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人口交换
春耕即将开始，马林已经准备就绪。唯一麻烦点的，就是肥料块的问题，因为时间仓促，日晒风吹后的肥料，粪便的臭味，还是残余不少的，味道很不好闻，也难以遮掩。
于是，马林又派人去沼泽地去挖了很多泥炭土，和这些肥料块混杂在一起，遮盖气味。但是，粪便臭味，还是盖不住。
马林一怒之下，决定把肥料，全部由自己掌控比较彻底的农奴来完成施肥，不交给不相干的人经手。这样，泄密的危险就大大降低了。
正当马林为春耕做准备的时候，克里弗公国突然派了使者过来……
名义上，克里弗公国的使者，是来恭贺马林成为东弗里斯兰伯爵的，还带来了不少礼物。但那些礼物，让马林看了后有些翻白眼。原因无他，是因为这些“重礼”当中，主要是胡椒、肉桂、丁香等香料。
按理说，约翰二世送这些贵重的礼物，算是诚意满满的了。但是，他哪里知道，马林有四艘船，正在从印度返航，穿上装满了香料……
而且，马林吃东西没有拿胡椒粉蘸着吃的习惯。所以，香料的消耗，其实不大。只是，马林的便宜老爹老霍夫曼比较重口，对于大贵族大量食用的香料有些追捧。因此，才吃饭的时候，老霍夫曼经常喜欢用红烧肉蘸着胡椒粉、肉桂粉和丁香粉吃……
好在老霍夫曼没把胡椒粉大量地撒进菜盘里，不然，马林根本就没法吃了。事实上，老霍夫曼还真这么打算过。但是，不但马林，玛丽夫人也不喜欢直接蘸着香料吃。所以，这事才作罢。
克里弗的使臣兰尼特，这次来除了是来恭贺马林成为东弗里斯兰伯爵外，还有另一项使命——就是问马林要回那28名流浪骑士……
约翰二世毕竟是心疼自己兄弟的，他知道，条顿骑士团国的构成非常复杂，菲利普即使成了大团长，也起码需要两三年的梳理，才能真正掌控住条顿骑士团国。这还算好的了，毕竟，菲利普王子从小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还算聪明。要是换做笨蛋，没准会被手下那些实权骑士给架空了。
所以，约翰二世，是希望参加过马林征服东弗里斯兰战斗的28名见习骑士，都能去帮自己的兄弟。毕竟，这些人可都是见过血的，和那些没打过仗的普通流浪骑士是有区别的。而且，这些人也参加过马林军队的训练，是有练兵经验的。这一点，很受约翰二世看重。
约翰二世对于马林的军事指挥能力和练兵能力非常佩服，所以，他希望，能够把这28个经历过战争，并被马林调教过的见习骑士，都送去帮自己的弟弟去。有了这些参加过战争，并学过练兵的见习骑士，也方便菲利普，快速地掌控条顿骑士团国的军队。至少，能在军中大量安插亲信。
但马林哪里乐意？他手里有文化的军官非常少。这28个见习流浪骑士，他可是当宝的。起码，这些军官都能看得懂军令，执行起来没啥差错。不像以前，马林提拔了不少文盲军官，结果导致军令传达有困难。当初，为了准确传达指令，马林甚至在下令之后，还要再派人去确认，以确定第一批传令兵没有传达错指令。
现在，有了这28人，马林直接可以手书军令，让随便一个战士骑马去交给军官就可以了。而且，这些流浪骑士，基本都才十八九岁，比较听话，能坚决执行马林的命令。那些老油条的流浪骑士，固然经验更丰富，但是，自己的想法也多，也容易自作聪明，擅自修改马林的命令。
就像弗伦茨贝格这样的，马林发现，其自己的想法也比较多。刚开始，两人配合还不算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弗伦茨贝格有时候坚持己见，不大相信马林的指导。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加上马林多次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正确，弗伦茨贝格才完全对马林心服口服，并彻底执行马林的命令。
但是，弗伦茨贝格毕竟是老油条的骑士，自己想法还是很多的。比如，上次马林为了绝后患，对待那些妇孺下了狠手，就引起了弗伦茨贝格的强烈不满。虽然弗伦茨贝格没当面表达出来，但对于那件事，他还是心有芥蒂的。
这也使得马林意识到，招募现成的军官，固然上手快，但不如那些刚被赶出家门的流浪骑士更听话。
这些刚被赶出门的流浪骑士，社会经验基本为零，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习。这酒给马林，留下了很大的改造空间。只要调教得好，这些年轻的流浪骑士，很容易被培养成马林的死忠。
