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卢植掌兵
陈旭的回复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他本来就被冠于反贼的称号,还需要顾虑许多么?
若是此时还扭扭捏捏,不能说出田丰希望听到的答案,岂非让这个名士寒心?
这个时代的名士,他们虽然胸怀天下,但更多的却是想要名垂青史。
众人辛辛苦苦挑选明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一展胸中所学,能够封荫庇子?
若是他们所投奔的主公,胸无大志,无法满足帐下将士们的愿望,就会使得众人寒心。
曹操大权独揽,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后,他先是封公,而后又封王。纵然有很多人反对,他也一意孤行,想要如此行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爱慕虚荣,贪恋这些称号吗?
不可否认,当一个人站在天下巅峰的时候,目光很自然的就会往上看。权力,有时候也会助长人的野心。
但是,曹操封公,乃至封王这件事,不单单是为自己在考虑,还要为那些向他效命的将官们考虑。
他的爵位如果变得高了,很自然的,他手下将官的官职也会水涨船高。
曹操职位每次的进步,他的那个集团之中,就不可避免地会进行一次封官赐爵的行动。
相反,若是他不如此行事,他的那些手下已经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官职、爵位却上不去,这些人又会怎么想?
他身为一个集团的主公,就必须要先保证自己的官爵,在这个集团中处于最顶峰。
他帐下的那些将官,哪怕拥有再大的功劳,他们的官爵也绝对不能凌驾在曹操的上面。
如此一来,随着他麾下将官们立的功劳越多。当他们的官职已经升到不能再升的时候,曹操就势必会提升自己的爵位,好再次为属下封官赐爵。
相同的道理,陈旭若是胸无大志,只想苟活性命于乱世。那么,这些跟从他的人,也必定无法获得荣华富贵,封荫庇子。
这样说起来好像有些俗气,但却是一个事实。
不管是任何人,都逃不过‘名利’二字。
哪怕是那些为了自己主公至死不渝的人,他们之所以如此,亦是被所谓的名望约束着。
不管是为了忠,还是为了义。所到底,都是为了名声。
听到陈旭的答复,田丰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陈旭面对他,能够如此回答,可见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心腹。
有些事情,能做却不能说。
就像历史上的曹操那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汉帝只是他手中的傀儡。但是,起码在表面上,曹操还是要认定自己是汉室的臣子。
这就是所谓的能做,却不能说。
但是陈旭面对田丰,他就直言不讳的说了。
哪怕他已经被人称为反贼,想要在别人的面前如此说话,亦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以及对别人无与比拟的信任。
就像曾经的张角一样,他虽然举兵造反,却也不敢说要王天下。他还要举着构建太平世界,为天下穷苦百姓做主的旗帜,才敢起事。
田丰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而说到:“此事主公知,我知,天知,地知。”
话毕,他跪在地上,郑重地说道:“主公既然有此壮志,丰敢不以死相助?”
陈旭一把扶起田丰,挽着他的手臂说道:“旭何德何能,能得先生倾心相助?我不愿先生以死相助,只愿与先生一同站在世间的顶峰,努力让天下百姓生活的更好。”
“太行山横亘八百余里,跨越数个州郡,先生以为,我等应该以何处为根本?”
田丰来到地图旁边,指着幽、并、冀三州的交界处,说道:“此处足可容身。”
“此地乃并州雁门郡、幽州代郡、冀州常山国的交汇之处。”
“汉律规定:郡国兵不得无诏跨境击贼。”
“届时若是雁门郡官兵围剿,我等不与为战,只躲入代郡、常山境内,就可保无虞。相同的道理,其余两郡来犯,我等亦可躲入另外两郡。”
“况且,此地西通五台山,北通衡山,南临牛饮山,东边却是泒水。此地有三山之屏障,一河之水源。进可攻,退可守,汉室纵然兴兵百万,亦能耐我何?”
陈旭闻言大喜过望,抚掌笑道:“我有先生,何愁大事不成?”
