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节

  秦逍在宫里享尽了麝月公主的柔媚,却也因此精力耗损,虽然是大理寺少卿,但他即使不去大理寺日常点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铁了心要睡到自然醒,将在宫内消耗的精力补回来。
  按照他的估计,最少也要睡上五六个时辰才能够得到些恢复。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宫里滋润了公主,回来之后也不能亏待了秋娘,那是一定要雨露均沾,打定主意,只要次日没有太大事情,就不出门,好好在家养一天,等晚上再好好补偿秋娘。
  他出宫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快天亮,本以为至少也要睡到下午,可是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叫声,秦逍被叫声吵醒,精力连一成都还没恢复过来,心里有些气恼,赫然坐起,秋娘等了一晚上,也是刚睡下,睡眼朦胧坐起身,秦逍大喊道:“吵什么?叫魂吗?”
  院子里传来惶恐声音:“大人,是大理寺来人,本不敢打扰,可是有急事,小的……小的不敢不报!”
  秦逍听出是涂宝山的声音,这涂宝山本是太平会吴天宝的手下,青衣楼覆灭,吴天宝也在秦逍的劝说下,随之解散了太平会,带着会中诸多弟兄前往边关卫边,即为国家效力,也是为了躲避灾祸。
  不过秦逍在吴天宝离开之前,从他手下要了些人过来看家护院,吴天宝选了身手不错的弟兄,跟随涂宝山一起投靠到少卿府门下看家护院。
  秦逍对涂宝山的印象非常好,虽然刚睡下就被叫醒,心里恼火,但听到涂宝山的声音,还是压住火气,跑到窗边,微微打开,见涂宝山远远站在院门那边,被秦逍一吼,此刻倒有些紧张。
  “是宝山兄弟?”秦逍笑道:“怎么回事?”瞧见天色蒙蒙亮,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回大人,卯时刚到。”涂宝山恭敬道:“大理寺来了人,说先前敲了朝鼓,这是要朝会了,大人是大理寺少卿,按品级是要参加朝会,若是缺席或者迟到,怪罪下来,罪责不小。大理寺那边担心大人不懂,所以派人过来打声招呼,让大人直接去宫城丹凤门等候。”
  “朝会?”秦逍摸摸头,有些意外,他为官至今,还真没有参加过什么朝会,记忆中似乎皇帝也很少进行朝会,问道:“你听到鼓声了?”
  “已经两通鼓了。”涂宝山解释道:“小人听说,三通鼓到,参加朝会的文武官员便要在丹凤门等候,大人抓紧时间,或能在三通鼓前赶到,小人这就去让人备车。”
  秦逍摇头道:“不用车,我骑马就好。”打了个哈欠,困意十足,心中埋怨,暗想这圣人还真是会挑时候,自己正睡意浓浓,却要在今天举行朝会。
  秋娘却已经起身来,急道:“逍弟,参加朝会不能耽搁,你赶紧收拾,我去给你打水洗洗。”也不耽搁,快步出去准备。
  秦逍心想今日第一次朝会,自己总不能躲在家里睡大觉,搞不好就会被人参劾,虽然知道圣人认定自己是七杀辅星,不会轻易惩处自己,但如果压力太大,真要给自己一点小苦头吃,或者罚俸,那就有些划不来了。
  在秋娘的伺候下,洗嗽干净,换上了官服,秋娘一边伺候他穿衣一边道:“圣人登基之后,没有固定的上朝时间,处理政事都是直接找中书省和一些朝中重臣商议,除非特别之事,才会举行朝会。宫城的塔楼四角都有大鼓,我听说都是由力大无穷的大力士擂鼓,鼓声一响,大半个京城都能听见,能参加朝会的官员也都住在宫城附近,不会太远,所以只要第一通朝鼓响起,参加朝会的官员便要起身准备,二通鼓响之前一定要出门,否则就可能赶不上。”
  “可是二通鼓已经过了。”秦逍皱眉道:“我现在跑过去是不是迟了?”
  “迟了也比不去好。”秋娘手脚利索,帮秦逍收拾好,带着一丝歉意道:“我方才也睡得沉,没有听到鼓声,院里其他人听到鼓声,也不知道你要参加朝会,以后就不会再犯错了。”催促道:“赶紧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知道秦逍的坐骑黑霸王神骏无比,奔跑起来,快如旋风,说不定还真的能在三通鼓前赶到。
  秦逍也不耽搁,出门骑马便直接往宫城而去,不过精神始终抖擞不起来,好在他之前打听兴安门所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宫城正南门便是丹凤门,虽然黑霸王快如旋风,但还没看到丹凤门,第三通朝鼓便响起来。
  朝鼓低沉肃穆,这一次却是听得十分清晰,心中叹气,看来今朝必定是要迟到。
  只是到了丹凤门外,虽然丹凤门已经打开,不过官员们也还没有全都进入,依然看到几十名官员还在门外,秦逍心下一喜,快马过去,却有龙鳞禁卫拦住,秦逍还没说话,兵士已经道:“官牌!”
