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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诸葛清凌的话后,司月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看着表情依旧没有半点变化的舅舅,将手中的帖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舅舅,你说我这是见呢还是不见呢?”
诸葛清凌没理会那设计独一无二的皇子贴,用没有生气的眼睛看了一眼司月,随后就看着他院外飘荡着的白绫白帆,明媚的阳光照在上面,非但没让诸葛府变得温暖,看起来反而越来的冰冷阴寒。
“在你,你想见便见,不想见便不见。”诸葛清凌阴冷的声音响起。
对于这样的回答,司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笑眯眯地将手中的帖子扔到一边,挺了挺发育很是不错的胸膛,“见,肯定是要见的,否则,她还以为我是怕了她这个京城第一美女,不过,却绝不会是在诸葛府,她可没有资格踏进诸葛府这片土地。”
“那你想如何?”对于司月的话,诸葛清凌并不反对,他一点也不想见到那所谓的京城第一美女,那个占着她四姐女儿位置十九年的姑娘,即使此时真的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他做不到一点不在意。
“今天打算去收回娘亲的嫁妆,我可不想再遇上昨日的事情,想必那些酒楼店铺的人都认识他们曾经的大小姐,有什么事情马车里也是可以谈的,在顺道将店铺收回来,一举两得。”司月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舅舅,你说呢?”
“可以,”诸葛清凌点头,“要等杨天河回来吗?”
“自然是要等的,”司月想着昨日的事情,再想着杨天河出门之前再三叮嘱要她等着他,如果那蠢男人回来,听说她跟慕容芷嫣一起出去,肯定会急死,担心死的,再说,“既然是对方送上门来的,想必她是不会在意多等一会的。”
“恩,”诸葛清凌再次点头。
诸葛府外,自从帖子递进去之后,仿佛石沉大海一般,面前紧闭的大门一点要打开的样子都没有,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已经忍不住,可慕容芷嫣和她的一群下人不一样,似乎早已经习惯这长时间的等待。
车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行人侧头,就看见杨天河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搭配着厚实的黑色皮袄,手里拿着马鞭,眼里的轻视鄙夷更加浓厚,这位就是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大小姐的夫婿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像马车夫,那一副的料子还没有他们这些下人的好,一看就是穷酸得要死的人才会穿的。
被这么多人没怎么掩饰的目光看着,杨天河若是一点都感受不到那他就是傻子,可那又如何,这些人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只要妻儿不嫌弃他就行了,这些人的脸皮可真厚,都这么久还没有离开。
“等等,”想着一会还要出去,杨天河就将马车放在外面,准备从小门进去,却被一声优美娇嫩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叫住,杨天河推门的手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他可是牢记着司月的话,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再加上是这个女人抢了司月的位置,他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好感。
再说,什么京城第一美女,他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受得跟竹竿一样,除了一张脸,他实在是没看出来哪里好了,按照村子里的媒婆说法,要胸没胸,摇屁股没屁股,不好生养。
