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所谓王牌
再次栽倒在地，剧痛与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咬紧牙关让自己保持清醒，怀特心中不断念叨着一个他早就冷落，甚至以为再不会提及的词语。
为什么。
因为曾经懦弱，所以如今分外坚强；因为缺乏天赋，所以自强不息从不懈怠。打从目睹少女孤立无援、落寂离去的可怜背影后，负罪与责任感就像一座大山，压迫着他不断负重前行。
与其去责问‘为什么’，不如亲自动手去改变它，从源头解决那份疑惑。牢记着‘意外去世’者的口头禅，怀特经历了难以对外人道的艰辛，终于迎来了曙光：曝光的罪行，让得知真相的老伯爵勃然大怒，把罪魁祸首剥夺继承权，并放逐出领地；内定继承人弗雷德承诺将取消‘初夜权’，并组建了一支全新卫队以整肃风纪，甚至破格把怀特晋升为骑士；就连早已退役的父亲，也深受感动把昔日学自二伯的斗气悉心传授给他。
本以为跨越了险峰，前方就是笔直的坦途，自己虽无法改变过去，起码也能让诺威萨成为法纪严明、生活环境良好的乐土。没想那个灾星的影响还未完全消失，新的恶徒再度出现，并用最直接的方式玷污了他的努力与梦想。
因为某些缘故，怀特曾专门了解过法师的等级划分与标准，所以在初见那刻，他自认看透了对方的伪装：即便并非诺威萨每年都要逮到几个的骗子，也不过是个魔法学徒，连基础都没打好的那种。
魔法师的实力卓绝、数量稀少、福利待遇优渥等情况确实是事实，但那基本属于正规和高阶法师；仅能释放学徒级法术的学徒，整体危险性甚至不如某些施法如本能的魔兽。穿上连岩熊利爪与疾风狼锐齿都奈何不了的金属铠，怀特对赢取胜利充满信心，这也是他敢接受对方挑战，并放出豪言‘输了任凭处置’的倚仗。
可惜事实就如当初那般，再次抽了他一记耳光。
曾经多次拯救自己于危难的铠甲，如今却成了催命的死神：紧贴肌肤的内衬皮革，已在高温摧残下所剩无几；滚烫的金属压迫着身躯，让青年就像被竹签串起架在木炭上的肉块，‘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热量；爆炸产生的烟雾从缝隙涌入鼻腔，进而刺激呼吸道，让每一次吸气都不自觉咳嗽连连。
自身状态下降，尚且能靠坚定意志挺过去，但彼此实力间那犹如深壑的巨大差距，单靠咬紧牙关可没法解决。尽管使出了压箱底的斗气，也凭借技巧几次突破了屏障，但对手充沛的魔力，让怀特仅能占到少许便宜，自己却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玻璃瓶落地瞬间碎裂的清脆声响，惊醒了短暂走神的青年。吃过亏的怀特顾不得仪态，身体顺势倒下使出懒驴打滚，这才没像刚才那般被震得连连呕血。只可惜爆炸的余波，仍旧让盾牌已经损毁的骑士像断线风筝般滚出数米，连他视若性命的长剑，也不慎脱手掉到了场下。
可恶，这家伙哪来的魔力，他难道是某位深藏不露的天才，亦或者为求胜利服食了某种禁药？从未承受过如此猛烈火力的怀特疑惑之际，心中亦暗暗叫苦：重型铠甲对穿刺、砍劈、轻型投射火力都有着优异的抗性，唯独在魔法元素，尤其是火系魔法元素面前处于极大劣势。不耐高温的甲胄让肢体出现了多处烫伤，有些部位已经皮开肉绽，哪怕怀特意志坚如钢铁，他的肉体也撑不了多久。
要放弃吗？念头升起还没一秒钟，就被当事人直接掐灭。开玩笑，持之以恒的努力，岂能因区区挫折就退缩！至于说对方危机惊人的瓶装药水……如果说那是他的底牌，那自己也唯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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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对方摇摇晃晃再度站起身，陈昊不禁有些烦躁，按照系统分析，自以为是的骑士先生早该失去反抗之力才对。“数据分析是不是错了，他看起来状态还不错的模样。”
“强弩之末而已，别被表象骗了。”可能是感应到少年心中仍未散去的怒火，女声也不再嬉笑嘲讽，认认真真给出了专业建议。“他的盔甲虽说防火性能差，但也不是一点就着的藤甲，姑且起到了少许防护……至于本体方面，检测到七处三度烫伤，十一处二度烫伤，并伴随有大量内出血与脏器受损。哪怕你就此罢休，这家伙能活下来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三——”
“这还是他能找到个好医生，完全排除感染与溃烂为前提的。”
数据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但陈昊并不为所动，既然怀特不由分说诬陷加挑衅，他就要有挨打甚至被杀的觉悟。“哼，可惜没多做两瓶药水~~”眼角余光扫过悬浮半空的面板，重又空空荡荡的物品栏让他不禁叹了口气。
“真倒霉，看样子只能先借用格林那份报酬，再去买些原材料——咦？”注意到对方伸手从背后的披风夹层中取出一样东西，陈昊不禁皱起眉头停止抛接药水，转而拿出了那根粗大的洛斯兽腿骨。“系统，那个难道是？”
“数据吻合度百分百，就是它。”女声顿了顿，很快提议道：“要启动‘病毒’吗？”
魔力储备已不足五分一，后遗症开始显现的陈昊用力摇晃脑袋，闻言很快做出了指示。“激活吧，记得事后切断链接，以免落人口实。”
青色的风系魔素化作月牙，以肉眼难及的高速当面飞来，陈昊见状举起左手张开五指，早已调度到位的魔力引导着游离的魔素，瞬间形成又一层半透明屏障。两样并非天然形成、却被赋予实体外型之物相互碰撞，很快引发了又一轮冲击波，早就满目疮痍的训练场，又增添了几道新伤疤。
通体散发绿光、宛如翡翠所制长剑冲破硝烟，像餐刀切奶油般轻松切开了防御屏障，得到系统预警的陈昊赶紧侧跨一步，仍未能完全幸免。没去理会双眼喷吐着怒火的怀特，被削去一截衣角的少年扯了扯领口，百感交集叹了口气。
“居然会被自己附魔的武器攻击，真tm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