  秦逍掏出官牌,对方看了一眼,示意秦逍下了马,径自拿住马缰绳,这时候才发现,丹凤门外左边,有一片场地正停着许多马车,右边则是拴着大批的马匹,心知这些都是参加早朝的官员坐乘。
  “秦大人,秦大人!”秦逍忽听得有人招呼,抬头望过去,只见到大理寺少卿云禄正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见到熟人,秦逍精神一振,知道士兵是牵着黑霸王过去拴起来,轻抚了抚黑霸王的鬃毛,让它老实一些,这才向云禄走过去。
  云禄如今在大理寺的威望和权势虽然与秦逍不可同日而语,但两人的官阶相同,都是大理寺少卿,一个左卿一个右卿,俱都是正四品,秦逍既然能够参加朝会,云禄自然也有资格。
  “云大人!”秦逍上前拱拱手。
  云禄松了口气道:“老大人已经率先进去了,他知道你是头一次参加朝会,怕你有疏忽,让我在这里等候。你也算及时赶到了,别耽搁了,咱们先进去。”
  秦逍跟着云禄进了丹凤门,顺着一条宽阔的大道往前走了好一阵子,两边都是甲胄鲜亮的龙鳞禁卫,过了第一道宫墙,天已经大亮,秦逍抬眼望去,入宫的朝臣队伍倒还很随意,并没有列队。
  “云大人,有多少官员参加朝会?”
  “具体多少还不大清楚,不过两三百人还是有的,咱们大理寺就只有老大人和咱们两位,不过各司衙门的情况不同,主要是六部的人居多。”云禄轻声解释道:“大理寺需要四品才能参加朝会,但六部五六品的官员也有不少参加。”
  秦逍点点头,知道朝中议事的时候,主要是六部议政,大理寺属于刑律衙门,有三名官员参加也就足够。
  只是他没有想到进入丹凤门后,走了老半天也没有抵达朝会的宫殿,只等到过了第二道宫墙,前面的官员这才开始井然有序地列队,云禄带着秦逍加快步子上前,也进入了队列之中。
  第二道宫墙和第三道宫墙之间是庞大的宫殿群,而朝会便是在正中的太极殿举行,到得太极殿外,就已经闻到檀香味道,而朝臣们则是列队在殿前的石阶下等候。
  殿前广场十分空阔,群臣都是寂然无声,向上的石阶左右,每隔几步便是手持长枪按住腰间佩刀的龙鳞禁卫,如同一尊尊雕塑一般,不怒自威。
  旭日初升,秦逍又等了好一阵子,实在困得有些不行,眯着眼睛养神,猛听得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群臣入殿早朝!”
  于是朝臣们列队登上石阶,秦逍也不管其他,反正自己的官阶和云禄一样,跟着云禄身后就好。
  进入太极殿,檀香味道更浓,秦逍却是不知,每次朝会,殿内便会焚烧檀香,一次朝会所耗费的檀香不在少数,其价值可以换成所耗檀香等量的金子。
  太极殿内满目的金粉白玉,珠光宝气,所有的一切打造以黄金、玉石为表,檀木为基,珍珠翡翠为饰,所有装饰的东西务求瑰奇精美,显示着这个庞大帝国的贵气。
  秦逍忍不住左顾右盼,这时候才知道麝月居住的珠镜殿其实很算俭朴,奢靡完全无法与太极殿相提并论,这里就像是一座宝库,抠下来几件装饰,恐怕是常人一辈子都攒不下的积蓄。
  秦逍微皱眉头,都说大唐国库空虚,近些年几次增加赋税,可是进京这一座宫殿的奢贵,其价值就是难以估量,看来大唐是有金银装饰宫殿,却没有银子平乱安民。
  大殿空阔无比,数百名大臣在其中完全不显丝毫拥挤,秦逍往前面看了看,倒是看到几名数人,他在兵部待过,以兵部尚书窦蚡为首有不少兵部官员都在殿内,刑部的卢俊忠和手底下朱东山也在其中。
  大殿内虽然满是文武百官,却寂静无声,一片肃静。
  “圣人驾到!”
