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算计婚事,赵小红失贞

  安宁坐在窗前,右手正奋笔疾书。桌子上好几首的史书摊开。
  她正在按照自己前世的做笔记方式把大周、南夏、草原三国所发生的事情按照时间一一整理了出来,看上去一目了然。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笔记,两百多年前大周前朝昏庸,各地揭竿而起。周太祖在昌义侯等众多英雄好手的帮助下,一一收复,建立大周朝。当时昌义侯本来应该被封为昌义公的,只是他太过风流,在家中有了公主老婆的情况下,还招惹郡主、侯门之女、小家碧玉、青楼花魁等女子……因此才降为了昌义侯。因为他功劳太大,所以世袭五代不降,到现在的武安侯,本该没有了这样的好处,到下一代就要降为伯。但是武安侯却又凭借着找到三种作物的功劳,直接获得了世袭罔替的奖励。除非大周朝灭亡,除非这昌义侯的后人卷入造反的事宜,不然恐怕可以一直享受着这荣华富贵,真是羡煞人也。
  在大周朝建立的那几年,南夏也同样前朝覆灭,新的朝代重新建立,与大周朝建立的时间倒是相差不到两年。有的人说南夏前朝的公主尚存,只是飞入寻常百姓家。也有的说前朝的血脉皆被后来的南夏王一一追杀,气数早就尽了。
  那时候无论是大周还是新南夏国,刚成立不久,所以国力有些不逮,两国便联合起来对付虎视眈眈的草原。这样的蜜月期间在火药出世后便逐渐改变,大周凭靠着火药之威,一举压倒了南夏和草原。南夏草原在这几十年中也开始暗通款曲了起来,这几年草原与大周边境的一些摩擦都隐隐有着南夏的影子。
  安宁放下笔记,叹了口气,总觉得这种太平的日子维持不了太久呢。她穿越过来后一直都是大周人,自然内心更希望大周能够好起来。
  只是……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她那位便宜表哥慕清玄明显是南夏人,而且从他语气来看,他在南夏的地位还不低,他明明已经知道了火药的配方,为何现在南夏仍然没有一点关于这个的消息流出?
  果然,以她的本事要参合这些国家大事还是困难了点。
  她原本蹙起的眉毛再次舒展开来,唇角也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反正她已经告诉了蔚邵卿,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如果她所料没错的话,蔚邵卿恐怕便是那所谓的武安侯了,穿越者昌义侯的后裔。
  昌义侯名叫蔚显,同样姓蔚,她一开始还真没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直到后来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展现在她面前,更重要的是,蔚邵卿他们似乎也没有想要特别遮掩的意思。
  当她直接问蔚池的时候,蔚池直接点头,还一副你怎么现在才发现的表情。
  也难怪蔚邵卿能够拿到邀请函,以他的身份,别说一个邀请函,五个都没问题。
  难怪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会对水调歌头如此上心,恐怕那位穿越者前辈早就把这首拿来当做自己的作品了吧。她简直是被坑死了。
  不过安宁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穿越者的身份,即使是对着自己的亲人,那位穿越者前辈恐怕也会守口如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看史书的时候,她对蔚显尤其的在意,蔚显在那个时代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各种外传正传一堆,还有所谓的野史,看得人眼花缭乱的,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看得久了,不免有些眼酸,她揉了揉眼睛,放下笔记。
  桂圆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举止娴静,全然没有往日的吵吵闹闹。她这是被卫先生给特地教育过了。桂圆是要跟着安宁到京城的,倘若仍然不知轻重的,到时候直接在京城那些闺秀面前丢了安宁的脸。
  桂圆哪里愿意让自己拖累了小姐,短短一个月内硬是咬牙把那些礼仪给吃透了。卫先生可是按照宫中教导宫女的标准教她的,包括走路的时候能够头顶着书本不掉等诀窍。她这段时日还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安宁看在眼中,越发动容。
  “怎么了?”她问道。
  桂圆道:“姑娘,绣姐儿来了,说是那赵小红再两个月后就成亲了,所以今天邀请了平时交好的姑娘过去开个茶会,问你要不要也去呢?”
