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王爷牌元春(完结)

  “毒……毒|药?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副将心中一惊,眼里哪还有半分醉意!
  夜一冷哼一声,抬手将自己的酒杯打翻,锐利的目光直射张副将,“怎么?张副将有胆子下毒,没胆子承认?”
  他们这边的异动立时引起了将士们的注意,离得近些的几位副将互看一眼,忙上前护在夜一和凤安两侧,王副将手按在佩刀上,凝重的质问道:“张副将,酒里有没有毒一试便知,你还有何话说?”
  张副将脸色变了几变,他收到皇上密旨命他除去夜一和凤安,无论用任何手段,绝不能让他们二人回京。他之前一直没寻到机会,以为庆功宴敬酒他们必不会推辞,这才在琼酒里下了鹤顶红,想和他们同归于尽,却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发现!
  张副将扫过众人神色,心知自己已没有活路,咬咬牙,突然暴怒的摔碎酒壶,指着夜一和凤安大骂,“你们二人心胸狭窄、居心叵测,踏着众多将士的性命搏军功!你们倒是升官发财,回了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我们呢?那些死去的将士呢?”
  刘副将眉头一皱,“老张你疯了?将士们保家卫国牺牲了也是荣耀,若不是将军和军师带我们踏平茜香国,我们这些人在边疆能活多久?”
  “自愿的将士我自然没话说,但被逼死的呢?旁的不说,单说李军师!自他姓安的来了,李军师就被处处排挤打压,前阵子竟还将李军师害死!他姓安的无非是怕李军师同他抢官位抢功劳,如此心思歹毒,就不怕遭报应吗?”张副将心如擂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神色,他已必死无疑,只希望在死前挑拨一番,闹得越大越好。战场上是交付性命的兄弟,下了战场可从来都少不了勾心斗角。
  凤安冷笑一声,“害死李军师?捉贼拿脏,想污蔑我和将军总要拿出证据来。”
  张副将愤恨的瞪着他,“你二人在军中只手遮天,哪里会留下证据?今日我无法为李军师报仇,但总有一日,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你没证据,我这儿却有很多证据。李军师勾结茜香国泄露战事机密,通敌叛国,死有余辜!”凤安挥了下手,立刻有人送来一沓信件,几位副将传递阅览,纷纷露出震惊和愤怒的神色。
  张副将被突然出现的证据惊住了,一时没控制好表情,被王副将看到猛然拔刀指住他,“你为何毫无意外之色?莫非你与他是同谋?说!你今日为何谋害将军与军师?”
  张副将脑子嗡鸣一片,解释的话语苍白无力,“陷害!这是陷害!李军师在军中多年,怎会通敌叛国?是他们两个伪造信件陷害李军师的!”
  凤安随意的翻了翻桌上的信件,笑道:“倒是要感谢李军师一番,正是发现他勾结敌军,我才将计就计,让他泄露了错误的军机,轻而易举的给敌军设下陷阱,攻破城门。不过李军师卖国罪证确凿,与他勾结之人还在地牢里,一审便知。至于你……”凤安脸上露出哀痛讽刺之色,“张副将,这三年你时常不服军令,看在你在军中多年的份上,我和王爷并未处置你,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如今王爷大获全胜,在民间威望甚高,功高盖主,于皇上所不容,命你除掉我们,你便在酒里下了毒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对不对?!”
  众将士震惊哗然,张副将更是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喝道:“你……你……你血口喷人!你不敬皇上……你……”
  “拿证据!”夜一沉着脸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
  暗一浑身黑衣的悄然上前,将张副将接到的密旨呈给众人看。张副将腿一软瘫倒在地,双眼发直,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不,不可能的……我明明毁了,你们怎么会拿到密旨?不,不可能……”
  夜一是大将军也是北静王,凤安虽有军师之名,却在出谋划策的同时还能率将士杀敌,这些年胜仗无数,二人齐名在军中和百姓心中都是大熙国的大功臣!无论有什么缘由,皇上这份除去他们不得让他们进京的密旨都透着让人心寒的意味。在场众将士心中只剩下“功高盖主”四个字!
