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

  顾朝来打昨天晚上开始, 就听见他妈和他姐在叽叽咕咕的商量怎么整治二哥和三哥, 他虽然不想参与, 但也一直支棱着耳朵听得入神, 想着老二和老三被整之后, 肯定要生气窝火, 再一想之前二哥还敢跟自己叫板, 他便觉得十分解恨,心里不由暗暗期待起来。
  第二天一早,等他起床的时候, 发现他妈和他姐两人已经去了三纺,他便猜测今天家里肯定要有一场好戏上演。
  平时就非常懈怠不上进的顾朝来,更有了不上班的借口, 他跟顾老爹谎称自己肚子疼, 又找住在一个胡同里的同事帮忙请假,今天就打算旷工在家看大戏了。
  结果却有点让他失望。
  孙大娘和顾朝霞很快就回来了, 带回来的战果却甚微, 只有顾朝晖一个人的工资, 顾朝阳的工资不仅没领回来, 还听说他已经瞒着家里办了停薪留职。
  顾朝来没想到他那窝窝囊囊的二哥还能有这种魄力, 竟然办了停薪留职,专职开起了小卖铺, 心里不禁对这事儿的进展越发感兴趣。
  看着老娘和大姐忿忿不平,一上午都在议论另外两个儿子是多么无法无天, 缺乏管教, 顾朝来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又十分好奇,更想去小卖铺看看那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反应。
  等中午做饭的时候,孙大娘吩咐他出去打酱油,顾朝霞一听,赶紧说,“我去吧,老四那个懒虫,让他歇着吧。”
  但这次不一样,平时最爱白天趴炕的顾朝来却一个高跳了起来,抢过大姐手里的酱油瓶子就往外跑。
  他一边跑一边说,“我二哥就是开小卖铺的,还买什么酱油啊,直接去他那儿打不就得了。”
  经他一提醒,孙大娘娘两个也想起来,对啊,自己家就是开小卖铺的,以后家里的油盐酱醋就可以省了。
  顾朝来一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二来也是想在母亲面前邀功,这才拎着个酱油瓶子不惜绕路,大老远的跑到二哥开的小卖铺去打酱油。
  来到小卖铺,他刚想如往常一样,伸手就拿东西,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小卖铺里坐了个漂亮姑娘,直接喝住了他,让他必须交钱。
  顾朝来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他可不会因为有人拦着就不拿,直接厚脸皮的自报家门,说这是他哥开的小卖铺,他拿什么随便。
  林荫萌一听,马上就猜到他是顾家的老四,本来还想委婉的再劝两句,谁想顾朝阳回来之后,两人直接吵了起来,见顾朝来说话太难听,林荫萌一来气,就说了他两句,哪知道反被他欺辱。
  林荫萌正在羞愤难当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顾朝晖将老四的恶劣行径看个完整,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且不说顾朝来对自己亲哥如何,就说他明知林荫萌的身份,还敢出口伤人,就冲这点,也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拎着老四的脖领子,把他整个人提溜了起来。
  当顾朝晖和他面对面的时候,顾朝来看到三哥盛怒的脸色,顿时吓得打了哆嗦。
  顾朝来从小到大,在家里谁都不怕,就怕他三哥,虽然顾朝晖轻易不搭理他,但小时候有数的几次兄弟掐架,他从没赢过。
  小孩子打架就不用说了,都是比发育,三哥比他大三岁,赢了他也正常。
  但成年之后,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头,宽了一半的三哥,顾朝来再也不敢跟他正面硬顶,只敢背后使坏,没事儿就跟孙大娘告个黑状什么的。
  时隔多年,再次被三哥拎了起来,深埋在他头脑中,恐怖的童年记忆立马翻涌,让顾朝来还没等被揍,已经开始腿软,虽然仍然嘴硬的没求饶,但脸上惊恐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顾朝晖看到他那个尿样,都懒得动手,但此事涉及林荫萌,他必须得撬开老四的嘴,让他当面给未来的三嫂道歉不可。
  “给你三嫂道歉!”
  顾朝晖的口气比脸色更要冰冷三分,吓得顾朝来直发抖,可他就是不开口。
  “不说是吧?”
  见老四还不认错,顾朝晖心中怒火翻腾,不由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在这个弟弟手里吃得闷亏,他占着母亲的宠爱,毫不顾念兄弟之情,好像只要自己和二哥越倒霉,他越开心,简直是拿他俩的痛苦和凄惨在取乐。
  思及此处,顾朝晖彻底没了顾忌,直接将顾朝来扔出去两米多远,然后大步追上前,照着他脑袋和脖子处就是一顿狠搂。
  顾朝晖下手不留情,这顿大脖搂子把顾朝来给直接干懵圈了,要不是顾朝阳和林荫萌上前拦着,他还想再踹他几脚解解恨。
  顾朝来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他一闭上眼睛就满是金星,一睁开眼睛就天旋地转。
  等稍微好点之后,顾朝阳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给你三嫂道歉!”
