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太子妃之死

  东绪帝厌恶的看了太子妃一眼,随意的一摆手,姜福立刻点了侍奉的宫女去伺候太子妃,那两名宫女已经在东绪帝身边侍奉了很久了,经过姜福的调。教,自然是十分忠心的。
  见状,立刻将太子妃拖着到了偏殿,然后伺候太子妃穿好了衣衫。
  如此收拾整齐后,才又将太子妃带了回来。
  而此刻的太子妃心里犹如一团乱麻,脑海中走就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东绪帝究竟为何避开众人的耳目。将自己带到宫里来呢?
  难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吗?太子妃想到这些就觉得一阵心惊胆战。方才她谁的并不安稳,在梦中还看到了太子死前的样子,梦到太子来向她索命,心中着实不安。
  她其实开始后悔,后悔答应逸轩,做下这等事情。
  太子妃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强悍的女人,从前,她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的于心不安过。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太子的死,的确给她不小的打击!
  太子妃紧紧咬着唇,走到殿中,人已然跪了下去,:“臣媳给父皇请安。”
  东绪帝的脸色阴沉的吓人,直接冷声说道,:“秦氏,你可知罪?”
  太子妃脸色巨变,不知所措的看着东绪帝,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嘴唇都抿的发白了,直接说不出话来,怎么办?真的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呢?
  虽然太子妃此刻真的是紧张无比,但是她还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不单单是自己要死,就连逸轩也不能幸免,所以,太子妃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咬紧牙关,绝对不能承认!
  于是太子妃稳了稳心神,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父皇赎罪,臣媳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了父皇生气,父皇尽管惩罚臣媳便是。”
  东绪帝对于太子妃前后的变化,心中自然有数,即便她嘴上不承认,东绪帝心里也不会有半分的动容。
  倒是莫离染凉凉的开口说道,:“太子妃真的是好胆识,白天刚刚杀了人,夜晚还可以安然入睡,当真让本世子佩服啊!”
  太子妃一听,心中虽然害怕的要死,但脸上却不露出分毫了,俗话说为母则强,她自己死不足惜,但却也不能连累了逸轩。
  太子冷冷的横了莫离染一眼,:“染世子说话最好有些依据,太子殿下是本宫的夫君,是本宫的天,他的离世只会将本宫陷入尴尬的境地,与本宫好处也无,难道本宫痴傻了吗?杀害自己的夫君?”
  太子妃这话原本也是极为在理的,但是想想太子的处境,也有太多不属实的地方。
  莫离染的嗓音同样清冷如冰,:“太子妃所言并不差,但是本世子却有些事情好心提醒太子妃,太子其实并没有犯下什么弥天大错,昌平公主其实并不是皇上的亲生血脉,所以和太子并不是兄妹,而且太子今天下午才金吾卫向皇上传话,有要事要禀告皇上,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太子妃能够自圆其说吗?”
  太子妃有些错愕的望着莫离染,这些,她是真的不知道啊,不单单是她不知道,逸轩也不晓得,只是这样一来,仿佛太子自杀谢罪的理由,真的就不成立了!
  怎么会这样的?这样的缘由,她到哪里去得知啊?
  太子妃此刻后悔不已,既后悔当时没有劝阻逸轩,又埋怨为何太子不肯据实相告。
  若是将实话说了出来,知道事情没有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逸轩也不会对太子起了杀心,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怎么,太子妃不说话了,还是太子妃不晓得本世子的手段,只要本世子想查的事情,不出三天,一定会有个论断的,届时太子妃不要哭的太难看才好!”莫离染带着几分嘲弄说道。
  太子妃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而且开始一点一点的绝望起来,甚至,比太子死之前,更加的绝望。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推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怕东旭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太子是自杀身亡的吧。
  既然不相信,那就势必要找出凶手来,可一旦查出真凶,她的逸轩要怎么办才好呢?
  太子妃不敢去想那个结果,因为届时,逸轩只有死路一条。
  太子妃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着,让她无法去言语,甚至无法去思考。
  东绪帝的耐性显然已经磨光了,不耐烦的问道,:“怎么?秦氏,您还不肯认罪吗?”
  太子妃颓废的跪在地上,早就没了从前稳重的模样,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此刻应该如何选择了,她唯有认下罪名,才能保全儿子,为了儿子,她也只能这样做!