  安宁问道:“她也邀请我了吗?我记得她似乎一直不太喜欢我吧。”
  安宁又不傻,哪里看不出赵小红对她的嫉妒,只是她也不在乎,她们两个本来就不熟。
  “请了。据说她大概请了七八个吧,都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的。夫人说了,都是同村的,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嫁到别地了,日后也没有什么碰头的机会。让你带上添妆的礼物一起过去呢。”桂圆不仅举止变了,说话也文雅了许多。唯独只有遇到美食才会再次暴露本质。
  “那就去吧。”安宁正好看书看得累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周李氏正和卫先生一起做衣衫,便直接让安宁带上包好的添妆走。为了让女儿去京城后不丢脸,她把家中那些好的绸缎都翻出来,给安宁做了整整五套的新衣裳。那些绸缎,有沈家送的,也有玲珑以前送的,皆是上等的,穿在身上绝对体面。
  安宁向她娘请安了一下,翻了翻包裹,里面的添妆礼是半匹的细棉布和一对银坠子,已经算是十分体面了。周李氏还在那边嘀嘀咕咕说,看在日后比较不常见的份上就便宜她了。以她现在的家境,若是添妆没送多少的好东西,恐怕
  送多少的好东西,恐怕到时候会被一些八婆说吝啬。
  安宁在那边偷笑,那坠子精致是精致,但是重量加起来不到三钱呢。
  她拿好包裹,冲着坐在椅子上等着的绣姐儿微微一笑,“走吧。”
  绣姐儿嘟着嘴抱怨:“我本来才不想过去呢,她那个人,最是小心眼,一点屁大点的事情都记在心上。偏偏我娘说了,好歹也是一个村的,小时候也算玩过一场,让我过去呢。”
  她边走边说,还翻了翻她送的添妆礼,也就是三尺的棉布。棉布与棉布之间是有差别的,比如安宁的细棉布,在价格上至少就要比绣姐儿的高上两倍。
  绣姐儿穿着粉色的缎子,还晃了晃头上的银钗,“如何?好看不?”
  安宁点点头,“好看,挺趁你皮肤的。”
  绣姐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得意一笑,“我这些天都用我生辰时你送我的桃花水,真好用呢,我用不到半个月,皮肤都白了一些。这个银钗是我奶奶送我的,我过年前做的那一堆背包卖了整整十两银子,把我奶奶给高兴的。我奶奶可疼我了,不仅把钱给我攒着说要给我留着当嫁妆,我生辰时还送了这个钗子给我。”他们村里的姑娘说起嫁妆这事一点都不害羞,加上绣姐儿也不是内向的性子。绣姐儿的确也算得上聪明。在安宁的指点之下,每款卖的包都绣上了独属于她的标记,那标记还是李艳帮她设计的,针法独特,旁人想学都未必能学会。她现在不仅做挎包,背包也是一起做。加上她在村里学了字,有的背包上还绣上了一些安宁帮她想的句子,例如“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一类。导致一推出,许多家长便买回去给自己上学的孩子使用。白大娘更是说都是她以前取名取得好,绣姐儿,可不,绣的好,女红出众。
  绣姐儿现在一年都可以给自己挣上二三十两银子,抵得上普通人家两年的家用了。在玉山村也是有名的能干。至于安宁和周慧那种赚钱用百两做基础单位的,距离太过遥远了,还是向绣姐儿看齐比较靠谱。导致有不少人家现在市场挂嘴上的话便是:“你看白家的绣姐儿。”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赵小红家中,桂圆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坚决信奉“姑娘到哪我就到哪”的原则。
  他们刚踏入赵家的屋子,就听到一道声音道:“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大小姐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呢。”
  这是把绣姐儿直接带入丫鬟中去了。
  绣姐儿定睛一看,发现是同自己一直关系不好的汪小雨,直接回击:“当安宁家的丫鬟也挺好的,一个月有五百月钱,每顿饭都大鱼大肉的,每个季度还有两套衣裳。若是安宁愿意我也去当。不过某人嘛,恐怕就没办法了,整日好吃懒做,又笨手笨脚,这种就算倒贴要当丫鬟也没人用。”
  “你……”汪小雨气急。
  绣姐儿洋洋得意,“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做什么?可见你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嘛。”
  “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赵小红出来打了圆场。
  绣姐儿直接把包裹给她,“我们家给你的添妆礼。”
  安宁手上的添妆是桂圆拿着的,她也直接放在了桌上。
  赵小红看到银钗后,直接拿在手上把玩着。
  汪小雨眼睛转了转,嘴里说道:“你们两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这么小气?好歹也要送一下绫罗绸缎啊。”
  安宁笑道:“小雨你这么大方,不知道送了小红什么,也让我们开开眼一下。”
  旁边一个安宁不太熟悉的姑娘一点都不给汪小雨面子,扯出了一尺的麻布,“这个是她送的。”
  那麻布看上去已经发旧了,做衣裳都有些勉强,赵小红的脸已经直接黑了。这种礼物若是拿去当嫁妆的一部分,她肯定会被张家给鄙视死的好吗。
  安宁颔首道:“果然大方,拿来做五条抹布是够用了。”
  绣姐儿更是毫不客气地大笑,“其实勉强也是可以拿来纳鞋垫的。”更是冲着那姑娘挤眉弄眼的。
  汪小雨涨红了脸,对着那姑娘道:“张巧巧,谁要你多事!”
