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深度卷入
我下楼来,看到花玲和秋野还在那里说话。
“这里也是爸爸的住所,不要总是来闹。”秋野在劝花玲。
“那本来也不是我们的爸爸,我看你是疯了吧,爸爸还叫得挺亲热。”花玲说。
“就算不是亲的,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在他没有做任何背叛妈妈的前提下,我们都应该尊重他为长辈。这也是妈妈的意思。”秋野说。
“妈妈自己缺男人,见了个男人就宝贝似的,那本来就是她的男人,她当然要维护着他了,可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花玲说。
这个花玲说话还真是难听,连她自己的妈妈她说话都是一点也不客气的。
“大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走过去问。
“我听那边的老师说,小女孩很不乖,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花玲说。
一听她提到绵绵,我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只是听说很不乖。我好心来通知你,你却把我拒之门外,真是太过份了。”花玲说。
“她到底怎么了?不乖又是怎么个意思?你为什么总是盯着她不放?”
“我可没盯着她不放啊,我只是听老师说她很不乖,所以问你要不要见见她,难道我帮忙也帮错了吗?”花玲阴阳怪气地说。
“她在哪里,我现在就和你去见她。”
“可以,但你只能一个人去。”花玲说。
“为什么只能我一个人去?我要叫上锦笙和我一起去。”我说。
“你以为闻锦笙那个混蛋真的可以保护你?你别忘了,这可是在清迈,整个清迈都是我长野家的势力覆盖范围,别说一个闻锦笙,就算是十个闻锦笙,也保护不了你,如果我要杀了你,你带谁去都没用。”花玲说。
她这话说的其实倒也有些道理。如果花玲铁了心杀我,正如她说的那样,就算十个锦笙,恐怕也是没法保护我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的势力之下。
“好,我单独和你去见她。”我说。
“这就对了嘛,我好心做好事,你不记人情也就算了,还把我当恶人,那怎么行。”花玲笑得有些得意。
“你们去哪,你们又要去见谁?”秋野问。
我准备说话。但却被花玲制止,“一个小孩子家,管这么多事干什么?”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小孩子,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秋野很不悦地说。
但花玲并不理会她,向我招了招手,让我跟着她走。
虽然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人,我跟着她也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我还是上她指定的那辆车。
不是我蠢,只是当一个母亲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有危险的时候,就算是刀山火海,作为母亲的也会去的。更何况我相信锦笙很快就会从秋野那里知道我跟着花玲走了的事。锦笙一定会请秋野打听我的下落,清迈并不大,秋野只要肯帮忙,要查到我在哪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我更相信,只要锦笙开口,秋野也一定会帮这个忙。
我被花玲带到了上次看到绵绵的地方,但那里已经一个孩子都没有了。绵绵当然也不见了。
“你不是说我女儿在这吗,为什么看不到她?”
“我说了,她很不乖,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不乖的意思,就是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老师都找不到她。”花玲阴笑着说。
“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你把她还给我。”
“啧啧,那小女孩什么时候是你的了?还还给你?你有抱过她吗?你有给她喂过食物吗?她从来都不属于你。她一直都是在长野家的庇护之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看着花玲。
“不怎么样,我带你到这儿来,就想告诉你,小女孩很不乖,所以不见了,这是你亲眼所见,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找到她。我保证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你得听我的话,不然到时我能不能找到她,这就不好说了。”花玲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你把她还给我。”我叫道。
“你不要激动嘛,激动也是没有用的,听我慢慢说,那小女孩我要来也没用,所以迟早我会还给你的,不过你得听话,你要是也不乖,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你要我做什么?”
