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诺维莉耶已经有了主人翁意识，开始把自己当成巨龙之城的一员。
她想了想，觉得作为一只勤奋的巨龙，一天到晚的在这里待着发霉实在是不好，而且对于敢在巨龙之城招惹路易的人也感到好奇，她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大殿，双翼一展就是飞了起来。
诺维莉耶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要捍卫龙神的尊严，彰显一下自己身为下属的能力，没准伟大的领主大人，龙神大人一高兴，就赏赐给自己一些财宝呢。
‘都要成神了，他应该对财宝不感兴趣了吧。’
灾厄女王如此想着，她飞到空中后也没有立刻往路易所在的地方飞去，而是非常臭屁的在空中转了一圈，感受着脚下大地上那些蝼蚁般的人类、精灵和兽人等种族的惊呼，满足了自己的那些虚荣心后，才是前往目的地。
城市中的人有的见过诺维莉耶，有的则是第一次见，不过大家转念一想，这里叫做巨龙之城，就算除了领主大人外还有其他的巨龙在，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想法一冒众人就继续该做什么去做什么了。
……
巨龙之城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中，一位穿着淡紫色华贵长袍的中年人正在对着一个穿着法师学徒样式衣衫的年轻人用着法术。
作为一位传奇法师，想要从一个低阶法师的身上套出情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没多久伊登就是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在迟疑了一下后，他解除了法术让那位法师学徒忘记了一切离开。
虽然巨龙之城低阶法师的数量有些不魔法，但是这些法师学徒也都是记录在案的，如果不小心失踪了一个或者死了一个，那绝对会引起巨龙之城的关注，而伊登现在还不想让自己被关注到。
“那位半神冕下果然有着大量的魔法始源药剂。”
“那些魔法始源药剂的原材料不是来自‘密斯米谢拉之心’，而是来自一种被称作‘路易的精华’的奇怪植被。”
“太古巨龙半神找到了魔法基础药剂的原材料替代品！”
伊登面色震惊，喃喃低语着，如果这个消息传递到整个圣索伦尔的法师群体，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种材料的泛滥将会大大的降低法师的入门门槛，如果大肆普及，法师的地位会直线下降，看看巨龙之城的那些低阶法师就知道，那位领主大人竟然把他们当成了工人！
这简直就是对高贵的法师的侮辱。
作为传奇法师，伊登的知识丰富，甚至知道在灾难纪元前，这个世界是有‘魔网’存在的，法师在那时候也不是什么稀罕货，各种低阶法师非常普遍。
但是同时伊登也知道，就算魔法女神苏醒，魔网也不是一蹴而就能够建立的，先不提魔法女神恢复到强大神力需要多长时间，等她恢复到强大神力重新构建魔网，那估计也要以百年时间来计算，也就是说法师的泛滥是不可抗力，但是这个不可抗力到来的时间却还相当漫长。
而在‘魔网’时代到来前，他依然是高贵的法爷，有着在传奇领域都是最尊贵的身份，其完全可以接借助着身份获得更多的资源，试着在有生之年成为半神。
但是如果真的让这些低阶法师的原材料泛滥，那会提前让‘魔网’时代到来。
没有法师天赋的人或许愿意那个时代到来，但是那些天赋卓绝的人，是绝对不愿意的，那会让他们的权力和力量下降，这是法师间不同利益集团的碰撞。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时代会很危险，我要两手抓，一边为成为半神努力，一边也要抱紧魔法女神的大腿，为女神的教会建立发挥余热。”
能够在这个时代成为法师的没有笨蛋，伊登立刻就是有了主意。
就在这时，突然有龙威出现，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去，就是看到了那在天空中耀武扬威的诺维莉耶。
“阴影龙？是那个千年前的灾厄女王？她竟然变成了阴影龙？！”
伊登神情一振，突然就有了主意。
“魔法女神保佑，就让您忠实的信徒，来试探一下那位领主的虚实吧。”
第124章 巨龙的狂热信徒们