  听到这个魔音,顾朝来哪还敢再嘴硬,赶紧冲着林荫萌的方向作揖,一边作揖一边说,“三嫂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他被顾朝晖打得已经辨不清人,竟然冲着二哥喊三嫂,林荫萌心里由气,可又觉得好笑,只得背过身去不搭理他。
  顾朝晖却不打算轻饶他,又把他给提溜起来,说,“接着道歉,直到你三嫂原谅你为止,今天作为你哥,我就尽尽义务,好好管教管教你,省的你没大没小,出来丢人现眼!”
  感觉到脖领子又被收紧到不能呼吸,顾朝来虽然说不出话,但赶紧双手合十,作揖求饶,待顾朝晖松开他之后,他忙又冲林荫萌连连道歉,把肚子里的好听话都搜刮出来用上了,只求对方赶紧原谅他,免得再让他受皮肉之苦。
  林荫萌看他脸上又青又红,说话的时候,口水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那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她便心软了,对顾朝晖说道,“行了,我不跟他计较了。”
  顾朝晖这才又把他拎到集装箱里,准备对他问话。
  林荫萌见他们要深入的“聊聊”,感觉自己不便参与他们兄弟的事儿,便先回了家。
  顾朝晖也没留她,让二哥把小卖铺提前关门之后,便开始封闭式审问。
  集装箱里,老四蹲在地上,顾朝阳和顾朝晖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
  顾朝晖先问,“是不是你告诉妈和大姐,二哥在路口开了小卖部?”
  顾朝来没马上答话,蹲在地上低着头,不言语。
  见他还敢不配合,顾朝晖拿起旁边的扫把就扔了过去,正好砸在老四的头上。
  吃了一记笤帚嘎达,没等再问,顾朝来便如倒豆子一般都招了。
  听闻孙大娘和顾朝霞竟然在背后如此算计两人,老二和老三不由伤心又气愤,一时间,集装箱里陷入了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中。
  这样的气氛令顾朝来十分紧张,他现在就怕两个哥哥拿他出气,再把他揍一顿。
  于是,他赶紧说好话,表态度,说自己只不过是贪图小便宜,手里又没钱,所以才在小卖铺顺点东西,再说也是没把二哥和三哥当外人,才敢这样的,请他俩念在自己岁数还小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顾朝晖听了,直接冷笑驳斥,“你还小?你以为自己还穿开裆裤呢?这个理由你打算用多少年?你把我和二哥当妈了吧?你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想让我们原谅你也可以,你必须做好两件事,否则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信你就试试!”
  看到三哥立起来的双眼,顾朝来只是想想就觉得可怕非常,哪有不同意的,赶紧点头,道,“三哥,你说吧,你说啥我都照办!”
  “哼,你不照搬就试试!”
  “不敢,不敢,我已经知道错了,妈确实太偏心了,还有大姐,其实最坏的是她,总给妈出坏招儿。”
  这时候,顾朝来还不忘转移矛盾,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两个哥哥对他态度改观一点。
  但顾朝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道,“少说别人,顾朝霞的事儿,我以后再跟她算账,先说你。第一,你必须把我那份工资给要回来。”
  还没等他说完,顾朝来就低声抱怨道,“怎么可能,妈把钱看得有多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多一次这就能要出10块钱。”
  “呵呵,那我就不管了,至于你是偷,是抢,还是别的什么办法,你自己去想,我要的是我的那份工资,你拿不到也行,自己想后果。”
  面对三哥的冷笑和铁腕,顾朝来只能硬着头皮应了,毕竟后果他承受不起。
  接着,顾朝晖又说了第二个条件,他让顾朝来把家里的户口本偷出来。
  至于偷出来干什么,他没说。
  但顾朝来也不傻,虽然他不学无术,奸懒馋滑,不过脑子是不笨的,稍微拐了个弯,他就想明白了,这户口本肯定跟刚才那位“三嫂”有关,弄不好,就是顾朝晖想背着家里结婚要用!
  一想通这个关窍,顾朝来虽然低着头,但眼睛却不老实的乱转起来。
  他的不老实没逃过顾朝晖的眼睛,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只问老四能不能办到。
  顾朝来为了早点脱身自然满口答应。
  最后他被三哥一脚从集装箱门口踹了出去,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
  老四虽然走了,也挨了一顿揍,哥俩个也算是解了气,但顾朝阳还是不放心,他问弟弟,“你说老四会帮咱们把钱和户口本偷出来么?”
