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我在想,她是不是背着你把孩子打了

  “葱油面,还是速冻馄饨?”
  乔漫想了想,似乎很纠结,最后说道,“两样都想吃。”
  男人笑笑,没说什么,就进了厨房。
  大概十几分钟后,男人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碗葱油面和一碗馄饨。
  端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很美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他做的,心里带着点甜蜜的情绪,所以只要是看到就觉得很美味。
  她拿起勺子,舀起一个小馄饨喂进嘴里,跟她想象中一样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男人昨晚宿醉,加上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胃空的有点隐隐作痛,但依然没有胃口,拿起筷子没吃几口,就不再吃了。
  女孩的心情不错,胃口也是近几天最好的一次,吃了小半碗馄饨,小半碗葱油面,就吃饱了,也再吃不下了。
  男人放下筷子,就去楼上取了急救箱,下来时,正好看见她放下筷子。
  乔漫听到楼梯上传来的沉稳的脚步声,隔着餐厅明亮的光线看过去,只见身高腿长的男人,迈着沉稳矫健的步伐向她走来。
  他衬衫领口的风纪扣被解开,能隐隐约约看到修长勃颈上的吻痕和挠痕,带着点魅惑性感的味道。
  她愣愣的看他走近,只见他低身蹲下,把她白皙又细嫩的脚踝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拿起急救箱里的跌打损伤的药膏,用着轻缓的力度推揉在上面。
  女孩看着他低头认真的眉眼,突然伸出了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上,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男人微微愣了一下,手上按揉的力道没停,只是用着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问道,“怎么了?漫漫?”
  “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任由她抱着,觉得她轻的好像都没有什么重量,又瘦又小又软。
  觉得揉按的差不多了,他才动了动,“我抱你上去睡觉?”
  “不想睡。”她又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很小声,又委屈的音色,“胃还有点疼。”
  “不想让我走,你还真是什么理由都能想出来啊?”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一副无奈又宠溺的神色,“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你可以选择不去,或者带我去。”
  男人叹息了一声,还是低沉缓慢的调子,“军区大院的供暖不好,屋子里偏凉,你又怕冷,呆不了。”
  “反正我不管。”
  男人被她软磨硬泡的几乎都没了脾气,最后还是带她去了。
  小陈一直待在后面的厢房别墅待命,听到纪云深打来的电话,几乎是立刻小跑着过来开车。
  两人重新换了衣服,像是情侣款的驼色风衣,内搭都是米白色的毛衣,男人的裤子是黑色休闲西裤,女人是米白色羊毛裙,黑色打底裤,至于鞋,男人是千篇一律的黑色休闲皮鞋,女人则是七厘米的驼色绒皮高跟鞋。
  一个高大,一个娇小,又都五官精致,用现在网络上非常流行的一句话就是,简直配一脸。
  车子启动,女孩往男人身边靠了靠,“纪云深,我有点冷。”
  纪云深立刻张开手臂,等她钻进他的臂弯,才收紧力度,让她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然后隔着昏沉晦暗的光线,看向驾驶座上的小陈,“小陈,把暖气开到最大。”
  “好的,纪总。”
  车子里愈来愈暖和,怀抱的温度又很有安全感,加上光线暗淡,和车子的微微颠簸,让她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烟灰色宾利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军区大院的停车坪前。
  纪云深支开了小陈,也没动,等着身边的女孩睡到自然醒来。
  窗外雪花飞舞,因为车内外的温差,而在车窗玻璃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霜雾。
  身边是女孩甜甜浅浅的呼吸,突然觉得这一生,什么都拥有了,够了。
  ……
  女孩迷迷糊糊的从熟睡的状态中醒来的时候,有些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空间,适应了一会昏暗橘色的光线,她才认出这是车里。
  身边的男人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低头看了过来,可能是视线太过灼热,她微微仰脸看过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软萌,叫着他的名字,“纪云深!”
  “嗯。”
  “我睡了很久了吗?”
