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南柯一梦(十)
隔了老远, 看见了容姒脸上那恬淡的笑容, 和她说出口的“空手而归”这四个字, 江逐月在一瞬的愣怔之后, 心中闪过的情绪除了有见到容姒安然无恙的放心之外, 莫名地竟然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未明显感觉到的隐隐庆幸来……
而站在他一旁的江父江母在看到容姒灰头土脸地找过来的时候, 态度实在是有些热络不起来, 毕竟他们儿子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跟容姒脱不了干系,不然又何须吃那些不必要的苦呢,甚至……唉。
但他们又听江逐月说这姑娘在他们被困秘境的时候对他诸多照顾, 就连他肩膀上的那只小玉雀都是对方费尽千辛万苦给弄来的,甚至还因此差点毁去了她的容貌,就连江逐月被江家放弃之后, 一直费尽心机地护着他, 甚至还仅凭一人之力,将他巨额的灵药支出给承担了下来。
可以说, 这江父江母对容姒真的是又觉得可气又有些感激, 热心不起来, 也冷淡不起来。
江家父母是又爱又恨的心情, 另一旁的白如星对容姒却是好奇、疑惑、怨恨、感激、羡慕、嫉妒等各种情绪全都交杂到了一起, 复杂的不行。
只是这些感情却都在看见容姒的一瞬间,全都消失殆尽了。
只因为她看到了容姒的双眼, 女子的脸上虽然长了个红色的胎记,可双眼却格外的澄澈、干净。
不过一眼, 她便觉得这人可能并不如她以往所预想地那边狡诈、不堪, 但一想到她可以和江逐月那样亲密无间地相处过那么久,对方喜欢江逐月的心思她也知道一些,白如星还是略微有些别扭地咬了咬唇。
其实她也可以的,若不是家中之人不允许,她也是可以的,毕竟在那九重天里头她也是日日受苦的……
而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容姒打个招呼的时候,她忽然就看见了容姒毫无芥蒂地冲着她微微一笑。
笑得白如星瞬间就愣了下,随即就在心里责怪起自己的小气来。
可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小气的。
若不是……若不是这个女人,她现在说不定早就已经和逐月哥哥结成双修伴侣了,偏偏她又怪不了她,毕竟当初那事谁也不想的。
唉……
看着面前这几人都没有招待她的意思,容姒略微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身上灰扑扑的衣裳,随即略笑了声,“这回,这回我虽然没再九幽秘境当中找到那株补金仙草,但我找到了许多有益于你眼睛的灵药,我……”
容姒的话还没说完,江母就立马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以后月儿治疗眼睛的伤药就不劳烦姑娘你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天天出去猎魔,还进出那些危险的秘境也不太好,你……”
后面的话,江母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因为这小姑娘眼中露出的那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和一股说不出的难过委屈实在是叫她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可不说她又怕她认不清事实,那就是她跟月儿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她愿意为他豁出去自己的命去,他们两人也是不可能的了。首先,她和老江这一关,就不愿意接受一个将自己儿子害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姑娘,更何况如星是他们从小一起看着长大的,依着他们对如星的感情也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更何况她修为低微,毫无靠山,以后对逐月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助力,别看他们现在将江家家主的脸给打了,可等逐月以后恢复了还是需要回到江家,继承家主之位的,毕竟下三界资源匮乏至此,不靠着庞然大物的江家,逐月是走不远的。
而拥有着容姒这样一位妻子,不仅对逐月没有一丝助力,甚至对方还会拖他的后腿。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只要有爱就能解决的,更何况逐月也不像是有多喜欢这位姑娘的样子。
而听完了江母的话,容姒的身子瞬间就微微哆嗦了下,随后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低低地应了声,“唔,我知……知道了……”
说着话,她咬了下下唇,随后抬起头来,认真地挤出一抹笑容来,“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其实……其实这样也好的,我本来修为就不高,换来的都不是什么上好的药草,伯父伯母你们能给江逐月弄来更好的那肯定就更好了,我知道的……”
说完,她又笑了声,“挺好的,这些药我去换来一些修炼的功法和丹药也是很好的。那我……那我就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之前……之前投了一个门派,也需要回去看看了,我就先……先走了……”
说完她看着周围的人,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去。
而就在转身的刹那,她努力不停地眨着眼睛,似是想要将自己快要涌出来的泪水全都眨回去似的,可走了两步却在听见江逐月呼喊她的一瞬间,一个不留神,眼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正前方,眼中似乎有些诧异,在听到江逐月又换了她一声之后,她连忙手忙脚乱,故作遮掩地擦擦自己脸上的泪,虽然对方已经奋力在遮掩了,但屋内的其他几人还是一下就注意到了她擦眼泪的动作,因此,就连白如星刚刚升起的不快也因此烟消云散了。
甚至……甚至还觉得她有些可怜了起来……
等擦完了眼泪,容姒红着眼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身后的江逐月,“什么事情?”