其实杨天河也很像想西西和小宝那般,为司月出气,可他明白他的脑子没有西西和小宝的好用,万一出气不成,反而踩到对方的陷阱里面,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在听过舅舅在书房里给他们将的朝堂风云和后宫争斗之后,杨天河觉得那样的世界绝对不是他能玩得转的,所以,他打定主意,无论敌人说什么他都用沉默以对,若要对他做什么,有舅舅派人保护他的黑衣卫,完全不用担心,这也是杨天河想出来最好的办法。
所以,即便是慕容芷嫣的声音多么美丽动听,她的人在别人眼里多么的好看,杨天河坚定地选择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停顿了一下,便走了进去,“哐”的一声,很是大力地将小门关上。
在小门被关上之后的好一段时间内,众人都愣愣地看着再一次紧闭着门的诸葛府,一阵冷风吹过,卷起慕容芷嫣的青丝,也让众人回神过来。
脾气再好的慕容芷嫣,在男人面前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的慕容芷嫣,也被杨天河的动作气到了,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男人,看着年龄不小,竟然做出这般幼稚的事情来。
“主子,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慕容芷嫣身边的丫鬟小兰气呼呼地说道,若对象是诸葛清凌或者那让人看着都害怕的管家,她是绝对不敢说这话的,可一个毫无地位的乡巴佬,竟然敢无视他们家主子,甚至还做出摔门的动作,实在是太可气了。
慕容芷嫣的眉头轻轻地皱起,美丽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对着小兰轻斥道:“胡说什么,他也算是这个府邸的主人。”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慕容芷嫣想到这么些年屈指可数地能进诸葛府次数,心里有委屈更多的却是烦躁。
诸葛府内,“司月,真的要跟外面的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女人一起去?”杨天河一听司月的打算,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愿意。
“他男人,也就是当今的大皇子,可能已经知道西西的身份,”司月笑眯眯地说道,对于杨天河听了这话之后的变脸并不觉得奇怪,“而且,轩辕璃很有可能就是害得西西失忆的凶手。”
“那我们还有见那个女人?”杨天河有些疑惑地问道。
“杨天河,我要为诸葛府死去的那些人报仇,当初你是没有意见的是吗?”杨天河点头,司月接着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要见她,这里不是杨家村,看不惯谁或者和谁有仇,不来往就是了,要报仇,就得先撑起诸葛家,融入这个圈子,再说,她都在门外等了那么久,一看就是有事的,我们听听也无妨。”
“恩,”杨天河点头,只要是司月说的,即使有好多不明白,他都是支持的,“走吧。”
司月看着杨天河的着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再看看自己,白色碎花的长裙,陪着蓝色的棉袄,白色的靴子,没什么不对劲的,点头。
诸葛府的小门再一次打开,慕容芷嫣一行人看着走出来的两人,愣了一下,“妹妹,你这是要出门?”慕容芷嫣上前,笑容绝美,态度亲昵地问道,那模样,仿佛两人真是感情深厚的姐妹一般。
“是啊,”司月笑得一脸灿烂地说道:“昨日收回我娘亲的嫁妆有些不顺利,正好今天姐姐来了,就想着有姐姐帮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是不是,姐姐?”
司月这姐姐甜度绝对要比慕容芷嫣的高,让慕容芷嫣的美眸里都闪过一丝惊讶,“这只是小事,妹妹不必如此辛苦,我吩咐人去办就是了。”
“呵呵,多谢姐姐的好意,”司月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我这不是想趁此机会和姐姐多多相处吗?想必姐姐也知道,舅舅不喜欢人打扰,否则的话,我一定请姐姐进去坐坐的。”
说完这话,司月圆溜溜的杏眼里全是歉意,“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慕容芷嫣温柔的笑容淡了一些,不过,美人就是美人,无论什么样的表情对好看得紧,淡绿色的长裙,配上不知道是什么毛雪白的披风,姐妹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长相,穿着还是气质,就连司月都不得不承认,对方比她高端大气上档次得多。
