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怕什么

  这么说着,安王还朝着人群看了一眼。那如墨的瞳仁像极了阴森的地狱……那些本来朝着这里偷看的人因为安王的视线都垂下了头……
  安王何止是逾越了。带着兵马而来,怕不是想做什么吧?难道陛下不让护卫拿到指着你,还将脖子送到你手里面吗?
  而对于韩山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听安王与美人皇帝说话。竟然是这样的语气,很大不敬啊,不愧是安王。
  除此之外,韩山就缩着脑袋装鹌鹑了。听说那榜眼的事就是安王的人举报的,因着这个张家没了,他腿差点断了。按理说安王该是他的max敌人,但是他不敢与这阎王爷对上。
  即便是不看安王,听着对方的声音他也能想象出来对方此时的神色。吓人,想哭,想回家。
  安王在扫向人群的时候自然发现了那个拄拐之人,定眼一看,安王桃眸中的神色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而至于安王所说的“逾越”二字,对别人来说也许仅指他今日的行为,但是对于新帝来说却是另有含义了。
  逾越这二字对于安远与原启,像是有着不能说的秘密。原启因为“逾越”这二字,脑中无法避免的回想起半月之前的场景。他的失控……他的……
  新帝冰冷的神色因为安王的这一句话,好像又冷上了几分。
  安远是在威胁他么?
  原启抬手示意侍卫们退下,他看着似笑非笑的安远。最近几日安远一直没有动作,他本以为安远是对去安城没有兴趣。但如今看来,倒像是安远在试探他。
  安王见新帝身边的侍卫放下了刀剑后,往前走去。像是觉得头盔太重一般,他随手一扬就将头盔扔了出去。而新帝这边的侍卫因为安王的动作,反射性的又举起了武器。
  他们怕这是安王的信号,也怕周围有人伏击。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举着武器的他们看起来像是傻瓜一样,而安王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原启看向远处停着的黑甲士兵,再看同样黑甲而来的安远。安远为何带骑兵而来?是想直接出兵将安城拿下吗?那么这些人马略少了些……
  还是——安远想用此来震慑一下他?
  原启垂眸,他不信安远只带这么一点人,原启盯着安远,也许在他没有探查到的地方,这个人已经将人马送去了安城。
  那么……到底是不是呢?
  待发现真的没有危险,而安王身上没有带武器后,新帝这边的侍卫终于收回了刀。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王,走了过来,推开了他们,凑到了陛下身边。
  自远处看,身披黑甲的安王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利刃,劈开了护卫,逼近新帝。那带着寒光的鳞甲、那衬的苍白的皮肤。重甲在身他依旧如风吹落叶,踏着轻盈的步子……
  周围的大臣因为安王的靠近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后又面露尴尬神色。但他们是文臣,有什么办法?大家互相对视,随后又缓和了脸色。
  因为大家都后退了,没退的也就只剩下了那身着明黄的陛下。而韩山见周围的人退也只能跟着退,更是不敢抬头。
  安王在距离新帝一尺处站定,看向新帝。二人周身截然相反的气势,仿佛连天地都劈成了冰火两半。
  安远对着那闷葫芦眨了眨眼睛,瞧着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与原启已有半月没有见面,事实上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上朝堂。而这个人装聋作哑,没有治他得罪也没有过问他。
  这半月时间礼部与吏部有了很大的变动,如此看来礼部与吏部算是真正的掌握在这个人的手中了。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应该谢谢他呢?
  安王桃眸轻颤、似有画自眼角绽开。
  半月未见,这个人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原启被敲掉外壳之后的样子,安远唇又勾,二人对视:
  若是那些老臣知道你是这样的帝王,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安远突然有些期待,他的舌尖扫过唇角。唇上的咬痕早已痊愈,但是在他刚刚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明显看到了原启眼眸的颤动。
  如此,安远心情好了不少。那如穹顶云月般的笑容,美极了。
  这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么。毕竟……那日可是竖了旗的。安王似是打量够了,终于舍得开口: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不叫上臣呢?”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双方都有些失控的原因,此次安远并未太靠近原启。即便说话还是轻佻,却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在场的大臣们一听,心里边一阵不舒服却也不敢发作。因为他们不想当出头鸟,大家的眼睛悄悄的瞄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司马,随后丧气。因为大司马也低着头,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安王站在新帝跟前一般。
  果然,大司马被安王给整怕了。
  原启听了这句话后并未回答,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叫安远,这个人也会跟上来。他之所以放出消息就是为了引安远上钩,又怎么会去叫这个人?
  安远桃眸眯眼、下颚稍扬,果然闷葫芦,又不说话。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当安王不再笑时,妖娆美人就变成了嗜血罗刹。即便他什么也不做,看到他的人也是怕的。
  而这个时候,喜塔腊安图略带沉闷的声音自原启的身侧传来。他的声音一出,大家都朝着他看了过去。此等场面,也就只有大司马能与安王抗衡了。
  “安王近半月未上朝,自然不知陛下决策。”
  而那个刚刚还冷着脸的人转头,眼神淬毒、勾唇嗤笑的对喜塔腊安图说:
  “本王问你了么,司马?”