  片刻之后,听得执礼太监一声吆喝,群臣俱都跪伏在地,秦逍也只能跟着,山呼万岁过后,终于听到“众卿平身”,秦逍抬起头,这时候看到,金銮殿的龙椅上,高高在上坐着一人,头戴通天冠,明晃晃的珠子发出柔和的光芒,身上的服饰正是肩挑日月,至于背后有没有星辰,秦逍倒是看不见。
  他之前几次见到皇帝,都只是便服,今日圣人身着朝会龙袍,确实是贵气十足,威仪天下。
  第849章 阎王难缠
  群臣起身站定,秦逍四品官员,自然无法站在前面几列,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隐在群臣之中,不过只要抬头,所有人都能看到高高在上的大唐天子。
  秦逍望着龙袍在身的天子,心下忽然寻思,如果圣人知道自己在内宫待了一天,而且和她的女儿缠绵不休,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即使自己是所谓的七杀辅星,恐怕圣人也饶不了自己。
  突然感觉有人注视自己,秦逍忍不住扭头看过去,见到朱东山正望着自己,目光冷厉,当自己看过去之时,朱东山竟然迅速变成笑脸,秦逍心下暗叹,大理寺和刑部水火不容,之前更是在朱雀大街大打出手,卢俊忠是睚眦必报之人,物以类聚,这朱东山的心胸肯定也是狭窄得很。
  自己已经与刑部结下大仇,卢俊忠这伙人如果找到机会,肯定会像毒蛇一样窜出来对自己下狠手。
  不过对方也见识了自己的厉害,没有绝对的把握,恐怕也不会轻易出手,毕竟一个不慎,只会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圣人认定的七杀辅星,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胆子对自己心存敌意?
  不过秦逍也从没怕过刑部的人,而且自己不久之后恐怕便要去往江南,天高皇帝远,也用不着再和刑部这帮阴魂打交道,大家都落得眼不见心不烦。
  “今日朝会,只有两件事情。”金銮殿上响起圣人的声音,缓慢而威严,也不知道这大殿内是何构造,圣人虽然高高在上坐着,但她说出的话,却远远传开,大殿上每一个人都能听见:“这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关于江南那边的事儿。诸位爱卿也都知道,江南有一干反贼潜伏其间,此番更是趁公主南巡之际,突然发难,差点酿成巨祸。好在麝月临危不乱,更得到江南百姓的拥护,剿灭叛贼,稳定了江南。”
  群臣齐声道:“天佑大唐,圣人万福!”
  “启奏圣人,臣得知苏州叛乱,有江南世家参与其中。”一名官员上前两步,恭敬道:“苏州钱家就是叛匪的首领之一,虽然钱家被剿灭,不过天下皆知,江南世家多有渊源,除了钱家之外,还有多少江南世族卷入其中?臣以为,江南是我大唐重地,这次叛乱虽然平定,但朝廷却要警觉,万不可再让此等事情在江南发生。”
  秦逍站在臣列之中,只见到那名官员身着朝服,看不到面孔,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刑部尚书卢俊忠。
  卢俊忠一直都是圣人的宠臣之一,在这满朝文武之中,说话却也是极有分量。
  圣人含笑道:“卢爱卿想说什么?”
  “臣以为,断绝祸患便要做到斩草除根。”卢俊忠森然道:“臣得知安兴候率领神策军到得江南之后,严查叛党,剿除叛匪,功不可没。如果照此做下去,将江南的叛党一网打尽,那么江南也就一片太平,再无匪乱。”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听闻有人在江南竟然为叛党开脱,甚至释放了大批的乱党,此等做法,实在是愚蠢透顶,这就等若是放纵乱党,不分黑白。”拱手道:“臣请旨,对此事严加查处,追究相干官员的责任,此外臣请缨,由刑部来审理江南乱党事务。”
  朝中官员们大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大伙儿都知道,刑部这是开门见山,直接冲着大理寺去,说的更明白一些,那是直接向大理寺少卿秦逍挥刀。
  大理寺被刑部压在脚下多年,满朝文武都习以为常,可是秦逍出现后,大理寺咸鱼翻身,而且在秦逍主持下,更换了不少官员,已经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这两大法司衙门现在是水火不容,上次更是在朱雀大街拳脚相加,如同市井流氓一般大动干戈,此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为此两大衙门都有官员被罢黜,大理寺和刑部自然也是结下了深仇。
  如今刑部卢俊忠因为江南事务对大理寺发难,这实在是太过寻常之事,谁都不会觉得意外。
  毕竟这位血阎王自从得到圣人的重用以来,掌理刑律,冷酷无情,但凡有人得罪了刑部,必然会被刑部死死咬住,几乎没有谁能落得好下场,以卢俊忠睚眦必报的性格,若能与大理寺和平相处,那才是见了鬼。
  秦逍本来还想着今日朝会事不关己,反正是那些大人们议政,自己也不用多嘴,自己困倦得很,正好接着身在人群中可以闭目养神。
  只是还没开始养神,卢俊忠第一个就跳出来,而且这一刀直接冲着自己来,顿时便来了精神。
  他对卢俊忠那是厌恶至极,本来还不想和这人再有什么瓜葛,谁知道自己不去惹他,他竟然主动来惹自己,这卢俊忠话声刚落,立刻叫道:“谁在放狗屁呢?”
