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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开始给凤景南写第二封信。
凤景南拿到信时还挺美,想着,他哥不把他儿子的信给他看,他也不把他儿子的信给他哥看。
凤景南喜滋滋的看了个开头儿,险些给气的厥过去,当即回了信给明湛,将人臭骂一顿。
你自己发神经要建什么天津港,妈的,没银子你要修哪门子港口!
张口五百万,当老子冤大头呢?
凤景南这回信还没发出去,凤景乾遛遛哒哒的来了,一瞧弟弟这脸色,凤景乾斟酌着劝道,“那个,明湛好容易才开个口呢,你一口回绝,他脸面何在呢?”
凤景南怒道,“他的脸还值不了五百万!”
凤景乾讨价还价,与弟弟商议,“要不,你先少支援他些,一百万总有吧?”
“没有没有,半两银子都没有。”凤景南痛骂明湛,“没那个本事,不修天津港,大凤朝半点儿影响都没有。谁也没逼他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放了狠话,转头来我这儿坑银子,天下都没这个理!皇兄,你也不必劝我。别说是明湛当政,就是你当政,这样大手笔的借银子,我也一个子儿没有!”
“这他娘的生的哪儿是儿子,老子这是生了个债主啊!”欠捶的混帐东西,天天就是想着坑他银子!
凤景乾得替明湛说好话,拉着弟弟坐下,笑道,“哪儿到这份儿上,明湛又不是不还。你想想,五百万,一年还五十万,十年就还清了,并没有多少银子的。”
甭管你能把天说下来,凤景南就俩字,“没钱!”
明湛接到凤景南的回信,哈哈一笑,又给凤景南去信。
明湛跟凤景南算了笔帐:当初云藏贸易的新城,你是给了我的,不过新城的银子就算了,全当做儿子的孝敬。你昆明城的善仁堂,当初可是我参了股儿的,你得把我投在善仁堂的银子连同分红一并还我吧。
而且,明湛做为卫太后的顺位第一继承人,向凤景南讨回卫太后在云贵的产业,并且要求支付现银。
最后,明湛写道:父王您云贵之王,不会赖掉你儿子老婆的私房钱吧?
凤景南对于明湛死皮赖脸的算帐要钱的行为给予了无比的唾弃,由于凤景乾一心偏着帝都,凤景南不与凤景乾商量,他跟明淇合计此事。
其实人家明湛也说的在理,昆明善仁堂的确是明湛一手操持,里面也有明湛的银子。
再者,卫太后在云贵产业颇多,算下来也有几十万的银子。
不过,关键是,凤景南不想还这笔银子。
“善仁堂里明湛就出了万把千的银子,没多少。给他写信说,还银子也成,先让他在皇家报刊上发表声名:他执意要从昆明善仁堂里撤股儿。看他要钱还是要脸?不过,”明淇微一沉吟,看向凤景南,“他瞧上的也不是善仁堂的这点儿银子。”
明淇露出一抹笃定的笑,“父王,我也是母亲的女儿。母亲还在呢,明湛他没权利替母亲处理云贵的产业。”
凤景南倒有几分不忍,“这里也就几十万的事儿,明湛如今毕竟是皇上。上封信他要借银子,我没允,这次再……怕他脸上不好看,心里……”
“银子虽少,父王给了他也没什么。可关键是天津港那样的工程,几十万不过是杯水车薪,顶不得大用。”明淇凤眼半眯,敲了敲明湛的信,“我是担心这几十万不过是明湛的试探,他的用意在后头呢。”
明淇这话真是说到凤景南心里去,儿子做了皇帝,这对镇南王府来说是一次机遇。明湛有事相求,若是不留情面的拒绝,日后,难免会有镇南王府求到明湛的时候。
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凤景南方找了明淇商议,听女儿与自己想的一致,凤景南当即道,“既如此,不如我写信问一问明湛,也省得他狮子大开口的要价儿。”
明淇笑,“我也是如此想。”
“还有件喜事要跟父王说。”俊美的眉眼渐渐染上一层温和的喜悦,明淇一手护住平平的小腹,温声道,“我有身孕了。”
凤景南绝不是愚蠢的人,他先前骂明湛,是因为明湛把他当冤大头。
如今,第二封信凤景南直接说了自己的难处,云贵有多少需要银子的地方。自己还要卖血过日子呢,实在没能力支援帝都海港建设。凤景南建议明湛如今银钱的缺口太大,太津港的工程可以暂缓,虽然这关系到明湛的面子,不过,面子不能当饭吃。
其次,凤景南强调了云贵人民对于明湛的热爱,如果明湛执意要从善仁堂里强取银子,虽然他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天下却无不透风之墙,怕云贵人民会对前世子殿下产生极其失望的情绪,凤景南劝明湛不要因小失大。
其三,凤景南又说明了卫太后在云贵的产业一直由明淇掌控,如果明湛想要割分母亲的产业,需要卫太后的印鉴授权,这个就要明湛明淇卫太后三方亲自交涉了。他做为丈夫,绝不参与妻子产业的处置。
最后,凤景南说了,如果明湛执意要修天津港,虽然银子上他无能为力,不过,其他能帮忙的地方,明湛尽管开口,能帮忙的他一定不会拒绝。
在结尾处,凤景南处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用父亲的身份点明明湛执政中的一些问题,又说了明淇有孕之事。
这是一封言辞十分严谨而恳切的回信,完全展现了一代镇南王的交际手腕儿。
明湛对明淇有孕的消息着实吃惊,忙去与卫太后说了。
卫太后虽然偏心儿子一些,不过也很为女儿高兴,当下便命人收拾了不少补品衣料的,准备给明淇送去。
明湛笑道,“也不知是男是女,要不我还能帮着取个名儿什么的?”