“怎么会呢,”慕容芷嫣笑着说道,“如此,妹妹,走吧。”看来今天想要进诸葛府的门是不可能的,这位妹妹似乎不像王爷所说的那么没脑子。
“恩,多谢姐姐。”司月感激地笑道。
别看两姐妹相处的画面是多么的和谐美好,实际上,慕容芷嫣的心里早已经被气得不行,舅舅?叫得可真亲热,还有那笑容,她恨不得能抓破对方的脸,那一副诸葛府女主人的模样真心让她难受得不行。
慕容芷嫣不好过,司月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明媚,来到这个社会已经快四年了,虽然中间有些波折,可她的日子也算是过得逍遥自在,想着刚刚她自己说说的话,呕,她在心里恶心得想吐,得,估计今天一天都没胃口了。
站在司月身边的杨天河看着两姐妹你来我往,再一次觉得她媳妇好厉害,虽然他可以肯定两人都不是真心的,但他觉得至少她媳妇笑得没那么假,举止神态也没有那么做作。
夫妻两个跟在慕容芷嫣身后,嘴角抽搐地看着人家有一个丫鬟扶着手,一步一摇地踩着侍卫搬过来的梯子,走进了马车。
京城第一美女,瞧着这步步生莲,摇曳多姿的背影,真心很好看的,她若是男人,估计都有可能会动心的,这是司月的想法。
这女人真没用,明明上马车的梯子很是平缓,还有丫鬟扶着,走起来竟然还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样,切,为什么这样的女人还是京城第一美女,杨天河这么想着的同时,看着他身边的司月,面色红润,身体丰腴,一笑起来就让人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心情不自觉地就好了,京城的人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妹妹,上来吧。”原本杨天河放在外面的马车,被神出鬼没的管家牵了回去,再看着两人完全没有自备马车的样子,慕容芷嫣只得笑着开口。
“恩,”司月笑得很甜,为了达到目的,说话恶心点她能接受,不过,要她也变成慕容芷嫣那般的柔弱无依,她是真心做不到,毫不矫情地一步步上了马车。
看着司月的动作,慕容芷嫣的眼神闪了闪,司月的举止完全没有乡下人妇人的粗鲁,反而透露出一种与她所见的都不同的高贵优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王爷的情报有误?
“杨天河,愣着干什么,快点上来啊。”听到司月说这话,慕容芷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难不成她还想让这个男人上她的马车?
杨天河并没有发愣,而是被一个嬷嬷挡住了去路,司月这么说,也是故意忽视那不想让杨天河上车的嬷嬷。
“妹妹,这不太好吧?”慕容芷嫣觉得她刚才看到的高贵优雅肯定是错觉。
“有什么不好,姐姐,他是你妹夫。”司月笑着说道。
“司月,你下来,我们自己去。”司月的话刚刚落下,马车下面,杨天河的声音就响起,虽然司月很厉害,可杨天河觉得若他不看着,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姐姐,那我下去了。”还没坐下的司月转身就要往下走。
慕容芷嫣是绝对不会让杨天河上她的马车,见两人坚持,也没拦着司月,原以为司月只是威胁她,没想到她真的下去了,折腾到现在,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为了不失礼数,慕容芷嫣也跟着下马车,“妹妹,我直说了吧,今天来这里,主要是因为昨日的事情的,你那样做实在是不妥,名声还要不要了?”
司月笑着点头。
“今天我带了两个嬷嬷来,她们会教你一个大家闺秀,当家夫人应该有的行为举止。”慕容芷嫣说完这话,两个嬷嬷就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刚刚拦住杨天河去路的。
“多谢姐姐关心,不过,想必姐姐也知道,诸葛府不欢迎外人,哪怕是奴才。”司月笑眯眯地说道,见对方到了这个时候都还能绷住笑脸,不得不承认对方厉害。
既然你这么厉害,她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刺激对方,“姐姐也不用担心,舅舅说我这样挺好的,不用改。”
慕容芷嫣想说话,却被司月给抢先了,红着脸说道:“还有,杨天河就喜欢我这样,姐姐你说的那些大家闺秀当家夫人应该有的举止行为妹妹不懂,不过,三从四德还是明白的,出嫁从夫,既然夫君觉得挺好,也就不敢劳烦两位嬷嬷了。”
果然是在怀疑西西的身份,这是想往她身边按人,她们不会真当她是无知妇人吧?
