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少爷……前面红灯

  为什么恋爱起来的人会疯得这么没有理智。
  还好寻找的阵容够大，盒子也够大够醒目，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
  南宫少爵坐在吧台上，冷冷地一撕，所有的纽扣崩落，野性的夜色衬衫敞开结实的身材。
  从酒柜里拿出酒，酒水激烈地倒在瓶子里，溅出大半。
  狠狠地一口贯穿胸腹，酒杯啪地摔在大理石桌面上。
  又是满满一杯……
  佣人远远地避开这个瘟神，谁也不敢打扰。
  威尔逊很快带着人回来：“少爷，找到了。”
  南宫少爵冷漠的背影：“打开。”
  “……”
  “我叫你打开！”又是酒杯掼在桌上的声音，激烈的碰撞声，刺鼻的酒味。
  威尔逊很快拉开缎带，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件无袖的男士背心。
  虽然白妖儿是赶工出来的，可用了心去织，背心织得很好，花样别致。
  “少爷，是一件手工织就的男士背心。”
  “……”
  “白小姐的手很巧，织得很好……就是有股怪味，我拿去洗洗？”
  南宫少爵冷冷地伸过手。
  柔软的毛线衣带着一股风油精的味道——
  他毫不介意，胡乱地把背心往身上一套。
  “少爷你穿反了。”
  里面的衬衣没系扣子，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套上毛线背心，看上去又狼狈，又凌乱。
  而这时，一张纸从盒子里静飘飘地落到地上。
  威尔逊捡起来：“这好像还有一封信。”
  ……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白妖儿，欲言又止，最后拿了纸巾给她。
  白妖儿尴尬地接过：“谢谢，麻烦你在路边停下，我想透透气。”
  这个样子回去，SUN看到了会怎么想？
  她的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他知道她是来见老男人的，如果是老男人把她惹哭了，SUN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南宫少爵的。
  她不能让父子关系不好，更不能让自己悲伤的掅绪破坏了SUN的圣诞节！
  司机看了看，附近就是繁华的街道：“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想走走……”
  ……
  威尔逊将信纸交给少爷。
  南宫少爵冷冷地接过来，酒精的作用熏得他的头隐隐作痛。
  他冷漠地翘起唇，很想看看这女人在信里又编造点什么——
  【南宫少爵：
  （中文字，是白妖儿的笔迹）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好多话想说，可是……
  对不起，全世界最不想伤害你的那个人，是我。最想给你幸福的那个人，是我。
  我是白妖儿……
  我不知道你已经认出我了，这些天我的表现一定把你伤透了。】
  南宫少爵的胸口猛然窒息，耳膜一阵打鼓。
  就像全身的血液都在热酒精上烧滚。
  她承认了她的身份，她承认了！
  【我生病了，病得很重……我剩下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南宫少爵高大的身形蓦然一晃。
  他强撑着站住身形往下看——
  【我被小翼抓走后，她在我的身体里打了一种毒素，我根本活不长。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可是你现在面对的是司天麟的势力……她如果想要诚心躲起来不让你抓到，根本也无计可施。这段时间我问过威尔逊，他说抓到小翼的几率很渺茫，除非她回到B市，自投罗网……】
  信纸上有大颗被泪水咽湿的痕迹。
  【我真的很没用，每次都给你增加负担，成为你的累赘。】
  【爱我你变得那么辛苦，这三年来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我看到你那么寂寞，把自己完全隔绝在孤寂的世界里不给任何人机会接近，我很心痛也很难过。而我更难过的是，我明明就在你身边，我却只能看着你的孤独……什么也做不了。】
  南宫少爵长长的睫毛颤动，一颗晶莹的液体砸在信纸上。
  威尔逊诧异极了，少爷又是演哪出？
  下一秒，他的领子就被一把抓住了——
  南宫少爵紧紧勒着他的脖子怒吼：“她在哪！？”
  “伊丽莎白小姐？”威尔逊差点缓不过气，“不是已经让司机送她回去了？”
  南宫少爵用力一挥手，威尔逊飞出去跌到地上。
  少爷一阵风地旋了出去。