  “不,皇上,罪妇认罪,太子的确是罪妇杀害的,因为这些年来,太子实在太荒。淫。无道,弄的太子府的后院乌烟瘴气的,而且前段时间,还让一个贱人骑到我头上,因为这些,我早就狠毒了太子,而太子又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被禁足,我想着,太子活着也是拖累我们母子,倒不如死了干净,所以,我就杀害了太子!”太子妃的语气一开始还有些慌乱,大概开了头后面说就顺了,而且语调越来越平静!
  “你这个贱妇!”东绪帝一挥手,茶斋便甩到了太子妃面前,热茶直接泼了太子妃一裙子。
  太子妃却恍若未觉,仿佛在说出这段话的那一刻,太子妃整个人的心就已经彻底的死了。
  “你竟敢做出谋害太子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
  太子妃微微垂下眼眸,恭敬道,:“罪妇知道,罪妇单凭皇上处置!”
  皇上刚想说话,却只见莫离染出声问道,:“你是如何杀害的太子的?又是如何让皇长孙为你撒谎的,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太子妃微微怔了一下,亏得当时她再现场,所以就把太子是如何被杀的说了个滴水不露。
  “太子妃,你当本世子和皇上都是那黄口小儿吗?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活生生的太子殿下吊到房梁上呢?莫不是你还有帮凶,亦或者是真凶另有其人?”莫离染显然不相信太子妃的说辞。
  太子妃压下心口的慌乱,忙说道,:“不,没有旁人,只有我一人,难道染世子没听过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我,一个隐忍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一旦爆发,潜力也是不可限量的!”
  莫离染轻蔑一笑,:“是吗?太子妃还真是厉害啊,突然爆发就能将一个成年男子活活吊到房梁上!”
  东绪帝显然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可能,但只是蹙着眉,不说什么?
  “把守院门的金吾卫说过,今日只有太子妃和皇长孙去过太子的书房,而且太子妃是去了两次,敢问,太子妃是那一次对太子下手的呢?”莫离染眉毛微挑,淡淡的问道。
  太子妃倒吸了一口凉气,莫离染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在是有陷阱在里头的,若是她回答是独自一人杀了太子,那么势必第二次逸轩和她一起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太子的尸体,况且,太子妃并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让金吾卫对皇上传的话,若是她说是第二次过去的时候动手,那么逸轩也脱不了干系了。
  而现今在皇上面前,她绝对不能说错一个字,否则,她和逸轩就会万劫不复,她一个人死不足惜,可绝对不能连累了儿子。
  只是这一刻,太子妃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先前,她已经说是自己杀了太子,可若是在反口,也是不行的了!
  好像到了这一刻,她已经被莫离染逼迫的不知所错,完全没了招架之力!
  “染世子巧舌如簧,我如今已经认了罪,染世子却还是步步紧逼,无非就是要牵连了逸轩进来罢了,不知道逸轩到底哪里得罪了染世子,让世子如此的针对逸轩,亦或者是太子府究竟哪里得罪了世子,让世子这样紧咬着不放呢?”太子妃的语气显然带着几分怒气,忿忿不平的望着莫离染。
  莫离染自嘲一笑,太子妃果然是个难缠的主儿,也许一开始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震住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且同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有利的决定。
  想来她是打算将这所有的罪名一个人承担下,从而让皇甫逸轩脱身了。
  “本世子只是就是论事,对不明白的地方,提出疑虑罢了,并没有私心,太子妃您想的太多了。”莫离染的语气仍旧平波无奇,淡淡的扫过太子妃有些颓败的面容。
  太子妃也明白自己有太多的地方无法自圆其说,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顶住,只管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罢了。
  东绪帝见太子妃似乎什么也不打算说了,心里不免带了怒气,看着太子妃说道,:“朕问你,这件事,逸轩知不知道?”
  太子妃看到东绪帝的眼光,顿时被吓住了,东绪帝的目光太过于骇人,东绪帝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帝王威仪却丝毫为减弱,太子妃登时觉得一股子压迫感袭来。
  她这会子也不敢十分说谎,只是斟酌着说道,:“我当时也是一时怒急攻心,就做下了如此孽事,事后害怕就同逸轩说了,逸轩也是没有办法,他是我的儿子,父王已经没了,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这个做母妃也走上绝路,所以才无奈的替我遮掩,皇上,逸轩是个好孩子,而且又孝顺,不然的话,也不会任由着他父王胡闹,也不会惹了您的厌弃,终归是我们这做父王,母妃的连累了这孩子,还请圣上您不要迁怒到逸轩身上吧!”
