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我们就这样一直走,是不是可以一路到白头?
周围的霓虹灯影,园林景观灯,脚下的地灯,和街道的高杆路灯,各色灯光好像突然混合在了一起,变得迷离璀璨,似乎将风雪打映得都旖旎缠绵了起来。
雪花落在两人的头上和肩上,就连呼吸着的冰凉空气,好像都跟着甜蜜了起来。
男人的身影高高大大,女孩的身影娇娇小小,倒映在雪地里,一高一矮,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世界,加了滤镜,美好的几乎让人舍不得眨眼睛。
女孩在男人的怀里扭过头,朝着两人被灯光拖得老长又暧昧的影子看过去,突然停下本来就很缓慢的脚步,“纪云深,等下。”
男人闻言收回放在前方的视线,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必须低着头才能看清她的脸,“怎么了?”
“我手机忘带了,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男人听后,从裤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只见她打开相机,对着两人的影子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登上他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注册的账号,分别发出,并配上了一段字。
【下雪天不打伞,我们就这样一直走,是不是可以一路到白头?】
男人看到这句话,瞳孔微缩,心脏上泛起细细密密,甚至是密不通风的疼痛。
焦躁,恐惧,慌乱,还有无措,各种复杂的情绪突然汹涌而至,让他顿感呼吸困难。
长到这么大,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女人。
女孩都发完了,才把手机递还给他,那双清若泉水的眸光里,满满的倒映着的都是他的身影,似乎期望他能给她一些回应,哪怕是一个吻。
而男人也确实那么做了,况且,也根本忍不住。
女孩感觉那道带着淡淡尼古丁气息的薄唇压下来时,便伸手拽着男人的衣服,踮起脚尖回吻。
男人眉眼微动,从她的手中抽走手机,举高,把他们接吻的画面拍了下来。
他的吻依然很凶很重,在她的唇上蹂躏肆虐,重重的吸吮,大肆的征伐,有那么几个瞬间,女孩疼的缩起肩膀,绷紧了身体,但始终没有恼,也没有抗拒他。
似乎在隐忍,迁就他的情绪。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男人结束了这个吻,并把刚刚拍的接吻照片,发在了他在各大社交平台注册的账号上,也配了一段文字。
【看,我们现在就白了头!】
照片里的男女,头发和肩头几乎都被白雪覆盖,满世界的白,和弥漫的各色灯光,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真的像是一路走到了白头。
更像是爱情最美的样子,虽然不真实。
女孩的唇漾着红肿的颜色,男人的眸色深暗,浓稠的像是把夜的颜色都加了进去,他抬起手,抚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的摩挲,“抱歉,没控制好力度,疼吗?你应该推开我的!”
“你的心情不好,我可以忍着。”
男人的眸光深深静静,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没离婚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这么百依百顺过,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
女孩的齐耳短发被风吹得飘散,有几缕遮住眉眼,形成大片的暗影,几乎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她抿了抿嫣红的唇,一双盛满星辰的眸子温温净净的回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爸留给我的遗信上说,让我尽我所能,把握住你。”
这世界上,她最亲最近的两个人都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她,先不说这个男人说爱她,单单她对他的喜欢,再爱一次或者重新开始,就足够令人心动和向往。
再加上父亲的遗言,可能让那种心动和向往一时达到了顶点。
不是离不开他,而是不再一味的抗拒自卑,拿他和纪晗十年的感情当借口,实际上是怕自己受伤,怕到最后都是一场空,一个笑话。
所以从没有在内心里,真正的试着去接受他,也从没想过要彻底的交付真心。
既然现在全世界都觉得他们可以试试的时候,那么试试就试试啊!
他们离婚了,感情已经回归到了最初的状态,或者说,只要没在纪太太那个位置上,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不用担心哪天他做了什么,把她绿了。
也不用怕他和纪晗再有什么纠缠不清,大家都在一个位置上,公平竞争,如果他发现他喜欢的还是纪晗,大不了她就当自己谈了一场轰轰烈烈却以失败告终的恋爱。
反正她还年轻,有颜有钱有学历,不愁找到好的对象,也不愁未来养不起自己。
如果比这还要严重点的话,就出国疗情伤,不再回来,反正她在这个城市她已经无牵无挂,除了他。
“你爸就说了这两句?”他伸手刮了刮她小巧挺秀的鼻子,逗她,“没夸夸我?”
