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线生机
电话接通以后，周大夫对陈院长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钱光明就在旁边如狼似虎的盯着，他也不敢随便乱说，只是强调了一下钱光明救子心切的心情。
一听钱光明和赵局长亲自来了福临医院，陈院长自然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慎重道：“美国那边确实有类似的成功案例，我手里也有那边的联系方式，不过……”
“不过什么？”
钱光明就站在周大夫身边，距离很近，竖着耳朵听到了陈院长的话，一听真的有希望，不等陈院长把话说完，他就突然伸手把周大夫的手机抢了过去。
“钱副市长？”手机另一端的陈院长一愣。
“是我。”钱光明懒得和陈院长寒暄，直接说道：“只要能治好子枫的病，让他变回一个正常人，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正常人！
看似简单的三个字却隐藏着话外弦音，钱光明不仅要让钱子枫的脑子恢复正常，更要让钱子枫的生育能力恢复正常，毕竟钱子枫是钱家的独苗儿，如果钱子枫的“根”断了，那么钱家的“根”也会跟着一起断掉。
“钱副市长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要趁火打劫，跟你提什么条件。”陈院长赶紧解释道。
钱光明皱眉道：“那是？”
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钱光明早就习惯了所谓的权色交易、权财交易、财色交易，所以陈院长刚才话锋突然一转，说“不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就觉得，陈院长应该是想趁机提条件，捞好处，要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把手机抢过来，亲自和陈院长谈。
陈院长说道：“我们是医生，开的是医院，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会竭尽全力，不过有些话还是要提前和钱副市长说清楚，美国那边虽然有过几次成功案例，但是相关技术还不够成熟，不仅需要高额的医药费和手术费，而且会面临手术失败的风险，所以，钱副市长做决定之前，最好慎重考虑……”
陈院长说的是事实，是善意的提醒，同时也算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手段，把丑话说在前面，防止钱光明秋后找他算账。
钱光明的好处，陈院长可不敢随便收，太烫手！万一他收了好处，回头手术失败，钱光明还不扒了他的皮？
钱光明想了想，沉声问道：“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百分之六十左右。”陈院长应道。
钱光明追问道：“如果手术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这……”陈院长犹豫道：“这种手术需要开颅，过程很复杂，风险很大，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万一失败，轻则和手术之前一样，重则……”
话到此处，陈院长顿了片刻，然后才接着说道：“有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刷的一下，钱光明脸如死灰！
陈院长不似周大夫那般扭扭捏捏，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任何保留，这番话虽然真实，对钱光明而言却犹如雷击一般，一字一句都直戳他的心窝子。
搞不好有可能会死……
傻也好，疯也罢，至少钱子枫还活着，可是恢复正常的代价就是有可能会丢掉性命，这样的冒险值得吗？
钱光明扪心自问，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抉择。
钱伊梅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听不到陈院长说的话，但是看到钱光明纠结的脸色，她心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询问，却被身边的李志诚拦住了。
“我是你爹，嘿嘿，我是你爹，哈哈哈……我真是你爹……”
钱光明不说话，病床里一片沉默，只有钱子枫傻笑着在病床上不断扭动身体，声音落进钱光明的耳朵里，犹如针扎一般，他扭头看了眼钱子枫，突然问道：“陈院长，脑神经的事我们暂且不提，子枫他的生育能力有没有办法恢复？”
即使钱子枫变成一个傻子，也比死了强，但是如果恢复不了生育能力，无法替钱家传宗接代，那么在钱光明看来，活着还不如死了清静！
其实在钱光明心底，对于傻子、太监和死活这三者是有一个排序的，那就是太监大于死活，死活大于傻子，也就是说，如果恢复不了钱子枫的生育能力，那么钱子枫是死是活，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已经不重要了。
正因如此，钱光明才会突然有此一问。
如果钱子枫的生育能力可以恢复，那便要优先治疗他的命-根-子，到时候管他是傻子还是疯子，先给他找个女人把孩子生出来再说。
相反，如果生育能力不能恢复，干脆就送到美国直接做开颅手术，是成是败，是死是活，全都听天由命。
陈院长自然明白钱光明的意思，于是说道：“病人的情况刚才周大夫对我简单说了一下，以我们医院现在的技术水平和相关设备很难做到，不过，美国那边应该可以做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功率。”
“真的？”钱光明眸光一闪。
陈院长谨慎道：“救人如救火，治疗时间也是影响成功率的关键因素，所以……”
“陈院长放心，我马上派人去订机票！”钱光明毫不犹豫道。
“好。”陈院长点头道：“美国加州的圣比德医院，如果钱副市长决定要去的话，我待会儿给那边的迈克尔教授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提前安排一下，然后把他的联系方式发到钱副市长的手机上，你们带着病人去了以后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那就麻烦陈院长了。”看到了希望，钱光明心头的怒火也慢慢的降了下去，沉声道：“如果子枫的身体能够好转，陈院长的这份人情我日后一定会报。”
陈院长忙道：“钱副市长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把事情交待清楚以后，便挂了电话。
周大夫站在钱光明身边，把两个人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对陈院长佩服的五体投地，人不在医院，却三言两语说服了钱光明，顺利把锅甩到了美国加州，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把手机还给周大夫，钱光明没有再多看周大夫一眼，而是扭头看向李志诚，说道：“志诚，你马上安排一下，派人订四张今天晚上去美国加州的机票，让你嫂子带着两个保镖去美国加州的圣比德医院给子枫治病。”
“好！”
李志诚没有多问，不过，他想了想，道：“我看还是订五张吧，让伊梅跟着嫂子一起去，她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伊梅，你觉得呢？”钱光明看向钱伊梅。
“我……”钱伊梅有些犹豫，担心道：“我和嫂子都走了，孙半城和红姐那边万一有什么动作……”
钱光明看了眼李志诚，笑道：“看来志诚的一片心意你不懂，就是害怕万一出了事，牵连到你，所以他才让你和你嫂子一起去美国。”
“哥，我……”小心思被钱光明一眼看透，并且说了出来，李志诚顿时有些尴尬。
钱光明伸手道：“你不用解释，伊梅是你的老婆，也是我的亲妹妹，男人的事本来就不应该让她参与，你让她走是对的。”
听到这话，钱伊梅心里一暖，顿时有些感动，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丈夫，遇到危险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要把她护在身后。
“就这么决定了。”钱光明没有给钱伊梅拒绝的机会，一锤定音，随后转身看向赵局长，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哼道：“老赵，走吧，我们去公安局和孙半城那只老狐狸算算子枫的这笔账！”
钱光明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而孙半城无疑是他最好的发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