听着司月的话,杨天河用力地点头,司月这样最好了。
慕容芷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三从四德都搬出来了,虽然她如今已经是璃王侧妃了,可到底是个女人,这话让她该怎么应对,难不成今天要无功而返吗?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一个侍卫出现,快速地出现在慕容芷嫣面前,让一个嬷嬷小声地在她耳边转告,“什么!”慕容芷嫣绝美的脸上一片惨白,“先回去。”
这一次,她上马车的速度比刚刚快得太多了,赖了这么久的一行人,竟然以这样匆忙的方式离开。
“大小姐,姑爷。”管家木着脸出现,身后还有一脸马车,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正在目送慕容芷嫣一行人离开的杨天河和司月一跳。
“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慕容芷嫣不会让我和杨天河搭便车?”司月笑眯眯地问道管家。
管家愣了一下便明白搭便车的意思,“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以璃王侧妃的本事,是不会做出落人口实的事情。”
“算了,走吧,办正事去。”
这边,慕容浩然进了宫,因为皇上还没下朝,就是心里再焦急,也只得再书房里等着,等到终于见到轩辕弘的时候,两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扑上去跪在轩辕弘面前。
轩辕弘诧异地看着慕容浩然,“长乐侯,起来说话吧。”
“皇上,”慕容浩然却依旧跪着,甚至还对着刚刚在龙椅上坐下的轩辕弘磕头,“求皇上救救侯府吧。”
轩辕弘接过太监递过来不的茶水,喝了一口,看着依旧跪着,脑袋贴着地面的慕容浩然,“呵呵,朕听说你一大早就够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先说说看。”
“是,”慕容浩然不敢再继续,他了解皇上,一次两次都可以容忍,若是让皇上等三次,那便是不识时务了,哭丧着脸,用最快的速度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轩辕弘的脸也不由得沉了下来,“你确定你们府里的二少爷跟二十年前诸葛府的那些女人是一样的死法?”
“皇上,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了,”慕容浩然开口说道。
轩辕弘却想着昨晚进入长乐侯府邸的三个身影,有两个都是黑衣卫,他听到回报,也只以为诸葛府的人还没有消息,想要继续教训一下长乐侯府,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让刑部的人去。”轩辕弘沉默了许久,这话说完,看着一脸忐忑不安的慕容浩然,“你也别太着急,长乐侯府怎么说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二十年前的事情,朕是绝对不会让它再发生的。”
“多谢皇上。”慕容浩然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名声什么的虽然很重要,可若是能避免碰上诸葛府那样的事情,他宁愿不要名声。
慕容浩然离开之后,轩辕弘也不看桌上成堆的奏折,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让阴毒在宫外等着朕。”
“是,皇上。”叶公公恭敬地回话,心里有些难受,好不容易过了这么些年平静的日子,如今看来,恐怕又要变天了。
“皇兄,”大皇子璃王轩辕璃和三皇子珞王轩辕珞一起离开皇宫,他可以肯定,年前的时候,父皇是有打算重立太子的,可如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难怪皇兄的脸色越来越黑,就是娶了京城第一美女也没有便好过。
但今天的皇兄有些不一样,脸色依旧很黑,心情似乎比之前更加烦躁,甚至还带着不安,“你没事吧?”
轩辕璃看着身边满眼关心着自己的三皇弟,扯出一抹笑容,“没事。”
轩辕珞明显不想起,跟着轩辕璃上了他的马车,紧挨着他做着,等到马车启动之后,才开口小声地说道:“皇兄,你骗人,你不开心,我看得出来,是因为立太子的事情吗?”
轩辕璃没有回答轩辕珞的话,只是脸色更黑了,轩辕珞也不在意,接着说道:“说实在的,皇兄,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后宫就不说了,你母妃是皇贵妃,我母妃是贵妃,即使是皇祖母支持四皇弟又如何?父皇正直壮年,皇祖母年纪可不小,她还有几年可活。”
“三皇弟!”轩辕璃呵斥着轩辕珞,却没有反驳,“你注意点,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你能讨得到好?”
“大皇兄,”轩辕珞嘿嘿一笑,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天真的笑容,被训斥了也不生气,甚至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吗?再说,我说的是事实,至于朝堂,大皇兄就更不应该担心了,前太子留下的势力你得到了大部分,就四皇弟手里的那些,那什么跟你斗,况且,这不还有我吗?”