“你猜?”花玲狞笑道。
“我猜不着,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直接说好了。”我慢慢冷静下来,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越慌乱就越容易出错,花玲看到我慌乱,也就更加放心地欺负我。所以我要尽量保持冷静。
“你都不猜一下,怎么就能说猜不中?赶紧的猜一下。”花玲说。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还是来避难的,无钱无势,你又何必这样为难我?”我说。
我这样说,当然只是想引出她的话,花玲虽然嚣张,却并不是一个高智商的人,我相信我能很快就试出她的真实目的。
“你确实是个废物,但你身边那个要一心护着你的闻锦笙有用啊,那个混蛋对我很不礼貌,我可以不追究,但他要为我做事,不然我就弄死那个小女孩。”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一方面是想让我相信我女儿真的不见了,另一方面,就是担心隔墙有耳,所以,你让锦笙替你办的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说。
“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也不可能会做什么好事,你猜的没错,那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但这件事闻锦笙做起来会很容易。只要闻锦笙帮我把这件事做了,我就把小女孩还给你。如果他不做,那我就把那个小女孩用来喂狗。”花玲说。
“你到底要锦笙替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为什么要让锦笙帮你做?”
“因为这件事我不方便自己去做,所以才让那个姓闻的去做,他不是嚣张很能耐吗,还敢打我,他要是把这件事办成了,那我就把那小女孩还你,如果他办不成,导致那小女孩被喂了狗,那你就怪他吧,相信他自己也会内疚一辈子,悔恨一辈子,然后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那才好玩呢,哈哈。”花玲大笑起来。
“你到底要让锦笙做什么?”
“杀一个人。”花玲眼里闪出狠光。
“杀谁?杀人不是你自己最擅长的吗?你现在却说不方便,那杀的人肯定是你的亲人了,你不想让人知道是你杀了他,所以要锦笙当凶手。”我说。
“没想到你这臭女人还有点脑子,算你猜对了,就是这样的,我要闻锦笙杀的人,也是长野家族的一员,我要闻锦笙悄悄地杀了他,不要和我扯上半点关系。”
“你要锦笙杀的人是松野?”我问。
花玲又愣了一下,“你怎么猜到的?”
“这家族的主要人物当中,代子是你妈妈,你不敢动她,也动不了她,济科你更别想动得了,剩下的只有渡边和松野,还有秋野,渡边和你是一类人,你要杀他的可能性不大,秋野还小,一个小姑娘对你的威胁有限,你也不急着杀她,剩下的松野和锦笙是朋友,朋友杀朋友,当然有优势,所以那个人肯定是松野,因为松野一向和你都不对劲。”我说。
“嗯,看来你也不是大傻瓜一个,还是多少有点脑子的。你猜对了,我要闻锦笙对付的人就是松野,这个人碍手碍脚。让我很不爽,闻锦笙打了我,他不但不帮忙,而且还出面为闻锦笙解围,他以为一辆车就能让我服气了?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他们不是好朋友吗,我这次倒要看看,这对好朋友是如何相互厮杀的。”花玲阴狠地说。
“那是你的舅舅,你就念一点亲情?”
“哈哈,这世上只有利益,哪来的亲情。亲情那些东西地,都是骗傻子,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我才不相信呢。”花玲笑道。
“锦笙是不会替你去做这件事的,松野是他的朋友,锦笙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我说。
“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义气什么的玩意,那是你们华夏人才有的落后观念,他要是不替我做事,我就把那小女孩丢去喂狗,看闻锦笙还如何义气?这件事就这样了,我懒得找闻锦笙说,你自己跟他说就行了。我给他一周的时间,如果不能把松野给杀了,小女孩就会成为美味的狗粮了。”
