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一夜之间
天色大亮之时,武汉机场的日军终于做好起飞前的准备,飞行员陆续进入机场,准备登机。
突然,天空中传来机器的轰鸣音,有经验的飞行员一听就知道这是机群,而不是几架飞机。机场地面的日军纷纷开始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东方漫天的朝晖里,几十个比飞鸟大不了多少的黑点在云彩中时隐时现。机场的日军顿时疑惑丛生,他们并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有其他飞机要降落武汉机场,机场空间够大,就算在降落百十架飞机都不成问题,但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几条跑道上都是准备起飞的飞机,自然无法降落。
日军根本没有意料到这已经不是他们的飞机,中国空军已经伤亡殆尽,根本组织不起这么强大的空中力量,再加上虽然距离偏远,但从飞机的外观轮廓都可以看出飞来的是日军飞机无疑,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要防御,甚至碉堡上的几挺高射机枪都没有转入防备状态,只有日军机场指挥官赶紧命令通信兵向军部求证。
转眼之间,几十架飞机完全呈现在机场日军的视野中,机翼和机身上的太阳旗清晰可见,有见识的日军飞行员开始高呼起来,“快看,护航的是零式战斗机,大日本帝国的零式战斗机!”
日军的欢呼声四起,空中的机群隆隆飞抵机场上空,无一例外地开始投弹,无数的轻重型航弹带着尖啸雨点般落下,在一片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整个机场瞬间化成一片火海,刚刚还整齐摆列的所有飞机尽数被大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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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日军第十一军指挥部。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阿南惟几中将惊醒,昨晚整夜未眠,天亮时分才得以小憩,而且还是坐在指挥部的办公椅上。
惶恐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阿南惟几从椅子上弹射而起,惊呼道:“哪里爆炸,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参谋挺身道:“报告中将阁下,刚刚机场向军部求证,机场上空发现皇军的机群,询问军部是不是有飞机要在武汉机场降落,参谋长已经过去处理,估计很快会有消息。”
阿南惟几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脚发软,再怎么样皇军的飞机都不可能擅自行动,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对劲。
果然,几分钟后,参谋长木下勇疾步走了进来,脸上的沉重的表情胜过死了亲爹,结结巴巴地说道:“阿阿阿南阁下,皇皇军武汉机场刚刚被彻底摧毁,七十余架飞机除了四架已经出任务的侦察机,其余尽数被炸无一幸免。”
“八嘎,八嘎!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阿南惟几双手握拳在空中飞舞,一张脸严重扭曲变形,让他看起来十分狰狞而恐怖。
屋里的参谋将领顿时都低下了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木下勇也在狂咽了几口口水之后,讪讪地地答道:“就在爆炸之前,九江的山田梅二发来电文,他们刚刚遭受到了空袭,袭击他们的正是皇军九江机场的飞机,九江机场的飞机已经落入蒋浩然手中了,一切不难看出,蒋浩然立即组织他们对皇军的武汉机场进行了轰炸,我们两个飞行大队全完了。”
阿南惟几重重地倒在椅子上,一脸刷白冷汗淋漓,甚至嘴唇都在微微抽动。他清楚地知道,两个飞行大队在皇军中的地位,那可是皇军制胜的法宝,整个华中地区才三个飞行大队,在自己手里一丢就是两个大队,而且还有整整一个大队落入了敌人手中。
最致命的是,当中还有十二架零式战斗机,单单损失上百架其他各型飞机还可以承受,唯独零式战斗机被劫不可饶恕,这可是皇军最新研制的尖端武器,是大日本帝国征服世界的战略性武器,也是资本,现在一丢就是完整的十二架,战机的各项尖端科技丢失不说,其他各国肯定会针对零式的弱点,快速研制出新型战斗机,零式的优势荡然无存。
良久,阿南惟几中将翻开死鱼般的眼睛,望着木下勇喃喃道:“向南京西尾寿造大将汇报吧,请求他立即对第十一军进行支援,同时也请求他取消我的指挥权,我甘愿为此事承担一切责任,并请求军事法庭给予我最严厉的审判。”
阿南惟几深知,九江机场的飞机都被蒋浩然成功开走了,九江失守只是时间问题,可怜自己精心布置的天网在他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过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九江一旦失守,已经不是南昌危险的局面了,而是整个第一十军的退路就完全被支那军切断,如果支那政府军第五战区、第九战区的部队趁机向武汉进攻,武汉都岌岌可危了,虽然国民政府已经有过几次反攻武汉的念头,甚至出动了大批的军队,但每次都折损无数,无功而返。
偏偏这次被蒋浩然带着一两百人居然就把整个防线搅得天翻地覆,各处都是险象环生,原本坐拥七个师团几十万大军的第十一军,第五师团和第三师团被堵在了景德镇,第四师团被围在南昌,第十三师团被蒋浩然打得是首尾不能相顾,其他各师团据守岳阳、通山、咸宁、长江防线,区域已经够广了,防备重庆政府军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尚嫌不足,自然腾不出手来支援。
就在这一夜之间,局势就急转直下,阿南惟几到现在还想不通战局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九江。
几十架战斗机、轰炸机对九江日军的残余进行一轮扫射之后,日军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战斗力骤然下降,被新四军和鄱阳湖独立大队打得节节败退,而伪军干脆举起投降。飞机都尽数落入蒋浩然的手中,九江还有什么地方的兵力能对抗蒋浩然的进攻?
九江日军第103旅团指挥部,旅团长山田梅二已经焚香沐浴,面对墙上的天皇画像而跪,坦露着上身,左手拿着一把精致的指挥刀,右手拿着一块雪白的毛巾反复地搽拭早已经雪亮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