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去西洋

  十阿哥扒着胤禛的肩膀刹住脚，脱口就问，“男孩女孩？”一顿，错了，四哥说是女孩，四嫂生的一定是格格，张口道，“是——”
  “恭喜四阿哥，福晋生个阿哥，七斤六两。”接生嬷嬷打个千，笑呵呵道。
  十阿哥一噎，被口水呛的咳嗽好几声，“阿哥？四嫂生个阿哥？”说着话看向胤禛，四爷一脸懵逼，半晌才问出口，“不是格格？男孩？带把的？”
  接生嬷嬷被胤禛看的疑惑不解，“是呀？是个阿哥啊。”
  胤禛拨开她跨步往里走，十阿哥跟上去，走两步突然想起他过去不合适，于是就站在中堂里，“是个格格么？四哥。”
  胤禛看到内务府嬷嬷正在给小孩洗澡，小孩的小弟弟冲着他，四阿哥扶额，“怎么是儿子，说好的闺女呢？”
  “你问我我问谁。”尼楚赫这次生子比上次时间长，半个时辰，他也不算累，躺在床上望着四阿哥，“爷说生男生女你起决定作用。”
  这一刻，四阿哥无比后悔跟她科普科学知识。
  “阿玛，妹妹是不是粗来啦？”稚嫩的童音越来越近。
  四阿哥扭头盯着光溜溜的二儿子，仿佛看久了就能把二儿子的小弟弟瞪掉，可是现实却告诉他，大白天的少做梦。
  弘晖跑进来一把抱住胤禛的腿，“阿玛，妹妹，我要妹妹！”
  “妹妹明年再来跟你玩。”四阿哥抱起儿子，“咱先看弟弟好不好？”
  “为什么？”小弘晖不解，说好的妹妹呢？
  胤禛看着尼楚赫，四福晋眨眨眼，他又不是送子观音，看他有什么用，“大不了明年再生。”
  这次给他接生的和上次同一个人，内务府嬷嬷上次被四阿哥夫妇逗得笑好几天，忍着笑说，“福晋最好过段时间年再怀孕，不伤身体。”
  尼楚赫看看胤禛，胤禛不甘不愿的点头，表示听内务府嬷嬷的。
  十阿哥站在外间，听到里面只有弘晖要妹妹的声音，想一会儿，小十没敢跟胤禛打声招呼，跑回宫。
  十阿哥自请给温僖贵妃守孝三年，今年选秀时康熙就没为他指婚，下次要到三年后。比他大半年的九阿哥又跟着八阿哥去江南做事，而按照规矩，十阿哥明年出宫建府，康熙才会安排他去六部实习，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便鼓动十阿哥去西洋。
  十一和十二阿哥又敲敲边鼓，十阿哥下定决心。
  此时四人就在南三所等他，见他回来，“汗阿玛不同意？十哥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十阿哥把康熙说的话跟他们讲一遍，四人又问胤禛同不同意。十阿哥摊手，“我没敢问。”
  “啊？为啥？”十三很好奇，四哥又不会吃人。
  十阿哥抹一把脸，“四嫂给咱们生个侄子。”
  “......四嫂？你确定不是二嫂？”十四阿哥忙问。
  十三提醒他，“二嫂的预产期在明年开春。”
  “可是，怎么可能？”十四根本不信，“四哥不是说是侄女么？”
  十阿哥一路上也想明白了，“四哥自己想的。他又不是千里眼能透过四嫂的肚子辨出男女。”
  十四阿哥还是不信，“大哥、太子和三哥家的侄子侄女们又怎么解释？”
  十一阿哥弱弱地说，“也许因为这样，所以这次才不准。”
  “十一哥的意思四哥泄露太多天机？”十三阿哥问。
  十一摆手，“我没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是这样想的，虽然觉得这样想不对，可他总感觉老天爷故意跟四哥开个玩笑。
  “现在怎么办？”十二问，“自从四嫂怀孕，四哥就念叨闺女、闺女，估计做梦都想三年凑个好字。四哥现在一定非常不开心，十哥？”
  十阿哥叹气，“等呗，过几天看看。”说完让奴才去给乾清宫报喜。
  小太监在乾清宫一嗓子，紫禁城的居民都知道四阿哥盼望的格格变成阿哥，胤禛再来宫里，宫里的太监、宫女和侍卫远远瞧见他就躲开。
  太子安慰性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努力。”本来想让胤禛说句“太子妃此次怀个男孩”，太子爷也不敢这个时候捋虎须。
  胤禛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其实太子妃上次生的格格是他闺女，是他闺女吧？冷哼一声，抬脚去景仁宫请安。
  太子摸摸鼻子，想说要不孤的闺女换你儿子？怕被四阿哥打死，太子爷怂了。
  又过半个月，赐婚的旨意传到江南，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婚事定下来，福晋也没换人，两兄弟心里挺高兴，便问传旨的小太监，六哥和七哥的福晋。
  八和九乍一听说六阿哥的福晋是瓜尔佳氏，两兄弟一脸便秘，慌忙挥退所有人，吭哧好一会儿，“那不是汗阿玛的和妃么？”八阿哥艰涩道。
  九阿哥揉揉太阳穴，“鬼知道。”一顿，“算着日子四嫂该生了，咱们去街上给大侄女买些礼物，让小太监带回去？”
