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他……”
  陈萃猛然抓地上的土朝他眼睛里撒,宁可扑倒在地,夜风扑面,秋意来袭。陈萃立在原地,很想拔出刀,捅宁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第五第数不清多少刀。他有些魔怔了,好像脚下那块儿平坦的水泥地变成了壁立的悬崖,他就站在崖边。
  跳!跳!千万个声音充斥在他耳边,跳下去!
  陈萃弯腰拔出那把刀,刺向宁可,宁可逐渐沦为他手里的一块儿烂肉,毫无声息。
  又像过了很久,陈萃在凉风中打了个哆嗦,黏稠的双手变得发紧,血干了。他回过神,宁可正趴在地上闷哼。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报了警。
  武成晚搓了搓陈萃脏污的手,道:剩下的事我会处理,你请两天假吧。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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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2 章
  这事后面武成晚处理的,陈萃只捅了宁可一刀,并未造成永久性伤害。陈萃不知道他是如何沟通的,只是此后再也没见过宁可就是。
  秋天来了,起初,只有满大街的被风撵着跑的落叶,后来行人渐渐穿起长袖。
  武成晚下班回家,陈萃已经在家了,说他工作到了淡季没那么忙也谈不上,就是不加班了。陈萃在厨房做饭,炉上锅咕嘟咕嘟响,武成晚过去,从兜里给他掏了颗软糖。陈萃看着幼稚的款式,问:“小学门口买的?”
  武成晚扯扯嘴角,软糖喂他嘴里,一面从兜里掏出另外的物什。陈萃接过来,五包,避孕套。
  小学门口有卖这个的?
  武成晚反问他,瞅他在锅炉热汽前微红的脸,好笑的揶揄。
  陈萃来回数,觉着太多了,退回去三包给他,说:“两个就够了。”
  武成晚不接,倚着台面,道:够不够我说了算。
  陈萃拽他,叫他别随随便便往厨房的桌前靠,擦的再干净也还是会黏,“你衣服太贵了,不好洗。”
  武成晚随他轻易的拽,顺势要抱,陈萃敷衍的拍拍他,说:“我锅上还煮着东西呢。”
  他道:不吃那个。
  陈萃啊了声,不解道:“中午不是告诉我要吃这个?怎么变卦了。”
  他挨挨陈萃的颊,陈萃听到他呼吸声,了然,小声道:“饭都不吃了啊?”
  他点头。陈萃抚了抚他的发际,咕哝说:“那晚点我再起来给你煮吧。”武成晚闻言看向陈萃,陈萃被他看的发毛,不明所以。到后半夜别说起来,连说话都不能够了。
  入秋后,陈萃去看过几次莫执,老头不见他,头两次叫阿姨赶他,后面看他还来,就自己端着铜盘朝他脚下泼水。
  陈萃说:“姥爷,你别闪着腰。”
  莫执中气十足:“你还敢咒我?”
  陈萃把提的果子放下,说:“没事我先回了。”
  莫执不要,斥他说:“带着你的东西一道走,看见我就心烦。”
  陈萃不理,扭头就走了。莫执用拐杖挑着塑料袋看里头装的是啥,见他走远了,才弯腰提起来,给阿姨让阿姨收着。
  秋季似乎又很短,冷空气来袭,外套逐渐加成厚的。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武成晚难得没起,陈萃以为是天凉了他赖床,叫他两声以后才发现不对劲。他又听不到了。
  陈萃打着手语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武成晚摇头,习以为常,让他去上班。
  陈萃亲亲他额头,上班走了,中午抽空给莫贤打电话,说:“小晚又听不到了。”
  莫贤说这是常有的事,陈萃不放心,急道:“距离上次才没过几个月,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呀,有这么频繁吗?”
  莫贤沉默片刻,劝说:“他今年体检过的,再叫他检查也不容易,他很犟,不喜欢我提这个。”
  陈萃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说不定明天就好了,我先再观察观察吧。”
  武成晚一副没事人模样,陈萃这时才知道他会读唇语,以为他好了,能听到人说话了,结果不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月,到十二月的上旬,天冷呵呵的,陈萃几次提出去医院检查,他都装没听见。
  又检查不出什么,他不去。
  陈萃真要跟他急眼了,说:我担心死了,你到底去不去啊!
  他还能笑出来,回说:你打人挺疼的。
  陈萃巴掌招呼到他胳膊上,跟来真的似的。恼了,瞪着大眼睛道:不去往后都别碰我,咱俩分房睡。
  他懒洋洋地,说:行。
  莫名其妙开始了冷战,陈萃拿他没辙,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也算第一次见识到他的脾气。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求助莫贤。一个月时间太久了,莫贤登门那天,把武徽金也叫上了,武徽金生他的气不肯来,可说到生病,还是黑着脸来了。
  武成晚从卧室出来,见家里坐着莫贤站着武徽金和小武哥,就知道是陈萃的意思。陈萃在厨房烧茶,他走过去,对上武徽金的视线,俱是冷眼。
  莫贤:成晚,我们去检查。
  他只是摇头。
  莫贤动了动嘴角,手语生疏了,用的很慢:不看怎么知道是什么问题?这不是你的风格。
  武成晚反问:我什么风格?妈妈,你告诉我去了有什么用,是拎着几瓶耳聋丸回来吃吗?我不去。
  小武哥突然说:“哥,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完就后悔了,又用手语重复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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