  张巧巧撇了撇嘴,“我是为了小红好,若不拿出来,难不成真要小红放嫁妆的箱笼里吗?”反正她的添妆礼挺正常的,应该说有汪小雨的做对比,谁的都会被比成一朵花。
  汪小雨再说什么,只是仍然有些不服气。她看着赵小红问道:“小红啊,茶会到底开不开?”她是赵小红奶奶那边的亲戚。
  赵小红皱了皱眉,说道:“等我表妹他们过来就可以了。那茶是以前服侍杨夫人的时候,她给的,据说一两就要十多两银子呢,我家里人都不爱喝。我想说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不多了,索性请大家一起过来尝一尝。”
  一听到一两十多两银子的茶,原本打算走的几个姑娘又坐了下来,他们这辈子喝的茶最多也就是几十文一斤,哪里喝过这么贵的。
  绣姐儿在安宁家这个价格的也喝过好几次,甚至安宁还送给她二两,所以百无聊赖的样子。安宁自己倒是没花钱买过,都是人送的。
  等了一会儿后,赵小红口中的表妹来了,同表妹一起来的还有赵小红的表弟,一个长得油头滑面的男子。他一进屋,就把目光挪到安宁脸上,再也移不开。
  桂圆哼了
  桂圆哼了一声,直接挡在安宁面前,直接发难了,“好好的聚会,多了一个男的,算什么?”
  汪小雨连忙抬杠,“这有什么,说得好像你平时没和男的说过话一样。我们这边小户人家,比不上你们千金小姐规矩多。”
  绣姐儿也恼了,“原来你习惯被男的盯着看了,我们宁可规矩多,也不想习惯你这种规矩。”就差把不要脸三个字给写在脸上了。
  安宁抬脚就要走。
  赵小红连忙拦住她,冲着她表弟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走。
  安宁冷笑道:“再盯着看我就让人挖出你眼珠,我规矩多,就恨人看我。既然小雨不嫌弃,你看她我绝对一句话不说。”
  汪小雨被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赵小红的表弟连忙摆手,“我这就出去了,不妨碍你们了。”
  赵小红同他一起走出去,忍不住拧住他耳朵,轻声骂道:“你没事跟着进来做什么?”
  刘明被拧的直咧嘴,“表姐,你轻点,我就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万一是个丑八怪,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赵小红冷哼,“人家有田地千亩呢,就算是丑八怪,你也配不上人家。”
  刘明搓了搓手,“表姐,我们计划真的可以行得通吗?到时候她愿意吗?”
  赵小红眼中闪过冷光,“等身子被占了,她除了你还能嫁给谁?”
  呵呵,想嫁于峥?她就毁了她。
  刘明想到那场景,口水都要流出来,“那我就在隔壁房间等你了。若是成功的话,以后她那一千亩田地,我分你两百亩做嫁妆!”
