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蛮荒伯爵和香料宴会
斐迪南二世抱着逐渐康复的儿子又哭又笑了半天，才想起了眼巴巴地等在边上的马林……
“咳咳——马林男爵，朕会兑现承诺的。对了，朕想问一句，你要蛮荒大陆的殖民点干啥啊？”
“种地啊……”马林一脸无辜地说道。
“种地？”斐迪南二世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边上打酱油打了半天的伊莎贝拉一世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陛下，您知道的，臣的封地，只有几个小岛，土地有贫瘠，又缺乏淡水，都不适合种地呢……”马林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装傻。
“所以你就要去蛮荒大陆种地？不怕被那些野蛮人砍死？”
“没什么啊，臣可以选个小岛，或者河口的位置，附近很少有野蛮人的那种，开垦个上万尤格拉姆的耕地，种好多好多的粮食……”说着，马林还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斐迪南二世和伊莎贝拉一世都一阵恶寒，就连边上的约翰王子也打了个冷战，还以为自己又怕冷了……
“你不是被教皇授权去印度购买香料了吗？做那个生意暴利呀，为啥还要去种地？”斐迪南二世对于马林买了去印度购买香料的权限，是知情的。
“陛下啊，您也知道，臣只是个小小男爵，之前头脑发热，冷静下来一想，我区区一个男爵，和葡萄牙人抢食，那不是找死么？”
“这一次探路，我派出四艘船，葡萄牙人也是四艘，他们当然拿我没办法。可是，一旦印度航线确定，葡萄牙人看到其中暴利，下一次必然不会允许我的船参与其中。没准，下次葡萄牙人会派一个舰队来拦截我的几艘船。到时候，我就没法继续做这生意了啊……”马林哀叹道，但说得也非常有道理。
西班牙最尊贵的夫妻都点了点头，认同马林的说法。毕竟，马林一个小小的男爵领，是无法和葡萄牙王国抗衡的。
“所以你就去蛮荒大陆种地？”约翰王子好奇地问道。
“嗯嗯，我争取在蛮荒大陆开垦出10万尤格拉姆的耕地，成为一个大大的地主！”
“哈哈哈哈……”大家都被马林的话逗乐了。
然后，开怀的斐迪南二世在征得了妻子的同意后，签发了允许马林在蛮荒大陆（美洲）开辟5个殖民点的文书。
当然，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免得别人说三道四，斐迪南二世决定，册封马林一个臣服于西班牙的“蛮荒伯爵”的头衔。这样，斐迪南二世既报答了马林救儿子的恩情，也保证了蛮荒大陆名义上还是全部属于西班牙，两全其美。
“可是，陛下，臣生活在德意志最北边，当了西班牙的伯爵，没法来伊比利亚半岛朝贡陛下啊……”
“不需要你来朝贡，封你为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王国的伯爵，实际上实在堵住别人的嘴。文书上我会著名，你虽然被册封为蛮荒伯爵，但在这5个殖民点拥有全部的权利，且不需要向王国纳税，只要名义上属于西班牙就可以。后代继位，也不需要经过王室再度册封，自己搞登基仪式就行……”
“那就多谢陛下了！”
“先别忙，我派人去找一本《圣经》来，先手按《圣经》向我们宣誓效忠吧。第一次册封，你还是需要向我们夫妻宣誓效忠的。”
“好！”马林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手按《圣经》，向斐迪南二世和伊莎贝拉一世宣誓效忠。反正，就当演戏罢了。而且，演完了可是有巨大好处的……
“你每个殖民点计划拓展多大？”斐迪南再度确认道。
“陛下放心，臣只会以港口为中心，在地图上画个圈圈而已。”马林回答道。不过，马林没有说，那是比例尺为1比3000万的世界地图。在那上面画个小圈圈，怎么得也有十几万平方公里了，比葡萄牙都要大不少……
“好，朕相信你，来，把这句话写进文书……”斐迪南二世洋洋自得，以为限制住了马林，殊不知，人家要的一个小圈圈，面积比葡萄牙都要大很多。5个小圈圈加起来，绝对比西班牙本土要大不少……
双方签署了文书后，都以为自己占了便宜，都是哈哈大笑。马林自然是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所以笑得很灿烂。
而斐迪南二世，则认为，自己用5个巴掌大的小地方，还是未开垦的蛮荒之地，就还清了救儿子性命的恩情，也是觉得巨划算，所以也笑得很开心……
……
简单的效忠仪式结束后，斐迪南二世和伊莎贝拉一世带着王子夫妇和马林，一起返回了首都托莱多。
在托莱多的王宫内，斐迪南二世夫妇很是热情地招待了马林，病情已经大好的约翰王子也亲自作陪。
约翰王子虽然是老奸巨猾的斐迪南二世和同样不是省油的灯的伊莎贝拉一世所生，但是，这孩子从小在宫内长大，没有见过人世的残酷。所以，这孩子目前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还有些害羞。当马林提醒他房事注意节制的时候，王子还羞红了脸。
不过，对于这个宫廷宴会的菜肴，马林郁闷得想死……