自此以后,陈旭待田丰更厚,每日但有闲暇,就与丰畅谈天下之事。对于田丰所献之计策,往往亦是言听计从。
且不说陈旭、田丰两人君臣相宜,却说自那日以后,陈旭就兵分四路开始行动。
一路谴信使至泰山,作书陈静、典韦、王延,让他们伺机转移。
第二路谴杨凤为大将,田丰为军师,带领他帐下黄巾军,率先抵达太行山中,选择好的位置安营扎寨,为日后之根基。
第三路由白饶为统帅,带领前来真定投奔黄巾军的百姓,以及那些山贼流寇前往太行山中。
陈旭亲率第四路人马,以三千骑兵沿途攻城略地,打破为恶乡里的豪强邬堡,搜刮钱粮以为日后之用。
黄巾军携大胜皇甫嵩之声威,所过之处,官吏尽皆弃城而逃。陈旭不费吹灰之力,攻克数个县城。
而后,他让黄巾军带走县衙中所有的钱粮。
一时间,整个常山国震动,很多当地为恶乡里的豪强大户,纷纷携家带口逃离家乡。
那些家中颇有钱财,却风评较好的豪强家族,心中亦是惴惴不安。好在陈旭对于这些人,却是秋毫不犯。
汝南、颍川的黄巾余党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人,被朱儁杀得四散而逃,狼狈不堪。
当他们听说陈旭在冀州大破官兵,斩杀皇甫嵩以后,相互联络,就要北上投奔陈旭。
朱儁每日被天子催促,让他早日扫平豫州黄巾余孽,北上击贼。
朱儁正烦恼间,突然听闻豫州黄巾尽皆北上之时,不由大喜过望,谓众人言:“此天助我也。”
而后,朱儁领兵北上。
却说卢植被汉帝从狱中释放出来以后,天子就让其去冀州,接管那些被皇甫嵩撇弃的两万步卒,并督促其尽快平定叛逆。
一时间,整个冀州的战事,再次牵动的所有人的心。
廮陶城,当卢植带着数百亲兵,星夜兼程赶到这里,看到破败的郡守府后,不由暗自垂泪。
皇甫嵩当时在此地,留下了两万大汉精锐步卒。
但是由于主帅与诸多将官的离开,再加上众人得知皇甫嵩战死的消息以后,再加上恼怒朝廷不发军饷,就有很多人开始骚扰城中百姓。
巨鹿郡的太守以及一干官吏,在黄巾军破城的那日,就被屠戮一空。
朝廷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命新的巨鹿郡太守。是以,没有官吏约束的官兵,军纪越发败坏。
他们擅闯百姓家中,抢夺财物,掳掠妇女。使得廮陶城中的百姓苦不堪言,很多百姓不堪其辱,拖家带口逃出了廮陶城。
更有百姓做歌曰:“军非军,贼非贼,官吏脑袋墙上悬。黄巾起,官兵败,却把小民来欺凌。”
卢植刚一进城,就看到了很多在街头哭号的百姓。他了解到了详细的情况以后,心中更是郁郁不安。
如今新年将至,天寒地冻,但是官兵们不但没有军饷,就连新的棉袄都未曾得到。
再加上主将战死,无人约束,他们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有错么?
卢植是当世大儒,他胸中怀着济世救国、悲天悯人的情怀。看到大汉如今变成如此模样,想到好友皇甫嵩之死,他心中更是悲怆不已。
但是,朝廷既然派他前来平叛,他就要担起这个责任。
调整了一下心绪,他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你等拿着我的军令,前去将军中君侯以上的将官全部召集起来。”
没过多久,不少脸色颓废,甚至一些满口酒气军中将官,全都来到了卢植这里。
卢植环顾众人,厉声说道:“尔等身为官兵,却行如盗匪,纵容下属,肆意欺凌廮陶城百姓,尔等可知罪?”
听闻卢植的话,这些将官脸上还有些不服气。
卢植忽然大声说道:“左右何在,将这些人全部拖出去斩了!”
将官闻言,这才大惊失色。他们看到卢植那些如狼似虎的亲兵,果真向他们扑来,顿时急忙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这个时候,卢植帐下一人突然说道:“将军,这些人虽然该杀,但是如今黄巾贼猖獗,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未出战之前,就先斩杀帐下大将,恐对军心不利。还请将军三思!”
“不如先让这些人暂领原职,戴罪立功。他们感念将军不杀之恩,必定会以死相报。”
那些被按在地上的将官,急忙应和着说道:“还请将军饶我等不死,他日在战场之上,必定奋勇杀敌,好戴罪立功。”
卢植思量了一阵,这才说道:“既然如此,就先留得尔等性命,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众将官闻言,急忙点头应道:“绝对不敢再犯!”
卢植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刘备带着五百兵卒前来投奔。
卢植闻言大喜。
刘备是他的弟子。前番征讨黄巾军的时候,他就知道刘备帐下的两员虎将,都有万夫莫当之勇。
这次征讨黄巾,有刘备三兄弟相助,必定能够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