  闻言,顾朝晖一笑,反问二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悬。”顾朝阳有些发愁的看着老三。
  顾朝晖却冷笑道,“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偷出来!”
  这话顾朝阳就听不懂了,可他看着三弟自信的样子,心想,自己不懂不要紧,只要老三心里有底就行,反正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顾朝来被两个哥哥揍了一顿,哪能不窝火,虽然在小卖铺的时候装得乖顺,出了门,他一路跑一路在心里骂。
  老二和老三原来在在家的时候只有被他欺负的靠墙站的份儿,现在出去单过,竟然还敢打骂自己,还有那个女的,顾朝晖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揍他,简直是气死他了。
  这口气,占惯了便宜,从不吃亏的顾朝来实在是咽不下去!
  他要回家告状!
  终于跑到了家门口,却见大门关着,顾朝来心里突起无名火,照着大门就踹了一脚。
  不想大门只是虚掩着,他这脚用力过猛,直接一脚踹空,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搁得他尾巴骨生疼,半天都没敢动。
  被揍,被骂又倒霉,顾朝来的眼泪稀里哗啦的开始流,坐在院门口一边哭一边喊,“妈,大姐,你们咋还不出来管管我,疼死我了,555555555”
  孙大娘和顾朝霞见老四去了许久没回,本来就有点担心,正想出去迎迎,却不想听到外面一阵鬼哭狼嚎,这给她俩吓得,赶紧出去查看。
  一见儿子脸上有伤,坐在门槛上哭天抢地,临走时候拿的酱油瓶子也不知道去处了,孙大娘便心知不好。
  她忙心疼的问道,“儿子,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说着还伸手去摸顾朝来嘴角的伤。
  顾朝来正有气没处撒,他妈的手一伸过来,就被他狠狠打到一旁。
  “还不赶紧扶我起来,哎呦,我这屁股,我的脖子,5555555555.”
  被儿子拿来出气,孙大娘不仅没恼,还更加心疼了,这肯定是受了大委屈,要不不能被气成这样。
  她忙和顾朝霞把人搀扶起来,送到里屋。
  顾老爹在东厢房也听到了动静,他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养神。
  这个事儿,不用多想也知道,这老四肯定是去找了两个哥哥的麻烦,还没捞着好!
  不错,看来老二和老三这是长进了。
  一想到两个在外的儿子,顾老爹身上顿时有了劲儿,他一咕噜从炕上坐起来,打算去正屋探听探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顾老爹掀帘子进屋的时候,正看见自己婆娘和闺女围着老四团团转,一个递毛巾擦脸,一个在给他嘴角上药水。
  老四则龇牙咧嘴的,一会拍炕大叫,喊,“疼,疼,疼。”
  一会又抢过毛巾扔地上,嚷嚷道,“这也太热了,想烫死我啊!”
  看不惯老儿子的做派,顾老爹真有心给他一烟袋锅子,不过他想着先探探消息,便没动声色,直接坐在了炕沿上。
  孙大娘现在可没空搭理自己老头子,她一心扑在了顾朝来身上,看着儿子被打得这么惨,她这心里抽抽得都不中不中的。
  等顾朝来平静了之后,孙大娘忙问起了原委。
  这一问,又把顾朝来给问得哭哭咧咧的,他一边嚎,一边添油加醋的说了二哥和三哥是怎么欺负他的。
  还说顾朝晖为了个外人好顿把他揍,又说把他扔在地上狠踹,又说让他跪在地上磕头,反正把他三哥说成了不近人情的大魔头。
  孙大娘听了之后大惊失色,半天没缓过神来。
  顾朝霞在旁边又问,“那老二呢,你二哥肯定不敢吧。”
  问完,她还偷着瞅了瞅母亲的脸色。
  见孙大娘也关切的看过来,顾朝来又胡编道,“他也一样,还逼着我下跪道歉,说我再敢去小卖铺,就把我的腿打断!我说让他给家里打点酱油,他直接把瓶子抢过去,摔了个稀碎。妈,你可得管管了,他俩简直无法无天了。”
  顾老爹在旁听得清楚,他深知另外两个儿子的品性,教训老四是肯定的,但绝无可能干出这么过分的事儿来。尤其是老二,那软乎的性子,骂人都不会,你让他摔个酱油瓶子,没吓着别人,得先把他自己吓得打哆嗦。
  所以面对顾朝来这番说辞,顾老爹的反应是,直接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灰,然后重新续了旱烟进去,点着火,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他一边抽烟一边眯缝着眼瞅着老四,看看他还想咋编!