这件事别说去做,听了就觉得很为难,我当然不能替锦笙作主,我得听他的意见,但我估计,锦笙会同意。因为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看着我女儿去死。
“我会告诉他这件事,至于他同不同意,我不知道。希望你善待我女儿,如果她有什么事,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花玲笑了起来:“你杀我?你有那本事吗?不要说笑话了,你现在就去告诉闻锦笙,让他自己制定一下杀松野的计划,只要事情成了,不但会把小女孩还回来,他也成为我们的人了。不会亏待他的。”
——
我回到万园的时候,心情沉重极了。
本来今天安明能开口说话,是大喜事一件,可是偏又让花玲这个恶女把我女儿给藏起来了。我爸一直说她虽然嚣张,但总会有点忌讳。说她不敢动绵绵,可没想到她不但动了,而且直接就是把绵绵藏起来了。还要以为为要胁来逼锦笙去杀人。
这一招真是非常我狠毒,锦笙如果得手了,她高兴。如果锦笙不得手,被松野给杀了,她也一样高兴,她这是一石二鸟,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赢家。
但如果锦笙失手了,不仅是锦笙自己,我和所有人都将会处于危机之中,长野家族会把我们这一伙人视为仇敌,直接除掉,到时爸爸肯定不可能不管,只要爸爸出手,那他就会和整个长野家族翻脸,他和长野家这么长时间的关系,也就彻底终结了。
到时我们会不会被长野家一举歼灭,真是不好说了。
苏纶听说安明能开口说话,也是非常高兴,特意让厨房给做了很多道菜,说要庆祝一下。见我脸色不太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
我来到病房,锦笙正在和安明说话。
“嫂子,花玲带你去了哪了?她要干什么?”锦笙问我。
“花玲把绵绵给带走了,藏到哪儿我不知道。”我说。
“她又想怎样?这个女人怎么一直阴魂不散?”锦笙说。
“她带走一个孩子,肯定是要以孩子为要胁,让我们答应她的条件,她提出什么条件了?”安明说。
安明能说话以后,真的就不一样了,我们讨论的话题,我刚说出开头,他马上就能想到了花玲是要以此为要胁。
他的智慧和策略,绝对是我们这一群人中最领先的,他没有锦笙那么犀利,但却比锦笙更为沉稳和老练。他是缅北少主,当然不能像锦笙那样冲动和锐利,他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因为他的责任也最大。
“她确实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很过份的要求。是关于锦笙的。”我说。
“她那么恨我,当然不会是好事,她应该是让我替她做事吧,而且做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或者是很丢人的事,趁机羞辱我。”锦笙说。
我眼前的这两个男人真是太聪明了,我这话还没说完,他们已经猜到了大半了。
“这件事不仅仅是很困难那么简单,而是很危险,她要锦笙替她杀一个人,如果做不到,好就要把绵绵扔去喂狗。
一提到绵绵,我心里就沉重得不行。
“杀松野?”锦笙直接说。
锦笙一下子就猜中了。不过连我都能猜得出来的事,他当然更能猜到。
我点头,“是的,她要你帮她把松野给杀了。”
“这不是她的主意。是有人指使他的。”安明在旁边马上有了结论。
当面对两个很聪明很老练的男人时,我必须得聚中精神和注意他们说的话,我才能跟得上他们的思维。不过是两三句话而已,安明就有了结论,我也是服了。要知道他今天才能开口说话,而且他几个月没出过这个病房了,但就是通过我们给的信息,他对外面的情况非常的清楚。
“那是谁指使的她?谁要杀松野?”锦笙问。
“代子。”安明说。
“哦对,是她。”锦笙点头。
他们两个男人就这样达成了一致,把我傻傻地愣在那里。开始根据他们的结论去想他们得出结论的理由。
之前锦笙就说过,代子一直想当长野家族的女家长,这我是知道的。但她如果要实现这一目标,那肯定得踏过她两个弟弟尸体才行。她要杀松野这事也不奇怪,不过如果是她要动手,为什么不自己让锦笙去做,而是由花玲出面?
