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长宁

  长宁和慕小七说了一会话,长宁怕自己再被小七蛊惑下去,会忍不住找楚风自投罗网,赶紧拉着他去外面玩。太上洞天灵气丰裕,风景优美,慕小七一路看下来赞不绝口,长宁命知道大鹏金翅鸟一族承传悠久,族中秘境肯定不比太上洞天差,小七是有意恭维,心里也很开心。她是真心把宗门当家的,听人夸奖自己家好看,她心里自然开心。小七去心里则有些惋惜,他还是太小了,翅膀还不能飞,不然让他带着阿宁飞太上洞天多好。
  长宁带小七逛了一圈宗门,又给他安排了客舍,就心事重重回到了流霞峰,她想找师傅谈谈羽族的事,可苍凤和秦以清都不在,长宁不由咬了咬下唇,“你知道师傅去哪里了吗?”
  侍从道:“元君和秦师姐离开的时候没说去哪里。师妹若找元君有事,不如用传音纸鹤?”
  “不用了。”长宁摇了摇头,她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给师傅传讯。她抬头瞅了瞅远处耸立在云端的太上峰,心中一动,不找师傅问大师兄也是一样的,思及此长宁跳上灵禽,直飞太上峰。
  太上峰的侍卫知道长宁是慕师兄的掌上明珠,也没通传,领着长宁去了慕临渊的住所,刚到慕临渊的住所,长宁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长宁被酒香一熏,脚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揽入了怀中,“鹤儿,你没事吧?”慕临渊关切的问,他身上也染了浓郁的酒香,让冠玉般的脸也露出了几许微醺,不过眼底清明依旧。
  长宁努力的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师兄,头晕。”这是什么酒?怎么自己闻了一会就站不稳了。
  慕临渊闻言抱起她往室内走去,长宁觉得这举动太亲昵了,挣扎着想下地,慕临渊以为自己太用力了,手里放松了下,还给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长宁小脸靠在师兄的胸膛上,闻着师兄怀中越发浓郁酒香,头更晕了,脸也开始红了,她大眼不注的偷瞄师兄俊美的侧颜,弧形优美的下颚,突然觉得师兄好帅!天下没人比师兄更帅了!
  慕临渊抱着长宁进门,将乖巧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放在软垫上,化了一颗丹药喂她喝下,“现在好点了吗?”
  慕临渊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长宁,长宁脸更红了,身体不由自主往慕临渊怀里靠,宽厚劲实的胸膛给人很大的安全感,仿佛有师兄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不过事实也是如此。
  长宁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慕临渊身体几不察觉的震了震,鹤儿一直很亲近自己,可这份亲近里总带着几分疏离,她对自己不会像对师叔和秦以清一样,会扑在她们怀里,要她们抱要她们疼爱抚摸。慕临渊知道两人男女有别,也没想过哪天能逾越这一步,偶尔的亲昵也是鹤儿化出了原形,长宁今天的亲近,让慕临渊又惊又喜,他来不及去多想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手就像有意识的环住了小姑娘又香又软的身体,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头还晕吗?要不要睡一会?”
  他平素除了清水不会碰任何食物,自然也滴酒不沾,不过不喝酒不代表他不会喝酒,偶尔他出去应酬的时候也会喝上几杯,只是随着身份的改变,需要让他应酬的场合越来越少了。今天他、敖初、楚风,三人心里各有各的盘算,都打着从对方嘴里套出点事的盘算,慕临渊同楚风“一见如故”,三人一拍即合,开了最烈的灵酒,大喝起来。这酒不仅性烈,且酒香浓郁,沾在身上几天不散,修为低一些的,闻一口就要醉睡上十来天。三个心怀鬼胎的人洽谈甚欢,一气数喝了十坛,饶慕临渊修为深厚,也带了些醉意,坐在静室中正在调息,恰巧长宁过来找她。
  “师兄,我是不是打扰你了?”长宁仰着脸问。
  慕临渊看着乖巧偎依在自己怀中的小姑娘,心都恨不得捧出来给她,“没有。”他轻轻摩挲了下她小脸,“鹤儿找我有事?”
