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半斤八两

  回了安然居,浅浅和清澜捣鼓这件事情,不免有些忧心仲仲的问:“你觉得董小姐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清澜想也没想的回答。
  浅浅‘啊’了一声,脸色微变,“你觉得她不好吗?”
  清澜说:“自然是没有你好的!”
  浅浅翻了下白眼,“没和你说笑呢!我是说真的!”
  清澜一脸苦相的说:“我也是说真的啊!”
  浅浅紧捏了拳看着清澜无辜的眼神,忍了忍说:“算了,我就不该和你说别的女人。”
  清澜颇认同的点点头,浅浅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事过去了两天,国都倒是一派风平浪静,即没有皇上审问大将军的消息,也没有陆子睿即将迎娶董太傅孙女的消息。
  直到第四天,陆子睿派人送了一封亲笔信来,大意是他和董小姐以及董太傅取得了共识,打算参加完秋闱就成亲。
  下场秋闱,陆子睿自然就要用真名,到时候他若拿得榜首,哪有可能不引起陆府的注意,而在这个时候,陆子睿娶亲,却拒绝陆腾扬参加,无疑也是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倒也算不错!”浅浅收到信后低声呢喃了一句。
  至于信最后陆子睿拜托她的事情,浅浅直接无视了,以他们的关系用得着借这个字眼吗?
  陆子睿替她做了几年的事情,挣了不少银子,他如今要娶亲了,她替他置办一份体面的聘礼,这不是很应该的吗?
  再说了,这种事情,浅浅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一直有这种打算,不论是邱子衍还是轻灵他们,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她都会替他们打点好。
  其实这事说白了也不用浅浅来操心,毕竟真正做到实处的人还是邱子衍,只是这事自然得浅浅同意了,邱子衍才敢拿银子来置办这些。
  因此,接了信的浅浅,便立刻派人去邱子衍请来了。
  两人在前厅里见面,邱子衍倒没有得到陆子睿即将娶亲的消息,听言吓了一跳的说:“娶亲?”
  浅浅微微一笑,“对!娶的是太傅家的孙女。”
  邱子衍勾起嘴角笑说:“倒是手脚麻利,这可是一箭双雕啊!”
  浅浅说:“倒是太傅看上了子睿,有意招他做孙女婿。对了,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要你替子睿打点聘礼的事情,聘礼的多少,你看着办!以后你和阿二他们都按照这个数字来置办。”
  邱子衍难为的说:“浅浅你还是直接说一个数字好了,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去打理。”
  浅浅琢磨了下她现在的身家,说:“就每人一万两银子好了。”
  邱子衍脸色丕变,“这么多,不用这么多,每人一千两就已经足够多了。”
  一般府里的下人,娶亲出嫁,主子若能打赏几十两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没想到浅浅开口就是一万两,就是这几年见惯了商场大场面的他,都不竟变了脸色。
  浅浅不甚在意的说:“你们只要别觉得少就行了,这一万两是我能拿出来的,而且也就这么一次,你们都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自然不能薄待了你们。”
  邱子衍推拒的说:“可是这也太多了啊!不用这么多,一千两就已经足够了。”
  浅浅说:“好了,别多说了,这是我的心意,而且就算你不要的话,你也不能代替子睿言二他们都拒绝,不是吗?”
  邱子衍一脸无奈的说:“不用问他们,我也知道他们肯定不愿意让浅浅你这样破费的。”
  “行了,什么破费,这是我做姐姐对你们的心意!”浅浅嗔怪的瞪了眼邱子衍。
  邱子衍说:“我好像不比你小噢!”
  浅浅白眼一翻,“妹妹,行吗?”
  邱子衍见浅浅眼神坚定,几番劝服也没有说通,只得无奈的说:“行吧!就按你的意思办!”
  浅浅笑吟吟的说:“这样才乖!”
  邱子衍一阵哭笑不得,又和浅浅商量了一下大致要买哪些东西,以及到时候请媒婆的事情,这才离开。
  晚膳的时候,浅浅拉着清澜去松柏院,并趁机把这件事情说了。
  老王爷说:“嗯!这是一件喜事,太傅府虽然人丁单薄,只有争妍一个后人了,别看平时过得简朴,但是太傅留给她的东西够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三辈子有余。你这个弟弟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浅浅哭笑不得的解释,“子睿又不是为了这些。”
  老王爷抬眼,“他若是为了这些,太傅根本就不会提这件亲事。”
  浅浅了然的说:“这倒也是!”
  老王爷询问,“这陆子睿的婚事怕是不会告诉陆腾扬吧?”
  浅浅理所当然的说:“这是自然啊!陆腾扬当初这样对他们兄妹,他们心中是有怨的,如今回来,也不过是想拿回属于他娘的一切。”
  老王爷没多加评论,只说:“陆子睿即不打算回去的话,那他的婚事是不是由你帮忙操办?”
