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炉鼎牌王熙凤(六)
周瑞家的偷盗主家财物又动了御赐之物,罪无可恕,贾母直接发话让人杖毙了她!周瑞家的哀求的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却转过头去没有言语,周瑞家的渐渐绝望,一声不吭的被拖到院子里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被杖毙了,用的是背叛主子的名头。御赐之物曾丢失之事除了她们几个主子就只有鸳鸯和那两个婆子知晓了,就连赖大和平儿也只当王熙凤查的是一件贵重古董罢了。鸳鸯和那两个婆子是贾母心腹,自不敢乱说,这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贾母还是很满意的。
御赐之物在王夫人手上丢了,又被王熙凤找回来了!贾母虽然觉得后怕也很庆幸家中没因此获罪,但心里对王家姑侄都有了芥蒂,大房、二房互相牵制才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如今看着王熙凤倒真有些手段,才掌家就收拢了大半势力,把王氏打压得没法还手,她同大房关系差得很,若真让大房掌权,她哪有现今这般的好日子?
不过……贾母微眯着眼打量着王夫人,平日总觉得王氏是个蠢的,单看库中丢了这些东西,王氏也确实是个蠢的,但王熙凤说的一句话刺到她了,“谁犯了错说一句是二太太的人,便谁也不能动了?”这话让人不得不多想,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府里到底有多少人投靠了王氏?
想着这些,贾母对王氏就更不待见了,“此事是你御下不严之过,你且回去闭门思过,抄一个月的佛经吧。”
邢夫人撇撇嘴,忍不住说道:“老太太,要我说弟妹她这错可大了,要不是凤哥儿机灵,咱们可都要获罪的,很该罚重一些。”
贾母不喜道:“那你是有主意了?”
邢夫人虽然很想说,但看着贾母阴沉的脸色忙摇摇头不敢开口了。贾母疲惫的挥挥手皱眉道:“都下去吧,折腾这许久我也累了,凤哥儿,如今府里都交给你打理,莫要再出差错。”
“老太太放心吧,有什么不懂的我会来请示您的。”
贾母点点头扶着鸳鸯的手进了内室。王熙凤上前扶住王夫人关心的道:“姑妈您没事吧?看着脸色不大好,我送您回去歇着吧,老太太正在气头上,难免脾气不好,您别往心里去,休息一个月权当养身子了,这些年您为府里劳心劳力,也是时候歇歇了。”
王夫人勉强扯扯嘴角,推开她的手道,“不必麻烦了,你要回大房,同我不顺路,我先走了。”王夫人转过身面容就狰狞起来,扶着金钏儿快步离去,金钏儿手腕立时就被掐出了血印子来。
邢夫人幸灾乐祸的笑道:“真是大快人心!凤哥儿,你今儿也算大义灭亲了,做的好,记住你是大房的人,往后也别给王氏留面子!”
王熙凤低下头跟着她上了轿子并不做声,旁边还有贾母院里的丫鬟呢,连个面子情都不会做,这种婆婆也没什么好说的。
贾母为敲打王氏将其禁了足,王熙凤没了约束又彻底震慑了下人,在府中如鱼得水,很快就牢牢掌住了权!每日上午请安打理家事,下午在房中借午休的名义修炼,晚上同贾琏一起用膳培养感情,一个月的时间,王熙凤在贾府完完全全的站稳了脚跟,可以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待王夫人解了禁出来后,发觉她安插在大房的几个钉子全被撵出了府去,差点没气得吐血,从此她对大房那边犹如聋了瞎了,是半点消息也得不着了!王夫人感觉她已经完全无法掌控王熙凤了,便想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拉王熙凤下水!
这日王熙凤刚给魏妈妈发了对牌,就被王夫人请到了荣禧堂。王夫人命人给她泡了杯茶,笑道:“这是元春从宫里送出来的,咱们平日里有钱也喝不到,我那儿还有一些,等你走时给你拿一包回去。”
王熙凤闻着这茶确实很香,就没跟她客气,“那多谢姑妈了,昨儿我的陪嫁庄子送上来几样果子,回头我叫平儿送过来给姑妈尝尝,宝玉那边已经送去了,听说他很爱吃呢。”
听她想着贾宝玉,王夫人脸上的笑真诚了两分,“那个混世魔王,也就你想着他!不过你既是他表姐又是他嫂子,合该比旁人亲近。说来我也要谢谢你,多亏你心细,把那东西追了回来,不然,我如今说不定就进了大牢了。”
王熙凤笑道:“瞧姑妈说的,咱们从哪论都是一家人,哪里就这般见外?您不怪我没事先和您说就好,我也是怕打草惊蛇。”
王夫人笑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摆摆手,“不怪不怪,你做的对,这等大事是要谨慎些。对了,我听下头的人说你改了府中不少规矩?”