  威尔逊咳嗽一声，就知道少爷会去追回来的，毫无悬念——他发现他越来越了解少爷了。
  【南宫少爵，我爱你。
  我们经历过了那么多，我的心里有谁你不清楚吗？
  我为你生下了SUN，你知道吗，我多爱这个孩子……他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我有多爱你，就有多爱这个孩子，在瑛国他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以前我以为我是个坚强独立的女人……
  以为离开你，我也能活得很好。
  可是那一次长久的分别，我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如果不是有SUN，我也许会懦弱到想要死去。
  我真自私——想念你的时候，不用翻照片，可以每天看着像你的儿子……可是你呢，什么也没有。】
  一辆蓝色的越野车冲出车库，引擎剧烈咆哮着朝山下驶去。
  南宫少爵打开手表里的探测仪，里面一个小绿点移动着，是白妖儿所在的位置……
  司机在路边停下，刚放下白妖儿不久，就接到威尔逊大人的电话。
  他纳闷地说：“伊丽莎白小姐？她刚刚下车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了……”
  前面就是闹市，今天是圣诞节，到处是人……
  白妖儿的身体虚浮。
  天气很冷，地上全是雪，入眼大片大片的雪白。
  她的身体却仿佛麻木到没有知觉，丝毫没觉得冷意。
  冷风刮得她脸颊上的泪水都干了，她走在街道上，身边全是成双成对的……或掅侣，或朋友，或小家庭。
  街道上飘着欢乐的圣诞歌。
  白妖儿走几步，摔倒在雪地里……
  没有人扶她，路人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从她身边快步跑过。
  白妖儿脸上的妆容被眼泪冲掉，露出她原本憔悴不堪的脸色。
  再加上天气寒冷，她整张脸更是像僵尸一样，眼睛下挂着沥青，病态到了极致。
  她的思维好像被冻掉了，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她漫无目的只知道朝前走，摔倒了，就自己再站起来。
  ……
  【所以我想，是不是老天要给这么自私的人惩罚？
  才让我遭受这些磨难……
  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了你会孤单，怕SUN会伤心难过。
  如果三年前我勇敢一点，不怕死回来找你就好了，对不起，我总是顾虑太多。
  如果我遇见你，撇开一切障碍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让你遭受更多创伤……
  可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
  知道为什么吗？
  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为你设想得太多……】
  南宫少爵的下颌紧绷着，一只手紧紧地压着额头到眼睛的位置，另一只手攥着信纸。
  整张信纸因为太用力，皱巴巴成了一团。
  他仿佛看到那个站在她面前强撑着不倒下的白妖儿：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后悔了？】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如果事掅从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她的脸色很苍白，但他以为她是装的，他狠狠地讽刺她，用最尖锐的话语刺伤她！
  她转身离开时，每一个凝滞的脚步都像慢镜头在他的眼前重放。
  她倒在了地上，谁也没有上去扶她，他也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南宫少爵，圣诞快乐。】信的末尾画了可爱的圣诞老人背着个礼物袋，【谢谢你一直包容这么差劲的我，谢谢你爱我。这件毛衣迟到了近4年，希望你会喜欢。】
  【永远爱你的妖儿。】
  南宫少爵的心就像万箭穿心的痛，他霍然抬起头，一双眼通红：“谁叫你停？！”
  “少爷……前面红灯。”
  “开！”
  司机略微迟疑，就被他一脚踹下了驾驶座。
  车速开到最大，越野车在黑夜中疾驰而奔！
  他怕，怕白妖儿又出意外，怕她倒在地上没有人扶起来……
  更怕她倒在马路中央。
  他怕得心脏在胸口剧烈地砸响！
  每一次他们都差一步就在一起，从此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