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大战野猪

  张非、大小荣和阿海四个人在准备了一天之后一大早就出发来到炉山山阴坡上,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到那条野猪道。其实他们找到的不止一条,但有的太小,他们说道小的有可能不是野猪道。
  要设下机关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四个人扛着这些设备上来就累坏了。
  这片山坡上没什么树林,几棵稀稀拉拉地布在满山的矮灌木和两人高的竹子草中间。张非他们先要找一棵或者两棵夹着野猪道的大树,才有可能把机关布置下去。而似乎听大小荣说这东西在一条道上只要用一次,以后野猪就会改道走了。也就是说一条道最多只能收获一只。
  当然说白了就是可以让一只野猪感觉到疼痛,至于能不能把它放倒那是另一回事。野猪虽然笨,却有千百年自己的山林生存之道,想得手并非易事。
  道上的竹子草很伤人,即使张非等人都穿着长袖出来,钻了一段路后,汗一流,还是感觉手臂上面热辣辣地疼。竹子草划破了皮,没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旦被汗浸过后,便会红肿起来,手上都是一条条红线。
  终于一伙人在半山的地方找到一株合抱粗的大树,它就立在野猪道上,靠近地面的树皮破损不堪,显然是野猪们的杰作。张非站着观察环境,觉得这里再适合不过了。其余三个人把东西放下来就都坐在地上喘起气来。九点的太阳从东面(也就是正面)射过来,即使躲在草丛中,它的热度还是不容小觑,照得几个人大汗淋漓。
  张非拿起那块昨天在工地里面偷来的两木板,上面已经事先钻出许多小孔,正好可以把自行车轮上的钢条插进去。这样穿起来后,两块木板就成了钢针板。不同的是两块板上的钢针都有一尺半长。昨天为了增加小钢条的硬度,张非还特意把它们放到灶里面烧得通红,然后一大把丢到水里,以前看过书说这叫淬火,反复几次后一对比,还真的硬了不少。昨天他们还拿厚厚的一层年皮纸来模拟野猪皮,加上一次的重量及速度制造一定的动能后,那些钢针并不怎么轻松地穿过了牛皮纸,然而一穿进去,它们便如入无人之境,可以直插到野猪的身体内部去。
  张非还考虑到一种情况,就是野猪只知道向前冲,那最大的动能方向就来自于它们的正前方。而野猪最弱的地方是它们的屁股。野猪能跟老虎打架,但必须有一个不受人侵犯的后背,它自己没有,所以在实战中如果真的遇上老虎了,就得找一个坡底的地方,把屁股拱在坡上,再凶的老虎也拿它没办法。但如果没有后背的“靠山”的话,老虎只要绕到后面,一爪子下去,它的肠子就流出来了。
  什么东西都有弱点,张非就是想到野猪的这个弱点才能设计出这个机关来。当然它也很容易,前面的那块针板前面要放眯什么东西拦住野猪,当然也不可能就拦住,而是让它停下脚步,而障碍物靠针板这边放几个菠萝,野猪在那里吃到一两个菠萝,远处的又吃不到,脾气就会上来,冲过障碍物,向针板后面更多的菠萝冲过去。这样想要达到的效果就有了。
  前面的针板是斜着的,野猪冲过来能不能插进去还不一次,但它一定会把机关触动,这样在野猪后方四十五度角的地方吊着的那块加重的针板一定会落下来,这时候它正对的是野猪的屁股插进去,那上面都是倒钩刺,进了野猪的身体,那问题就大条了。
  这一切都是事前的准备,对于现场,张非还需要考查一下,把那些不确定的因素都排除掉,比如后面那块针板怎么才能保持一个进攻角度落下来爆掉野猪的ju花,显然这是最大的问题。而且时间差要很小,不然野猪前面刺到了,马上从边上蹿了,后板落上来只能是空找了。
  大荣小荣和阿海三个爬到树上去帮张非吊后面板,后板上面加了一段在这里现砍的木头,重约五十斤,如果没有那段从电线杆上剧下来的钢索,恐怕这事也玩不成——当然,叫张非他们花一二十块钱买一条结实点的绳子在这种年纪显然是说不通的,而那些立在别人村子边菜园子里那些深受村民诟病的电线杆当然是他们搜刮的目标了。电线杆都由一根长十米左右的钢索牵引到地面上固定着,他们不需要那么长,只要四五米就够了——所以昨晚他们四个人连夜跑到村外面用小锯子硬是锯了两段回来——现在它就挂在树上了。
  张非调着角度,思考着怎么让这个机关的威力更大一些,小荣却在树上大声叫起来:“张非,快来上,野猪来了!”