比如，那28名见习流浪骑士，在马林手下呆了几个月后，大部分人都成了马林最坚定的拥护者，只有少数几个人，因为太油滑，不太好糊弄。加上本身能力有限，又不太能够彻底执行军令，没有受到马林重用，所以对马林不太归心。
果然，马林在询问了这28人的意见后，有22人因为对马林很是认同和崇拜，加上在这里也受到重用，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留下来。另外6人，因为自己想法多，加上不受重用，于是愿意去条顿骑士团国。
说起来，这要走的6个人，能力其实不差，也比较聪明。马林的练兵，他们也学得还行。只是，他们有个重要的缺点，就是不太听话，自己想法太多……
想法多，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那是大好事。但对于一个中层军官而言，有时候就有点致命了。
不管是近代军队也好，还是现代军队，对于基层军官，一个很重要的要求，就是要“坚决服从命令”。
马林不怕手下有想法，平时，有想法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但是，只要上级命令一下达，无论上级命令是对的还是错的，接到命令的军官都必须严格执行。哪怕，那份命令是让那个军官殿后送死。
所以，对于那6个看似聪明，却不太遵守命令的见习流浪骑士，马林并不太看得上眼。这种人，在最困难的拼命阶段，没准会产生自己的想法，比如“保存实力”之类的。那样的话，就比较致命了。
了解了这28人的想法后，马林决定，想办法留下那22名愿意为自己效命的见习流浪骑士。事实上，这22人里，已经有15人，因为之前的战功，被封为正式骑士了。甚至，还有一人（代理第四方阵长施塔德）被封为了世袭骑士。
对于马林一口就要留下22名流浪骑士，克里弗公国使臣兰尼特当然不答应。他要28人，马林只给6个，也太说不过去了。之前，兰尼特和约翰二世想过可能会有几个流浪骑士愿意留在马林这边效力。但是，他可没料到会有22人愿意留下来。所以，他自然不愿意啊。
于是，马林决定拿些东西来交换……
本来，马林是打算拿钱砸的。但是，马林的目光，突然被自己办公桌上一份关于被关押的原埃姆登市民的报告吸引住了……
这些被关押的埃姆登市民，就是马林攻入埃姆登那天和马林拼命的埃姆登市民的家属，甚至，还有不少当天反抗马林的埃姆登市民还活着，被一起关押了。
对于这批人，马林很是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要说不留后患吧，应该杀了他们。但是，这批人总数高达1600人，而且都是平民，要是全杀了，那马林的名声就都臭了。
之前，马林杀死那些反抗的贵族，还有理由。毕竟，那些贵族，因为祖先当年参与叛乱，得位不正，法理上还说得过去。
可是，这些被关押的市民，只是平民百姓。按照骑士的道德准则，是不该对平民举起屠刀的。当然，像马林攻城那天，平民拿着菜刀阻挡他的军队，那个情况可以除外。
但是，对于被关押的平民，马林却不好大开杀戒。因为，对方现在手无寸铁。而且，其中还有很多老弱妇孺。
本来，马林是打算把这些人，日后流放到北美去的。但是，想到后世的美国是怎么来的，马林又有些举棋不定。要知道，最早的美国移民，其实都是些反抗国王的清教徒，和一些流放的罪犯。
正是因为如此，后世的美国文化，才崇尚个性（他们的祖先都是罪犯和造反的，能没个性吗？）和利益至上。
马林可不想未来的殖民地失控，所以，把罪犯和反对者流放到北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把这些人流放到北美这样富饶的地方，不是在惩罚他们，而是在奖励他们。
所以，要想流放罪犯和造反者，把他们流放到非洲去，和黑叔叔打交道，才是真正的流放和惩罚。
像北美、澳大利亚、阿根廷之类的富饶之地，应该交给那些忠于自己的移民，才能保证日后那些殖民地不会闹独立。
只有那种像非洲热带雨林，撒哈拉沙漠等环境恶劣，居民凶悍的地方，才是罪犯和反对者的好去处……
这批市民，基本上家家和马林有血仇。所以，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归心。所以，把他们想法子送走，才是正理。但现在，因为缺乏船只和航海人才，马林就是想把这些人送到海外，都没有条件。