  在场很多人都被凤安救过命,特别是经历过几乎被皇上放弃的边疆老兵,一瞬间心已经偏向了共历生死的凤安和夜一。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包括收拢军心、包括在民间扬名、包括在朝堂中发展势力,甚至包括了夜一有意帮凤安立威!如此功臣,连皇上也只能暗杀,而如今,皇上心思就这么被早有准备的凤安暴露于军中!
  不知是谁喃喃自语,“将军和军师不能回京送死!”
  附和声立即此起彼伏的响彻皇宫,“不能送死!不能送死!我们拥护将军!拥护军师!”
  张副将脸上一片灰败绝望,看到地上碎裂的酒壶中残留的毒酒,他很想饮下自尽,可心中的一丝怯意却让他无法挪动分毫。凤安看他一眼,谋害主帅,按律当斩!她随意的挥了挥手,张副将立即人头落地!王副将收回带血的长刀,单膝跪在夜一与凤安脚下,抱拳垂首,“属下愿追随将军!追随军师!”
  众将士纷纷跪下,“属下愿追随将军!追随军师!”
  凤安缓缓站起身,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将士们,眼中满是坚定!她转头看向夜一,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支持,外乱已平,内斗即将开始……
  凤安的初衷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外地不敢入侵,同时也让女子不再卑微软弱,所以并不愿大肆开战连累无辜的百姓。从她决定争夺皇位起,就不断发展朝中势力,有暗卫的刺探监视,弹劾掉不少贪官污吏,通过各种手段扶自己人上位,也在不停的拉拢中立的臣子。
  朝中本就不太平,皇上和太上皇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凤安和夜一趁机悄然扩张了势力,平日不显,真正动用的时候已经不可小觑,王子腾甚至拉拢了许多太上皇一派的大臣,毕竟太上皇身子越来越差,皇上也视他们为眼中钉,此时不跟着北静王拼一把,就只能等着被皇上清算了!
  凤安和夜一按照明面上的圣旨押送茜香国皇室子弟回京,暗中派两队人马先行一步进京隐藏。一路上各种凶险的刺杀接连不断,让随夜一和凤安一同回京的将士们愈发认清现实,心寒的彻底。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接近京城时竟传出太上皇驾崩的消息!
  凤安已从暗卫口中得知了真相,太上皇身子越差越不甘心放弃权力,对皇上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万分不满,知晓皇上派人暗杀北静王后,便想让两个儿子斗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皇上不敢再轻易不听话,而北静王也要依靠他的庇护,他只需让两方制衡就可以大权在握。
  谁知皇上早已被杀不死凤安两人的消息刺激得心浮气躁,眼见太上皇不肯放权助他,心一狠就让御医加重了几味药,加速了太上皇的死亡!凤安和夜一发展势力极其小心谨慎,皇上并不知他们已拉拢了太上皇的臣子,他本想施恩封爵,放弃打压老臣来换取他们对付北静王,没想到此举却成全了凤安!
  几日间,皇上害死太上皇、暗杀夜一和凤安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民间议论纷纷,人人惶然,夜一和凤安抵达京城外便竖起旗号,身着丧服誓要清君侧、诸奸佞!皇上怒极调兵遣将,城外却只是由暗卫假扮的将军,真正的夜一和凤安已经在忠顺王和王子腾的帮助下,潜入京城,带着先一步隐藏的将士趁夜攻进皇宫,与皇上的心腹兵将展开殊死搏斗!
  刀剑声中,凤安和夜一杀出一条血路走入大殿,水瀚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护卫,心知大势已去,他抬起头看向威势不在他之下的凤安,双目猩红,“你到底是何人?竟连朕的皇弟都能收服!”他一直以为是北静王想要造反,没想到北静王却落后凤安一步,谁主谁从一看便知,他怎能甘心?!
  暗一搬了把椅子让凤安坐下,水瀚的龙椅虽高高在上,下面落座的凤安却丝毫不减气势,殿外皆有暗卫把守,凤安也不再遮掩,抬手散下秀发,淡笑着问道:“皇上不记得我了?”
  “你是女人?”水瀚震惊的站起身,如何也不能相信“护国双煞”的另一人竟是个女人!而这女人还要夺他的皇位!“你到底是何人!牝鸡司晨,水溶你也疯了吗?荒唐!简直荒唐!”
