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场关于未来的交易
“别，别这么紧张，”利未安森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狡猾的笑容，在高雨瞳面前三米的距离站定，“相信我，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魔王的诚意？”高雨瞳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即便她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双手，但眼神里却依旧只有坚定的光。
利未安森挑着一边儿眉毛往相反的方向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对高雨瞳所说的这个词的疑惑也十分赞同一样，“在有相同利益的情况下。”
“那恐怕更不行了，毕竟我们之间…”
高雨瞳皱起了鼻子，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不过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利未安森突然抬起手挑了一下食指，原本昏暗的房间内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像是有数十根蜡烛一起将这个房间照亮似的，昏黄的烛火尽享绽放着。
为了安全起见，高雨瞳原本是不打算闭上眼睛来适应这种亮度的突然变化，但暴增的亮度已经刺痛了她的眼角膜，如果继续为了保留一时的视线而不闭上眼睛，实在不是什么民智的决定。
在四周石壁爆起的瞬间，高雨瞳闭上了眼睛。
本身围绕在她周围的石壁隔绝了一部分亮度，所以适应的时间比想象中要快一些。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高雨瞳忍着要流泪的冲动睁开了眼睛。
奇怪的是利未安森像是在看一个玩闹的小孩子一样，丝毫没有对她做些什么，相反，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他甚至又向后退了半步，给高雨瞳让出了更多自由的空间。
看到石壁后的她张开眼睛，利未安森突然笑了一下，几乎只是勾动了一下小拇指，看似坚不可摧的四面石壁竟然立刻变为了砂砾倒塌在地上，扬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高雨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只能向旁边绕开，同时愤愤不平地瞪着利未安森。
她很清楚自己和魔王的差距在哪里，可是全胜之下暴增魔力所制造出来的坚固石壁就这样被搞笑一般地打碎，无论是谁心情肯定都不会太好。
利未安森摊开双手，撞死无辜地冲她摇了摇头：“它们太脆弱了，我根本、根本没有用力。”成年男子的脸随着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变为了婴儿的模样，只是过分沉重的声音与他变化后的样子明显格格不入。
高雨瞳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利未安森才擒着笑意活动了一下嘴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仍旧是这句话，不难看出他真的正在努力让高雨瞳理解自己，只是显然用错了方法，“要杀了你，轻而易举，可是我没有，所以，”利未安森再次扬着眉毛点了点头，“现在能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空话，高雨瞳虽然对于他刚才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也确实能够感受到利未安森并不想伤害自己。
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在他的身后，桌前的空地上又两具斯泰勒的尸体，看样子它们本来才应该是这里的主人，利未安森不过是鸠占鹊巢。
他还在等待高雨瞳的回答，像一名真正的绅士似的，利未安森垂在身侧的右手半张开往上轻轻一提，木枝的手杖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同时他对身体向这一侧倾斜，摆出等待的姿势。
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对于一位高雨瞳这个等级的魔女而言，适当时间地给予是十分有必要的。
“这是一场交易，你要的是什么？”
无法撼动对方，高雨瞳只能选择交流，哪怕她根本不想和魔王多说半个字。
至少对于利未安森而言这是认同他的一种表现，无论是不是受到了自己的压迫：“我的荣幸。”他鞠了一躬后，拄着手杖向桌边走去，又绕回了最开始他坐着的那个桌子的后面。
“阿格拉供嗒，距离普通人类世界最近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在这个距离内可以承受我的真身的地方。”
随着他的手指划过，一副巨大的、真正的，世界地图在桌面上展开，同时，高雨瞳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拉扯的力量，根本不容许她做出反抗，她的身体已经顺着利未安森手臂收回的方向飘了过去。
最后停在书桌的另一边。
“我，希望你能够作为我在人类世界的代理人，当然，不是无偿的，毕竟我不能逼迫一位魔女免费为我打工，”利未安森将手摊入西装内侧的口袋，看样子似乎是摸索了几下，然后表情一亮，将手从里面抽了出来，“这个，是你的酬劳。”
在他掌心静静躺着的，是和最开始高雨瞳给小萤火虫闻的那块玻璃碎片同样材质的东西。
只是这一块相对要大一些。
“不止这一块，我们都明白它的价值，”利未安森的手捧着碎片在原地划了一个圈，“我可以帮助你实现它。”
确认过眼神，是高雨瞳想要的东西后，利未安森一直紧绷的双肩终于放松了下来，说实话他并不像与魔女为敌，面对人类世界时候，魔女是比圣骑士团还要好用的存在，能够得到她的代理和帮助，对他想做的事情必定是事半功倍的。
“狡猾的魔王，”高雨瞳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恶魔碎片的向往，但也没有忽略利未安森的隐瞒，“只是作为你的代理人，据我所知，这可不是一份应该由魔女胜任的职务。”
作为魔王的代理人，说白了就是在人类世界能够召唤他并允许他附身的人，而魔王控制的身躯和意志究竟什么时候交还回来，那可就不是身体的主人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或许，直到身体承受不住魔王的魔力，才能够拿回自己的人生，可是那种只能苟延残喘的人生又会有什么价值呢？
利未安森的表情说不上是称赞还是玩味，他看向高雨瞳，像是在看向一副画作，眼中除了欣赏便是无法克制地想要毁灭的冲动，这是魔王的本性，杀戮和毁灭，永远是不变的主题。
不过这样的表情稍纵即逝，他并不希望和自己的准下属之间如此快就发生某种争执。清了清嗓子，利未安森打了个响指，原本还在很远的地方的椅子下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配合着他坐下的动作向前移动了一点点。
“我不会附身在一位魔女身上，这点教训我想我们都明白，”手杖敲击着地面的声音很轻，一下、一下，极其有规律，就像是高雨瞳的心跳一般，“但，作为魔女，你又可以给我一些你有的，只有你有的。”
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不过当他血色的瞳孔看向高雨瞳时，高雨瞳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了一把，一个词语瞬间充斥满了她的脑海。
傀儡。
魔女可以制造出能够承受魔王的傀儡，这才是利未安森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