“是伟大的龙神大人让我过上了可以被称为人的生活，你这个亵渎神明的女人，就是深渊中的恶魔。”
“这个女人，她在亵渎神明，她敢当街刺杀领主大人，她在违反法律！吾主啊，我的儿子艾伦刚刚被选中进入了高塔学习知识，未来他或许会成为一位高贵的法师，这都是主的恩赐，你这个妄图剥夺我和孩子人生的恶魔，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接近吾主一步！”
有中年妇女状若疯狂，她尖锐的喊道，像是那些让人厌恶的泼妇，但是她目光中狂热的信仰和对未来生活的企盼，让她的那份疯狂反而神圣凛然。
“让她滚出去，巨龙之城不欢迎这样的邪魔！”
“不，不能这样便宜了她，我们要把她绑起来送到裁判所，我们要将她绑在广场中央，让她在烈火中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去死吧，你这个地狱来的魔鬼。”
“我见过地狱的魔鬼，之前在巨龙之城的市场见到过，就算是那些魔鬼都比这个渎神者要有礼貌，那些魔鬼还懂得尊敬我们的主，而这个女人连魔鬼都不如！”
“……”
人们群情激奋，嘶哑怒吼，一个个的数落着萝丝莱娅，将无数的罪名泼到了她的身上。
什么我们家前几天的粮食减产一定是这个女人顶撞了吾主带来的灾难，家里的奶牛今天产奶不够，也是她的罪过，隔壁约翰家的狗跑丢了，也一定是这个女人来到巨龙之城的缘故。
这些路过的路人从自己的篮子里掏出菜叶子，捡起地上的石头，冲着萝丝莱娅扔了过去，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当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后，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在打听到了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在知道了她竟然敢‘行刺’他们的领主后，一个个状若疯狂，有一位穿着牧师长袍的年轻人一边泪涕横流的看着路易虚幻的身影，一边凶狠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若不是被人拦住，恐怕这个没什么战斗力的牧师，都要上去对着萝丝莱娅捅上几刀。
被这些居民如此对待，萝丝莱娅有些不忿，她开启了『侦测邪恶』一个个看了过去，发现这些人都是只有着很浅淡的红光，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犯下任何的罪，全部都是遵纪守法的平民，而其中更有一些人他身上的红光很淡，这说明这些人在平常的时候还总会做好事。
但为什么，这些可被称作善良的人群会这样对待她这位圣武士？那位邪神创造的城市真的是罪恶之都啊，因为那些引人腐朽堕落的奢华，一定让不知多少人的家庭破碎，他像是吸血鬼一样榨干外乡人，像是那些贪婪的贵族利用那些生活在底层的冒险者，用他们的生命来换取繁荣。
虽然这个邪神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残忍，但只要随着他的教会扩大，随着他的信徒更加的壮大，当有一天这位邪神改变教义，让自己的信徒们去用更邪恶的方式愉悦自己时，这些已经彻底信奉他的人，也将会被善良抛弃，堕入邪恶的怀抱。
这才是最让萝丝莱娅担心的，作为高阶圣武士，她看过许多古老的文献，知道在灾难纪元前的诸神纪元中，有许多邪神都是用这种方式来展现自己的邪恶。
那些邪神利诱着普通人，让他们从善良的领域堕落到邪恶，一点点的在邪神的教义下被改变，成为了那些疯狂的邪教徒。
不要觉得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实际上许多人最开始都是因为内心的善才去信仰神，但是当他们的信仰变成真实后，哪怕教会的教义出现改变，越是坚定信仰的人越会堕落，反而是那些信仰不坚定的人，才可能会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善。
泛信徒是靠自己的意志去选择信仰，而真信徒他们已经失去了选择的能力，只为遵循自己神明的教义而生活。
看着这些附近疯狂的人群，萝丝莱娅相信他们已经是邪神真正的信徒，邪神让他们行善他们会行善，而若是让他们为恶，这些信徒也会毫不犹豫的去为恶，这才是信仰最可怕的地方，甚至能够扭曲自我！