女孩觉得手很凉,就直接伸进他的衣服里暖和,“夸了,说你很优秀,当然,也有可能是觉得我飘在外面的名声不好,找到你这样的男人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即便觉得我们离婚了,也有办法再套回你,我觉得他总是高估我,就像我永远保持第一名的成绩,其实很累。”
“漫漫,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感到累。”
男人低头捧起她的脸,闭了闭眼,不算明亮的光线里,他的眉眼似乎漫上了一层深沉痛苦的色调,但又很快就消失不见。
缓了一会情绪,他才轻启薄唇,准备坦白,“漫漫,我昨晚……”
话还没说完,男人握在另一只手上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所有的情绪被打乱,他放开女孩,看向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女孩也跟着瞥过去了一眼,上面写老傅,是傅青山。
他深吸了一口气,揽着女孩往停在橘黄色光线里的烟灰色宾利车子走去,到了车边,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先进去,我和老傅说点事。”
“嗯!”
女孩弯腰上车,刚刚有点崴到的脚踝因为上车的动作,承受了全身的重量,疼痛感顷刻蔓延,她本想忍着,但短促的惊呼声还是先于她脑子里的想法,溢了出来。
男人站在车门边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弯腰过去看,“怎么回事?”
乔漫把小脚往回缩,眉眼和唇角浮现一层淡淡的几不可闻的笑意,“没事!你接电话吧。”
他的电话一直在响,老傅两个字在亮起的屏幕上,看起来格外慑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见嫣儿从妇产科走出来的原因,所以多少显得有点心虚。
纪云深本来想在车外接,但昨晚的事情他又没打算这样一直瞒着她,想了想,他就觉得没什么避讳的,挨着她坐了进去。
关闭车门的那一刻,纪云深就滑了接听键,下一秒,傅青山低低沉沉的声音就从无线电波的那端传了过来,口气很不好,似乎心情更不好,“你接个电话,需要我打三遍自动挂机才能接?”
纪云深懒得跟他说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有事说事。”
“老方给你绑过来了,不过还处于醉酒的状态,就这样你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
“嗯,我会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傅青山倒也没在意,抬起手中的烟,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你什么时候过来?”
“晚一点,我看着她睡再走。”
这个她,傅青山当然知道是指的乔漫。
他的眉眼被烟雾缭绕有些模糊,却没有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出现在纪云深口中时的那种厌恶的感觉,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接受乔漫就是纪云深宠爱和在意的女人了。
“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老纪。”
“嗯,彼此彼此。”
挂断电话,纪云深就朝前面的驾驶座看了一眼,“小陈,开车。”
“是,纪总。”
启动引擎,下一秒,车子就从医院的停车坪滑了出去。
乔漫坐在他身边,刚刚他打电话的内容基本上都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她的耳中,她抿了抿唇,隔着昏暗深沉的橘色光线,看向男人紧绷的下颚线条。
男人低头,对上她柔柔软软的眸光,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几乎一尘不染,清澈干净的仿佛让人看一眼,就会沉沦其中。
“绑老方?是方经纶吗?为什么……要绑他啊?”