“我……”
江逐月看着她通红的眼,一时也有些语塞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到底为什么会开口喊住她,见她没停下,还又焦急地唤了一声。
他,怎么了?
父母回来了,如星也回到了他的身边,金丹也有了复原的可能,甚至连江家那些之前踩过他的人也都已经跪在他的面前俯首称臣。
噩梦已经醒了不是吗?那仿若噩梦一样的一两年的时光已经被他度过了不是吗?一切都跟容姒之前说的那样,等他熬过了那段时间,现在再去看,以往那些不堪的、痛苦的、难捱的经历都已然成为了过去。那么这个代表着他过去一切痛苦的容姒他也应该随着那些过去一样一起抛弃了才是,为什么他要喊住她,为什么他好像根本就看不得她委屈难堪的样子,为什么他就是狠不下心?
可一想到,以后跟容姒再无瓜葛了,江逐月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难受,也有些堵得慌。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他不愿意亲近容姒,却也不愿意以后都跟她没了关系。
带着这样的念头,江逐月抓紧了椅子一旁的把手,许久才看着容姒的双眼开了口,“那个小门派,黄掌门虽然人不错,但你要是一直待下去,以后的发展也不会大,之前的沧云派你是因为我才会被他们赶出来的,可现在沧云派闹出了那样的丑事,已经快要没落了,你再回去也不太好,不如……不如就留在江家吧,留下来做些简单的事情,不比你在外头风餐露宿地猎魔来得好……”
话刚结束,不仅仅是容姒和其他几人愣了,就连江逐月自己也愣住了,他明明……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他之前都想好了,说是准备给容姒介绍一个跟之前的沧云派差不多的门派,他们江家介绍的人对方也不会多怠慢,怎么到了嘴边就成了让容姒留在江家了?
白如星快速地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容姒,又看了看微微垂着头的江逐月,将心头的不安渐渐压了下去。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逐月哥哥肯定就是为了报恩,容姒这样的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从小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逐月哥哥喜欢什么样的人,从小到大她也一直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努力长成他喜欢的样子,才终于站在了他的身旁,他才不会喜欢容姒这样的。
白如星又肯定地想了遍。
而听到了江逐月这个要求的,江家父母则互相讶异地看了一眼,随后俱都收敛起了自己的眼神,忙不迭地给自己的儿子打圆场,说让容姒留下来,一个小姑娘,无门无派,无父无母的,也没什么地方去,还不如留在江家。
但话里暗含的意思却说得十分明显,什么留下之后别动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你的恩情我们会用别的法子来报答,但一旦她不识好歹了就别怪他们,容姒基本都听明白了,但面上却还是带着一脸的惊喜与惶恐,让江父江母都在心里皱了下眉。
这姑娘该不会是个傻的吧?算了,还是早日帮助逐月吸收完那补金仙草的药效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容姒便在江家的一起住了下来,因为住的地方离江逐月比较远,所以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也是正常的。
而江家的那些人原先还有些看不惯容姒,但相处久了,便觉得她的为人还不错,渐渐地她的身边也围了一些朋友,甚至连桃花都被吸引过来了。
容姒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白色的小瓷盒,又看了看脸上留了一道疤的英武男子,微微张开了嘴巴。
这根本完全就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不过就是上次出去一起组队打怪过后,她无意中伸手救过他一次,这就动心了?
要知道这人在自己刚来的时候可是横眉冷对的,甚至好似有些不齿似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她送小礼物了,哈哈,看来她容姒就是容姒,不管什么模样,不管什么性子,不管什么出身,骨子里散发的那股魅力总能吸引男人不自觉地动心。
唉,真是烦恼啊!
容姒小小的自恋了下,随后便将对方的小瓷盒推了回去,“驻颜丹吗?还是不要了,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长得不好看,也没什么好驻颜的,你拿回去吧……”
听到容姒这么说,男人依旧举着自己的手,随后认真地瞧了下容姒现在的脸,红着脸,吭吭哧哧地回道,“挺好看的,我送出的东西不会再收回来,你拿着。”
说着,刀疤男人伸手就拉起容姒的手,将驻颜丹塞到了她的手中。
“哎!”