  周围气氛一滞,大家没有想到安王竟然这么与司马说话。见大司马气红的脖子,大家更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了。果然,出头鸟都要被打的。对面可是黑甲铁骑,大司马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你!”
  喜塔腊安图也没有想到安王说话会这么不客气,平日里这个人不是最喜欢狡辩么,怎么今日倒像是带了刺?
  “安王去做什么?”
  新帝的声音打断了喜塔腊安图与安远的怒视,阻止了这二人继续冲突。因着原启的话喜塔腊安图自觉的退了回去,显然只要新帝开口他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不过喜塔腊安图心中还是觉得如今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利了,新帝即位对他并不亲热,而能与安王抗衡的人又少了两员。大司马陷入了沉思,此时他才发现张合、王耳的存在对他来说也并未都是坏事。而如今王耳虽投靠他却已被降了官职,此次接手那二人职位的,又不是他的人。
  也许是因为如此,安王对他才放肆起来。
  ……
  安王听了原启这句话后未立刻回答,他的手指在鞭子上轻轻的滑动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原启。而那个人好像脸上就像挂了一个面具一般,无论他是什么样的眼神也没有任何变化。
  安远不喜这样的原启,他更喜欢那日的原启……
  安王眨了眨眼睛,笑意又开始在脸上绽开。他往新帝的身边轻轻的凑了凑,这看起来像是说悄悄话的行为,吐出的话语却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三年前边关之战,臣的一批粮草被安城所吞。不如陛下让臣搭个船?臣、要让那人加倍、吐出来。”
  安王说到此处,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站在新帝身侧的大司马一眼。因大司马低着头站着,神情无法被看到。也因他低着头,并不知道安王曾经看了他。而新帝的视线,也随着安王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最后的一句话中的阴狠语气让四周的人缩了缩脖子,原来这安王是为了粮草去的。只是为什么三年前的事,如今才算账呢?
  新帝听了安王的话,寒眸微眯。安远为什么要看向喜塔腊安图?喜塔腊安图三年前已经不管水运,就算安远的粮草在安城被劫,与安图也是无干系的。
  原启想到这里,手指稍稍动了动。他竟然被安远给绕进去了,粮草怕只是这人跟上来的借口。至于真正的目的……
  原启注视着安远:应该不仅仅是阻止他收服安城这么简单。
  “此去安城之行,不便带上安王。”
  原启知安远来了便是想去的,但是他并不想让安远这么轻易的就上了船。
  安远一听站在面前的人竟然说不方便带上他,神色立刻冷了下来。他的脚微动像是想要上前,却不知道为何又停了下来。他微微抬头看着原启,最后像是被气笑了一样。
  这一次,安远直接连手中的马鞭也扔了出去。而因着他的动作,周围又有刀出鞘的声音响起。随后,这个声音又消失。但寒光仅离开刀鞘一指长又缩了回去……
  新帝的侍卫们面上的表情都僵了,刚刚的动作显得他们特别像个傻逼,草木皆兵。
  而安王脖子后仰舒展了一下肩,因着他的动作黑发自肩头滑到了后背。他好似根本没有看到那些侍卫的动作一般……终于,他开口了:
  “臣又没带上军队,陛下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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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剧场】
  很久很久以后,原启终于吃到了安远。第二天清晨,守门的三宝就听到了开门声音。
  三宝抬头一看,竟然是陛下。
  “陛下可是准备去上朝?”
  三宝边询问着,心想他们家陛下就是不一样。即便昨晚动静那么大,还是按时上班。敬业,好君王。
  “御膳房在何处?”
  原启的声音,让身旁的小内侍直接愣住了。
  三宝抬头打量陛下神色,嗯……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有些闪烁。陛下想做什么?
  ……原启去了御膳房,折腾了个把时辰,错过了早朝。
  终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他提着食盒走了出来(请注意,是亲手!)。而且,有些步伐匆匆。
  原启回到了寝宫,轻手轻脚进了门。
  安远听到有人进来了,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所以他根本没有睁眼。
  可谁知,这脚步声竟然不停了。无奈睁开眼,就看到在床边走来走去的原启。且在他睁开眼的时候,原启似有所感一般的,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时,安远看到了原启脸上所表现的高兴。那种感觉……就像小狼崽子在求表扬。
  酸软的腰、无力的腿都在告诉着安远昨夜是多么的放.纵,他一脸黑线的看着提着食盒走上前的原启。
  这个时候,安远才注意到,这货竟然提着个食盒在床边走来走去。
  原启走上前坐在床边,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拎起食盒到桌上。等他再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碗。
  这个男人好似在极力克制脸上的表情,那种想要被表扬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让安远忍不住挑眉。
  搞什么?
  “昨夜操.劳,想必你已经饿了吧?”
  “不饿。”
  原启动作一顿,脸上极力掩盖的“求表扬”变成了“懵逼”。
  他看了看手中的碗,再看看安远,表情很茫然。
  【写个小剧场给你们鸭,因为本章算过度章节,怕你们看的不过瘾。就写到这里,下一张再放剩下的吧。这是即兴写的,很随意啦!】
  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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