王熙凤点点头,“咱们府里偷奸耍滑的不少,每月花费那么多银子竟都是养着他们了,我便改了些规矩让他们互相监视,谁也不能偷懒谁也没法子贪墨,这一个月下来居然省了许多银子。另有采买、庄子、铺子等等,管事的捞油水捞得在家盖园子,也容不得他们,这一整顿又省下不少。”
王夫人叹了口气,“你说的都是小头,不管家不知道里头的难处,平日各房只知道从公中拿银子花,寅吃卯粮,再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王熙凤微微挑了下眉,“我从前也没经过这种事,姑妈可有什么好法子?”
王夫人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咱们女人家,唯一有的也不过是自个儿的嫁妆,实在府里缺了银子,一时凑不上就只能拿嫁妆先顶上了,待庄子、铺子的收入上来再平了账。”
王熙凤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嫁妆?她不贪公中的银子就怪了,怎么可能用自己嫁妆?拿谁当傻子呢!
王夫人见她不接话,以为她心里反感,安慰道:“我知道让你动用嫁妆你不舒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咱们进了这家门呢?老太太早已不管事了,整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咱们做晚辈的也不好拿这些烦心事去打扰她不是?只得自己想法子了,其实……若你实在不想用自己嫁妆也不是不行,只是……”
王熙凤淡淡的接道:“姑妈想到什么法子了?”
“这也不是我想的法子,我只是听说别人家有人做过罢了,咱们府中下人众多,每月的月例银子加起来也不少,只要拖一拖发月例的日子,然后将拿些银子放出去,这一放一收就得了不少利,下人也没损失什么,又帮了外头真正困难的人,也算两全其美。”
“放利子钱?这……不大好吧?”
王夫人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别怕,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如咱们这般的人家,私下里这类的事多着呢,大家心知肚明互不干涉,只要府里得了益处,将来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人会说什么。这样总比你收拾下人改规矩强多了,免得奴才们说三道四凭白毁了你的名声,名声坏了,连爷们儿也要嫌弃你,到时可不是哭都没处哭去?”
王熙凤总算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的应付了两句就回大房了。贾琏今儿个没什么事,正歪在屋里看话本,见王熙凤回来,把书一扔就迎了上去,“二奶奶回来了?累了吧,快过来坐下,我给你按按。”
王熙凤坐下让丰儿去把拿回来的茶泡上,由着贾琏给她按摩肩膀,笑道:“这么殷勤,是想要银子还是想干什么坏事?”
“瞧二奶奶说的,爷这是心疼你劳累,哪儿那么多弯弯绕,咳,真有什么事爷就直接说了,还用得着溜须拍马?”
“那你就说啊。”
“几个朋友约我去喝酒,今儿晚上不回来了。”贾琏语速极快的说完了,从后头偷偷瞄着王熙凤的侧脸。
王熙凤拂开他的手没说话,贾琏挨着她坐下笑了笑,试探的问道:“要不然,我喝了酒早些回来?”
丰儿上了茶,王熙凤喝了两口,笑道:“是去倚红楼吧?捧哪个相好啊?”
“你怎么知道倚红楼的?是不是兴儿、旺儿告诉你的?这两个叛徒!”
“嗯?叛徒?”
“不是不是,我的奴才就是你的奴才,连我都随你差遣,何况他们呢!”贾琏陪着笑,解释道,“虽然是去倚红楼,但我知道你最厌恶什么,绝不会拈花惹草的,只不过他们都要去,我若不去怕又要被笑话死了,自打咱们成了亲我就没同他们玩过了,他们都笑我惧内,这……这总不大好的。”
王熙凤不接他的话,只淡淡的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二爷,他们一个个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不过,他们笑也罢、闹也罢,不过都是些纨绔子的无聊把戏罢了。二爷,莫非你今后要一直同他们混下去,一事无成?”
贾琏有些恼怒,觉得脸面被踩了,皱起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你二爷?”
王熙凤笑着拉起他的手,“气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我夫妻同心,我自是盼着你好的,二爷,我无意中得了一本秘籍,学之可延年益寿甚至飞檐走壁,你要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