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草菅人命
贝一铭术前想到了重建的乳腺会因为血运不足的情况,得不到足够养分而出现坏死,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仅仅一夜时间便出现了坏死,这也是导致常鑫雅高烧不退的主要原因。
此时重建的乳腺皮温很高,想控制发烧必须去除坏死的乳腺,不然持续高烧会让常鑫雅出现器官衰竭,最终死亡,贝一铭鼻息中喷出两股粗气道:“给罗开元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来医院。”
手术是罗开元的,现在常鑫雅重建的乳腺出现了坏死,必须通知他,让他尽快切除重建的乳腺。
冷雨寒不敢耽搁迈步跑了出去,等在一边满脸焦急之色的常园道:“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贝一铭看看常园无奈道:“重建的乳腺出现了坏死,以她目前的情况要切除乳腺,否则会危及到她的生命。”
术前罗开元在让常园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是反复跟他说过术后常鑫雅重建的乳腺有可能出现坏死,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要切除重建的乳腺,常园也做了一定的心里准备,并且还抱有希望,因为罗开元说余玉江的技术很高明,重建的乳腺出现坏死的几率不会太高,这让常园稍稍放心,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就过了一夜,便出现了坏死。
一旦坏死手术等于彻底失败,他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拼揍出来的几十万顷刻间打了水漂,同时心中的愿望彻底破灭,常园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孙淑芳吓坏了立刻就扑了过去,哭喊道:“老常?老常?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此时对于孙淑芳来说眼前的情况,无异于天塌地陷,倾家荡产凑够了女儿的手术费用。结果手术失败了,她的丈夫也倒下了,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贝一铭赶紧过去给常园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什么大碍,就是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才晕了过去。他喊来护士把常园抬到了另一间病房。
这时候罗开元等人也到了,罗卡元跟余玉江直接去了常鑫雅的病房,一摸重建乳腺的皮温,在听护士说了一夜间常鑫雅的体温变化,他们那能不知道重建的乳腺出现了坏死?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愁色,他们想到过术后乳腺出现坏死的情况,但却跟贝一铭、常园两个人一样,怎么也没想到坏死出现得这么快。
罗开元呼出一口气给余玉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
常园那边有护士照顾,贝一铭又说没什么大事,让他睡一觉就好了,孙淑芳就没守在病房里,而是等在女儿的病房外,一看到罗开元出来了,孙淑芳擦擦眼泪一把拉住罗开元的胳膊急道:“罗教授我女儿怎么样了?”
罗开元面有难色的叹口气道:“不是太好,不过先保守治疗一下看看,没准还有希望保住她重建的乳腺。”
贝一铭这时候拿着一张血常规的化验单走了过来,一听这话就火了。血常规是刚做的,白细胞高达三万多,这说明什么?说明重建的乳腺坏死的程度相当严重。不然白细胞不可能这么高。
现在必须切除感染的乳腺,不然持续的高烧会导致多器官衰竭,常鑫雅可能连今天都挺不过去,但偏偏罗开元还要保守治疗,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吗?
贝一铭几步过来强压心头的怒火把血常规递到罗开元面前道:“罗老师,这是刚急查的血常规结果,患者的白细胞高达三万多,这说明坏死已经相当严重了,在不切除坏死的乳腺。她会死于多器官衰竭的。”
这点罗开元如何不知道?但要是昨天刚做了乳腺重建术,今天就切除。常园能不把辛苦费要回来?那可是好几万快钱那,把钱还回去。这趟他们不白来了?
现在罗开元就想着先稳住患者家属,让他们选择保守治疗,给常鑫雅用大量的抗生素,暂时控制住坏死,那时候他跟余玉江就可以抽身而退返回京城了。
罗开元相当清楚一旦使用大量抗生素,是能在一定的时间内让常鑫雅的体温降下来的,但这治标不治本,重建的乳腺血液循环不足的问题得不到有效的解决,还是会继续坏死的。
但为了钱罗开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得为自己争取时间,只要常鑫雅的体温降下来,他就有理由走,他可以跟患者家属说坏死得到了控制,接下来就是抗炎治疗了,贝一铭这些医生就可以应付,他京城还有事,要回去了。
他一走可就跟他没关系了,贝一铭是选择切除乳腺也好,还是继续选择继续保守治疗也罢,那都是他跟常园之间的事,他只是个来走穴的医生,手术做完就应该走,后续的治疗跟他没半毛钱关系,这是走穴做手术的规则,全国都是如此,就没那个来走穴做手术的医生,手术做完还留在当地的医院负责术后治疗的。
罗开元认为贝一铭懂这规矩,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当着患者家属的面把话都给挑明了,这可让罗开元置于尴尬之地,他恼羞成怒道;“你懂什么?少在这胡说八道,患者刚做完手术,血液循环还没恢复,发烧是正常的,立刻给她用亚胺培南西司他丁钠,还有甲硝锉。”
血液循环还没恢复?好一个血液循环还没恢复,这理由找的简直是绝了,如果贝一铭不是医疗圈内的人,罗开元说的话他还真就信了,但可惜的是他是圈内的人,罗开元说这话简直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那。
贝一铭脸色一下难看起来道:“罗开元你是大医院的大专家、大教授,以患者目前的情况来说你应该知道必须切除坏死的乳腺,不然她会死的,但你跟我说什么血液循环没恢复,你这话骗骗患者家属还行,但你骗不了我,你这么做是草菅人命!”
罗开元怎么也没想到贝一铭为了个跟他没半毛钱关系的患者当场跟他翻脸,直接就让他下不来台了,气得他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伸出手指着贝一铭的鼻子尖道:“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