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扑倒反扑,女人嘴仗
月无情执梳的右手一顿,敛眸间,蓝光诡谲,声若寒霜,“看来,你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砰——
衣柜门应声而开,溟澈拍拍领口从中步出,面色略微尴尬,心中却甚是不服,“喂,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月无情冷嗤一声,未作言语。
溟澈却得寸进尺,绕到他身后,指尖拈起一缕湿发,笑容邪恶,“美人儿,给爷香一个……”
月无情面色一凛,拂袖间,溟澈已退开三步远,“还有十秒。”
溟澈一愣,“什么?”
月无情伸手将黑发一束,转身回眸间,面色已然冷沉如冰,“十分钟已过,看来,你是想被人抬着出去!”
一拳突至,凛凛拳风,溟澈面色大变,看来这回真把神棍给惹毛了!
他灵活闪身,后退一步,正准备拉门离开,却不想被月无情侧方一拳逼近,闪身躲进死角,离门把手却越来越远。
溟澈咬牙切齿,暗地骂娘,他是医生,会用枪,却不精于拳脚功夫,顶多能够自保,杠上月无情毫无胜算,只能狼狈闪躲。
方才,他躲进衣柜,本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从背后偷袭,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偷鸡不成蚀把米,溟澈只恨没有早点逃离魔窟!
月无情冷淡的脸庞在暮色中宛如蒙上一层轻纱,扑朔迷离,他每逼近一步,溟澈就警惕地后退一步,直到被逼入墙角,退无可退。
“那个,小月月,我马上走!马上走!你手下留情……”溟澈谄笑,狗腿至极。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成功脱险,绝对要研究一种专门对付月无情的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面对他的告饶,月无情始终面色冷淡,眸中无澜。
“你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哦,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我就……”
月无情眉峰一侧,好整以暇,静待下文。
溟澈喉间一哽,思量再三,心思急转,却始终没有想到能让月无情忌惮的东西,威逼计策宣告破产,那也只能这样——
“小月月,我错了,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就甭和我计较呗?嘿嘿……我保证,下次绝不乱闯你的房间,绝不偷看你洗澡出浴……”
砰——
“啊呸——月神棍,你还真敢动手是吧?!”妈的!好死不死,还往他帅气的脸上招呼,泥人儿也有三分脾气呢!
月无情冷眼相看,薄唇微掀,“活该。”
溟澈勃然大怒,腰板儿瞬间挺直,双手叉腰,“月无情,给你点阳光你还真灿烂起来了?!我告你,我不还手,是因为我修养好,从不做欺负弱小的事!你信不信,惹毛了本大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今儿非得给你个教训!”
“好。我拭目以待。”月无情负手而立,眸色深远。
溟澈瞅准时机,就是现在!一咬牙,使出全身蛮力,垂死一击。
对方来势汹汹,冲劲太猛,月无情虽有所觉察,侧身一避,但腹部右侧却被撞个正着,踉跄后退,触碰床沿,最终跌倒在床,双手一撑,作势欲起,却被接踵而至的庞然大物压在身下,成了活生生的肉垫!
惯性使然,溟澈一时没刹住车,看着月无情就压了下去,唇瓣轻轻擦过男人颊边,溟澈心里咯噔一声,呼吸瞬间灼热。
月无情全身一震,面色陡变,一双澄澈蓝眸谲光翻涌,对着溟澈胸前毫不留情就是一拳。
溟澈咳得双颊涨红,颈部青筋暴突,青色血管隐隐可见,却愣是憋着一口气,死死将月无情压在身下,双手钳住对方腕部,脚也压在对方脚上。
他虽然拳脚功夫不精,但作为医生,溟澈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人体穴位,只要人在他手上,还怕制不住对方?
月无情蓝眼之中愠怒满满,腮帮僵硬,一字一顿,“放、手。”
溟澈轻咳两声,借此缓解胸口位置传来的钝疼,邪笑勾唇,一双桃花眼魅惑顿生,“小样儿,你继续横啊?看爷降不降得住你!乖,给爷笑一个!”
月无情额上三根黑线,“溟澈,你发什么疯?!我再说一遍,滚开!”
“哟!”溟澈伸手挑起对方下巴,“这性子够烈,爷喜欢!哈哈哈……”
月无情眉心突突跳疼,四目相接,一冷淡,一邪肆,一冰一火,一冷一热。
溟澈突然想起最近热播的宫斗剧,呵呵一笑,“爱妃,伺候朕就寝吧!”
“……”月无情想一口血喷他脸上,没有血,口水也行!
“不愿意?”尾音一挑,“朕宠幸你,那是千年修来的福气,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哼!来人,拖进宗人府,关他个三五七天!”
月无情直接扭过头,表示此人早已不堪入目。
溟澈演上了瘾,又瞬间化身采花大盗,“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压寨夫人妥妥的!”
仰天大笑三声,溟澈发现,原来把月无情压在身下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
“啊哈哈——嘎!”
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溟澈的脖颈被人钳住,月无情慢条斯理翻身坐起,笑容淡漠,淡漠之下却暗藏酷戾。
溟澈瞬间就蔫了,一张脸笑得宛如金丝菊花,谄媚又狗腿,“嘿嘿……小月月,我是闹着玩儿,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大不了……”溟澈狠狠咬唇,如同壮士割腕,不知下了多大决心——
“大不了你也压我一回吧!”言罢,闭上双眼,视死如归!