“你能做什么?吃?”轩辕璃被轩辕珞这么一说,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伸手,揉了揉轩辕珞的脑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将心里的郁气都吐出来一般,“若真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大皇兄,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轩辕珞有些不解地问道。
轩辕璃看着轩辕珞许久,才笑着说道:“走,今天我陪你四处逛逛,要吃什么也陪着你,下午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一听轩辕璃的话,轩辕珞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的,“真的?”
“怎么?你怀疑我所说的话?”轩辕璃挑眉,“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去逛了,直接回府吧。”
“大皇兄,”轩辕珞抓着轩辕璃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叫道。
“丢人。”轩辕璃将自己的袖子扯出来,抹平,开口说道,不过,此时的他眼里都有了笑意。
京城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司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把所有人都撵走,将店铺的门关上,重新换了锁,是打算租出去吗?”跟在司月旁边的杨天河开口问道。
虽然他在那些了不起的大官贵族眼里还是个土包子,不过,经过了顺城,锦城,再加上来京城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倒也不想最初那样兴奋,此时他最关心的就是司月的那些店铺,怕司月会亏本。
“收租子能赚多少钱?”司月摇头说道:“你就瞧着吧,我一定会赚到你想象不到的银子。”
“恩,”杨天河点头,笑着说道:“你一直都很厉害的。”
司月斜了一眼杨天河,笑得更加灿烂,眼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落在远处酒楼包间的男子眼里,久久没能回神。
“不过,别太累着自己了。”想了想,杨天河又补充道,若不是收租子的话,一个人要管理那么多的铺子,应该会很辛苦的吧。
“不会的,”司月摇头,为了西西,她也得努力得,“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恩,”杨天河点头。
越是人潮拥挤的地方,小偷就越多,这不,就有一个黑漆漆干瘦的爪子伸向司月腰间的荷包,在接触到时,灰暗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只是,那惊喜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的手腕被一只软软的,带着暖意的手仅仅抓着,被抓住了,一想到这个结果,就恐惧的浑身颤抖。
“哈哈,被抓住了吧。”司月得意地看着面前这个偷她荷包的小子,“小子,人赃并获哦。”这话里全是炫耀的意思。
以为发现小偷,司月和杨天河身边立刻空出一小块地,来往的行人停住脚步,围城一圈看热闹。
杨天河黑着脸看着面前的小偷,正想要说送官的话,可对上那一双黑漆漆却没有亮光的大眼睛时,想到了曾经的小宝,同样干瘦的脸,一双大眼睛占据了很大的面积。
“啧啧,真是个不爱干净的孩子,”司月看着自己抓着的黑色手腕,皱眉,“还有,你这技术也太差了吧,肯定还没出师。”
“啊,啊。”被抓着的半大小子张嘴,发出却是没有意义的声音。
司月的眉头皱得更紧,“哑巴?”
那小子点头,随后又摇头,司月完全看不明白他要表达个什么意思,“能听见吗?”
这一次被抓着的小子用力地点头。
“这就好,”司月笑眯眯地放开对方的手,拿出干净的手帕将沾在手掌上的脏污,见怎么也擦不干净,也就不勉强了,反正马上就去吃饭,可以洗手的,抬头,惊讶地看着那小子还傻傻地站在那里,许是因为心情好,所以笑着说道:“小子,转行吧,小偷这个行业不适合你。”
那小子眨眼,完全不明白为何这女人身边的男人还没有动手打他。
看热闹的人更是不明白,这被偷的女人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不明白啊,看看,刚才我明明放开你的手,很明显,我是想给你逃跑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跑呢?”司月笑眯眯地问道。
在场的人除了杨天河知道司月不会追究这孩子之外,其他的人是越听越糊涂,明明一字一句他们都能听懂的啊。
“还有,你这双大眼睛实在是不怎么样?看看我们,”司月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她和杨天河的衣服,“你看看我们穿的衣服,就知道我们不是有钱人,要当一个合格的小偷,至少眼光要好,”说完,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眼睛一亮,指着人群中气质超然遗世独立的男子放低声音说道:“你看着他,别看他的衣服灰扑扑的不起眼,可那是高档货,人家那叫低调的奢华,你若是偷了他一个荷包,估计可以休息好多年,再有,真正有钱的人是不会在意一个小荷包的。”
“不像你对着普通人下手,即使别人没有我这么聪明立刻将你抓住,甚至让你逃脱了,可他们背地里一定会诅咒你的,”说到这里,原本清脆的声音变得低沉,“小子,诅咒可是很可怕的!”