马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宴会上，斐迪南二世准备啦那么多的胡椒粉……
整个宴会上，斐迪南二世估计拿出了几十磅的胡椒粉。也就是在场人不多。要是人多，估计斐迪南二世会拿出几百磅的胡椒粉。
要知道，在中世纪的欧洲，胡椒粉价格极高，高到一般人完全无法承受。在中世纪早期，胡椒价格高得极度惊人，曾经达到一颗胡椒豆换一个金币的地步。当然，那是欧洲和中东全面开战的十字军东征时期。因为断货了，所以价格才那么高。
现在这个时间段，威尼斯人还能想办法买到胡椒，土耳其还尚未控制埃及，欧洲陆上商路还没被切断。所以，此时胡椒的价格，只有10先令1磅左右。
而在胡椒的原产地印度，一磅胡椒，价格最多一两个芬尼或便士。而10先令等于120个便士，所以，达伽马在印度购买香料的利润，高达60倍……
现在，因为胡椒的稀缺性，使得胡椒、丁香和肉桂等香料，成为只有贵族才能享受到的特权物资。
一般而言，现在的大贵族，你举办宴会要不准备很多胡椒、丁香、肉桂什么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贵族。
比如1194年苏格兰国王拜访英王理查一世时，理查一世为了表示热情，每天让苏格兰国王吃2磅胡椒——尼玛德怎么不上火？
……
眼下，马林就遇到了这样的囧事——斐迪南二世为了盛情招待马林，端上来很多胡椒。烤肉要蘸着胡椒粉吃，面包也是，奶酪也是……
看着国王夫妇和王子津津有味地拿着面包或烤肉蘸着胡椒粉吃，马林心中一阵恶寒……
实际上，马林对于胡椒这种辛辣的调料，并不怎么感冒。饭菜里放一点点没问题，多了马林就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像宴会上这群变态那样拿着面包或烤肉直接蘸着胡椒粉吃……
所以，马林为了给国王夫妇面子，只是蘸了少许的胡椒粉，咬牙吃下……
没想到，这却引起了国王夫妇的误会——
“这孩子，到底是落魄的小家族出身的，竟然不习惯美味的胡椒，哎——”斐迪南二世和伊丽莎白一世小声地讨论道。
伊丽莎白一世也连连点头，深表同意，然后看向马林的目光里，带着些看乡下人的鄙视，也带着点同情——这孩子，平时都吃不上胡椒，过得多惨啊……
……
实际上，欧洲这个年代的贵族们，之所以花钱如流水，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购买香料上了。
往往，一个大贵族举办一次宴会下来，就要消耗几百磅胡椒、丁香、肉桂等价格高昂的香料。
而这些香料都不便宜，所以，往往一场宴会下来，光是香料上面的花销，都要上百个甚至几百个金币。
因此，那些喜欢举办宴会的大贵族，经济状况都很差，但多半都是咬着牙摆阔。谁家举办宴会，要是不摆上满桌的香料让客人蘸着吃，谁就会很丢脸。至于没钱了咋办？贷款呗。汉萨商人就喜欢贷款给这些贵族，收取15%的超高利息，或者换取商业特权……
……
一顿胡椒宴会吃下来，马林觉得自己快上火了。于是，他问侍女要了不少蜂蜜，泡蜂蜜水喝，好降降火。这顿饭吃的，尽管马林蘸的胡椒粉算少的了，但还是觉得喉咙有些麻麻的，味觉差点被破坏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年代的欧洲贵族们为啥那么重口。甚至，有不少贵族为了买香料，闹得都要破产……
幸好，马林没有这样的嗜好。不然，他也得破产……
而且，让马林哭笑不得的是，自从马林用生姜糖水治好了王子。现在，斐迪南二世和伊丽莎白一世夫妇，开始把以前不太看得上眼的中档香料——生姜，正式升级为西班牙宫廷日常食物的主要佐料之一。
对于这一点，马林倒是很赞同。多吃生姜，的确对健康有益。当然，吃太多了，也是不好的，而且也要看时节……
为了逃避开心的斐迪南二世夫妇“好心”准备的“胡椒宴会”，马林借口领地有事，在吃了几顿让他嘴巴上火起泡的胡椒宫廷宴后，带着这对王者夫妻签署的蛮荒伯爵任命文书，仓皇地逃离了托莱多王宫，开始往回赶……
不过，在离开前，马林担心胡安王子未来还是英年早逝。所以，他这个半吊子二把刀都算不上的中医，拉住胡安王子的手，向他传授了一句养生秘诀——“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
这句话，其实是马林在前世某个养生节目上看来的，就拿来叮嘱体虚的王子了。同时，马林反复叮嘱王子，冬天少吃类似生姜、胡椒这样容易上火的东西，夏天倒是可以吃点。
另外，他还叮嘱胡安王子多锻炼身体，以保持健康，还要节制下x生活……
事实上，马林并没啥好心，只是担心将来强悍的查理五世出现，让他这个想称王称霸的小诸侯无路可走，并非真的对王子好。但在王子夫妇和斐迪南二世夫妇看来，马林是真的为王子好。所以，他们对马林更加另眼相看了……
马林这个看似随意的提醒，果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胡安王子（虽然也可以翻译成约翰王子，但胡安王子更有西班牙特色）听从马林的提醒，注意养生，果然活了很久。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