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史上第一祸国妖女(14)

  云知月迈步而入,带着一股淡然却绝世出尘的缥缈仙气,来到一名灰袍老者身前,淡淡地拂过素白色不染纤尘的衣摆,缓缓屈膝而下。
  “师傅。”清润缥缈的嗓音淡淡地传来,给人一种好像正处于云雾缭绕的仙境的感觉。
  只是一双仿佛氤氲了一层雾气的双眸依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仿佛亘古不变平淡的隽秀出尘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
  屋内香烟袅袅、罄音相和。
  那名老者身着一袭朴实无华的浅灰色粗布灰袍,苍老的脸上布满了褶子,双目紧闭,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闻言渐渐睁开一双平和的双眸,在看向云知月时,不知不觉地流露出一丝慈爱。
  这个孩子,虽只是他的徒儿,可抚养了他这么多年,心里早已视早已如同亲父子一般。
  “起来吧。”苍凉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平和力。
  这就是在各国内皆为盛传的,最为德高望重的无量道人。
  云知月闻言淡淡地起身,一双雾气朦胧的墨眸微微抬起看向他。
  无量道人微微笑了笑,眼角的褶子更深,却无端让人觉得格外平易近人。
  “如何,这次前往京城,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而那个人,说的就是云知月。
  雾山一脉,素来肩负着守护黎国与天下黎民苍生的重担,奈何到了他时,却膝下无子。
  幸而作为一名通晓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的相师,让他发现了云知月这样的奇才。
  可是唯一不完美的,就是他太过于天性凉薄。
  可能是智商远超于同龄人的缘故,所以思考的问题方式皆不尽相同,淡漠到不在意名誉荣辱,甚至于他人生死。
  这个人,仿佛没有人可以困住他的脚步,淡漠飘尘,却也孑然一身、无拘无束。
  他好像并不是那么在乎黎民苍生,心在四海,不愿拘泥于一方天地。
  于是那个“十年之约”,其实并不仅仅是圣上与他定下的约定,同时也是师与徒之间,所做下的约定。
  知月闻言表情不变,却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想到那个远在京城,总是喜欢扒拉着他衣袖的小丫头,色泽浅淡的薄唇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宛如纯净的雪山逐渐化开般美丽到令人震撼、扣人心弦。
  无量道人察觉到他与以往不同的反应,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的神色,随即渐渐静静反应过来,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看来知月这次是找到了那个,甘愿让你停泊下脚步的人了啊……”
  云知月淡淡地收回笑意,一张隽秀出尘的绝世面容,脸颊处飘扬的墨发微微扫过,雾气朦胧,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可他却没有反驳。
  无量道人不禁笑了起来,心中好奇那位能让自己这个素来性子傲娇,又清心寡欲的徒儿动了凡心的人,到底是何模样。
  云知月从他师傅无量道人那里离开之后,就去了自己屋内,随即换了一身衣着。
  依然是一袭素白色的衣衫,修长浩渺的身形,负手而立隽雅飘尘,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如神明般遗世而独立。
  可旁边的小童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忍不住抬眸打量了眼前这个才短短半月不见,却愈发让他感觉遥不可及,如神仙般的云公子。
  他位于窗前,好像看向远处的某个方向,白皙的肌肤在斜阳的照射下,晕染出淡金色的光,周身仿佛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左手背于身后,负手而立。
  素白色纤尘不染的长袍,背后素白色的衣袖……
  随即,小童好像猛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诧异地抬眸看向他,云公子怎得不穿宽袖长袍的衣服了?
  他明明记得云公子几乎每次穿的都是宽袖,那样款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总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不是说他穿束袖的衣服不好,只是看习惯了他穿宽袖,如今乍一眼看到,难免有些不适应。
  云知月面上依然神态祥和地望着窗外的方向,眸中淡淡的雾气渐渐散开了些许。
  想到那远在京城的人儿,色泽浅淡薄唇再次微不可察地轻轻勾起,宛如冰雪逐渐消融,刹那间的风华,让人忍不住为之震撼和失神。
  他们在一起时,她总是那般喜欢伸出小小的手拽着他的袖子。
  那既然如此,他日后不再穿宽袖便是。
  反正……就是不想让她扯着。
  念及此,唇角的笑意似乎变得愈发浓郁了几分。
  因为从此之后,他们将执子之手,共度余生。
  他再也不会让她仅仅只是空落落地牵着自己的袖子,而是与她并肩而行,未来的道路,他们一起度过。
  她那般孝顺的女子,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故土。既然如此,他陪她留下便是。
  他轻笑着回头,却见小童那副看着他怔然的模样,唇角的弧度瞬间降了下来,一双仿佛烟雾缭绕的墨色渲染的墨眸淡淡地凝视着他,神色微微泛着些许凉意,却无端让他觉得充满了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小童瞬间“噗通”一声地跪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请公子责罚。”
  雾山的规矩,好当赏错当罚。
  况且云公子是什么人,周游各国、扬名天下的惊世之才,他那般的人物来统领雾山,到底是谁抬举了谁,心里都清楚。
  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云公子没有野心,以他的才略和背后的雾山,两者加起来都够他谋好几个国了!
  云知月见他如此,却是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再次位于窗前看往远处的那个方向,神色不知不觉再次柔和了下来。
  他今日心情不错,不欲与一名下人一般计较。
  小童见他没有斥责的意思,微微诧异地抬眸,却也是一声不吭垂眸离去了。
  在他走后,一名身穿灰衣的男子突然闪身进入房内,对着眼前仿若神明般遗世而独立的男子单膝下跪,“主子。”
  同时双手恭敬地为他递上一份京城中的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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