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看着米殊脸上的笑，燕倾一阵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嗯，我会加油的。”
他说完便上了电梯，米殊则是直接在电梯旁抱膝而坐，然后低头看着环绕在脚边的尾巴，叹了口气。
没了尾巴他是不是就能变成正常人了？
可是尾巴能做的事太多了，他无法想象自己没有尾巴的生活。
燕倾猜得没错，他不住在附近，也没有在附近租房，是直接赶过来参加的考试。
不过他不是自己来的，而是米叶罗派人用专机送他来的，所以一路上他都没觉察到什么异样，下飞机走了一段后才遭到路人的围观。
在电梯旁坐了一会儿后，米殊从背包里找出自己的光脑戴在手上，开启光脑联系了米叶罗。
没多久，视频通话接通了。
和手表一样小的光脑里弹出一个长方形的电子屏幕，出现在上面的是米叶罗本人，穿着帝国军专属的白色军服，是一件有着两排黑色纽扣的白色风衣，除了纽扣只有袖口是黑色的。
明明是很霸气的衣服，可穿在米叶罗身上，反而更加凸显了他的慵懒，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冬天蜷缩在被窝里睁不开眼睛的猫。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慵懒的人，米殊非但放松不下来，反而全身都本能地紧绷了起来，小心地斟酌起自己的用词：“父亲。”
“嗯，什么事？”米叶罗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对于和米殊视频表现出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但并没有把视频掐断。
米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后，试探道：“父亲，是这样的，这里的人都没有尾巴，他们说有尾巴的我是怪物……”
“嗯，然后呢？”
“我真的是怪物么？”
其实米殊原本想问的是——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这一切，让我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可是，感觉到米叶罗在这件事上敷衍的态度，不知怎么的，话出口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问题。
面对这个问题，米叶罗虽然还是一脸困倦，但没有再打哈欠，而是隔着屏幕和米殊对视，平静地问了句：“你觉得自己是怪物么？”
“我……”米殊犹豫了一下。
“你犹豫了。”米叶罗不客气地指出来，“你想说，我耗费了20年的心血，培养了一个怪物出来？”
“不是！不是的！”米殊被米叶罗突然严厉的语气吓到，果断否认，“我才不是怪物！”
“不是怪物，那就是人。”米叶罗斩钉截铁地说，然后耐心地补充道，“人是多种多样的，根据星球分，有蓝星人，白星人；根据肤色分，有黄种人，绿种人；根据民族分，有汉族人，骨族人。你是来自白星的骨族人，与蓝星人不同不是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米殊恍然大悟。
“你是人还是怪物，选择权在你。”米叶罗继续说，“你觉得自己是人，那就保持你的人性，接受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为自己重视的人而战。你觉得自己是怪物，那就与所有人为敌，到那时我第一个来杀你。”
米殊：“……”
米叶罗：“所以你的选择？”
米殊：“我选择当人，父亲。”
米叶罗：“嗯，还有别的事吗？”
米殊叹气。
果然来找米叶罗撒娇求安慰或是单纯地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都是行不通的……
但也有可能是自己不善于表达？所以米叶罗才不知道他现在有多难过。
“没事了父亲，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叫怪物，可我控制不了他们的嘴，有点难过……”米殊用低落的声音说着，抬手摸向视频右上角的叉，“对不起，打扰你了，再见。”
他说完便按叉关掉了视频。
也就不知道，在他一脸受伤地关掉视频的最后一刻，米叶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眼中全是动摇。
而米叶罗也不知道，就在米殊关掉视频的后一秒，米殊看到了站在视频后方的人，被那个人吓了一跳。
是季成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原本米殊有着非常出色的感知，能轻松地觉察到从背后袭来的危险，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在视频里的米叶罗身上，导致根本没注意到季成深的靠近。
面对米殊明显吓了一跳的样子，季成深有些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呃，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看你一直坐在这里不走，所以……”
米殊警惕地盯着他看。
“所以，所以……”季成深词穷了。
米殊眯起眼睛，虽然还坐在地上，但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的感觉。
季成深觉察到他身上翻腾的杀气，连忙把舌头捋直：“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不会攻击你的！”他非常有求生欲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刚才那个是你的父亲？跟你长得好不像啊……呃，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说你的身世有问题……草，我在说什么……”
“那是我的监护人。”米殊平静地打断了他。
只有在米叶罗面前的时候，米殊才会称他为父亲。
倒不是对米叶罗有什么意见，而是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避免有人问出季成深刚才那样的问题。