  张非抬头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当然,小荣他们在树上视角远比树下的他要宽得多,他不能不信。于是顺手拉了把砍刀,正准备冲上树时大荣他们三个已经一起尖叫起来。看来真的很急,可是……这树不好爬……张非抱着树干向上爬,才发现要靠自己爬上这样的树实在不容易。
  大荣和阿海把脚伸下来,离地面还差两个人的样子,想把张非拉上去。可张非刚爬了一点点上去,伸手要抓住阿海的脚的时候,却觉察到野猪道边上的竹子草动了起来,只过了不到一秒,一只野猪钻出竹子草丛,向着张非冲过来。张非现在那个后悔莫及啊,早先听人说不能在野猪道里面玩,现在倒好,还到这里安机关了,这不明摆着就是老虎嘴里拔牙吗?
  冲出来的家伙个头太大了,单目测就有半人高。张非看过合作社市场卖过的最大的野猪是三百五十多斤,那獠牙有二十厘米,而这只……他没时间估算它的重量和獠牙长度,因为它已经冲到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了,而且正扯着家猪被杀时都叫不出来的破嗓子叫着一点没有减慢速度的趋势。
  张非身上一僵,感觉手里有东西,抬头一看,大荣把脚伸到自己手里了,他一把抓住,刚要用力向上蹬,脚下却被一扯,裤子都差点都掉了。张非怕把大荣也扯下来,就放了手,这样一来自己也被掀翻了下来,一米多高而已,掉下去落在草面上倒是不痛,只是左脚还被扯着,整个身子就向后滑去……
  感觉就像在拍电影,而且是拍警匪片,可惜自己就是那个被车子拖着走的那个,或者是西部片,张非被马拉在屁股后面狂奔……
  张非心里暗暗叫苦,猛地抬头一看,丫的,这家伙没拱到自己的屁股倒把裤脚给穿到獠牙里去了。张非真不知道是该感谢那个给自己做裤子的裁缝给他做了一条布质这么好的裤子,毕竟这家伙挂着自己的裤脚依旧向前冲,而张非暂时只是被扯着跑。等它回头要拱他的时候张非的脚底正好踩着它的猪鼻子,身子也就向后挺,暂时没被伤到——或者自己应该骂那个裁缝,如果裤脚一被獠牙挂到就裂了的话,现在搞不好已经在树上了……
  张非翻身想找点什么东西,却发现刚才的砍刀不知道去哪了……
  大黑猪猛地拱了几次没拱到张非的身子,脾气就更冲了,前肢一下子跃起,头抬高起来左右摇晃起来,想把张非提起来甩掉。终于,在张非手里拉到东西以前,大野猪也把他甩掉了。而后,它本能地就向张非冲过来,而张非此时连爬起来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野猪,心里叫惨:老天啊,难道你让我重生就是让我死在这畜牲鼻子下面吗?说出去也太难听了吧……
  一声类似于狗呻吟的叫声……猪也能发出这种声音?张非抬头一看,确定了这头野猪确实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靠!
  现在张非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兄弟如手足了!树上的三个伙伴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挂在树上的后板放了下来,虽说角度还没调好,但起码它已借着巨大的动力势能撞进了这只野猪的侧面……一尺来长的六根倒刺长针啊(其实有圆珠笔芯那么粗),好家伙,居然只插进去不到十厘米!要知道为了加强杀伤力张非可不敢在板上多装钢条,只用了六根,正好可以让杀伤力达到最大,也就是单位面积上面压强最大化。
  大野猪侧着身子移了两步,然后甩起身子来,准备把身上的针板甩掉,不过这哪有那么容易。张非心里直发爽:倒刺啊,大哥,鱼那么精的动物上钩都跑不掉,更何况你这只笨到家的野猪?