  凤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的说道:“皇上果然已经忘了我了。三年前我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发落到护国寺吃斋念佛,闭门思过……”
  水瀚睁大眼惊疑不定的瞪着她,“你……你是贤德妃?”
  凤安勾起嘴角,“正是。”
  “怎么可能!你果真是贤德妃?你此举为何?朕对你不薄,封你为妃,你却与水溶勾结造反?你就不怕连累九族吗?”
  凤安沉默了半晌,嘲讽的看着水瀚,将过往那些记忆重新翻了出来,“你对我不薄,所以御赐给我的安神香都加了料,夜不安寝、无法怀胎,让我一日比一日憔悴,这就是你的不薄?玩乐般的捧杀,利用过后任凭我被周贵人欺凌,下旨斥责毁我名声,这就是你的不薄?还要我说更多吗?”
  水瀚指着她怒气冲天,“你本就是后宫嫔妃,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却因此造反,你罪当诛九族!”
  “可惜啊,今日死的是你,而不是我。”凤安听到忠顺王到了殿外,命暗卫将忠顺王放了进来。
  水瀚不可置信的看着忠顺王,“你竟是他们的同谋?为什么?”
  忠顺王满眼阴霾,冷笑着举起酒壶,“自然是为了亲手送你去黄泉!太子哥哥等你许久了!”
  “你!你可知安军师是谁?她只不过是后宫一介女子,你忘了你是皇室子孙了吗?”
  “那又如何?除了太子哥哥,谁得了皇位都不关我的事!她答应将你的命交给我,我便助她夺位!水瀚,今夜你也来尝尝太子哥哥死前的痛苦!”忠顺王并不愿同他废话,眼一凝便冲过去卸掉水瀚的下巴往里灌毒酒!看到水瀚面露惊惧,痛苦的打滚,忠顺王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悲凉和哀恸!“皇兄,我终于给你报仇了!终于给你报仇了!哈哈哈!”
  知晓凤安真实身份的大臣只有王子腾和忠顺王,凤安再出现在人前时已经恢复了男装,她没有忘记这是个男尊的世界,根深蒂固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更改,何况如今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需要安稳,决不能再爆出震惊天下的消息。
  夜一以王爷的身份全力支持凤安,三个月后,凤安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安和。又是三年的时间,凤安和夜一减免赋税、兴修水利,落实许多利国利民之策,并严惩贪官,联手恢复了朝堂的清明。
  这日下了朝,夜一与凤安议事时显得心不在焉,凤安给两人倒上茶,好奇的问,“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夜一迟疑了片刻,拧着眉说道:“那帮老家伙又想奏请选秀,让皇上立后选妃,充实后宫。”
  凤安怔了一下,看向他打趣的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夫君吃醋了?你我夫妻,永远不会有别人,夫君可是不信我?”
  夜一窘迫的喝了口茶,低着头道:“我自是信你。北静太妃也催我娶妃,她想在有生之年见到孙子。”
  半晌没听到凤安回话,夜一不安的抬头看她,“当年你说水瀚给贾元春用了无法怀胎的香料,你的身子……”
  凤安回过神认真的看着他,从他眼中看到了隐藏的期盼,沉默了许久才握住夜一的手,“夜一,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怀胎生子!”见夜一露出黯然的神色,她连忙抱住他,轻声说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生,我们这一世便不会有孩子,所以登基后我便让冯子慕暗中为我调理身子,当年的损伤如今已好全了。对不起,我不知你如此期盼一个孩子,如今朝堂安稳,我也该恢复真正的身份了,到时就封你为凤后,我们一起治理江山,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好生教养他长大,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将来把皇位传给他,我们就去云游四海,你说好吗?”
  夜一挣脱她的双臂,反手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激动的笑道:“好!好!”