  “没有很久,就是你能不能动一动,我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半个身子都麻了。”
  半个身子都麻了?那她估计自己应该是睡了很久了。
  女孩从男人的怀抱里退出去,就见他咬牙切齿的动了动,应该是为了不吵醒她,所以中途一动都没动过。
  她伸出手给他揉了揉胳膊和肩膀,感觉上面是一片僵硬。
  刚刚揉了几下,他就伸手把她的手拉了下来,“你这小手就抱抱我还行,做别的不适合。”
  他的话让女孩的脸瞬间布满了酡红色,他的意思是说,任何时候她只要抱着他就行,不用她伺候?
  而里面更深层的含义,分明还有宠溺。
  宠溺她从小是千金大小姐,娇生惯养,五指不沾阳春水,不舍得让她伺候别人。
  况且,她自己伺候自己都没伺候不明白,怎么伺候别人?
  “我让人在家属楼收拾了一间宿舍出来,我和老傅去谈点事,可能会很晚,你先上去睡不必等我,嗯?”
  黏人要有个度,何况他还有事处理,乔漫点了点头,跟着他在雪地里一前一后的进了家属楼。
  到了三楼,她让他铺好床,又把手机留下,才让他走。
  乔漫脱掉外套,躺进被窝,看着他手机上两人的合影,唇角的弧度上翘,笑得眉眼弯弯。
  ……
  傅青山在师长办公室里等纪云深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将手中已经快要燃烧到尽头的烟蒂捻熄在烟灰缸里,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虚掩门外有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在深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下一秒,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的背脊跌回去,将一双长腿以交叠的姿势,漫不经心的放到办公桌上,并顺势把烟盒捞到手中,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隔着薄薄的烟雾,眯眸看向从门口阔步走来的纪云深。
  “我说,就算你在那方面再持久,能一发战上四个小时?这夜黑风高的,你倒是软香温玉在怀了,是不是把我这个孤家寡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纪云深走到他身边,倚在办公桌旁,捞过男人刚刚仍在桌面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烟雾弥漫,他深黑的眸子看向细长的落地窗外,外面是漫天的风雪,和各色灯光散发出来的幽光,眸光不知不觉中渐渐变得深邃。
  他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才漫不经心的问,“你和林嫣离婚的手续办好了?”
  男人的头往后仰,没好气的回了句,“没有!”
  “是不准备离了?还是等到傅林两家彻底闹翻后,再被迫离?”
  男人的眉眼覆上一层薄霜和烦躁,听到他的话后,语气更不好了,“不知道,没想好。”
  “嗯,这样啊!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纪云深将手中的烟头捻熄在办公桌上的透明烟灰缸里,起身就打算往出走,“走吧,跟我去牢戒所会会老方,他的酒也应该醒得差不多了!”
  傅青山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伸手拉住转过身的纪云深,“什么叫多管闲事?说清楚。”
  “你不是没想好吗?我告诉你也没用。”
  纪云深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手,却被傅青山握的更紧,“老纪别闹了,是关于林嫣的事吗?她是不是跟乔漫说什么了?还是乔漫跟你说了什么关于她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晗儿造成婚内出轨的假象,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还要我提醒你吗?傻逼。”
  傅林两大政治名门,效忠不同的政治势力,而现在国内的政治斗争又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不管哪一方输,都会一败涂地。
  纪家和傅家属于同一战线,而他爷爷纪东河的手腕再加上傅长林过去的人脉,这次林家恐怕凶多吉少。
  这件事情即便傅青山没跟他说,他也能够猜出来他会这么做的原因。
  晗儿不想和顾西沉结婚,他又需要一个稍微缓和一点,但又能戳到林大千金心窝的理由离婚。
  一拍即合,所以才会出现那么一场婚内出轨的戏码。
  “两码事,况且现在离婚,就等于承认了她之前被人jian--污的事情,那样的话,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我怕她接受不了,想再等一等。”
  纪云深甩开傅青山的手,又重新倚在办公桌旁,眸光凉凉漫漫的看向他,“依我看,你和晗儿演的那场婚内出轨的戏码,似乎对林大千金的打击更大些。”
  “还有,你这么拖下去有什么用?等着再挨枪子吗?还是等着你爷爷亲自动手?”
  傅青山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你到底想说什么?别他妈给我拐弯抹角的,林嫣到底怎么了?”