我再一想,就明白了。花玲让锦笙出面,是不想让自己搭进去,同样的道理,代子让花玲出面找锦笙,那也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如果事情败露了,花玲可以把所有的责任归责于锦笙,一样的道理,闹到不可收拾,把济科惊动了,代子也一样归责于花玲。
大不了,她就是失去一个女儿而已。牺牲女儿,总比牺牲她自己的好。
所以这依然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游戏,一级压着一级。只有前面的都死完了,才会轮到后面的倒霉。只要有事,前面的先死,后面的努力自保。
“想明白了?”安明问我。
“想明白了。”我老实回答。
“没想到我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他们的内斗之中。我之前就一直在想着,我们尽量不要卷入这其中,最好能在大哥伤好后全身而退,但没想到还是避免不了。”锦笙叹了口气。
“我们只要在这里,卷入其中是必然。长野家族看似风平浪静,但这样的社团内部,哪一家不是暗潮涌动。他们无时不刻不在寻找把自己的对手干掉的机会。锦笙表现出众,他们当然认为这是很好的利用对象,当然就会出手了。”安明说。
“那现在怎么办?我当然不可能帮她去杀松野,别说松野是我朋友,就算我和松野根本不相识,那我也不能帮着她行凶。这怎么可能。”锦笙皱眉说。
“但如果你不出手。花玲就会一直为难你,而且孩子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你必须要出手。”安明说。
“安明,你不会真的要锦笙去给他卖命吧?松野对我们有恩,那天花玲和代子为难我和锦笙,都是松野出面来解围,我们现在怎么能替花玲那个恶女去杀松野呢。”我说。
“可是如果他不出手,那绵绵怎么办?花玲和代子那么阴狠,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你认为她们会放过锦笙和孩子吗?”安明说。
“那也不能为了孩子去无原则地乱杀人啊。”没想到在安明能开口正常说话的第一天,我竟然和他有了争执。不过好像只有我上火。他倒没事一样。
“大哥的意思是,要出手,但不是真的杀了松野。”锦笙在旁边解释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早说清楚,害我这急的。”
“你不知道我是刚学会说话的吗,所以要慢慢说嘛。”安明说。
“那也就是说,假装向松野发起攻击,假装没成功,先对花玲那儿有个交待,缓兵之计,是这样吗?”我说。
“这只是暂时的思路,但操作起来有些困难。松野那可是长野家的二少爷,岂能轻易出手?要是让他知道了,就算是杀他没成功,那也一样会很危险。最好的办法,那当然是让松野配合戏一出戏,但这也很难啊,松野要是知道了花玲要杀他,那还不先下手为强?到时花玲知道是我们透露了消息,孩子还是有危险。”安明说。
安明这么一说,真是让人觉得这件事好难。我又担心孩子又担心锦笙,心里真是乱成一团了。
“那就没有其他的好的解决办法了吗?我们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急了。
“有的。但那就是我真的去刺杀松野,但是刺杀不成功,我又能全身而退。这样松野不会马上对花玲动手,花玲也因为我确实行动过了,不会去动孩子。”锦笙说。
“可是这也太难了吧?是在长野家族的势力范围,你如果动手了,还能全身而退?而且风险极大,松野的保镖们那可都是全副武装,你只要一出手,肯定会遭到追杀的。”
“当然难了,但也不是不可能。”安明淡淡地说。
“是啊,虽然很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有些事听起来很难,但只要肯定开动脑子,那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做到。”锦笙说。
“如果我爸肯帮忙,那就会好办很多,毕竟他对这里很熟悉,至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逃跑线路什么的。”我说。
锦笙和安明相互看了一眼,“看来嫂子终于明白了。”
我之前确实是急坏了,觉得这件事太不靠谱。现在想来,还有我爸那边的资源可以用。好像也就没那么难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
“如果万先生肯帮忙,就由我向松野发起攻击,然后在我没成功之前,万先生的人恰巧出现,向松野示警,于是松野幸免于难,然后万先生的全力追击凶手,但却私下把我放了,他们继续追,追到渡边家附近,凶手不见了。”锦笙说。
安明立刻点头。“对,这是最好的方案。”
“如果真能做到这样,那当然是最好的方案了,既可以成功走脱,又能给花玲有个交待,还能向松野示警,最后还顺便嫁祸一下渡边。可谓是一石几鸟。”我说。
“实施起来有难度,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而且每一步都要周密,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只要有一步出了问题,那就会出大问题的。所以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此次战火一开,长野家族内部肯定很难再平静了。我们很难隔岸观火。肯定会卷入其中,甚至是深度卷入。这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安明说。
“机会?”我和锦笙都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