  太子妃的话说的十分的动情,连东绪帝都觉得十分的动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对待儿女身上,每个母亲都是一样的。
  东绪帝没有再追问太子妃,只是说道,:“你既然已经认了罪,这件事情,朕也不打算往深里去追究了,对外,朕只会说你们夫妻伉俪情深,你眼见太子惨死,自己也随太子去了,好歹给逸轩留着几分颜面!”
  太子妃纵使心中难受的要死,但也知道这已经很好的结果了,如此一来,秦家和逸轩都不会被牵连。
  太子府的名声也保住了,一切皆大欢喜,只不过是自己一条命,换回了这许多,也是值得的!
  太子妃虽然真的不想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却也毫无办法了。
  “罪妇谢主隆恩。”太子妃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送太子妃回去,朕给太子妃一夜的时间,明天一早,朕要看到结果!”东绪帝看了一眼太子妃,淡淡的说道。
  太子妃点头,:“罪妇明白,皇上请放心!”
  东绪帝没有再多说,只是示意那两个刚才伺候太子妃更衣的宫女送太子妃回太子府。
  太子妃一走,殿内有只剩下三个男人了。
  东绪帝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凤吟谦显然有些疲累了,莫离染则直接问道,:“皇上,事情都完了,我和岳父可以告退了吧。”
  东绪帝没有作声,仿佛在凝神想着什么。
  莫离染撇了撇嘴,直接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凤吟谦忙道,:“离染,不可,咱们且等等吧。”
  莫离染不好驳了凤吟谦的面子,只好又重新坐回去等着。
  半响,东绪帝才回过神来,望着凤吟谦,平静的语调缓缓响起,:“凤卿,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凤吟谦没想到东绪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忙说道,:“启禀圣上,微臣自从年幼就跟在皇上身边,如今也快三十年了。”
  东绪帝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啊,三十年了,凤卿也是朕看着长起来的,跟朕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孽障还要贴心,所以,朕的心思,也不打算隐瞒凤卿了。”
  凤吟谦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东绪帝,等待着东绪帝接下来的话语。
  东绪帝缓缓而道,:“凤卿,太子如今已经不在了,可这皇位还是要传承下去的,你觉得朕这众多儿子当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凤吟谦顿时有些目瞪口态,他没想到皇上会直接和自己讨论继承大统的问题。
  而莫离染却大体猜出了东绪帝的意思,想来东绪帝也是打算和凤吟谦摊牌了,如今他是凤吟谦的嫡亲女婿,若是继承了大统,自然是对靖远侯府百利而无一害的。
  想来凤吟谦也是乐意的吧,也许就是有着这个考量,当初东绪帝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莫离染和倾城的婚事。
  “皇上,这继承大统一事,事关重大,微臣实在不敢妄言!”其实到也全然不是不敢,而是凤吟谦深深的觉得,在这一众皇子当中,真的没有一个能担当大任的。
  晋王的名声虽然比太子好了太多,但在私下里,也是一个十分阴狠的人,而且是个睚眦必报的个性,作为一国之君,晋王也是太不合格了。
  至于其他的皇子,早早的就被东绪帝打发到了封地,一个个都过着养尊处优,贪图享乐的日子,若是成了皇帝,只怕大曦朝也就差不多要自取灭亡了。
  东绪帝摆摆手,笑道,:“朕这么多年了,自然是了解凤卿你的,你不肯说,只怕是朕的这些儿子都入不了你的眼吧。”
  凤吟谦连忙摆手说不敢。
  “罢了,不单单是你这样觉得,连朕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一个个半分稳重自持也无,哪里就能当得起一国之君啊!”东绪帝的语气不是不悲凉的。
  “凤卿,你不必担心,朕知道你对朕忠心一片,所以朕才不想瞒着你,朕其实早就培养好了接班人!”东绪帝的语调突然轻快了许多。
  凤吟谦微微挑眉,问道,:“皇上所指的是?”
  “你可还记得云峰?”东绪帝问道。
  凤吟谦点头,:“微臣自然记得,那时候微臣也有十来岁了,一直都跟在皇上跟前行走,只是云公子不是老早就过世了吗?”
  “对,云峰这孩子是朕的嫡长子,却为了救朕的性命英年早逝,朕每每想起,都郁结于心,不能释怀,也许是老天爷怜悯朕,竟然给朕送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云峰还有后代!”说到此处,东绪帝的语气莫名的激动了起来,知道云峰有了后代,当年的东绪帝几乎高兴的要死。
  凤吟谦也是震惊的不得了,云峰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若不是云峰早早的过世,太子之位肯定是要落在他头上的,而且满朝文武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想当年的云峰,凤吟谦就觉得特别的佩服。
  能以一己之身抵御数十人,也当真只有云峰做得到。
  “皇上,您是说,云公子有后?”凤吟谦也有些激动的问道。
  其实对于云峰身后的事情,凤吟谦并不了解。
  东绪帝点头,指着莫离染说道,:“离染,就是云峰的儿子!”