容姒想要再推拒也来不及了,那人早就已经一溜烟地没影儿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丹药,轻轻叹了声,啧,真纯情,这么纯情的人她可没有染指的兴趣,其实刚刚对方的手劲并不大,容姒要硬是不要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嘛……
她转头,果不其然地就看到了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江逐月,男人笔直地站在了那头,肩上的玉雀却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见状,容姒连忙将自己的收了礼物的手被到了身后,冲着江逐月笑了笑,转身就准备离开。
看到她这一套动作的江逐月差点没被她气笑了,见了别人就眉笑眼开,见了他就躲都来不及,这么多天了从来没有过来看过他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她还要躲。
以前不是牙尖嘴利的厉害吗?不是经常能怼的他连脾气都发不出了吗?甚至都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半分吗?怎么现在……
江逐月的心头瞬间就升腾起了一抹古怪的委屈来。
“站住!”
脑子里的思绪还没准备好,他的话就已经开了口了。
闻言,走了两步的容姒立马就停了下来。
成了。
她在心里笑了笑。
同时还隐晦地注意到所谓的江逐月大伯的儿子派在附近的属下,原先江逐月要是没回来的话,那么那个江大伯的儿子百分之百就是江家下一任的继承人了,可惜啊,现在江逐月回来了……
对方就不甘心了,这一不甘心,就想要捉他的马脚了。
容姒正是江逐月的马脚。
“怎么了?”
容姒将手中的驻颜丹塞进了自己袖口当中,转身问他。
而注意到她动作的江逐月一下被对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给气得更厉害了,就这么宝贝?
随后口不择言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真是厉害了,才来江家两月,就勾搭上了旁支里头最有天赋的一个,对方还给送了什么,驻颜丹是吗?你这模样也需要驻颜吗?别白瞎了这颗丹药才是……”
一听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容姒皱了下眉头,“江逐月,你怎么回事?我又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吗?什么勾搭,什么白瞎,正常人像你这么说话的吗?别以为你现在有父母做靠山我就不敢对你动手,要知道你现在的金丹可还没复原,你现在身边也没跟着什么人,你可打不过我……”
“你……”
“我,我怎么了?”说着话,容姒轻轻叹了声,“好了,好歹我以前也那么认真地照顾过你,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了,你的玉雀是我弄来的吧?还有那补金草,我虽然没弄到手,但也抱着必死的心去的,你就不能稍微对我态度好一些?”
说完,容姒抿了抿唇,“算了,我先走了……”
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
见状,江逐月心中一慌,刚准备追过来,谁知道肩上的玉雀只顾着看着容姒的背影,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的阻碍。
一个不稳,江逐月便往前跌去,可谁知他还没跌到地上,下一秒一双温热的手就已经扶住了他了,随后一股熟悉的香味传了过来,再就是气急的询问声。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你就不能身边带点人啊?你看看,你看看,今天要是我不在这里,你不就摔到了……”
说完,容姒扶直了他的身子,随后极为自然地牵着他坐到了一旁的石桌旁,认真地解开了他脑后的绸布,“怎么样?我看看你眼睛有没有伤到?”
而立在江逐月肩膀上的玉雀的双眼早就已经愣住了。
“咦,要换药了?你的储物戒指里头还要药带吗?”
“嗯。”江逐月低低地应了声。
“那快拿出来啊,我给你换了,这条上头的药效已经快没了,你的眼睛一定要时时用灵药敷着知道吗?”
闻言,江逐月乖巧地将灵药拿了出来。
然后容姒就一边絮叨一边小心谨慎地给他换起药来。
有那么一瞬间,江逐月竟有种回到过去了的错觉似的。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过去仅有他们两人相处的种种,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因为容姒总会细心地照顾到他的方方面面,甚至连他一动手指都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所以他现在才那般的不适应江家的这些下人吗?
那么将容姒调到他的身边来?不行,不行……
她不是他们江家的奴婢,那么……
想着,江逐月的建议就脱口而出了,“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都过来这边找你,到时候你帮我换药。”
一说出口,江逐月就已然后悔了。
可偏偏容姒的动作在微微的一滞之后,便点头应了声好。
一时间,江逐月的后悔瞬间烟消云散,嘴角也跟着微微扬了起来。
而注意到一旁的探子没了踪影,容姒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你说的是真的?我那个好堂弟到现在都还在跟那个叫容姒的丑女人来往?甚至他还有些喜欢她?你这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啊?江逐月这个人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他自小最追求完美,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他会看上那种要什么没什么,除了性别是女,别的地方一无可取的女人?”
