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吃味
其实,早在端午节前朱恒曾收到太后来信,信上太后对童瑶颇有怨尤,说朱悟至今仍未搬出宫,理由是吴氏怀孕了,皇帝让他们住在宫里把孩子生下来,成全她四世同堂的愿望。
从皇祖母的来信中,朱恒读出了另外一层很隐晦的意思,老人家就是想问问他和曾荣如何了,是否也可以满足他四世同堂的愿望。
这个问题朱恒自是无法回答她,一来怕信件落入外人之手,被有心人看到又得生出事端;二来,曾荣还小,他听陆大夫说了,女子生头胎时年龄太小不仅孩子难以存活下来,对母体的伤害也不小。
貌似他母亲就是十六岁生的头胎,而他大哥生下来不到半岁就没了,因此,他不想让曾荣也遭受这些。
可这些话他是没法跟祖母禀明的,老人家若是知晓他可以人道了,肯定会急着让他要孩子的,宫里多少双眼睛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尤其是看着童瑶那个女人又招摇起来,看着他们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的,皇祖母难免有鸠占鹊巢之痛。
确实,说白了,那个女人不就是看着他没搬出宫去,才让自己儿子也不搬出去么?
可朱悟什么身份?
再有,朱恒不是不想搬,是王府还没盖好,而朱悟的王府早就收拾利索了。
因而,时隔三个月,再次听到童瑶又被圈起来,朱恒着实有些意外。
可更意外的是,钱镒又告诉朱恒,他离京之际,朱悟被封了安王,已搬离皇宫,住进了安王府。
“大舅,不带你这样的,这么喜闻乐见的消息方才不一打趸说出来?”朱恒惊喜之余,打趣道。
“嗐,大舅这不忘了么?大舅方才见到你站起来,只顾着欢喜,哪里还有别的?”钱镒呵呵笑道。
“还有喜事呢,阿鸿进了都察院,我那侄女婿进了翰林院,阿浅也生了个小千金,阿恒能站起来了,近日喜事连连,好事不断。”钱铎说道。
他也知当年阿浅进京的本意是嫁给朱恒,后虽没能如愿,可如今嫁的男人也不错,才刚弱冠出头就进了翰林院,将来的前程自是不用愁。
当然,钱家最大的指望还是朱恒,若朱恒能恢复正常,再生个儿子,这太子之位还是极有希望的。
否则,换个人来坐这江山,钱家非但没有出头之日,只怕还要遭受恶意的打压,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分崩离析。
这也是兄长方才见到朱恒能站起来哭得不能自已的重要缘由。
“哦,连阿浅妹妹都生小孩了?”朱恒着实欢喜,眼睛下意识地瞟向了曾荣。
尽管曾荣一再撇清她和欧阳思的关系,可一个救命之恩再加一个再造之恩,怎么可能轻易抛却和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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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欧阳思后,朱恒也就明白曾荣缘何之前虽对他关怀备至却又一直不肯靠近之故了,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虽说后来曾荣敞开心扉接纳他了,可朱恒从欧阳思的眼神中依旧能窥探一二,彼时他不是没想过成全这两人,可他试探过曾荣多次,曾荣貌似真的放下欧阳思了。
再有,曾荣彼时已被皇祖母和父皇认定,事关皇家的声誉和曾荣的生死,他没法成全,真要放手,曾荣必死无疑。
好在他的坚持总算换来曾荣的真心,尽管如此,听到欧阳思的消息,他仍有些吃味,所以才会第一时间瞟向曾荣。
“是吗?这可真是大喜事一桩,恭喜大舅,也恭喜阿浅妹妹,不对,应该叫二嫂。”曾荣大大方方地回应了朱恒的一瞟,笑道。
她也的确很欢喜,可欢喜之余,也的确有点略略的遗憾,只不过这遗憾是对曾华而言。
想必那傻丫头又难过了吧?
也不知她这一年多过得如何,这会,想必忙着给曾贵祥准备成亲事宜吧?
旧年曾贵祥没有考上秀才,到底还是没同意说亲,今年六月份中了秀才,书院有位先生相中了他,女方今年十六岁,曾贵祥也十九了,因而,六月底定的亲,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份。
就是不知这新人是什么品性,原本依曾荣的意思是想出点银子买套房子让他们单独过日子去,可曾富祥没答应,他说曾贵祥还得进书院读书,也不能把新娘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和他们住在一起能有个相互照应,同时也能增进感情。
真等曾贵祥立业了,能撑起一个家了,那时再搬出去也不迟。
其实,曾荣也明白,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哥不想让她再掏这个银子了,他想自己担起这份责任来。
他心里明镜似的,若要曾荣再出这银子,肯定还得向朱恒张口,他帮不了这个妹妹,只能尽量少给她添麻烦。
“出嫁从夫,阿浅是我的妹妹,你只能跟着叫表妹和表妹夫。”朱恒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曾荣发现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好,出嫁从夫,表妹就表妹,我得给表妹送点贺礼。”曾荣回了他盈盈一笑,并握住了他的手。
“等等,这些是小事,你们两个同意了回京?”钱镒问道。
方才在治疗室时他仔细观察过了,也问了朱恒的治疗过程和进展,这种情形下,他也不赞同朱恒回去。
路上耽误一两个月就不说了,真回京进宫了,陆琅肯定是带不进去的。
再有,在宫里,朱恒若是整出这么大动静来,肯定是瞒不住人的,万一有人再使个坏,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朱恒听了这话沉吟良久,方道:“这样吧,大舅,回头我修书一封,你亲自回京去面见父皇和皇祖母,告诉他们我很好,再有个一年半载就能回京了。”
“这样吧,若是皇祖母老人家愿意,明年春天,大舅把她老人家带到杭州来转一圈吧,我觉得这西湖的景致真的很不错,怎么也看不够。”曾荣提议道。
“这恐怕有点难。”钱镒摇头。
一个朱恒他就够提着心的,再来一个太后,若出点状况,他可真就万死难辞其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