  一句话,凤吟谦几乎惊掉了下巴,什么,什么?莫离染竟然云公子的儿子,云峰是皇上的嫡长子,那莫离染不就是皇上的嫡长孙吗?
  那只是为何,莫离染却成了楚郡王府的世子呢?
  这让凤吟谦想不通。
  东绪帝又缓缓道,:“朕知道凤卿你觉得很是吃惊,朕当初刚刚得知离染的身世之时,那种吃惊不亚于凤卿你,只是这的确是真的,离染,他就是云峰的儿子,是朕的嫡长孙。”
  东绪帝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若是凤吟谦还不明白,那可就是个棒槌了。
  凤吟谦闻言,一直都在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莫离染,莫离染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泄露出来,只是淡然的安坐着,神情十分的平静。
  莫离染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做帝王也的确是合格了!
  只是这个身份却是要怎么说呢?
  这一点让凤吟谦有些担心。
  “染世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染世子现在的身份如何恢复呢?认祖归宗吗?那肯定要和楚郡王府扯皮,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凤吟谦颇为担忧,很显然,楚郡王府都是一群拎不清的,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朕会亲自同人解释,离染就是真正的嫡长孙,是朕亲自选拔出来的皇位继承人!”
  一提到皇位继承人,凤吟谦更是呆住了,天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若是莫离染继承了大统,那么倾城岂不是要跟着做皇后,哪里还有一天的安生日子过啊,况且做了皇帝,肯定是要选妃的,那么倾城不是要跟很多人分享莫离染吗?
  凤吟谦突然又几分的不快,他并不想让女儿过的这么辛苦,哪怕是最风光,最尊贵的皇后,也逃不开这样的日子。
  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找一个自己爱,也爱护她的人,然后甜蜜的相伴一生。
  什么凤临天下,母仪天下,这些他根本不在意,他相信她的女儿也不会在意的。想到这些,凤吟谦莫名的有些堵心。
  “染世子的优秀微臣也见识过,既然一切都是圣上的意思,微臣左不过以后也会尽力辅佐染世子。”凤吟谦恭敬的说道。
  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走下去,况且,莫离染若是真的能继承了大统,于靖远侯府来说,真的也是极好的。
  而东绪帝要得就是凤吟谦这句承诺,凤吟谦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有了凤吟谦的支持,离染的路也可以好走些。
  东绪帝满意的点着头,:“这天下最知朕者,莫过于凤卿!”
  凤吟谦忙道不敢。
  如此,东绪帝就放了二人出宫。
  一踏出宫门,凤吟谦便对莫离染直接说道,:“离染先跟着我回侯府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莫离染心中苦涩的要命,这都半夜了,有什么话不能一早说,非得弄得这么着急,但心里在埋怨,终归没有说出来。
  只得点头应了。
  翁婿二人进了侯府,就直接到了凤吟谦的外书房。
  遣散了下人,书房里只剩下他们翁婿二人。
  凤吟谦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倾城可知道你的身份?”
  莫离染慌忙的点头,:“小婿不敢欺瞒岳父,倾城一早就知道,并且也支持小婿!”
  凤吟谦微微蹙眉,:“那你向我承诺的和倾城一生一世一双人还作数吗?”
  莫离染更加急切的点头,:“当然作数,他日我登基为帝,倾城自然是皇后至尊,且我也并不打算纳妃,只想着和倾城双宿双栖!”
  凤吟谦叹了口气,说道,:“只怕这也由不得你啊!”
  莫离染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若是做了天下之尊,自然不会让自己爱的女人受委屈,否则,这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莫离染这话说的是极其的嚣张霸气的,但听在凤吟谦耳中却格外的顺耳。
  凤吟谦拍了拍莫离染的肩膀,笑道,:“记住,这辈子,你绝对不可负了倾城,否则,不管你做了皇帝也好,我都不会放过你!”
  莫离染忙说道,:“放心吧,岳父,我永远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得到了莫离染的保证,凤吟谦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这才发现,太色真的不早了,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于是带着几分歉意说道,:“要不,你再这里将就一宿算了!”