  赵小红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转身回去了。
  ……
  安宁觉得赵小红的表妹刘思思有点奇怪,不时地用怜悯加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的未来一片悲剧一样。
  她心中已经腾起了响钟,正想离开。
  这时候赵小红已经端着一盘的绿豆糕和好几杯的茶水进来,“怎么要走了?都还没吃呢。”
  安宁微微一笑,“我下午不习惯喝茶,晚上睡不着。”她直接睁眼说瞎话,反正赵小红也不知道。
  赵小红将红色茶杯递给她,“看在我面上,好歹喝上一杯,看看喜欢这味道不。”
  她越是急切,安宁越是不可能喝进去,她笑了笑,“我怎么好像闻到了别的药味?”她只是试探了一下,却看见赵小红的手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心虚。
  安宁更是肯定茶水有问题,在赵小红的注视下,接过杯子,然后手指轻轻松开,茶杯坠落在地上,撒了出来。
  安宁弯下腰,手绢不动神色地浸在碎掉的杯子里的一点茶水,弄好证据后,才一脸惋惜地捡起杯子,“抱歉,手抖了,看来我和这茶是没有缘分了。这是杯子的钱,我也不占你便宜。”
  说罢,直接拿出三文钱,放在桌上,又拉着绣姐儿一起,“走吧,绣姐儿,想喝茶还是去我家喝比较好,好歹不用担心别人乱下药。在十多两的茶水里下药,也真是够舍得的。”
  听了这话,原本要喝茶的几个人连忙都放下杯子,不敢再喝了。
  赵小红眼中闪过一丝的阴翳,“你在胡说些什么?”
  安宁笑了笑,“抱歉,我家规矩多,反正我是不会乱吃别人的东西的。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家女先生最近在教我认识药物这些,所以我对于药的味道是比较敏感的。”安宁这话纯粹是瞎扯,她虽然敏感许多,也做不到泡入水中的药闻一闻就闻出,好歹也要尝一口,不过拿来唬人是足够的。
  “我家规矩也很多,你的茶自己喝了。”绣姐儿连忙说道,安宁和赵小红之间她当然更相信安宁。
  “难怪,你平时同安宁不好,还非要她过来,打量是为了算计人啊。”她越说越气,直接把安宁和她的添妆礼都拿出来,“我们的礼物才不给你这种狠毒的人。”
  其他的姑娘也犹豫地看着赵小红。
  赵小红没想到自己的谋划直接落空,“你没有证据,乱说些什么。”
  桂圆则是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姑娘,把这些杯子带回去给卫先生看,卫先生肯定可以认出里面的药。”
  赵小红想要阻止她,桂圆对她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她给推开,幸好刘思思即使扶住她,不然就要摔了个狗吃屎。
  出乎安宁的衣料,之前一直看她不顺眼的汪小雨居然跟在她身后,说道:“我跟你过去,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我就帮你作证。反正谁都知道我和你们不和,我说的话,大家肯定是相信的。”
  看见安宁和绣姐儿疑惑的眼神,她脸红了红,粗着嗓门道:“我虽然讨厌你们,常常说你们坏话,但是也不屑使用这种手段。”
  安宁有些无语:这位就是要坏也要怀得有格调?
  绣姐儿更是笑了,拍着她的肩,“看不出你还挺讲义气的,走,一起过去。等你以后定亲,我一定给你送半匹的棉布添妆。”
  汪小雨白了她一眼,“谁稀罕你的棉布?”
  安宁忍俊不禁,“到时候我一定送你一匹的绸缎,一匹十两银子的那种。”
  汪小雨这回可没拒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向你要的,你到时候可别赖账。”
  绣姐儿啐了她一口,“有本事你也拒绝啊!”
  汪小雨道:“我
  雨道:“我傻了才拒绝呢。”
  原本提着心的其他姑娘听到她们两个斗嘴,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安宁就这样领着一群姑娘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了。
  其他的姑娘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敢再呆在赵家,基本都跟着安宁一起过去看看,好歹也要知道茶水里面加了什么。
  见到这么一大群姑娘,其中还有几个和自家女儿不和,周李氏吓了一跳。
  安宁直接把事情说了说,周李氏放下衣服,拿起棍子就要去算账。
  卫先生皱着眉头,拿出针,又把茶杯给蒸了蒸,一点白色的粉末渗了出来。
  其他的姑娘都脸色一白,果然茶水里下药了,一个个后怕地拍着肩膀,幸好她们没喝。
  安宁有些无语,这赵小红明显只是针对她的,其他人的茶里估计都没有这东西呢,她眼睛眯起,杀气外泄,敢算计到她头上,她非要让她自作自受不可。
  “是桃花散。”卫先生检查过后,沉着脸道。
  “桃花散是什么?”汪小雨好奇问道。
  卫先生言简意赅说道:“春药。需要我向你们解释春药是什么吗?”