好像自从方经纶和童沁分手之后,她就没在从纪云深或者傅青山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很久不提起,突然提起,还是用“绑”这个字眼,难免让人觉得他们的兄弟关系破裂,或者已经反目成仇。
也或者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总觉得他好像在痛苦着什么事情。
从他昨晚又克制又粗暴的动作,和肆虐的几乎毫无规则的吻,都能感觉出他的隐忍压抑,甚至痛苦。
男人眸色复杂,带着浓稠的黑暗色调,像是风雨欲来,可下一秒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仿佛不过是她的错觉。
他温热的大手覆过来,握住女孩放在双腿上冰凉的小手,并与她十指紧扣,“嗯,漫漫,处理完你爸的后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男人的语调温温淡淡,但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和拘谨的味道,甚至还有愧疚,这些不禁让乔漫的心咯噔一下。
她的唇角漾着浅浅的笑,声音也很淡,淡的像是水,“如果你是想说分手,或者想说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觉得离婚后我太高冷,觉得好玩想玩一玩,看看我的反应,和征服的快感,我都可以接受,可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吊着我,我难受。”
“不是。”男人突然一把扯过女孩,紧紧的拥在怀里,“漫漫,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女孩僵硬的身体因为男人这个密不透风的怀抱,和突如其来又无限深情的告白而渐渐软了下来。
“如果是你朋友和家里人那边给你的压力太大,我也可以接受一直保持恋爱关系,毕竟我也不懂得经营婚姻,而且有了婚姻那层保障,会让人变得贪婪,想要的更多……”
女孩的一双小手扣住男人劲瘦的腰身,低低凉凉的说道,“还有就是,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够格去做纪太太了,又顶着命格过硬天煞孤星的称号,本来上流名门就都注重这些,而我又恰好都没有了。”
“我们现在还年轻,只谈一场轰轰烈烈却随时都可以终止的恋爱,以免重蹈我们之前的覆辙,弄得恨来恨去,身心疲惫,两败俱伤,比起那样,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
“当然,我不是说想一直这么吊着你,你是纪家的掌舵人,将来肯定要结婚生子延续香火,我只是想要一场轰轰烈烈但又真心实意的恋爱,至于你哪天要定下来了,我绝对会放手,不做任何纠缠。”
一番话下来,她的立场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
她不想要婚姻,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命格太硬,会牵累到他,他说他爱她,她又觉得可以重新开始,那么就只谈恋爱,不要婚姻。
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更加心安理得的享受这场恋爱,而没有婚姻关系,也就谈不上会牵连到他,也为自己的命格太硬找到了借口。
两全其美。
也是两股心思,一开始接近他,她是想高调的让整个林城都羡慕,现在呢,她只是想低调的享受一场恋爱。
前者急功近利,后者倾其所有。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婚姻关系从来都没有结束。
“不觉得吃亏?”
男人似乎被她认真的语气逗笑了,大手摩挲着她的头顶,薄唇在她的秀发上吻着,“女孩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陪一个男人睡,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况且,这好像不是乔大千金的作风,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不是上来就直接要纪太太的位置吗?”
“因为我现在不是乔大千金了,所以就和普通女孩一样,谈一场恋爱就够了。”
“心态转变得这么快?我以为你会在我面前飞扬跋扈蛮不讲理一辈子。”男人的吻从头发上,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可怎么办呢?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乔大千金,而是因为你就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女孩觉得他再把情话这么说下去,她坚定的心意该动摇了,便伸手推开他,“纪云深,你别这样,现实摆在眼前,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为难我自己,要么就只是一场恋爱,要么现在就分手,长痛不如短痛,你自己选。”
男人低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啄吻了几下,“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听你的。”
女孩点头,眉眼弯弯的笑,“嗯!”
男人本想挪开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可在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样子时,却怎么也移不开了。
几乎是立刻,就低头密密实实的吻上了她嫣红诱人的唇。
比起刚刚在雪地里的肆虐粗暴,这会显得温情又珍惜了很多,像是在摩挲,也像是在品尝。
小陈很有眼见的放下了车子中间的挡板,阻隔了前面的视线后,男人的吻就开始凶重了起来,一双大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往她的衣服里钻。
“干嘛呀?”