被抓那小子一脸迷茫地看着司月,这为夫人所说的有钱人跟他认识的是同一种有钱人吗?为什么完全不一样。
“这位夫人,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追究,或者将他送官了。”那灰衣人没想到会被点中,更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扯开一抹笑容,在原本有些忧郁的脸上格外地好看。
司月看着那小子听到送官两个字一抖,惊恐地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嗓子,“啊,啊,”地叫个不停,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记忆,头摇得更加猛烈了,让司月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摇短他那脆弱的脖子。
“冷静点,不会送官的。”司月突然提高声音,对着那小子说道,随后微微地皱眉,才在一起抓着那小子的手,“杨天河,走了。”说完,几乎是拖着那小子走的。
“好。”杨天河笑着跟着,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就散开了。
被拖着走的小子不断地挣扎,只是,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力气大得很,想着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他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可他又不能死,若是他死了,妹妹肯定活不下去的。
“荷包拿来,”也不知走了多久,被抓着的小偷赵小山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抬头,茫然地看着杨天河和司月,发现他们站在一个包子铺,馒头包子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把我的荷包拿来。”司月扯了扯赵小山的手,提高声音说道。
荷包?饿得不行的赵小山反应也慢得不行,好半天才想起自己一直捏着这女人的荷包,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里面的银子并不多,十几辆,司月全都给了包子铺的老板,指着赵小山的脸,“诺,你看清他的脸,以后他来这里吃包子馒头都从这银子里面扣,直到吃光为止。”
“好嘞,”那老板一愣,第一次见这么买东西的,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反正他是不会吃亏的,便听话认真地看着赵小山的脸,“夫人放心,我认得的。”
“那先给我们来六个肉包子,”钱都给别人了,她和杨天河不想饿肚子就只有吃包子了。
老板很迅速地包好六个包子,司月分给了赵小山两个,“小子,在这段时间想想,以后做什么好,小偷这一行真心不适合你。”说完,转身恶狠狠地看着那老板,“想必诸葛府出了一位彪悍的大小姐,你是听过的。”
那老板再一次愣住了。
“我就是那位大小姐,你若是敢私吞一个铜板,或者不给他新鲜的包子馒头,就等着接受诸葛府的惩罚吧,你的下场绝对会比长乐侯府的二少爷还要惨。”放完狠话,司月和杨天河一人捧着两个包子离开,完全不知道已经炸开锅的包子铺。
“那就是诸葛府的大小姐啊,刚刚的样子真凶。”
“这算什么,难怪刚才我觉得熟悉,我告诉你,她就是个煞星,要不然,为什么他一出现的,浩然楼的招牌就掉了下来还摔了个粉碎。”
“你说的也不算什么,我昨天亲眼看见的,她一脚踢到了长乐侯府二少爷的那处,啧啧,听说,那二少爷直接被废了,你们想想有多疼。”
一听这话,包子铺的男人们一个个倒吸一口气,那包子铺的老板只觉得两腿之间凉飕飕的,哪里还敢有别的小心思。
赵小山看着手中热乎乎的包子,那些人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他的耳朵,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那位大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凶怎么了,肯定是别人先惹了他,她绝对没有这些人说的那么不堪。
“你怎么看?”灰衣人看着司月和杨天河远处的背影,再看着站在包子铺前低着头一动不动瘦弱的背影,听着京城里传得越来越神奇得谣言,问着身后同样得灰衣男子。
“好可怕的女人。”回话的灰衣人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脸上却没有一点厌恶。
“可怕吗?或许吧。”问话的灰衣人想着那一瞬间的心动,以及之后自己鬼使神差般的行为,不就是很可怕吗?