  感受到老爹的目光,顾朝来多少有点心虚,他咳嗽了一声,最后还是复仇的心理占了上风,他继续告状道,“妈,我还没跟你说,顾朝晖他有对象了,今天他打我,就是因为我得罪了他对象。”
  “什么?他那疯疯癫癫的,还能找到对象?”
  孙大娘和顾朝霞都表示不敢相信,面面相觑的惊道。
  “我也奇怪呢,而且那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是特别霸道,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去打酱油,她说让我掏钱,我刚才走得急,没带钱,跟她说这是我二哥的小卖铺,是我们自己家的店,先赊着,等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再送钱过去,结果你猜她说啥?”
  孙大娘一听这里面有外人掺和,气火更盛了三分,眉毛都立了起来,问,“她说啥?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难道她还敢骂你?”
  “妈,她岂止是骂我,我没钱,她就指着我鼻子叫嚷,没钱就滚,上我们家来要什么饭,回家找你娘和你姐去!后来我三哥来了,她还恶人先告状,说我骂她了,因为这,我三哥不问青红皂白,先把我一顿搂,搂得我眼冒金星。你说就这样的媳妇儿,能让她进门么?她要是嫁进来,还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么?!”
  编完了瞎话,顾朝来又是一顿哭嚎,弄得孙大娘又是心疼又是冒火,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林荫萌,把她的嘴给撕了才好!
  “你三哥都那样了,还能找到什么好的?老四,你别生气了,等一会儿我和妈去帮你评理,咱们必须找老二和老三说道说道,是不是,妈。”
  顾朝霞还嫌不够,在旁边扇风点火的说道。
  孙大娘闻言,二话没说,便开始武装起来,她穿上外套,就去抽掸瓶里的鸡毛掸子,又指着顾朝霞说,“大霞,你去外屋拿擀面杖,今天不把老二和老三收拾服帖了,我这个妈真就是个摆设了!”
  见自己拱火效果明显,顾朝来坐在炕上捂着脖子暗暗得意,但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把火忘了点,必须告诉老娘和大姐,让他们去小卖铺闹个天翻地覆才好,必须得让顾朝晖和顾朝阳领教领教他的厉害!
  “妈,你先别走,赶紧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家里吧,顾朝晖已经知道你和大姐去领了他的工资。刚才他就威胁我,说我不把钱给他偷出来,他要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这话倒是不假,顾老爹听了感觉老三说得没错,这个顾朝来,确实欠揍,见一次打一次都少了,应该隔三差五就揍他一顿紧紧皮子才对。
  一听对方要讨钱,孙大娘更气恼,跳着脚骂起来,“他敢!还想从家里往外抠钱,门都没有!”
  顾朝来还嫌不够,又说,“妈,三哥不仅让我偷钱,还让我偷户口本,我估计他是想和那女的结婚,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才想出这个坏招儿!”
  “反了他了,我要是让那个小贱人进了顾家的大门,我就跟她的姓!走,大霞,拿好家伙事儿,到了小卖铺,不用多说,上去就砸,我看顾朝晖和顾朝阳敢放屁?要是敢说一句话,你就照着他俩脸上挠!”
  顾朝来一听老娘要放大招了,他奸计得逞,幸灾乐祸,捂着脖子乐得拍着炕桌直叫好!
  谁知,他老娘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转头对他道,“老四,你也跟我们去,要是有旁人问道起来,就让他们看看你的伤,也好跟你二哥、三哥对质,咱们这可不是无理取闹!”
  实在不敢去,顾朝来拖着腚不下炕,最后顾老爹一锤定音,说道,“老四,你被他俩又打又骂,这事儿我也看不下去,有你妈和你姐领着,你也不用害怕,去了之后先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说什么说,先砸!”孙大娘懒得跟老头子多说,拽上儿子就出了门。
  他们一走,家里就剩顾老爹一个人儿了。
  他不慌不忙的来到大门口,先把门在里面栓好,然后又返回屋里,爬上炕。
  来到那个“宝贝”炕柜跟前,他摸出腰里藏得小钥匙,往锁孔里一捅,再一拧,小锁头应声开了。
  顾老爹哼着小曲,楞里哏儿楞,孙大娘以为自己挺高明,这炕柜的钥匙不给他,但她忘了自己老头子的是干啥的。
  年轻时候,要不是有这个十里八乡都出名的锁匠手艺,她能嫁给自己?
  开这种小锁头,简直都不用他动一个手指头。
  打开炕柜,顾老爹盘腿坐好,按个把里面的好东西拿出来验看。
  等拿到户口本的时候,顾老爹没犹豫,直接揣进了怀里,然后又拿走了铁皮糖盒里的四十多块钱,这里应该就有老三的工资。
  等把这些东西都拿好之后,他又原样锁好炕柜,然后优哉游哉的回了自己的东厢房,躺在炕上睡起了晌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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