  姑娘们脸色直接转青,一个个拼命摇着头,这赵小红也太狠了吧。
  汪小雨更是直接吐槽:“我再讨厌一个人最多就是传几句谣言,也不敢毁人名节啊。”
  张巧巧怒瞪她,“上回是不是你说我偷摘人韭菜的?”
  汪小雨呸了一声,“明明是何赛花说的。”
  安宁看她们和平没几分钟,又内斗了,忍不住无语。该说她们心大呢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周李氏黑着脸,拿起一根木棍,直接冲到赵家去算账了,桂圆表示要助阵,跟着过去了,安宁连忙让蔚海过去帮忙看看,省的她娘一个太激动,动作太大闪了腰就不好了。
  她自己则是对其他人说道:“因为我的缘故,害大家喝不上茶,我请大家一回吧。”
  说罢,直接让红枣拿出一罐的玫瑰花茶。玫瑰花茶她是用红茶同玫瑰花一起处理,起花、复火、提花……每一个步骤皆是她亲自做成的,等从京城回来后,还打算多做一些,放蝶恋花中卖呢。
  玫瑰花冲开后,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甜美浓郁的花香与茶的清香相得益彰。
  张巧巧更是点头说道:“我觉得这玫瑰花茶比茶好喝多了,再好喝的茶,我都喝不惯。”
  汪小雨斜眼看她,“说明你不是天生的富贵命,人家有钱人家最喜欢喝茶了。”
  安宁笑着打岔,“玫瑰花茶能够降火气、调节气血、还可以养颜美容,最适合我们女孩子喝了。”
  这个年纪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一听可以养颜美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安宁又道:“等下回去后,你们一人带二两花茶回去,平时闲了也可以自己泡来喝,反正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并不贵。”
  她这样说话,大家自然也收得比较心安理得。之前一直不喜欢她觉得她架子大的汪小雨更是觉得她人不错,自己以前是因为存了偏见。
  红枣又端上了玫瑰莲蓉糕、栗子糕和玉兰片。春天正好是采摘春笋,做玉兰片的好时节。刚刚摘下的春笋切片后裹了糯米和白砂糖炸出来的,颜色乳白如雪,看上去就很有食欲,吃进嘴里又酥又脆又甜。
  这道好看又好吃的零食明显很投大家的喜爱。等一大壶的玫瑰花茶喝完,三碟的点心吃完,周李氏也回来了。
  她没说自己如何同赵家过招,只说自己把事情闹大,那赵小红的名声别想好了。
  她一脸的解恨,“我还特地喊了王冲家的,她可是赵小红的定亲对象张福的姑姑,恐怕这门婚事得作罢了。谁敢娶这样恶毒的媳妇啊。”只因为嫉妒就要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节,若是娶回去,一吵架岂不是要捅人了。
  安宁面上没说什么,心中可不愿就这样便宜了她。
  她眼前突然闪过于峥的那张脸——不会是因为于峥的关系吧?这算不算是红颜祸水?
  几个姑娘吃完点心后就道别了,只留下周李氏一脸后怕地看着她,“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过去,要不是你细心,说不定得出事。”
  “还有那个刘明,我刚刚打了他十多下,那就是一个无赖。平时在他家乡人品就很差,整日游手好闲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结果没有好人家闺女愿意嫁给他,他被赵小红那娼妇一怂恿居然就打上了你的主意。天生的下流胚子,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不够。”一生气,周李氏又爆发了粗口。
  安宁笑着安慰她,“娘,有桂圆在呢。我看赵小红想太多了,就算我真的不小心喝了下去,也不可能呆她家里,桂圆肯定直接送我回来的。”以桂圆的性子,肯定当场直接把她揍成猪头。
  周李氏这才转怒为笑,“说的是,桂圆是个好的,当初你娶名字就取得好。那赵小红自己傻了没脑子,便以为所有人都同她一样没脑子。”
  对于她娘这种什么好结果都可以歪到她身上,安宁也是醉了。恐怕也是因为赵小红没有其他手段了吧,她平时外出至少都会带着蔚海或是蔚景,即使去女孩子家里,力大无穷的桂圆也是从不离身,其实这样挺难找到算计的机会。
  至于那种故意把茶倒她身上,让她换衣服,再安排人进去的方法……安宁傻了才会在她家换
  会在她家换,直接走两步路回家就可以了。
  别看她这样言笑晏晏地安慰着她娘,内心其实很不爽。
  回到房间里,她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很悲伤地发现,本来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她似乎没有找不到春药一类的东西。或者说春药的配方对她而言还是太复杂了,她暂时制造不出来。
  卫先生安静地走了进来,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脸色平静:“这是**散。闻了后能够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味道很淡,而且很容易散开,所以一般一个时辰以后就不会留下痕迹,即使是宫里的太医,也是找不出来的。”
  安宁眼睛一亮,“怎么配?”