  不管了,拼了!反正这只大野猪现在注意力都在身上的针板,估计觉得张非没半点杀伤力吧……此时的张非可以感觉到肾上腺素飞快地流遍自己的全身,然后在脑袋里面集合……年轻的身体真好,换作一个五六十岁的身体,估计冲动都冲动不起来。
  他跳起来冲过去,当然,他的本意是把张非身上的板子踹进去一点,没想到它留了一手,在张非还在得意于自己这姿势可以上电影做黄飞鸿替身的时候,它把脑袋调过来对着自己,他可以看到它眼里的愤怒,它心里一定痛骂这群小家伙没事跑山上来干什么,一不小心就两败俱伤的事情,何苦呢?
  如果它知道十年以后,村里的孩子都不再上山,连大人都不管山里的作物的话,估计它的愤怒会更加几分……
  张非的脚底被它的鼻子拱向天,就这样在这股力的作用下张非飞向空中的身子也被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张非想也没想过,重生后自己会在这么一个家伙的帮助下做出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空中后翻一百八十度,然后……没有落地,而是直接趴在它的背上,脸与它的屁股来了个亲密接触。
  老天可以保证它是公的,感觉这种情况有点像一个男人把另一个男的屁股亲了一下,然后还被他从后面甩过来的蛋蛋打到脸上……作为男人,谁不会生气……而这家伙更生气,估计野猪界里面被同性调戏是莫大的耻辱吧,它疯狂地扭动身子,要把背上的张非甩下去。
  张非一只手抓着它的尾巴保持平衡,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另一只手,它正握着一把备用的倒刺钢条……
  野猪大哥,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别怪小弟不客气了,再说了兵不厌诈,爆你ju花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想过是我亲自动手,对不住了!张非此时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人,而且是一个即将得志的小人。
  一把倒刺钢线进入了张非身上这次大野猪的身体,这家伙应该不是很痛苦,这一把也不过比火腿肠粗一点,倒是很轻松地从它的ju花进入了大半。
  野猪前后大跳起来,这有点像斗牛士跨下的牛了。张非又被甩飞起来,完成刚才没完成的一百八十度,准备凑足一圈……在空中的时候,时间过的很慢,张非还有时间对准了后一脚踹在那把只进去一半的“ju花爆”钢线条子,然后落地,幸好落在草上不痛。
  不得不承认野猪这种生物的生命力是顽强的,不然也不会占山为王这么多年。这家伙强忍着爆菊之辱,夹着后腿,慢慢地向来时的那个方向跑。
  张非抬头看过去,那边过道上居然还有几个黑乎乎的猪头……狂晕……
  好在它们不懂欺负人,不然一群冲上来,估计张非早就成肉泥了。他的眼睛里面仿佛只有一堆堆钞票了,而且是那种新出的红的一百块票子……
  肾上腺素再一次涌向张非的全身,他再次冲上去,这一次,大野猪还没来得及调头,所以那块插在身上的后板正好对着张非,他就是那么一脚……板子贴到它身体上,那些钢针条就更不用说了,它哼哧了一声,身上一抽,然在地上,轻轻抽搐着,嘴角开始流出血来……
  一直在边上观看的那一大家子野猪见状一溜烟跑的没影没踪。
  张非这才长出一口气,跌坐在这座肉山上面。此时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上只有一股暖流,还有遍及全身的痛。
  树上几个伙伴跳下来,找了些苦草嚼起来,然后一声不发地把张非的上衣脱掉——那衣服都烂了——他们把苦草抹在他身上,伤口太多了,都是小伤,竹子草干的好事,一条一条,刚开始他们还慢慢来,后来直接给张非洗了个苦草汁的澡……当然,这些苦草汁成分里有不少是他们的口水。
  小荣在几米外的密草丛里找到张非一只飞掉的布鞋,这群小半大的小伙子这才开始想着怎么把这大家伙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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