不可的?
韩山疑惑,也只能继续疑惑。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马蹄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张大了嘴巴。
那一溜黑的跑过来的,是什么?
众人闻声抬眼一瞧,一群骑着马的黑衣侍卫朝着此处奔来。新帝这边的护卫一看立刻拔刀,将新帝与同行的大臣们保护起来。
韩山缩在保护圈里面,和大家一样面带忐忑神色。这谁的兵马啊,怎么就奔着这边来了啊?不是到安城才会打起来吗?怎么还没离开京城,就有人要谋反了?
他抬眼悄悄的瞅了一下美人皇帝,这么紧张的局面下了,那个人还是从容淡定。
韩山稍稍抻脖子往前看了看,总有一种这队兵马很熟悉的错觉。可天知道,他来了古代后根本就没有见过骑兵。
那将近七八十号人的骑兵策马朝着这边奔来,待骑马之人走近,韩山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这在最前头的不就是安王嘛!
窝草!这安王怕不是要谋反?不对不对啊,历史上没有这段啊!韩山心里面疯狂抓头,连腿疼都忘了。
这扭头一看,后面是奔腾的河水,跳下去也够呛能活着。前面的嗜血的骑兵,冲上去得踩成肉饼子。
不然——
他们先上船?等避过去这一难,再杀回来?
当然,这是韩山的心声。而对于其他人来说,面对此时的场面他们心里想到的就只有——
完了!
已经有人腿肚子发抖,有些站不住了。马蹄声音越来越近,黑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寒光。众人看向那马上之人的眼神,就像是看那勾魂阎罗。
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原启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安远,寒目中光芒闪过。
果然,这个安远还是来了。
在距离众人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兵马停了下来、尘土飞扬。
那个同样身着黑衣铠甲的安王轻松下马,动作身轻如燕。
黑色仿佛更适合他一些,手执马鞭而来的他让众人心悸。
安王在下马之后摘下了头盔,因为他的动作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他唇角含着笑朝着新帝走来,而他身后的兵马在停下以后立在原地未动。
安远看着拿刀面对着他的侍卫,眼中寒光闪过。他在距离刀剑一丈处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人问道:
“陛下竟然命人拿刀指着臣,是臣哪里逾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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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待会还要船上打啵~这一章怎能少的了本王?
其实,我有点想放我写的小番外啦!春节的时候写的,但是~番外嘛~要完结了才能放。
嗷嗷叫,我真的很喜欢!虽然只是草稿,才几百字。我自己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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