恰好，克里弗公国过来要人，马林瞬间就决定——把这些人送给克里弗公爵约翰二世……
这批人，说起来马林还觉得挺惋惜的。因为，这里面工匠可是不少的。毕竟，在中世纪，能住在城里的人，除了高高在上的贵族以及最没地位的苦力，不是工匠就是商人。
马林统计过，这1600人里，竟然有300人是工匠。这里面，有木匠、皮匠、裁缝、鞋匠、铁匠、石匠、泥瓦匠、面包师等等……都是中世纪的技术人才。有他们在，经济都能活跃不少。
可惜，他们和马林结下血仇，马林是不敢用他们的了。
正好，约翰二世跑来要人，所以，马林决定把这些人拿来和约翰二世作交换……
这些人固然和马林有仇，但他们和约翰二世没仇啊。跑到约翰二世的地盘，他们照样讨生活。而且，他们能生产出很多商品，促进克里弗公国经济的发展。
“马林大人，这个条件听着是不错，可是，这些人都是普通市民啊，要求很高的。带去克里弗公国，光是安置，就需要很多花销……”
“什么普通市民啊？他们都是战俘，现在，我把他们都罚为奴隶，移交给你们公爵大人！”
中世纪的市民是很叼的，他们不用像农奴那样负担沉重的赋税，却享受各种政策优惠。要是市长的政策不合他们心意，还敢跑去指着市长的鼻子骂。因为，即便是在中世纪，市长和议员，也是这些市民们选出来的。
所以说，市民都是大爷，因为拥有选举权，即便是市长、镇长，都不太敢惹他们。
因此，对于马林提议把包括300工匠在内的1600人送给约翰公爵，兰尼特是很心动的。因为，300工匠，可以生产很多商品，给约翰二世带来不少税收。
而且，因为菲利普王子成了条顿大团长，约翰二世就有了把大量商品运往条顿骑士团国贩卖的渠道。
但渠道有了，还要有生产者，帮忙生产低成本的商品啊……
300工匠，绝对能够帮约翰二世生产出很多可以拿来贸易的商品了。唯一的问题是，以何种身份引进这些工匠……
若是以市民身份引进，那相当于请了300个大爷啊……要知道，中世纪市民本来就很叼，工匠更是市民中的高端人士。因此，请300个大爷回去，也会带来不少麻烦的。
当马林一开口，愿意把这些工匠罚为奴隶，送给约翰二世的时候，兰尼特几乎就想当场答应下来了。因为他知道，这么好的条件，约翰二世不太可能拒绝。
约翰二世为了获得足够拿去贸易的商品，现在正私下招募工匠呢。但就这样，还比较难招募。因为，中世纪的工匠都是大爷，待遇高，条件多。约翰二世可不想马林这么大款，可以用钱狠砸，直接把工匠砸懵。他只能用优惠政策，来招揽那些工匠。但是，优惠政策比较难打动那些工匠。毕竟，这玩意，短时间看不出好处来，只有目光长远的人才能发掘其中好处。不像马林砸出来的金币，看着就眼花，更加容易被工匠接受。
至于22名见习流浪骑士，对于约翰二世，反而不算什么。每年克里弗公国和马克伯国都会有几十名流浪骑士被赶出家门。所以，流浪骑士在约翰二世那里并不缺少。
只是，约翰二世急着支援兄弟，才想把这批流浪骑士送去条顿骑士团国的。你马林开出的条件，正好对约翰二世的胃口。
而且，这批工匠，还是马林用奴隶的身份送给他的，那就真是太稀罕了。市民身份的工匠是大爷，得罪不起。但奴隶工匠，那就纯粹是主人的赚钱机器了。主人只要让这些工匠吃饱了，至于其他待遇，敢提么？想挨抽啊？
兰尼特可以确定，约翰二世会答应这个条件的。但是，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还是决定回去向约翰二世请示下。
至于马林，对于放走300工匠，也是很肉痛的。可是，这些工匠和自己有血海深仇，即使奴役他们，他们也容易反抗。
可送给约翰二世就不一样了，约翰二世又不是杀他们家人的元凶，他们没有理由和约翰二世死磕。所以，送给约翰二世，这些工匠还能安心点搞生产。要是留在自己手里，这些人就算被逼着搞生产，没准也会使坏。比如，故意把产品做得很烂，浪费马林的原材料……
而且，用这批人，换回来22名用得顺手的有文化、有武艺的军官，马林即使亏，也亏得不是太多。更何况，他还消除了埃姆登的不安定因素。算上社会安定因素，马林其实也不算太亏了……
就现阶段而言，马林第一需求是保证东弗里斯兰的安全，其次才是经济建设。所以，22名有文化的军官，才是马林目前最需要的。至于工匠，倒是次要的了。再说了，只要有钱，还怕招募不到？更何况，马林还打算以后创办技校，专门规模化培养有文化的工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