  莫离染摇头,:“不了,我要回去,我答应小倾城,不管多晚都都要回去。”
  凤吟谦听得他们夫妻这般的恩爱,自然也跟着高兴,于是亲自将莫离染送到了垂花门。
  莫离染百般推辞,都推辞不过,只好由得凤吟谦去了。
  莫离染几乎是飞速回到了楚郡王府。
  进了正房,少不得把倾城闹了起来,倾城的睡眠真的很浅,稍微一点响动,就做了起来。
  见莫离染进来,忙唤了盈秀和珊瑚起来,一个去净房放水,一个忙着到了小厨房,端了热汤热饭出来。
  莫离染清洗过后,自然也将一身的寒露洗了去,然后坐到了软榻上,珊瑚已经摆好了一些吃食。
  “闹了大半夜,你肯定也饿了吧。”倾城盛了一碗鸡汤,送到了莫离染手边上。
  “这鸡汤还是早先炖的,一直用小火温热着,而且也是去了油的,一点也不腻,你喝一些去去寒吧,外头的天色越来越冷了,当心着凉。”倾城看着橙黄的鸡汤,催促道。
  莫离染看了一眼倾城,一身棉质柔软质地的睡衣,外头披了一件橘色金丝小袄,头发松松散散的挽了起来,样子却格外的娇俏可人。
  莫离染接过倾城手中的鸡汤,端起来一饮而尽,真的如倾城所说,一点都没有感到油腻。
  “时候不早了,我让小厨房准备的都是些清淡的吃食,你随意吃一些吧。”倾城边说边给莫离染布菜。
  莫离染捉过倾城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满眼都是柔情,:“你且去床上躺着吧,虽然披了小袄,但仍旧要当心着凉啊。”
  倾城笑着说道,:“这屋子里并不觉得冷,你快点吃些吧,不用管我。”
  莫离染不依不饶,:“快去躺着,否则我就不吃了。”
  倾城笑着摇头,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这般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只好转身回到了床上,拿过靠枕倚着,然后盖上了锦被,只是浅笑盈盈的看着莫离染。
  莫离染也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晚膳虽然吃的不少,但折腾了这一阵,也消耗了不少体力。
  不过莫离染吃的很快,又不是优雅,吃完之后,就脱下了外衣,然后也上了床。
  倾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莫离染怀里,然后轻声说道,:“睡吧,天都快亮了!”
  莫离染见倾城上下眼皮在打架,慢慢的也感染到了他,觉得睡意袭来,于是搂着倾城沉沉睡去。
  这边的气氛十分的温馨,而太子府那边,却伤感的要命。
  东绪帝身边的两个宫女将太子妃送了回去,当然,也是悄悄的回去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太子妃知道自己最晚明早就离开这个人世,自然有许多话要跟儿子交待,所以一回府,就让人传了皇甫逸轩过来。
  皇甫逸轩早就睡下了,睡梦中被人吵醒,十分的不悦,但听到是母妃要他过去,一点也不敢耽误,立马让小厮进来伺候穿衣梳洗,然后迅速来到了太子妃的正房。
  一进房间,皇甫逸轩觉得气氛十分的不对,尤其是太子妃身边的两个侍女,那衣着明明是宫中品级比较的高宫女服侍。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们出去,本宫有话要与皇长孙说!”太子妃直接下令。
  那两位宫女二话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她们的任务就是亲眼看着太子妃赴死,当然,东绪帝给的期限是明天。
  今晚本来就是留给他们母子的,东绪帝也是这个意思,她们两个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自然就离开了。
  “母妃,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瞧着这两个宫女仿佛是皇祖父寝宫里的伺候的,而且看样子武功也不弱!”皇甫逸轩也是心惊不已,很急切的问道。
  太子妃微微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中带着沉痛,语调无限悲凉,:“逸轩,母妃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皇甫逸轩满眼震惊的不行,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接上前拉住太子妃的手,:“母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眼中带了泪,神色凄楚,:“瞒不过去了,你皇祖父今日让染世子的暗卫将我直接强行带进宫去,他们都发现太子死的蹊跷,无奈之下,我只好认下了所有的罪行,你皇祖父为了给你留一点颜面,所以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众了,只是让我自裁谢罪,对外称我与你父王伉俪情深,我为他殉情罢了!”说道这里太子妃的语气明显带着不屑。
  皇甫逸轩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的?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布置的也算是天衣无缝啊!”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甫逸轩。
  皇甫逸轩自然是大吃一惊的,没想到事情内里竟然是这般离奇,怪不得东绪帝这么快就瞧出了端倪,真是的,都怪自己没将事情弄得一清二楚,才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
  皇甫逸轩看着太子妃,心中万分的自责,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太子妃面前,哀泣道,:“母妃,都是儿子害了你啊,儿子这就去跟皇祖父说,一切都是我做的,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你根本都毫不知情!”说完皇甫逸轩就打算起身。
  太子妃却一把拦住了皇甫逸轩,低声喝道,:“不许去!”