  八阿哥站起来，表示现在就去。走到门外还对小太监讲一声，“你明天再回京赴命，我们去给大侄女买些东西。”
  小太监笑了，“四福晋为四爷添个嫡子。”
  八阿哥一个趔趄，“啥？”
  九阿哥同被吓到，又看到小公公点头，哥俩面面相觑，“还买礼物么？”
  “......买不买，好像都是问题。”八阿哥愁得抓脑门，大福晋也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次西洋之行，大阿哥分几百万两，弘昱又跟着胤禛几年，大福晋很感激胤禛，算着尼楚赫快生了，大福晋置办好多女婴用品。
  大阿哥招兵时路过苏杭，大福晋也不忘让他买些小女孩用的绣品......万万没想到铁口直断也会失算的时候，大福晋只能找来大阿哥商议，把她原本备好的礼品给三个嫡女用。
  这段时间，别说康熙不敢找胤禛的茬，户部官员也一个比一个老实，一个比一个上进，谁让四爷这几天耷拉着脸，像谁欠他几万万两银子一样。
  恭亲王拿到胤禛最终确定的名单，见人少了三分之一，物品少了一半，仍然是十条船，一宿没睡着，做好被四阿哥喷的准备，捂着心脏去胤禛府上。
  尼楚赫歪在床上，看着大儿子抓着拨浪鼓逗小儿子玩，“你看弘晖都不要妹妹了，爷，开心点么。”
  “爷不是不开心。”胤禛喜欢孩子，毋容置疑。可他坚定尼楚赫怀的女儿，从未想过有别的可能，九个月之后突然间告诉他，错了，一切都错了，这份落差，四阿哥怄的难受啊。
  “明年，最迟明年年底，妾身一定帮爷生个闺女。”尼楚赫此刻已忘记他前世是男人，只想让四阿哥开心点。
  胤禛轻轻点头，“只能这样。”不然怎么办。朝二儿子脸上捏一把，愤愤道，“都是你个臭小子。”
  “啪”一声，四阿哥手上挨一巴掌。
  小弘晖瞪大眼，“不准欺负弟弟。”
  “他是我儿子，我想欺负就欺负。”四阿哥又捏一下，刚刚被赐名弘时的小孩瘪瘪嘴，弘晖啊呜一口，四阿哥手背上多两排小牙印。
  恭亲王看到他手上的牙印真想转身出去奔走相告，四阿哥也有吃瘪的一天。为什么那么断定，因为没听见弘晖哭啊。
  而他过来有正事，叔侄两人便移步书房。恭亲王没绕弯子，直接问他为何这样做。
  胤禛：“问五叔个问题，为什么冬天蔬菜贵而夏天便宜？”
  “废话不是么，夏天多，冬天少呗。”恭亲王道。
  “同理，第一次去海外，一颗白玉白菜能卖千两黄金，如果十颗百颗还能卖这么多？”胤禛顿了顿，“物以稀为贵，虽然运到西洋的东西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物，可对于他们来讲是的。”
  恭亲王想了想，“我明白，可咱们控制物品出海，别人也会卖。”
  “你是指来大清淘金的洋人？”胤禛道，“据我从海关拿到的资料，他们船上多是不值钱的茶叶，随便一个布店就能买到的丝绸。玉雕、精美的瓷器，一条船上也至多两三件，拿什么跟咱们争夺海外市场？他们也知道赚钱，西洋皇室不屑于做，因为有更来钱的买卖——掠夺！
  “朝廷明令禁止私人不准持有武/器，一旦发现严惩不贷。外国私人团队有钱买船有钱买货物也买不到火/器，即便买，他们有海盗的火/器猛么？不可能，到头来仍旧是被宰的份。不说多久，起码十年之内，这种情况不会变。”顿了顿，“此次货物比上一次多一倍，即便对方是傻子，也会压低价格，用多一倍的货赚同样多的钱有意思么？”
  恭亲王兴冲冲而来，就这样被四阿哥说服了，“皇上问起我也这样回答？”。
  胤禛道，“汗阿玛如果问，你就跟他说饥渴营销。”
  “啥意思？”恭亲王脱口而出。
  胤禛：“汗阿玛知道。”说完就打算出去，恭亲王冲着他的背影翻白眼。隔天康熙听说后，想好几天才整明白，于是就跟太子显摆，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饥渴营销。
  太子爷想都没想，“知道啊。”
  康熙脸色微变，明白胤禛故意逗他玩，看似很随便的问，“你在宫里怎么会知道这种生意上的事？”
  太子不疑有他，“儿臣名下的铺子跟内务府合作，每月推出五套东西风合并的家具，也会推出十个马桶，因不接受预订，每月初一，铺子门口都会派长长的队，一开门东西就卖光了。”还有一点太子爷没敢讲，这种情况已成为内城一景。如果有人不知道他名下那家铺子，对方一定不是京城人士。
  康熙又被胤禛耍一次，便不再管西洋之行。眼看着恭亲王快走了，十阿哥也顾不得胤禛最近不开心，找到他跟前。
  胤禛盯着十阿哥，小十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四哥干啥这样看我？同不同意给个痛快话，五叔不等人。”
  “船上很苦。”胤禛道。
  十阿哥：“五叔都可以去，弟弟也不怕。”
  “大哥上次来信，希望你去他那边。”胤禛信口胡诌，“你确定不去？”
  “嘎？”十阿哥傻眼，“为啥我不知道？”
  胤禛：“你四嫂生个阿哥，哥一高兴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