“可是是真的,公子……”
“真的?”白衣男子来回踱了两趟,眼中瞬间就闪过了一丝算计,“好,那么你们就给我继续监视着,以后他们两人相处的一切都给我用影珠记录下来,这么喜欢丑八怪是吗?那我就让你喜欢个够!而白如星,我可就不客气地笑纳了,毕竟她可是白家下一任家主的妹妹,娶了她就算是得了白家下一任的支持。到时候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而接下来的日子,容姒便时常都能看见江逐月甩掉所有的下人们,独自来这个小亭子里找容姒给他换药,然后两人便说着些有的没的。
然后,容姒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好感度涨到了95。
自觉差不多了,外头的流言流语就起来了,连带着的还有她跟江逐月相处的影珠,并且卖珠子的人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江逐月怎么怎么渣,容姒怎么怎么插足倒贴,白如星怎么怎么可怜,天晓得不过至少简单的交谈,这些人怎么能脑补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出来。
而外头的人已经看到了,白家的人自然也看到了,白如羲觉得容姒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可白家的人都义愤填膺了起来,也为白如星不平了起来,他们家娇宠长大的小公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要什么都没什么的女人吗?那江逐月的眼睛瞎成这样了吗?还有白如星这一两年来为了江逐月吃了那么多苦,结果对方到现在都没有来提亲就不说了,还这样怠慢,还结什么亲,不结了,不结了……
之前他们因为忽视了江逐月被江家父母羞辱的事情,这回可算是找回场子了。
白家人痛快了。
可白如星却愣了。
随后她便疯了一样地往江家跑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江逐月被江父江母责令跪在地上反思,毕竟江逐月这样的选择毫无理由可言啊。
一个是白家的天之骄女,一个是要什么就没什么的容姒。
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该选谁啊!
而江家的人一听说江逐月被罚跪了,立马蜂拥过来看好戏来了。
跪在院子中央的江逐月听着那些人或带着笑意,或带着嘲弄的笑意。
“我天哪,不是吧?江逐月瞎了吗?哦对,他是瞎了,可就是瞎子也知道该选谁吧?那容姒外婆可是见过的,那种模样,也亏江逐月能对着她浓情蜜意的起来,啧啧,他怎么想的?”
“可不是,这样的江逐月还怎么能带领我们江家走下去,那么一个主母,以后其他三大家族还不知道怎么嘲笑我们呢?”
“那女人跟白如星比起来就这么差吗?”
“一坨泥巴能跟天边的白云比吗?”
“这差距是有些大了,江逐月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我说啊,说不定啊,两人之前就那什么了,江逐月他年轻火旺,说不定那什么,食髓知味了。”
“这不能吧?”
“谁知道呢?”
这些话语,坐在江父江母面前的容姒也同样听到了,挺直了脊背,“那些事情,我没有做过。”
“你做不做过都好?只是江家你是待不了了……”
江母没好气地说道。
“我……”
容姒还准备再说,忽然就听到了外头又传来了一阵喧闹。
她转头看了过去,却见那白如星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来了之后,她直接就跪在了江逐月的身旁,带着笑意地说道,“伯父伯母,其实容姒和逐月哥哥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容姒姐姐之前那般喜欢逐月哥哥,我想她也是有些情难自禁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而这一切都只不过就是逐月哥哥一时的心生不忍罢了,他并没有跟她两情相悦,要知道前两天,他就已经给了星儿定情信物了呢,说是准备回来跟伯父、伯母商量,下个月我们两个就立刻结成双修大典!”
这番话是那白如星看着容姒的双眼说的,真是好一个情难自禁,好一个心生不忍!
容姒看着她的表演,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那头的江父江母却已然兴奋起来了。
“还有此事,逐月,今天你当着大家的面,亲口说,如星说的是否属实?”
闻言,江逐月还没说话,白如星就在下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
容姒注意到她的动作,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而江逐月的脑子里头现在完全是乱的,刚刚那些人的话一直充斥在他的脑海当中,一瞬间,容姒的脸,白如星的脸,父母的脸,江家那些看好戏的人的脸全都在他的脑中交缠了起来。
江逐月你还想落入泥里吗?还想以后都一直被人笑话吗?想吗?想吗?
莫名,他的脑中忽然就闪过了这么一些话,一瞬间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
“是。”
他哑着声音,垂着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