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无有不可

  走出父亲病房是已经过了二个多小时的石原伸晃,面对家人的时候,却是一言不发。作为资深政客的他,且能不明白这个世界上面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自己从未没有奢望过竹下草芥和父亲石原慎太郎私下达成和解,毕竟一个是左翼,而另一个是右翼,完全就走不到一起。
  不幻想酒井家和竹下草芥支持自己竞选的石原伸晃,只希望他们别作对,以及别站在自己政敌那一边就阿弥陀佛了。他们真要联手起来抹黑自己,着实够他喝一壶。于是乎,先是吩咐家人从地下停车场离开的他,朝向私立医院的正门而去。
  刚一走出了私立医院大门的石原伸晃,瞬间就被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是里三层和外三层的给团团包围住。各式单反相机快门的“咔嚓”之声是不绝于耳的同时,不但不同种类的摄像机是整齐划一的对准了他,而且带有各家媒体logo的话筒也递送到了他的面前。
  “请问,你父亲石原慎太郎这一次住院和国民大作家竹下草芥的论战有关是吗?”挤在最前面的一个女记者是口齿伶俐的率先发问道。
  “没有的事情。我父亲之所以会来医院是因为在家中不慎摔倒所致,而庆幸的是并无大碍。在文学观念上面存在分歧,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父亲主张的是小说的内容性,而竹下草芥先生是力荐小说的艺术性。这是一场两种智识之间的碰撞,大大地有利于在小说上面的再认识和再进步。站在公正客观上面而言,各有各的道理。众所周知,我是应庆大学文学部毕业。自己对于文学,也是有不同的见解。就个人而言,偏向于思想性。所以,在这一个方面,我不但和竹下草芥先生不同,而且还有自己的父亲在小说思想相左。”早就喜欢了面对媒体和公众的石原伸晃,不但从容不迫,而且还很会表演和做秀。大局为重的他,和父亲商量过了,绝对不能直接把矛头给指向竹下草芥进行公开宣战。当下,自己不会意气用事的得罪了竹下草芥,也不会让政敌作壁上观,从中渔利。
  “据说,你父亲曾经破口大骂竹下草芥先生不配做日本的国民大作家。还说先生完完全全没有大师的风范,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文坛上面的暴发户。不知道此一事是否属实?”靠在前面的另一个高个子女记者是急着发问道。
  “不但是子虚乌有,而且还是别有用心的小人在诋毁,搬弄是非,挑拨我父亲和竹下草芥先生之间的关系。虽然竹下君还相当年轻,但绝对是千年难遇的奇才。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的我,不但拜读过了先生全部出版的作品,而且深深地佩服不已。再说,国民大作家的称呼又不是先生自诩,而是由多数国民的认同所致。”完全就是主动打出了和解牌的石原伸晃,一方面确实是说得实话,另一方面是不要和竹下草芥结怨道。
  “你好,我是《新闻周刊》的记者,我想问你的一个问题是……”被四周同行拥挤的汗流不止,一个戴框架眼镜的女记者是发问道。
  “对不起,我还有其它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就到这里了。”没等对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话的石原伸晃是在助手和秘书的帮助下拨开围着他的各家媒体记者,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自己那一辆被专职司机开过来的车道。
  前后脚上了车的他们,很快就绝尘而去。没有到此结束,纷纷散去的各家记者们,自然是收回视线,而是把注意力是再一次的集中到了躺在某一间vip病房内的论战风波男主角之一的石原慎太郎的身上。在他们看来,对方的身上应该有不少可挖掘的新闻价值。
  这时候,躺在病床上面的石原慎太郎,根本就没有安心养病的心思在。人是躺在床上不怎么能动的他,脑子里面却盘算着和竹下草芥的论战是否继续下去?自己出于对儿子的支持,吃一个瘪,息事宁人也没什么。何况持续论战下去,他未必就能捡到好。与其别到时候丢了老脸,还不如就此表现一下自己作为文坛前辈的高风亮节。
  亲自看过竹下草芥那一些文章的石原慎太郎,虽说气归气,但是发自内心的不得不佩服这等青年英才。自己就在医院里面赖着,写不出稿子不是自己江郎才尽,而是没法动手写稿。身为老牌政客的他,狡猾的一面是尽显出来。
  与此同时,人在家中坐着的竹下草芥,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石原慎太郎被送入医院的消息。心情大好,颇有成就感的他,要得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禁不住是毫不掩饰的还连问了电话那一头酒井千惠连续三遍“他死了没有”。清清楚楚是把日本普通国民和右翼人士是区分开的他,并不对前者抱有任何敌意,毕竟都是一些怕给他人添麻烦的善良人。何况普通国民那有能量来左右政治?
  听到这话是对他近乎无语的酒井千惠,完全没有料想到竹下草芥会如此恨石原慎太郎。当然,自己绝对不会想到他那一具躯体内还有一个中国人的灵魂存在。作为中国人且有不痛恨属于日本右翼势力的人?
  “你给我交一个底,动不动想要从政的念头?若是你想要从政,我酒井家会全力支持你。不仅如此,我还会帮着你寻求和游说更多政界和财界的人士来对你进行一个支持。”内心里面不排斥他将来踏入日本政坛的酒井千惠,反倒还颇为心喜道。
  “无有不可。”摸到了她心思是要自己在政界有所建树的竹下草芥,才能和她身处的财界进行一个最好的相互呼应,毕竟日本是由政界和财界所控制的国家。在思想上面对此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他,只是笑了笑,模棱两可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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