  谈到了正事,长宁坐直了身体,盘膝坐在师兄对面,还四处张望了下,似乎再找什么东西,慕临渊很贴心的奉上了一个抱枕,长宁眉开眼笑的抱着抱枕,“师兄,我刚刚小七说……”长宁将慕小七说的羽族现状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末了她还小心翼翼道:“师兄,我想凤凰作为羽族之皇,这份尊重也不能白得是不是?如果小七说的情况是真的,只要不过分,我可以送点精血给他们。”
  慕临渊没想小丫头大半夜跑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事,他揉了揉额头,略觉头疼,苍凤师叔果然了解自己徒儿,知道她有可能被羽族一诉苦就主动去献精血了,现在羽族还没出招,派了一只傻鸟过来就让这傻丫头心软了。他见长宁抱着软枕、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兮兮望着自己的模样,他心里无奈又好笑,除了他的小姑娘,还有谁能老给自己找难题?他又取出了一颗药丸,化了一碗解酒汤,一口喝干,解酒汤并不是太好喝,又苦又涩,慕临渊在感觉到口中那股苦味时,握着碗的手蓦地一紧。
  长宁欲言而止,那只碗是她刚才用过的,而且他喝得还是她刚过的地方——虽然她之前被荷尔蒙冲晕了头,觉得师兄好帅,好想抱抱师兄,可现在说了正事,她有点懊恼自己刚刚太冲动了,幸好师兄是君子,不会多想,还没有女朋友,不然就不好了。不过师兄又帅又温柔,他要是乐意当她男朋友就好了,他们可以去飙飞剑、飙鲲鹏船、蹦极……
  “鹤儿。”慕临渊见小姑娘神游天外,收回被他震成齑粉的茶盏,轻唤长宁,“在想什么?”
  长宁心虚的摇头,没敢说她在觊觎他,“师兄,你说羽族会不会答应我这样的提议?”
  “会。”慕临渊放下茶碗淡声道。
  “真的?”长宁总担心羽族会把自己抓起来,或者建立一个血池什么的,逼她放血给羽族淬体什么的,长宁两辈子看了无数小说,各种脑洞都有,很容易把自己吓坏自己。
  “真的。”慕临渊肯定道,“羽族几个掌事人不是傻瓜,不然也不会派只傻鸟来试探你了,他们是想对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是凤凰,是他们的信仰,如果你愿意这么做,羽族肯定会奉你为女皇的。”这段时间,慕临渊也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理鹤儿和羽族的关系,他做过最坏的盘算就是,他带着鹤儿远远离开宗门,躲避羽族。但这是最逼不得已的打算,他的小姑娘聪明漂亮,真正的天之骄女,就应该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浪迹天涯不适合她。最好的打算就是这种,鹤儿和羽族各退一步,但精血绝对不能抽。
  鹤儿是金凤,而羽族连九雏和五凤都没有,她的鲜血他们都不一定受得起,更别说精血了,楚风说凤凰是羽族的支柱,只有要凤凰坐镇,羽族就能渐渐兴起,这没有任何理由,就像敖初是龙族的一切。敖初需要贡献精血是因为,族中大半族人都跟他有血缘关系,有血缘精血就好炼化。鹤儿跟这里的羽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慕临渊估计楚九凤也不想要鹤儿精血,有凤凰比什么都重要,其他都可以慢慢来,他应该是希望能带走鹤儿坐镇羽族。
  “傻鸟……”长宁很是无语,小七不傻,就是心思太直了,“我也不想当女皇。”长宁说,女皇的责任很重,她不想承担一个种族的重担。
  “可是鹤儿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想帮羽族,你就要离开我们了。”慕临渊说。
  “为什么?我一定要坐镇羽族吗?”长宁问。
  “敖初成长迄今,几乎没有离开过瀛洲龙宫范围,偶尔外出也是在外海,这次来中洲是意外,也是你身份太重要的缘故。”慕临渊说。
  长宁听了有些不情愿,她是个很恋家的,并不乐意整天搬家。
  慕临渊笑着拉开她扭成一团的小手,“这还只是我们在这里猜测,具体事宜要同楚九凤谈过后再说,放心,事情总能解决的。”
  长宁一想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都有解决的法子,她又开心了起来,“师兄,要是不行,我们可不可以在宗门住半年,在羽族住半年。”
  慕临渊莞尔,“鹤儿为羽族牺牲那么大,你想要什么?”