对，就是问他们为什么长得不像。
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不像啊。
“我是他收养的。”米殊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这样。”季成深站在米殊面前，听到这句话看向米殊的眼神不由深了些，沉默片刻后，组织好语言再开口，“喂，小凶兽，我是不知道你对你那个父亲怀着怎样的感情，反正他刚才的话让我很不爽，就算会被你讨厌我也开门见山地说了，什么叫做人还是做怪物选择权在你？是不是怪物，完全是由别人评判的，既然别人觉得你是怪物，那你就是怪物。”
米殊皱了下眉，一脸的不解。
季成深继续说：“但是，怪物可以选择毁灭人，也可以选择帮助人，完全看你自己想怎么做。”顿了顿，他抬起一只手，用拇指指了指自己，一脸得意地说，“不知道这么说能不能安慰到你，在别人眼里，我也是怪物呢。”
米殊蓦地睁大双眼，眼中的敌意被困惑替代：“你是怪物？”
季成深：“你见过人能发射激光吗？”
米殊：“……”
“曾经我想过要毁灭全人类。”季成深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语，并在米殊愕然的视线中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后来觉得这样很没意思——要是把全人类灭了，自己再怎么强大，也没人鼓掌欢呼，那多没意思？”
米殊：“……很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说，既然来了这里，我就要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用实力赢得他们的认可，而不是通过暴力去征服他们。”季成深霸气地说着，突然抬手捂眼叹了口气，“不过第一战就败给了你，我的路还很长啊……”
米殊：“你自己认输的。”
季成深：“……对，那也是我输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无人机挑选出了燕倾的对手，那人踏进电梯之前，给了米殊和季成深一个疑惑的眼神，但什么也没说。
等他进了电梯，季成深看着关上的电梯门眯了下眼睛：“还真有人敢挑战那家伙？”
他口中的“那家伙”，显然是指燕倾。
米殊的好奇心立刻被提了起来：“燕倾很强吗？”
季成深愣了一下，然后警觉般地低头和米殊对视，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认识他？但不知道他的实力？你跟他什么关系？今天刚认识的？你……不会就是为了等他才坐在这里……”
米殊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回事？
这些alpha一个个的都把推理技能点满了吗？
话说，我不就是想问问燕倾的实力嘛，你干嘛露出这种如临大敌的表情？
在米殊困惑的视线里，季成深突然换上严肃的表情，认真说：“离那个人远点。”
“为什么？”米殊皱眉。
原本他对季成深这个人还挺有好感的，虽然这个人打伤了他，但毕竟是对战也没办法。
抛开对战，他说了那么多安慰他的话，让他心底的不安和难过得以消退。
所以米殊还挺感谢季成深的。
可现在，季成深让他远离燕倾。
燕倾对米殊而言，是他来到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挺身而出帮过他，还耐心地回答了他好多问题，解决了他好多疑惑。
虽然米殊能感觉到燕倾身上潜藏着危险，可同时，米殊也能感觉到燕倾对自己的温柔和耐心。
米殊判断燕倾不是坏人。
季成深也不是坏人。
但季成深不喜欢燕倾……
“跟他扯上关系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季成深说着，微微眯起双眼，毫不掩饰自己对燕倾的敌意，“上一个接近他的人，坟头的草都一米高了，连带着整个家族走向破灭。”
米殊呆滞。
“所以，趁现在跟他牵扯不深，我劝你还是早点跟他断绝关系比较好。”
米殊沉默了。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跟燕倾认识后发生的种种。
周围的人毫不掩饰对燕倾的恐惧，对此，燕倾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会开玩笑，但眼底的失落是藏不住的。
突然明白燕倾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向他保证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他了，原来别人都是这么看他的——都像季成深一样，觉得他会伤害所有接近他的人。
但这样一来，不是没人敢接近他了吗？他会一直一个人……
“抱歉。”米殊越回想，越狠不下心来断绝跟燕倾的关系，只能这样回应季成深，“或许你是对的，但燕倾帮了我，我不觉得他是坏人，所以不会远离他。”
“你！”季成深听了这话有些急了，一副想去拽米殊衣服的样子。
米殊立刻咧嘴呲了下自己尖锐的虎牙以示警告。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广播响起：【86号挑战失败，232号守擂成功！】
燕倾赢了！
哇，好快！他是怎么赢的？
米殊收了牙，兴奋地站起身，想去看大屏幕上的燕倾，可刚转身就被季成深抓住了手臂。
“干嘛？”米殊不满地回头。
季成深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后，下定决心般地开口：“既然你那么坚持，我不会再阻止你。但是相信我，他不是什么好人，早晚会对你露出凶恶的獠牙，到那时——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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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春节一过就没人了，没有评论好寂寞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