卫太后笑,“头一个孩子,儿子女儿都一样的。”
“我喜欢女孩儿。”明湛笑,“若明淇生了女儿,我就封她做公主。对了,就叫宁馨公主。”
卫太后不动声色的笑,“别说这样的话,明淇的孩子又不姓凤。”
“母亲,我没孩子,明淇的孩子与我血缘最近,封个公主能有什么呢。”明湛笑,“等孩子大一些,跟明淇说说,偶尔送宁馨到帝都来陪伴母亲也没什么。”
“那敢情好。”
明湛这人存不住事儿,何况又是这样的喜事,到处跟人说宁国长公主有孕的消息。
明艳明雅也很为明淇高兴,明艳听明湛连人家女儿的名子都取好了,笑道,“陛下不必这么急,我与明雅头一胎都是儿子,要我说,明淇这第一胎,儿子的可能性要比女儿大。”
这年头儿,人们重男轻女。明雅也认同明艳的观点,“二姐肯定也是盼儿子的。先生了儿子来,以后再生女儿,做哥哥的还能照顾妹妹,多好。”
“陛下,你与明淇是龙凤胎。若是明淇像母亲,说不定也得生一对龙凤胎呢。”
明雅笑,“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龙凤胎也好,女儿也罢,我还是喜欢女儿。”明湛笑,“你们看,我每年给外甥女的赏赐都比外甥们多吧?”
明艳想到这事也觉得好笑,她如今两儿两女,明湛每每给她女儿的赏赐几乎是儿子的两倍,搞的她两个儿子不知多郁闷。
针对明湛颇多诡异行为,朝臣皆归究于,云贵那处儿诡异的民情风俗之过。导致帝王对于女人过于尊重,以至帝都妖孽频出。
自从明湛命吴婉、宋翔、徐秉忠三人主持天津港的招商之事,如吴婉所说,她是女人,宋翔住宫里,他们这两处儿,等闲没人去。倒是徐秉忠家里,不知多少人来走关系送银子打听内情。
亏得徐秉忠是好交际之人,徐家又多有清客相公,如今那些人都有了差事,着实发了笔小财,更不必说徐秉忠。
徐秉忠挑了一匣子上等的红宝石给姐姐赏玩,徐盈玉随手捏了一块放在阳光下细瞧,火焰般的颜色映亮她白嫩的指尖儿,徐盈玉笑问,“你哪儿来的这样好的东西?”
徐秉忠与姐姐感情好,坐在徐盈玉的榻上,拿了颗苹果咔喳咬一口,说道,“不少人来咱家走礼,这是比较好的,正好姐姐拿了去镶首饰,岂不便宜。”
徐盈玉将宝石重放在匣子里,笑道,“秉忠,这礼你不该收。”
“姐,我什么都没说,算不上贿赂。”
“不是。”徐盈玉微摇头,素白的耳垂上两颗轻粉色的珍珠附子悄悄晃动,道,“你若是想做官,想做大官,就不能把眼睛放在这些蝇头小利上面。”
“你现在可不是在什么官员手下做事。”徐盈玉倒了盏茶给兄弟,柔声道,“你是跟着皇上做事。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你想想,咱们家多少庄头儿佃户,你会喜欢下头人这样收东西么?”
“哪怕这些东西与贿赂无关,可你收了,别人就得怀疑你。天下没有白给的东西,何况还是这样贵重的宝石。”徐盈玉劝弟弟道,“咱们家不是商贾之家,父亲走的是仕途,大哥也是走仕途,你如今也差不多。人都说,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怕死,则天下太平。秉忠,如今你这交差,不收银子不好。可是收了,你得跟陛下交底,得把你收的银子珠宝交给陛下处置。只有这样,陛下才觉得你是个可信、可用之人。”
“你既可信、可用,陛下日后自然会再信你,再用你。”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喝一点酒,头晕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