  卫先生平平静静地看着她,那平淡的眼神硬是多了一分的鄙视,“等两年后,你再学着配吧。你到现在连不用秤就知道重量都做不到。”
  安宁忍不住泪流满面:让她不用称只用手就弄出一钱重量,难度太大,她实在做不到啊。
  她郑重其事地接过小瓷瓶,像是握着一个珍宝。
  卫先生又来了一句:“别摔碎了,不然你只好去泡整整两天的冷水去药性了。”
  想到自己皮肤被泡皱,安宁打了个颤抖,反而险些摔了瓶,连忙握好,去找蔚海了。做这种坏事,还是交给蔚海比较好。
  安宁自认为算是好人一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会帮助人,也从不主动害人。但好人不代表圣母,她可做不到别人如此恶意算计她,她还轻飘飘放过。既然赵小红处心积虑用利用她表弟毁了她,那么她就成全这两人,省的他们去祸害别人。
  她把事情同蔚海一说,蔚海立即拍着胸脯,应了下来,向她保证会办得好好的。只不过现在白天,做点坏事不太容易,所以还是等夜黑风高夜再去。
  安宁点点头,又回去写了五十张大字平复心情,好好的一个静字都被她写的杀气腾腾的。
  ……
  夜晚。
  烛光下,安宁正看着书,不时地抬头看向窗外,静静窝在她脚边,也跟着看窗外,一人一兽的姿势倒是挺像的,直接逗乐了来送夜宵的周慧。
  周慧把一盘刚蒸好的豆皮包子端在她面前,包子做得很是小巧,一个包子两口下去就没了。
  安宁忍不住道:“如果我哪天变胖了,一定都是娘的夜宵害的。”
  周慧笑道:“姑姑不是要等蔚海回来吗?那也不能空着肚子等。”
  包子的香气太诱人,安宁还是决定不委屈自己的胃,拿了一个慢慢啃着。
  “你说这蔚海是不是闲着没事还听人墙角?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吧?”
  周慧脸颊微微一红,“这也是我们姑娘家能说的吗?”
  安宁抬头望天花板,“抱歉抱歉,失言了。”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安宁都已经看完了一整本的散文,打了好几次的哈欠。若不是有之前那一盘的豆皮包子,她恐怕都要等得两眼发黑了。在她打算不等了,直接去睡觉的时候,蔚海一脸丧气地回来了。
  安宁大吃一惊:“失败了?被发现了?”
  蔚海摇摇头,声音咬牙切齿的,“我根本没找到机会好吗!我过去的时候,赵小红被她娘念一个时辰,又哭了半个时辰。结果又被她娘给关柴房里去了!说是让她好好反省,柴房是锁着的,钥匙在她娘身上,你说,我能从她娘身上摸出钥匙去开门吗?”
  安宁摇头,“这个的确是不能。”
  “我都吹了两个时辰的风了。”
  “是我的错,没考虑好。”安宁认错很老实,三月份的晚上风还是比较寒的,她在屋内喝热茶吃点心,蔚海在屋外吃冷风,这么一对比,她都同情起了蔚海了。
  “灶上还有包子,要不,你去蒸来吃?”