萝丝莱娅被众多民众围在中间，她手足无措，摇手晃头道：“……不，我不是……这和我无关，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真的没有私心啊，只是想要消灭一切的邪恶，让这个世界被善良所包裹而已。
石头扔到她的身上，萝丝莱娅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去抵挡，她害怕这些石块因为她的原因误伤了其他无辜的人，她只能默默忍受着，任由这些石头扔到她的脸上，将她美丽圣洁的俏脸砸的鼻青脸肿。
圣武士无法对善良之人出手，这些围着她的人也都是没有罪的良善之人，他们也没有对她做更过分的事，因此萝丝莱娅只能忍受着谩骂，忍受着石头砸在身上的痛苦。
路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哪怕是地球现代社会都有许多愚民存在，更不要说是圣索伦尔接近中世纪的文明了。
这些自己的信徒们某种程度上说就是愚民，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自我思考，没学过哲学，没锻炼过自己的逻辑思维，在他们简单的人生与思绪中，只要自己能过上像是一个人的日子，能够吃饱穿暖那就是幸福，赐给他们这些的神就是善良的神，而想要打破他们生活的圣武士，就是最大的邪恶。
这些贫苦的无信者，因为路易赐予了他们活着的尊严而成为了信徒，当他们的信仰化为真实后，哪怕路易在剥夺了他们如今的生活，他们也不会再去怨恨神，而是会将自己所受的苦难认为是自己杵逆了神明带来的惩罚。
会因为自己的苦日子而去怨恨神明的那不是真信徒，真信徒是很难动摇自己的信仰的，因此对神来说如何让人去信自己才是最难的一步，而只要信徒信奉了自己，他们就会努力的取悦神，他们就会将一切的苦难当做神明对自己的鞭笞，而不会将愤怒倾泻在神的身上。
现代地球哪怕没有真神，都有那么多人受到邪教的蛊惑，而在圣索伦尔这个拥有真神的世界里，你所做的一切取悦了神后，还会得到神的反馈，会被神明奖赏和赐予力量，这只会让人更加的疯狂。
有神存在的世界与无神存在的世界各有各的好。
有神的世界里邪恶之人可以随意的行使邪恶，因为有邪神在庇护着你；善良之人可以努力的展现自己的善良，因为有善神在背后支持着你，但是与此同时在有神的世界里，凡人只要信仰了神，某种程度上就已经是扭曲了自己的意志，神明的教条成为了他们生活的教条，他们失去了自我。
路易思考着神明与信徒的本质，他愉悦的看着圣武士小姐那痛苦的样子和茫然的无措，不知道这位坚信善良的圣武士小姐，会不会在被同样善良的人们误解和谩骂中，心境破碎从而堕落呢？
对付圣武士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善良去打败他们，只要圣武士没有恪守住自我的信条，他们将会彻底的失去一切，扭曲而堕落，那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第125章 晨曦女神的神眷者
术士的力量来源于某个强大的血脉，法师的力量在过去来源于魔网，现在则是游离在世界的魔力，牧师的力量则彻底的来源于神，而圣武士的力量其实是来源于‘善良与秩序’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一，他们实际上遵守的是秩序和善良的守则，并不是某位神明的守则。
因此这个群体并不为诸神所喜，圣武士也并不信奉神明，唯有晨曦女神是一个另类，因为祂的教义本就和‘秩序与善良’非常接近，才会接纳这些圣武士，许多的圣武士也会选择信仰祂。
这些圣武士，也就成为了晨曦女神在地上的代表，成为祂所钟爱的群体。
在过去神明不显时，教国之所以能够保持强大，这些圣武士可是出了大力的，因为他们的力量来源并不是神的赐予，因此哪怕在没有神明存在的世界，只要心性高洁也能够成为圣武士，再加上他们可怕的力量，自然就带给了教国超然的地位。
路易的信徒中也是可以出现圣武士的，但只要信徒成为了圣武士，就说明他抛弃了信仰，因为不管怎么看，路易的教义和所作所为都和圣武士的教条并不相符。
路易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美丽圣洁的圣武士小姐，在被众多平民的围攻中涨红着脸，想要努力的去辩驳，却是颓然的发现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