司月和杨天河回到挺马车的地方,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马车里,吃包子,“杨天河,你别动心,我可不是好心,而是看着他想到了小宝,才会这么做的。”杨天河那一副司月你很善良的笑容真的很让司月受不了,十分嘴硬地说道。
“我知道。”杨天河点头,“特别是那一双眼睛,陪着那干瘦的脸,真的让人心酸。”
“恩,”这话司月倒是没有反驳,默默地啃包子。
另外一边,轩辕弘和阴毒在宫门外汇合后,就去了长乐侯府,刑部的人早就到了,因为是皇上亲自下命的,再加上死的是长乐侯府的二少爷,并且此案很有可能是之前诸葛府悬案的继续,谁敢大意。
只是,无论再怎么用心,甚至将长乐侯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问了一边,结果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想着十九年前,被判为自杀的当家夫人,如今自杀已经不成立,所以,刑部的人很快就和轩辕玉一样,将目光盯在了许雪菲身上。
许雪菲傻眼了,再一次被询问,想着那么大的事情若是落在她的肩上,结果会是怎么样,一想到,整个人对像是频临奔溃的边缘,“娘,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承认,是我将自己的孩子和姐姐的孩子掉包的,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儿背着庶女的名头活着而已。”
“娘,”说到这里,许雪菲满脸都是泪水,能生下京城第一美女的她长得自然不错,即使是现在,憔悴的她也带着别样的魅力,“我是许府的嫡女,再清楚不过,庶女过的是什么日子,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怎么舍得让她受许府那些庶女所受的罪。”
“大人,我真的没有做过,我能证明的。”说完,许雪菲以飞人的速度朝着一边的柱子撞了过去,刚刚赶过来的慕容嫣然就看到这一幕,吓得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因为皇上的重视,刑部的人几乎都到了长乐侯府,许雪菲的以死证明清白的行为被阻止,这下,原本就闹腾的长乐侯府就更热闹了。
在这一刻,慕容芷嫣放下了心里所有的疙瘩,回想起了这些年许氏对她的照顾,母子两是抱头痛哭,坐在上方的轩辕玉也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好久才开口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别忘了你才新婚,不应该沾上这么晦气的事情,快些回去吧,府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的。”
“祖母,”慕容芷嫣哭得更加厉害了。
田氏沉默地看着轩辕玉,许雪菲还有慕容芷嫣三个女人哭得伤心欲绝,仿佛死了儿子的人是她们一般,再听着轩辕玉轻描淡写的晦气的事情这几个字,因儿子的死恨不能追随而去的田氏,在这一刻,心里只有怨恨。
再说,无论许氏怎么巧舌如簧,怎么以死证清白,她绝不相信诸葛静云的死跟许氏没有关系,至于许氏为什么要对彬彬下手,她想估计是彬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才会被杀人灭口的,她一定会为彬彬报仇的。
于是,当轩辕弘和换了一张脸的阴毒到长乐侯府的时候,就看见死者的亲娘默默地坐在一边,反而是关系较远的人在痛哭流涕,“钱大人,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若真是这样,你就回家去吧,有的是人想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
钱大人一惊,立刻行礼,“哼,”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轩辕弘冷哼一声,甚至没有跟轩辕玉打招呼,“带路,去死者的房间。”
“是,”本来想要阻止,说晦气的钱大人,一看轩辕弘的脸色,一下子就将话吞了回去,恭敬地带路。
“怎么样?”看着阴毒离开慕容彬的尸体,轩辕弘问道。
阴毒总算明白轩辕弘叫他出马的原因,完全是一模一样,“自杀,自己下的床,自己上的掉。”可又绝对不是自杀,以慕容彬受伤的肥胖的身体,是绝不可能在不惊醒两个丫鬟的情况下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