  蔚海摇摇头,“我去睡了。”
  然后就飘走了。
  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安宁也只能洗洗脸休息去了。
  第二天,她是被桂圆给晃醒的。
  “姑娘姑娘,快起来看戏,张福来咱们村了。”
  “张福是谁?”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宁口齿不清地问道。
  亏得桂圆还能听得清她问话,“就是赵小红的未婚夫啊。”
  安宁的脑子清醒了一瞬间,“来解除婚约的?”
  桂圆重重点头,“小姐,去看吗?”
  安宁想了想,被窝的诱惑力终究还是盖过了八卦的**,她挥了挥手,“你过去看吧,好好看剧情的发展,回来后再告诉我好了。”
  好困,她要再睡一会儿。
  等睡醒了以后,她喊了几声桂圆的名字,桂圆还是没出现,想必还在外头看戏呢。
  安宁自己端水,洗脸漱口,然后桂圆也回来了。
  桂圆伶牙俐齿地说着张福的姑妈如何昨天下去就赶到侄子家去通风报信,张福一家又如何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解除婚约和要回聘礼。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赵小红本身的人品问题,张福的确占理,所以赵家不想退也得退。只是当初张家送来的一些聘礼已经被赵家给用掉了,两家在这件事撕扯开来。
  张福家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进赵家的屋子,去拿和被用掉的聘礼价值相等的东西。
  两个原本的亲家都撕破了脸,对骂着,一个说张家无情无义,一个说赵家不知羞耻。最
  知羞耻。最后在村长的调节之下,赵家得在三天以内拿出和聘礼相等价值的东西这才罢休。
  张福的母亲是个寡母,性格很是泼辣,还想找赵小红算账。在她眼中,都是赵小红之前使了狐媚子功夫才会使得她儿子看上这么一个破落户,害他们家丢了这样的脸。
  没想到赵家早在一开始就趁机把赵小红连同刘明一起先送到赵小红外祖家去了。
  桂圆还很是可惜,“她走得这样快,我们都没法好好出气了呢。”
  安宁听了这样一场的热闹,笑道:“她被人用这种方式解除婚约,日后婚事恐怕很困难了,也算是报应一场吧。”
  说罢,也就歇了报复的心态,她还不如好好再复习一下她功课呢。
  赵家因为这件事一下子在玉山村出名了,赵家的人出门在外都被人指指点点的,一个个都羞得不好意思出门。赵小红的父亲更是打定主意要让女儿在岳母家多呆几年,等到人们淡忘了这件事,再来考虑儿女的亲事。他们一家就这样被不成器的女儿给拖累了。
  安宁本以为她大概会有几年听不到赵小红的事情。结果马上却又爆发出了更大的八卦。
  据说,赵小红同刘明坐马车回去的路上,两人在路上便行就了好事,两人动作太激烈,结果从车上赤身**滚了下来,还正好被回村的人看到。
  这下子,两人更加出名了。村里难得有这种桃色的八卦,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还绘声绘色说起了当时的场景,说赵小红当时腿缠得那叫一个紧。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发现苟且之事,赵小红就这样匆匆嫁给了她之前百般看不上的表弟了。
  安宁听到这八卦的时候,整个脸都方了。不是说古人很保守吗?居然还这么时髦地弄起了车震。这件事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来着。赵小红再脑残,也不可能在车上就同她看不上的刘明做这件事。
  她直接找蔚海,开门见山问道:“是你出手的?”
  蔚海连忙撇清嫌疑,“不,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回外祖家。说不定人家情难自禁呢。”他刚说完,就被蔚景敲了脑袋,“能在姑娘面前说这种话嘛?”
  蔚海低下头,明明他家姑娘完全不在意的。
  “你这件事有告诉蔚邵卿吗?”她又问道,不是蔚海,难道是蔚邵卿那边的人?
  蔚海和蔚景都摇头,“我们没来得及说呢,看这狠毒的手笔,肯定不是少爷出手的,少爷出手向来堂堂正正。”
  安宁觉得自己微妙躺枪了,“不好意思啊,之前叫你做这事的我就是这么狠毒的人。”
  蔚海赶紧拍马屁,“小姐那是机智,那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哪里是狠毒。”
  安宁懒得理他,将嫌疑人一个个算了过去,还是找不出最有可能做这事的人。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件事的确很解气。
  赵小红失贞事件也就成为了安宁心中的又一个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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