  纪云深眯眸吸着烟,又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没派人跟着?”
  “派了,但被她的保镖揍回来了,现在还有几个躺在医院里养工伤呢。”
  林嫣自从当年出事后,身边就一直有保镖跟着,而且都是林南城从国际雇佣军的精英团队里抽调出来,特地保护她的安全。
  除非是她特别不想有人跟着,或者做什么私密的事情,才会支走保镖,其他大多数的时候,身后都会跟着的便衣保镖,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嗯,怪不得。”
  纪云深伸手弹了弹指间的烟灰,继续用着极致到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我今天在医院看见她了,而且是从妇产科走出来的,乔漫还帮着鬼鬼祟祟的遮掩,我在想,是不是她背着你把孩子打了,然后你这傻逼还在这纠结到底离婚不离婚呢!”
  傅青山指间一烫,他低头一看,香烟被他逐渐握紧的拳头折断,猩红的烟头落在两指之间,灼烧感立刻蔓延开来,甚至燃烧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上。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他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抬脚踹过去,“妈的,那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纪云深漫不经心的拍拍裤腿上的脚印,声音低低沉沉,又带着些许戏虐和嘲弄,“我看见的时候,她已经从妇产科走出来了,怎么?你是能把孩子给重新塞回去?还是能立马跟她再造出个孩子来?”
  “少他妈在这给我说风凉话,老方那你自己解决,我去找她。”
  傅青山扔掉手中的烟蒂,拿起挂在旋转椅背上的风衣套上,就起身,匆匆的走出了师长办公室。
  纪云深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唇角的嘲弄似乎更多了。
  ……
  方经纶是被人一遍又一遍的冷水浇醒的,双手和双脚被绑着,嘴被封着,眼睛被黑布蒙着,有丝丝缕缕的光亮透进来,大致能看见空间的轮廓。
  或者不用辨认这是什么地方,也能够猜到绑他来的是谁。
  能在他身边几十名国际雇佣军的保护下,依然能够如入无人之境把他绑过来,在这个城市里,有这样能力的人其实不多。
  除了他身边玩的要好的这几个兄弟,再就是孟东行和顾西沉。
  可其他人都不可能,除了老纪。
  既然已经做好了彻底得罪惹恼他的准备,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似乎也能够接受。
  冷水还在不断的浇过来,他却一声没吭,直到一声门响,接着一道清冷禁欲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房间炸开,“可以了,你们出去吧。!”
  “好的,纪总。”
  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接着是铁门关闭的声音。
  大概是下一秒,或者还没到一秒钟,他就被半米外的男人拽到了地上,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男人显然没有留任何力度,一拳一脚都用了极大的力度,像是要把他这样打死。
  时间变得漫长,只剩下了方经纶被男人拳打脚踢后,而从被封住的口内发出的模糊痛苦的闷哼声。
  ……
  乔漫太累了,被窝又很暖和,看了一会纪云深的手机,就慢慢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她驼色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她一开始只是被这声音扰的翻了个身,并没有被吵醒,转过身很快就睡着了。
  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执着,一遍接着一遍,直到她被扰的头疼再也睡不下去,才套上拖鞋,跑到一旁的挂衣架,拿出驼色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滑了接听键。
  因为刚刚睡醒,加上光线昏暗,又有着被吵醒折腾出的很大的起床气,声音里不受控制的就带着几分恼意,“谁啊!”
  那端的童沁以为自己按错了号码,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眼上面的备注,确定没错后,才软着声音说道,“漫漫,是我。”
  乔漫像是迟钝了几秒钟,才想起这个声音是谁。
  “抱歉,我刚睡醒,这么晚了,有事吗?”
  童沁嗯了一声,先是跟她说了一下心理咨询室的筹建,后来又突然说了一句,“漫漫,你能不能去救救方经纶?”
  方经纶?
  他们不是分手了吗?难道又和好了?
  乔漫抿唇,想起他和傅青山的通话内容有提到他,尤其是那个“绑”字,心像是跌落了悬崖,不断的下坠。
  “他怎么了?”