  凤安已经用自己的实力收服了许多重臣,尤其是武将对她更是钦佩。手握兵权,又有心腹朝臣和两位王爷支持,凤安恢复女装虽引发争议却并没激起多大的浪花。民间百姓体会到这几年的好处更不会无故反对凤安做皇帝,有些老古董当朝直谏,奈何并没有多大实权,凤安一个月就将此事平复。
  接着就是封北静王为凤后,并誓言再不纳妃。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有人说北静王爱美人不爱江山,竟为了心爱的女子放弃皇位,也有人说凤安这般的人值得北静王所付出的一切,慢慢的,被民间传成了一段佳话,皇帝夫妻恩爱也间接影响着许多人对成婚的观念。
  凤安和贾元春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所以即便她恢复女装,也没人联想到多年前被贬斥的后宫嫔妃。是以她直接用了本名凤安,如此也免去了贾家成为外戚再生事端的机会。一年后,凤安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儿,在她和夜一的心中,女儿才是真正传宗接代的孩子,自然没任何惋惜,全心抚养教导女儿。
  如今的贾家已然分家,大房因贾琏有军功在身,凤安早已下旨将爵位不降等承袭,让贾琏成了一等将军。贾琏在军中磨练一番,满身锐气,府中的老太太和贾赦夫妻根本做不了什么小动作,王熙凤也一直在佛堂里思过。而二房的贾宝玉和贾环都在兵部当差,贾政无能,官职被免,自觉没脸见人极少出门,王夫人和赵姨娘都接触不到任何权利,每日吃斋念佛,贾兰考中进士带母亲外放做了县官。
  三春和黛玉及笄之年,凤安赐下严厉的嬷嬷教导她们,并为她们招婿,言明生子可随父姓或母姓,但夫妻双方不得纳妾纳侍,若三十岁无子,方可和离各自婚嫁。皇室的公主也是如此,凤安下令驸马不得纳妾,公主不得纳侍,当不当驸马却全凭自愿,她不会下旨赐婚。
  有皇帝撑腰,如此喜人的条件,聪慧的女子自然愿意招婿,天下之大,亦能找到不在乎妾室,愿忠于妻子的男子。此律一出,官家、商家等衣食无忧又宠爱女儿的人家纷纷效仿,凤安潜移默化的提升着女子的地位,待百姓接受后再提出新的政策,保护女子嫁妆,让女子即使被休也不会无依无靠,开设女子学堂,让女子不再拘束于后宅的方寸之地……不知不觉间,让世间的男子慢慢接受了更加聪慧能帮扶家族的妻子。不是每个男子都喜欢后宅妻妾成群、争斗不休,有了明理大方的妻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一夫一妻的生活。
  大臣为了讨好皇帝,效仿皇帝一夫一妻,富商为了讨好官员又效仿官员的清心寡欲,而百姓直接接触到商家,也在不知不觉间效仿。众人渐渐发觉家族的嫡子在增多,夭折的子嗣则变少了,如此喜事又让更多的人愿意接受忠诚的生活。
  凤安照顾了娘家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放过娘家的男子,在她眼里,贾琏等人都是她的兄弟,就不能水性杨花,沉迷女色。于是便要求贾宝玉、贾环、贾兰只能娶妻不可纳妾,贾琏因曾经花心滥情被凤安狠狠训斥了一顿,只能守着已有的妻妾生活。
  王子腾一生都未说出凤安的是贾家女的真相,他放弃了儿子,全力培养长孙,终于教导出能顶立门户撑起王家的继承人,贾家和王家都脱离了曾经张狂嚣张的模样。可惜薛家的薛蟠惹事生非,在铲除贪官处死贾雨村的时候也翻出了他的旧案,按律处斩,薛家没了顶梁柱,当时贾家和王家自顾不暇,无法帮忙,家业倍受打击。后来是薛宝钗看到凤安支持女子招婿,才站出来打理家业,招婿延续薛家血脉,虽与进京时初衷不同,但总算可以一展才华,撑起家业,也算因祸得福。
  十几年后,凤安的女儿凤逸清长大成人,文治武功无一不精,凤安放她入民间历练两年,回宫时下旨禅位,将皇位传给了十七岁的女儿。满朝重臣皆忆起当年水瀚和太上皇的权力之争,心惊胆战,不想,凤安同夜一竟在女儿登基半年后云游天下,再未触及半丝皇权,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感叹他们效忠的是一位好皇帝,对年轻的新帝也多了几分期待。
  凤安和夜一走遍山川河流、沙漠草原,甚至去了异国他乡,遇到什么奇人异事便让暗卫传回皇宫,他们成了女儿在民间的眼睛和耳朵,也让民间又流传出一段神仙眷侣的传言,这一生,他们相依相伴,于国于私,都再无遗憾。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