一时间，萝丝莱娅的内心动摇了一瞬，开始疑惑着莫非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是错误的，莫非自己所行使的正义，并不是人们所看到的正义？
她能够从这些围着自己的信徒那狂热的信仰与愤怒中，看到他们在过去的生活，和所有的大陆最底层的民众一样，吃不起饭，穿不起衣，因为龙神的到来，他们喜获新生，享受到了作为‘人’的基本权益，终于能获得像个人样。
从这点看，这只巨龙应该是善良的神明才对，他的教义也多是劝人向善，但是这座城市却又有许多阴暗之处。
引人堕落的赌场简直是萝丝莱娅闻所未闻，这个世界虽然有赌博存在，但是能把赌博玩成这样花样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哪怕是再良善的人被拉入赌博之中，都可能被腐蚀，变成堕落的恶魔与魔鬼。
他还支持奴隶贸易，除了精灵外，他允许人们掠夺其他种族的女性送到花街去贩卖，攫取着罪恶的钱财，甚至她还在巨龙之城的路上听路人所说，巨龙之城在其他地方还有着大量奴隶存在，被这只巨龙用来生产各种生活用品，来提供城市所需。
这一切都是这只巨龙的罪恶，他让无数的家庭流离失所，他怂恿人们去外界抢劫、杀戮、掠夺，只要能够发展城市，能够满足城市所需，他都赞同人们去做。
这样的神明会不会有一天，也让自己的信徒去谋杀、去抢夺呢？
如果路易知道萝丝莱娅所想，他一定会嗤之以鼻，路易可不会让自己的信徒变成这样的疯子，虽然这会给路易短时间内带来大量的信徒，但是从长久发展看，这钟信徒的发展曲线并不好，哪怕暂时把他推到了强大神力，随着时间推移，自己也会坠落到中等神力的。
虽说路易隐藏起来的真正力量是‘外神’的神格，但是对于自己龙神的神格之力，路易也不会放弃发展，这可是最好的骗人把戏，谁又能想到一位强大神力的力量只是他给人看的外在，其真正的力量一直被隐藏起来呢。
圣武士小姐已经迷茫了。
这座城市是建立在无数人的死亡、奉献与血腥上建立起来，可说是最残忍的资本原始积累，因此这里的居民其实吃的都是人血馒头，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某种程度上说有着别人的巨大牺牲。
因此，其实他们应该是罪恶的？我应该像是审判其他的邪恶那样，把这些平民也全部审判？
不，萝丝莱娅你不能这么做，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在通过自己的努力工作来获得生存下去的资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并没有为了自己生活更好，而去主动的杀戮，去抢夺，去为了私欲掠夺他人。
但他们的确是吃着人血获得了现在的一切啊……
你不能违背法律，去进行没有缘由的杀戮，这不是为了至善之道也不是为了保护同伴，萝丝莱娅！！
圣武士小姐觉得自己要疯了，她的面容一会儿扭曲，一会儿圣洁，内心的‘天使’与‘恶魔’激烈的交锋着，甚至让她突然不知道了秩序和善良到底为何物，自己到底应该遵循的信条是什么。
圣武士本就没有明文书写的信条，因此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心去寻找未来的路。
“刷——”
一只阴影龙从高空飞来，她在空中化为了人形降落在了路易身边。
四周正在咒骂着萝丝莱娅的民众们见到诺维莉耶都是恭敬行礼，作为路易的下属巨龙，诺维莉耶并没有对这座城市带来任何的伤害，相反她的所作所为相当于是在守护城市，因此城市的居民都是把她当成巨龙之城的保护者，给予了最大的尊敬。
“啊哈，竟然是一个圣武士！”
在见到萝丝莱娅后，诺维莉耶赤红的眸子一闪，语气兴奋又血腥。
“你好像并不喜欢她。”
“当然，没有什么人喜欢圣武士，一千年前要不是那几个疯子圣武士牺牲自己把我留下，我又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
诺维莉耶狠狠的说道。
路易听后撇了下嘴，一千年前你灭了两个公国，死在你手上的人不知多少，简直就是圣武士们最爱讨伐的对象好么。
“冕下啊，果然您也不喜欢这些疯子们，您是在做什么，让这些圣武士堕落吗？这可真是让这些令人厌恶的家伙们最好的灭亡方式，让他们在自己信奉的‘秩序和善良’里溺死，让他们彻底的腐朽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