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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栋别墅内能被称为先生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的父亲胡建林。
  听到这话, 胡子枫从地板上站起, “知道了, 我爸回来我就下去。”
  若让他单独去见那对母子, 他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们。
  保姆似乎早已得到嘱咐, 闻言, 倒也没有再劝他下楼。
  脚步声逐渐远去,盘坐在地板上正沉迷吃鸡的小伙伴们纷纷抬起头来。
  “白影后找你下去干嘛?她们母子把你害成这样,居然还有脸见你?”
  “我早就说后妈没一个好东西, 子枫之前还不信,现在长教训了吧?”
  “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说明害子枫的人是白云菲母子,你们妄加揣测可以, 但也别太过分了。”
  “不是她们能是谁?子枫他爹买的那玩意谁能接触到?那只玉饕餮一看就贵的要死, 家里的阿姨敢动吗?动坏了谁赔的起?”
  “法官判案都得要证据,我觉得阿泽说得对。再说白阿姨是长辈, 子倩咱几个都认识, 你们说话别那么难听, 忒势力。”
  嘈杂的争论声不绝于耳, 胡子枫烦躁的打断了他们, “行了,都别说了, 白……我妈要把人聚起来,肯定是打算把这件事完全解决, 是非对错, 待会就能够见分晓。”
  他其实心里也认定了是那对母女所为。
  作案时机与作案身份她们都有,唯一或缺的,可能就只是作案动机不明。
  但这个认定不代表是允许小伙伴们用恶毒的语言诋毁继母,她待他不薄,一直以来都把他当亲生的孩子一样教导。
  养恩与生恩同等重要,且不说这事还没下到定论,即使主谋真的是她,他也不允许外人对此质噱。
  更何况……母女之间选其一的话,胡子倩的可疑性看起来明显要更大一些。
  少顷过后,他的房门被再次敲响。
  “子枫,先生回来了。”
  *
  客厅。
  将自己外套递给闻声而来的保姆,胡建林坐向沙发正位。
  看了眼低头抠着手指的女儿,他蹙眉对向白云菲,“丫头找到了不挺好,怎么那么着急要我回来?我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公司马上就要上……”
  白云菲:“我们离婚吧。”
  旁边的胡子倩满脸惊讶,“妈……”
  她以为母亲把爸爸叫回来是想要自己认错,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和爸爸离婚。
  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她听得真……舒坦。
  被这句话打断,胡建林面色逐渐沉了下去,“说什么胡话?”
  要离婚早离了!
  他们夫妻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使他对她的冲动与热情早已退却,可彼此间却是最熟悉对方的存在。
  胡家主母的位置她坐的很好,换一个人,他不习惯,也不放心。
  女儿与丈夫的反应白云菲全都看在眼里,她紧了紧拳头,“我没有说胡话。”
  目光对向胡建林,她一字一句道:“你和我上楼谈谈。”
  胡建林也不想让小辈看到自己出糗时的模样。
  点头追随在白云菲身后,刚刚走到二楼转角,便与自上而下的儿子撞到了面。
  “爸。”胡子枫开口叫道。
  又看了白云菲一眼,他嘴唇嗫嚅,缓缓道:“妈。”
  胡建林‘嗯’了一声,“我和你妈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和你妹妹坐着,我们待会就下来。”
  “我……”胡子枫原想拒绝,可不好把情绪表露的那样明显,半响,他无奈应声,“行。”
  房门关和的声音使得胡子枫心头猛地一震,探头朝楼下望去,他的目光正巧与端坐在沙发上的胡子倩对上了眼。
  胡子倩咬了咬牙,“哥。”
  见她这样叫自己,胡子枫不好充耳不闻,步行至楼下,正要朝沙发坐去,对面之人的一句话让他顿住了身形,“哥,对不起。”
  *
  这边的两人搭上了话。
  另一边,阖起房门的白云菲则刚刚转过了身,“老胡,我是认真的想跟你跟你谈离婚的事。”
  “所以……能不能请你把烟放下,你应该知道,我对烟草的味道一直难以接受,闻起来会晕,严重时会吐。”
  胡建林掐灭烟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一定不会答应跟你离婚,何必在这里白费功夫?”
  白云菲年轻时最爱他这副痞气,可现在却觉得他这副样子太过装腔作势。
  她老了,对面之人也早已不再年轻。
  他对她生不起爱慕的感觉,她又何尝不是?
  “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了感情,何必抓着对方不放?”
  顿了顿,又道:“之前是我糊涂,现在我想通了。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在外面包养的那些年轻小姑娘多好,她们容貌妍丽,还可以为你老胡同志再生下一男半女,总好过我占着位置惹人嫌,与你之间两生厌。”
  用的是调侃语气,但眸色极为认真,一看就不是在随便说说。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是胡建林一直以来奉为真理的人生信条。
  彩旗再美都并非正统,欣赏可以,但将其插入家中,未免不正不经,惹人耻笑。
  “有人闹到你面前了?”
  想了许久,胡建林只想到一个能让白云菲说出如此话的理由,“谁这么不识抬举?你把名字告诉我,我会让她得到教训。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人敢到你面前生事。”
  白云菲嗤笑一声,“胡建林,你啊你……你就一定要恶心我吗?我们之间已经分床睡了七八年,这七八年,我无数次盼你回头和我好好过日子,但你呢?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多少人,但我知道你旁边的人一直都没有断过。”
  “你觉得我真的那么大度不介意吗?”
  女儿就是自自己的命,她既已不想生活在这个家庭之中,那自己就算拼劲全力,也要带她从此间抽离出去。
  摊牌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是港岛也在七一年取消了多妻制度,你却于这时还想在内地坐享齐人之福。你应该明白我的性子,我既然提出离婚,就已做好完全的准备,你出轨包小蜜的证据我这里都有,你难道想要和我闹到法庭见?公司不上市了吗?”
  上市计划对于胡建林来说乃是头等大事,为了这一刻,他等了五年……十年……二十年。
  被这个执念困着了许久,他绝不允许任何事物耽误公司的上市。无论是诉讼离婚还是协议离婚,一经曝光,绝对会耽误上市日程,区别只是后者的影响要小一些罢了。
  但他还指望依靠白云菲残余的影响力对公司进行宣传,哪能就此甘心。
  “你威胁我?”
  “你就当我是在威胁你吧。”白云菲有些疲惫。
  女儿有一句话说得对,胡建林配不上她,再耗在一起不过是在给她自己徒增烦忧。
  “胡建林,这么多年,我没有一点对不住你,离了我,你爱怎么放飞自我就放飞自我,但请你念在旧时的情分上,放过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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