  他中气十足,声音响亮,远远传开。
  庄严肃穆之地,突然响起这刺耳声音,许多大臣都皱起眉头,站在秦逍身边的云禄更是微微变了颜色,心想秦少卿还真是性情中人,出口成脏,可这是在金銮宝殿,岂能如此出言不慎?
  “秦逍,你在叫唤什么?”圣人高高坐在上面,自然听到秦逍声音,见秦逍正在人群中踮着脚往前探头,沉声道:“你上前说话。”
  秦逍这才上前,左右连连拱手,面带笑容,走到最前面,恭敬道:“小臣一时控制不住,出言不慎,求圣人降罪。”
  “为何要出言不慎?”
  “圣人,小臣觉得卢尚书是在放狗屁,所以……!”秦逍话一出口,立刻打住,边上卢俊忠已经是面色森然,厉声道:“秦逍,你大胆,这不是在菜市场,议政大殿,你竟然口出脏言,玷污圣殿,简直是岂有此理。”向圣人拱手道:“圣人,臣请从重惩处秦逍出言不逊之罪。”
  秦逍立刻道:“卢尚书,比起下官口出脏言,你方才那几句话更是草菅人命,身为刑部堂官,滥杀无辜,无法无天,真是岂有此理。”
  众臣面面相觑,心想卢俊忠方才那几句话也没什么太特别,更谈不上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这秦逍一顶帽子扣上去,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学无术,什么滥杀无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刑部自从和大理寺当街斗殴之后,两大衙门就彻底撕破了脸,卢俊忠也不会再给大理寺什么面子,今日秦逍当着百官之面骂自己放狗屁,他心中怒不可遏,也是反唇相讥。
  圣人明黄色的龙袍耀着金光,威仪无双,声音平和:“秦逍,你是大理寺的官员,当知谨言慎行。这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罪名,可不是张口就能来,若是说不出道理来,朕今日定不轻饶。”
  秦逍向圣人一拱手,这才面向卢俊忠,问道:“卢部堂,你方才说有人在江南为乱党开脱,还释放乱党,这话没有错吧?”
  “不错,本官说过。”卢俊忠冷哼一声:“是谁为乱党开脱,你应该比本官更清楚。”
  “下官敢问卢部堂,杭州数百起叛乱案件,你们刑部审理的是哪一桩?”秦逍唇角带笑,但目光锐利,死死盯着卢俊忠那如同毒蛇一般细小的眼睛。
  卢俊忠一愣,淡淡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刑部此前并未插手江南叛乱案件。”
  “那么卢部堂手中可有江南案件的卷宗?”秦逍再次问道:“是哪一桩案件的卷宗在刑部手中?”
  “既然没有插手,当然就不会有案卷。”卢俊忠皱眉道:“秦逍,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逍道:“既然江南叛乱的案件没有一桩是刑部审理,亦没有一份案卷在卢部堂手中,那么卢部堂是从何知道这些案件?”
  卢俊忠冷笑道:“江南叛乱,天下皆知,你去大街上找一个孩童讯问,他也知道。”
  “所以关于江南那些案件,卢部堂不是从正儿八经的案卷之上得知,而是和大街上的孩童一样,也是道听途说?”秦逍笑道:“所以卢部堂凭着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在今日朝会上便信口开河,说有人为叛党开脱?被关进囚牢的都是叛党,是不是这个意思?”
  卢俊忠一怔,殿上众臣立时也明白了秦逍的意思。
  法司衙门非比寻常,一言一行都要维护帝国的律法,身为刑部堂官,更是要以身作则,谨言慎行,他如果说谁是乱党,那就几乎是做了定性。
  可是要定性任何人的罪名,当然不可能是通过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定罪,而是需要确凿的证据。
  身为刑部堂官,卢俊忠在连案件的卷宗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就直接说那些被拘押的人是乱党,当然是犯了大忌,秦逍自然也是抓住这一点,当朝指责。
  卢俊忠却并无慌乱之色,淡淡道:“本官当然不会是凭着几句流言蜚语就断定谁有罪。”眼眸如刀,冷冷道:“据本官所知,那些乱党都是被杭州府衙的官差逮捕入狱,而且是在拿到证据之后,由安兴候派出神策军协助逮捕,秦大人,神策军和杭州府衙的官差联手逮捕的人,不是乱党又是什么?难道你是想说,神策军抓错了人,安兴候下错了命令?”
  群臣闻言,都想姜还是老的辣,这卢俊忠反应果然迅速,而且这几句话一说,可说是威力十足,三言两语之间,不但将神策军卷入进来,而且连安兴候也拉扯进来,如果秦逍不承认被逮捕的是乱党,那等于就是说神策军和安兴候诬陷良善,一旦如此,事情可就立时闹大了,无论是神策军还是夏侯家,当然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判定。
  第850章 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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