  童沁娇娇软软的声音漫出丝丝缕缕的痛苦,带着哽咽,“昨晚他和纪云深喝酒,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了一架,现在被纪云深绑去了军区牢戒所,我怕……我怕他会对方经纶用粗,或者失手杀了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严重?
  乔漫听后,胆战心惊的套上挂在衣架上的驼色风衣,穿着拖鞋就往外跑,边跑边听到童沁说道,“我也不知道,方经纶没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你也别着急,我现在就赶过去看看。”
  童沁听到她的话后,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你了,漫漫。”
  “没关系!”
  挂断电话,她就咚咚咚的跑下楼,问了大概有五六个人,才问出牢戒所在哪。
  可能是她之前结婚的时候闹的人尽皆知,离婚的时候也闹的人尽皆知,这张脸都堪比明星了,大家都纷纷的认出她来,一路几乎都没有人拦阻。
  找到纪云深和方经纶所在的惩戒间时,方经纶已经被纪云深揍的奄奄一息了。
  嘴上的胶带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也掉了,只有双腿和双手被绑着,大口大口痛苦的喘着气。
  女孩奔过去,牢牢的抱住男人劲瘦又充满肌肉线条的腰身,“纪云深,别打了。”
  纪云深的眼睛是红的,整个人都处在疯狂暴戾的状态,在挥打的动作中,突然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双臂环住,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人往旁边甩。
  乔漫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男人挥甩过来的力度,整个人以非常狼狈的姿势往一边倒去。
  男人的神经线在余光中瞥到那张熟悉的美人脸时,突然被蛰醒,又一个箭步去抓,在女孩倒地前,将她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里,避免了她跟地面亲密撞击的机会。
  他的眉眼是一层浓稠的化不开的冰霜,呼吸很粗重,肌肉线条紧绷的厉害,能够想象到他刚刚是怎样的暴力,完全不像他平时淡漠斯文,英俊儒雅的样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有些陌生,还有一些危险的性感。
  “这么冷的天,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让你先睡别等我吗?”
  虽然压抑着粗重的呼吸,但能够听出来,他声音里浓浓的不悦。
  乔漫死死的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又瞥了一眼地面上浑身是脚印,脸上遍布鲜血,狼狈不堪的方经纶。
  “风太大了,窗户一直在响,我……我睡不着。”
  男人的呼吸平缓了一些,语调也恢复了以往的优雅和漫不经心,“编理由能不能编个像样点的?这么敷衍?”
  乔漫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纪云深,别打了,我们回去吧!我好困啊!”
  “我和老方的事还没谈完,听话,你先回去,嗯?”
  说着,男人就要动,女孩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可能因为他浑身散发的暴戾气息,说话不禁软绵绵带着几分讨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回去,不然我睡不着。”
  男人高大的身躯因为她的动作,明显的僵了一下,眉目染上丝丝缕缕的无可奈何,“我的事情还没有谈完,你乖点,我处理完就回去,嗯?”
  女孩在他的怀里委委屈屈的抬起小脑袋,对上他锋利敏锐的眸光,“纪云深,你到底回不回去?”
  她的样子,很有一种,他不跟她回去,她就不会罢休的架势。
  被她磨的没有办法,纪云深只好跟着她离开了,走到门口,跟守在门边的人说了句,“把他送回去,有人问起,就说我做的!”
  “好的,纪总。”
  ……
  外面依然是漫天的风雪,女孩只穿了一双拖鞋,刚刚跑过来得急,里面被灌了不少雪,现在神经放松,才惊觉袜子都湿透了,双脚上是彻骨的冰凉。
  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脱下身上的驼色风衣罩在她身上,并弯腰把她轻轻松松的抱在了怀里,“以后有这种事情离得远点,我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我不去,你会不会打死他?”
  女孩隔着各色散落出来的疏落光线看向男人的下颌,他的身上穿着米白色的毛衣,褪去千篇一律的西服正装,整个人年轻俊朗了不少,不似以往的淡漠深沉,有种生人勿进,又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男人嗓音淡淡的,没有起伏的调子,“可能。”
  “你怎么那么暴力?”
  男人嗤笑,低下头,看着女孩那双纯净到几乎一尘不染的乌黑眸子,“为什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
  “不问,问了万一是让我伤心的事情,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确定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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