  皇甫逸轩摇着头,:“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去死!”
  太子妃直接将皇甫逸轩搂进自己的怀里,死死的抓着他,不肯放松,:“儿啊,母妃为了你,别说是去死了,哪怕你要母妃的心,母妃也心甘情愿的给你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若是在生出枝节来,那母妃岂不是白死了?”
  太子妃的语气入秋雨簌簌凉薄,:“逸轩,你要知道,想要成大事者,要忍人所不能忍,我们这一刻已经是无路可走了,我死了,可以保全你,可是你却认罪,也不一能保全咱们娘俩,明白吗?”
  皇甫逸轩不肯听,只是一味儿的说道,:“我反正不能看着母妃为我而死,我真的不忍心啊,母妃,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啊!”
  看着儿子为自己伤心到这个地步,太子妃也觉得心里十分的欣慰,毕竟今日看到皇甫逸轩好不留情的杀了太子,并且还能冷静的布置现场,太子妃心中不是不觉得凉薄的。
  可现在看着儿子哭的伤心欲绝,甚至为了自己要去认下罪责,她就明白,她在儿子心里始终是重要的。比太子重要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太子妃并没有看到皇甫逸轩伏在她怀中,嘴角始终都噙着一抹冷意。是那种没有丝毫感情的冷意。
  太子妃柔声安慰着,:“儿啊,你要听母妃的话,母妃去了以后,你要懂得韬光养晦,而且要处处示弱,让你皇祖父对你心生怜悯,只有这样,你的地位才愈加的稳当,至于你不能生育之事,千万不可让人知晓,至于你的正妃,还是从秦家里挑选吧,毕竟我不在了,太子也不在了,秦家肯定是要慌张的,这个时候,你要再一次和秦家结亲,才能让秦家安心!”
  皇甫逸轩心中不是不感激的,母妃对他,始终是没有半分私心的,而且死之前,还在殚精竭虑的为自己打算。
  “我内室的床板之下,有个暗格,里头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私房,你将其中三分之一分给你两个姐姐,剩下的就全都交给你了,切记啊!”太子妃已经开始交待身后事了。
  皇甫逸轩觉得鼻子发酸,只是黯然的答道,:“母妃,我记得了!”
  太子妃的温柔的轻抚着皇甫逸轩的发丝,神色格外的安详,:“你皇祖父只给了我一晚的时间,只怕我是无法在见一次你两个姐姐了,你们姐弟三人以后要相互扶持,千万不能生出了嫌隙来,我这一生,唯有挂心你们三人而已!”
  皇甫逸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着头。
  “我知道你是一个稳重的人,有你在,我也能走的安心些,逸轩,母妃真的好想看到你成功的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只是母妃福薄,看不到那一天了!”
  “母妃,我发誓,我一定要让那些害死你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皇甫逸轩一脸的狠绝!
  太子妃轻笑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皇甫逸轩心中酸痛的要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子妃一直盯着皇甫逸轩的俊颜看了许久,才说道,:“你回去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母妃离开,我想一个人静静的离开!”
  皇甫逸轩紧紧的咬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遵从太子妃的意思,黯然离开了。
  太子妃让丫鬟进来放了水,便将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
  太子妃一个人静静的沐浴完毕,然后穿起了她的嫁衣,太子妃的凤冠霞帔十分的富丽堂皇,耀眼夺目,当年,她嫁给太子,也是风靡天奥城的。
  太子妃穿好了嫁衣,梳好了发髻,然后戴上了凤冠,坐在妆台前,开始仔仔细细的上妆,她的神情非常的认真,好像回到了当年闺阁里,她也是这般认真的给自己上妆。
  一切完毕后,太子妃看着铜镜中的女子,面容比起从前,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许是妆容掩盖了她风华不在,竟然让她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太子妃,从妆台的锦盒中取出了一块小小的金子,紧紧的攥着,外头的天色渐渐的亮了,太子妃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将带着温热的金子放在自己口中,一仰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太子妃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干干净净的离开,岂不比什么都好,一切都该结束了!太子妃闭上了眼睛,静静等着死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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