“……”
同一座别墅之中,夜辜星与安隽煌的卧室,同样暗流涌动,相持不下。
“原来是纪老夫人,久违。”夜辜星举起电话,似笑非笑,尤其咬重了那个“老”字。
“请叫我,安夫人。”纪情冰冷矜高的声音自那头传来,不威自怒,可惜,并非所有人都会买账,眼前就是其中一个。
掩唇轻笑,夜辜星不慌不忙,不疾不徐,“这……怕是不妥吧?我听说安家有好几位安老夫人,这样称呼您,岂非落入俗套?如此一来,如何显示您的与众不同、身份尊贵呢?”
众所周知,安家前任家主安炳贤后宫充盈,称呼上来讲,这些女人都当得起一声“安老夫人”,夜辜星这话是戳在了纪情的心窝上!
“再者,如今,安家家主是安隽煌,作为妻子,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安夫人吧?您……只怕是糊涂了呢!”夜辜星音色和缓,娓娓道来。
“你这个女人,居然敢对我不敬?!你、你还真是安家的好媳妇!”纪情登时便一通发作。
长久以来,夜辜星和纪情一直是后不见后,却又暗中较劲,想让对方屈服,谁先忍不住低头,谁就落了下风,今天纪情却主动打电话给她,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夜辜星笑意盈盈,看来老妖婆已经撑不住了。
而事实的确如此。
纪情这段时间,过得可谓尤其艰难。先是与第五脉合作的军火生意失败,上个月已经彻底丢失了华夏内地市场,收入减半不说,连货船也跟着遭殃,赔得血本无归,听说是惹到了华夏南方黑道龙头——夜社!
紧接着,她又大病一场,被噩梦困扰,整天昏昏沉沉,精神涣散,还好一个星期前隽臣返岛,带回一名神医,这才药到病除。
如今,安隽煌娶妻生子,大办满月宴的消息已经传遍整座岛屿,空缺多年的当家主母之位终于尘埃落定,而纪情这个空有名头的老夫人其实早已被架空了权力,那些妯娌隔三差五就到她院子里来,美其名曰探病,实则就是看她笑话!
这些日子,她听惯了冷言冷语,受尽了讥讽白眼,纪情愤怒的同时,对夜辜星这个胆敢夺走她一切的贱女人也恨得咬牙切齿!
可惜,纵然她宝刀未老,但终究鞭长莫及,远在占鳌,根本无法将手伸进华夏,更是拿夜辜星无可奈何!
她突然想到纪家,依纪家在华夏京都的势力所及,想除掉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可是,当她将自己的想法旁敲侧击透露给兄长纪刚知晓的时候,一向对她礼敬有加、奉若上宾的哥哥却勃然大怒,还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连累整个家族。
纪情不明白,为何一提到夜辜星,这些男人的态度会如此敬畏!
那十五个老家伙是这样,现在,就连兄长纪刚也如此,甚至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一提及这个女人也是一脸讳莫如深。
她不相信,一个初出牛犊的臭丫头,能有这么大能耐,镇得住这些男人?!
潜意识里,纪情也不愿意相信,因为,她无法接受在这个世上有一个女人比她站得更高,更能让人仰望!
所以,今天这通电话,为试探,也为警告!
“安家媳妇,向来秉承孝道,贤良端庄,而你不过是没有家教的野丫头,不知轻重,丢人现眼。”
夜辜星笑容一冷,“我想,能够说出这种粗鄙不堪的话,纪老夫人的家教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你!”
女子嗓音顿时一凛,“我的家教如何,不需要外人置喙,当务之急,是管好你自己,免得平白给安家丢人现眼!”
“住口!”
“作为安家掌权夫人,我有义务提醒安家后院每一位女眷,恪守本分,万勿搬弄是非,修身养性,宜室宜家,其中自然也包括您——纪老夫人!”
纪情面色一白,握住电话的指尖泛青,胸口剧烈起伏,偏偏还要死命绷住,不给夜辜星任何看笑话的机会。
一旁平嫂见状,目露担忧,大步上前,伸手为她顺气,却被纪情一把挥开,老眼之中愤怒漫溢,全身震颤。
“我奉劝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呵呵……”夜辜星柔声轻笑,“那我就先多谢老夫人提醒,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笑到最后,不会让您失望的!”
纪情冷声轻嗤,“小姑娘,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了头,就成了自负!自负的人,往往会摔得更惨,我们,拭目以待。”
“不知老夫人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出名要趁早!其实,什么都要趁早,想想我才二十一岁,大好的年华,重头再来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和那些垂垂老矣、韶华不复的老人儿相比,我觉得,自己还是有自负的权利。只怕,有些人连自负都烟消云散,只剩下自卑了吧?否则,又怎么会只在嘴巴上逞强,耍嘴上功夫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你……”
“我知道,老夫人一定对我的观点深感赞同,其实,仔细想来,我还是挺抱歉的,毕竟,是我抢走了您当家做主、统领后院的大权,但换个角度想想,却又不失为功德一件。”
“什、什么?”
“您看,您都一把年纪了,还在为安家琐事操劳,如今,终于卸下重担,也是时候颐养天年,让我们做晚辈的聊表孝心。哦,您不用夸奖我,这都是应该的!”夜辜星面色一派温和,说话在情在理,心中却早就笑翻了,不知道老妖婆会不会被她给气死!
看来,她的演技精进不少,连“心机婊”这种角色也能游刃有余,不过,这感觉,就一个字儿——爽!
那头,纪情早已面色扭曲,面色发青,大病初愈的身体痉挛一般不停颤抖,看得平嫂心惊胆寒,生怕她承受不过,情绪崩溃,那二少爷的心思可都白费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打电话,对面那个女人如今大权在握,虽然尚未进岛,但俨然女主人的派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红颜祸水当真没有说错!平嫂有种很强烈的不安,或许,心高气傲的小姐会在那个女人手上栽一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