乔漫呜咽出声,眉眼上是薄薄的一层恼怒,男人的动作没停,抽空说了句,“不是你说要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
她说的轰轰烈烈是指爱得轰轰烈烈,又不是指的在床上爱得轰轰烈烈,况且现在也不是床。
女孩的抗议刚刚说出来,车里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也就表示,小陈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男人似乎更加兴奋了,乔漫被她压在椅座上动弹不得,衣服很快就被他扒光了,而他依然衣冠整齐,这种反差,尤其会让男人有视觉刺激。
进去的那一刻,她搂住他的脖颈,抬头死死的咬住他的肩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横冲直撞,吻也跟着他的动作一样,又凶又重,很快女孩的脖颈和身上就布满了斑驳深色的吻痕和痕迹,加上昨晚留下的已经消退了一些的吻痕和痕迹,已经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有种被人蹂躏后的妩媚,和不自知的性感。
车子是什么时候停在蓝山别墅的停车坪前的,小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乔漫不知道,只知道男人在不断的冲撞。
车里的空间有限,他其实并没有昨晚那么大肆征伐,却因为并不算私密的空间,和室外的场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新鲜和刺激。
男人像是故意的折磨他,她明明觉得他快好了,他又立马停下来缓着,然后又重复之前的动作,后来干脆把她抱起来跨坐在他的身上,让她自己动。
她隔着昏暗的光线,能够清楚的看到男人额头和鬓间的汗水,顺着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滑落到喉结上,性感的几乎没有女人能够招架得住。
时间好像在这场无休无止的欢爱中,被拉得漫长无比,直到她听到男人在她耳边重重的低吼了一声,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白光,趴在他的胸膛上,再也不想动。
车子里虽然开了暖气,但因为中间有挡板,后座上感受不到太大的温度,她又未着寸缕,激情褪去,很快就冷得让她的身子开始打颤。
男人把挡板升上去,抱着她拿过后座盒子里的纸巾,给她细致的擦拭完,才一点一点的帮她帮衣服穿上,而女孩全程没动,甚至闭着眼睛,像是被他折腾睡着了。
“漫漫。”他拍了拍她娇小单薄的背脊,声音轻的像是外面飘落的雪花,又满是逞凶过后的懊恼和怜惜,“醒一醒,我们进去再睡,嗯?”
女孩没动,只是用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纪云深。”
“嗯?”他将她黏在颊边的汗湿头发划到她小巧白皙的耳后,薄唇摩挲着她耳后的皮肤,“怎么了?”
“我饿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从早上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又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已经没有任何的体力,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这些天她吃得的很少,赵嫂虽然变着法的给她做,但她没吃几口,就觉得饱了,完全没有胃口。
今天也一样,根本没有饥饿感,如果不是刚刚那场持久又激烈的欢爱,她可能还感受不到这么强烈的饥饿感。
男人的眉目立刻泛起疼惜,比刚刚的懊恼和怜惜,更加的深刻,“想吃什么?嗯?”
“随便都好,你给我做。”
“好!”
男人把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放置到旁边的座位上,接着立刻脱掉身上已经染了几分褶皱的风衣外套,将她整个包裹住,然后立刻迈着长腿下车,绕过车尾过来,打开车门稳稳的抱起她。
夜风很大,吹起他短碎的头发,在眉眼处形成了大片的暗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在各色灯光的混合中,身形愈发的挺拔硬朗,透着一股斯文淡漠,和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
这样的男人,也难怪那么多女人知道他结婚后,依然前仆后继。
他简直就是每个女人心中的一个美好的梦,而这个美好的梦,谁不想拥有呢?
到了别墅里,赵嫂已经做好了饭菜,正打算给纪云深打电话,看到他抱着乔漫走进来,赶紧从餐厅迎了过来。
“先生,夫人,饭菜已经做好了。”
赵嫂是个非常通透,又情商高的人,她看着两人出门,也听到了他们说上医院,猜想两人很快就回来,就准备好了饭菜。
反正多做了,他们不吃,她可以自己吃,也不会浪费。
但如果不做,会让男主人觉得她根本就没有上心照顾女主人,毕竟请她来的主要原因,是为了照顾女主人。
纪云深瞥了一眼餐桌上丰盛的饭菜,说了句辛苦了,赵嫂马上接了句不辛苦,就很有眼力的回了房间,把空间让了出来。
男人换了拖鞋,就抱着女孩走近餐桌,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餐椅上,然后蹲下身,给她脱着脚上的高跟鞋。
先是检查了一下她脚踝的受伤程度,才起身将她身上披着和穿着的男女风衣拿起来去挂上,回身见她没动筷子,就基本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