  “什么要什么?”长宁没领会师兄的意思。
  “你为羽族做了那么大牺牲,你不要羽族对你有什么补偿吗?”慕临渊问,这傻丫头可是连精血都乐意送出去的。
  “这是我自愿的,为什么要补偿?再说要了补偿,我就要听他们摆布了,我才不要。”长宁从小就知道不要因为贪小便宜而吃大亏,她信奉的是吃亏就是占便宜。
  慕临渊轻笑出声,疼爱的伸手抱过小姑娘,“鹤儿真是好孩子。”
  “师兄,我不是孩子了。”长宁想到慕小七说自己还没断奶,瞬间炸毛,严正申明道:“我都二十多了!”她本体虽然没长大,可人体已经长大了,她心理年纪也很大了!
  “对,鹤儿不是孩子了。”慕临渊含笑望着怀里的小姑娘,“你知道刚刚熏晕你的是什么酒吗?”
  “千日醉?”长宁胡乱猜测。
  慕临渊哈哈一笑,手在几案上按了按,一小坛酒和两只琉璃盏出现在她面前,慕临渊拍开酒封,到了两小盏美酒,色若琥珀、醇香袭人,“这是修行界有名的烈酒离人醉,鹤儿要不要尝尝看。”
  长宁也跟着何宛然喝了不少种类的美酒,离人醉是她们闻名已久,可一直没机会品尝,如今看到实物不禁心动。当然这酒要不是师兄给她的,换了别的男人,她早揍得他连他娘都认不出来了。她捧起酒盏浅浅的尝了一口,味道甜甜的,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慕临渊只笑望着她,没提醒她离人醉后劲有多大。长宁喝了两口,头又开始晕了,“师兄,你不是给我吃过解酒药了吗?”
  听着小姑娘娇软的抱怨声,慕临渊理了理她的额发,温声道:“傻丫头,离人醉哪有什么解药,你闻了酒香当然能解,不过喝了酒就只能靠自己修为硬抗了。”
  长宁乌溜溜的大眼控诉的望着师兄,师兄太坏了!
  慕临渊亲昵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以后可别被其他男人骗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长宁娇憨一笑,容华绝代,笑容可掬,“我就听师兄的。”师兄又不会害她。
  长宁纯美灿烂的笑靥和话语让慕临渊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将怀里的小姑娘搂得更紧了。
  “师兄,你以后再带我去飞剑好不好?”长宁含含糊糊的说,“我还想玩鲲鹏船,我……”她说到一半,意识开始迷糊了,她想跟师兄说什么来着?忘了——她蹭了蹭手中不是太软的抱枕,不是很舒服,不过好困,勉强将就了,长宁歪头就睡了。
  慕临渊任小丫头趴在自己怀里入睡,看着她沉睡的娇颜许久,直到房里的更漏声响起整点报时,他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了。怀中的小丫头身体侧躺蜷着,小嘴微张,小脸睡的通红,慕临渊看着举起长宁喝了两口的琉璃盏晃了晃,鬼使神差的放下琉璃盏,食指抵在长宁的微翕的小嘴上,长宁无意识的吮了一下,慕临渊手一颤,长宁小脸皱了皱,小脑袋嫌弃似的往旁移了移。
  慕临渊低低的笑了,食指放入嘴中,离人醉的甘香在他口腔中散开……慕临渊神色奇异,似笑非笑,他仰头一口喝干长宁喝过的离人醉,手下微微用力,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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