  “对!虽然子睿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却把他当自家弟弟看待,他如今要娶亲了,这样的大事,我自然要好好操办一番。”浅浅忙解释出声。
  老王爷说:“嗯,有你操办也好!太傅看中陆子睿,除了他本身的才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太傅眼中,陆子睿是我们王府的人,毕竟是由我亲自送过去的,所以这次的婚事万不可马虎,该有的礼数也要周全,若是有哪里不懂的地方,就去问问你母妃。”
  浅浅点点头说:“祖父放心好了,我把事情都交给邱子衍去办了,他办事一向可信,从来没有让我操心过什么,我生意的事情,都是经他的手。”
  老王爷虽然平时不说什么,但是对于浅浅私下在捣鼓什么,是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浅浅身边这个大总管。
  “嗯!”老王爷应了话,没再多叮嘱。
  他相信浅浅自有分寸,且她如此看重陆子睿,自然不可能容忍这婚事出现任何差错。
  第二天,清澜告诉浅浅一个消息,当下恼得浅浅恨不得甩清澜两个耳光。
  “你不是派人盯着古府的吗?为什么会让人把我妹妹和律儿带走?”
  清澜安抚浅浅,“不要生气,你妹妹和律儿都没有事。”
  “没事!你在开玩笑吗?抓他们的人是皇后,皇后肯定是知道大皇子的事情是古璇青动的手脚,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抓走我妹妹和律儿。”浅浅瞪着一双眼看着清澜。
  若是真真和律儿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出了意外的话,她肯定不会原谅清澜的,明知道她在乎亲人,清澜竟然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人犯险。
  清澜解释说:“皇后是知道了,毕竟整个宫里,也就大皇子和他身边的几个宫婢染病,多少会引起人的怀疑。”
  浅浅不悦的责问:“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看着皇后的人把真真他们抓走?”
  清澜说:“因为皇后不敢动真真他们。不说真真是你妹妹,若是真的动了,就是和我们王府还有侯府为敌,就光是大皇子的性命,都握在古璇青的手里,皇后没疯的话,她就不可能动真真母子。抓走他们,只是为了威胁古璇青,尽快救治大皇子,最近数日,二皇子频频在皇上面前露面,得了皇上几次称赞了,皇后娘娘这是急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狗急跳墙。”浅浅看清澜说得这么自信,心情倒是安稳了一些。
  清澜说:“不会的!皇后把真真和律儿就关在她的娘家里,那里有我安插的人,若是情况不对的话,我的人会立即把他们带出来的。”
  浅浅想着国舅府的规模,仍是不放心的说:“国舅府里也不是这么容易出来的吧?”
  清澜安抚说:“你放心好吗?我怎么会拿真真他们的性命开玩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这样做,更不可能把这事告诉你,让你即担忧真真又埋怨我。”
  浅浅嘴唇微微动了动,觉得清澜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仍旧虎着一张小脸说:“讷,这是你说的啊!反正到时候我要看到真真和律儿平安回来。”
  “当然!”清澜满口应话。
  浅浅见状,这才不纠结真真母子被皇后派人掳走的事情,只是不解的问:“我们王府不是不愿意皇上立太子吗?为什么不阻止这件事情,感觉像是在帮皇后达成目标似的。”
  清澜说:“二皇子如今呼声太大了,必须有一个皇子出来和他抗争,否则的话,二皇子极容易被立为太子。”
  浅浅抿嘴,“二皇子一派的动作倒也快。”
  清澜解释说:“二皇子出身好,人又聪颖,再加上皇妃娘娘的原因,原本就多机会见到皇上,讨他欢心,而且一直以来皇上对二皇子也颇喜欢。”
  “所以现在你们打算把大皇子立起来当箭靶吗?”浅浅清澈的眸子看着清澜。
  清澜颇无奈的说:“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毕竟这是大皇子生母替他选择的一条路,我们只是不插手去阻止而已。”
  浅浅耸耸肩,其实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她只是觉得大皇子小小年纪被人如此操控,让人不忍。
  “过两天大皇子痊愈的消息肯定就会流出来了,到时候真真和律儿也就回来了。”清澜安抚浅浅说道。
  浅浅嗯了一声,有些不放心的说:“皇后会放过真真吗?她不会担心再有下次,故意借此扣押古璇青,甚至让古璇青替她做事?”
  清澜否定道:“不会,皇后其实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不然的话,这么好的机会,皇后早就告诉皇上了,到时候二皇子一派都落不得好。”
  浅浅瘪瘪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皇后刚把真真收押了,大皇子就好了,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当中的猫腻。”
  清澜说:“看得出来又如何,没有证据也只能被说为巧合。”
  浅浅翻了翻白眼,“这是把天下人当傻子吗?”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只要皇上不敢动真真和律儿就好,被她确定了又如何,不过是她用来打击二皇子一派的利器而已,到时候两方相争,受益的只会是我们王府。”
  “这倒也是!”清澜说得十分有道理,浅浅反驳不得,默默回了一句。
  清澜见浅浅不再介意此事,这才朝着她搂了搂,把人抱到了怀里。
  浅浅双手搂着清澜的腰,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的后背扯着他的长发,并问:“大皇子和二皇子这里的事情,暂时这样了,可是大将军的事情呢?皇上仍然没有说要如何办吗?难道刘阁老就没有催吗?”
  “催了,只是皇上要拖着,刘阁老也没有办法,昨天甚至又在朝上昏倒了一次。”清澜双眸微微一闪,怕浅浅担忧,解释说:“不过就我看来,刘阁老这次怕是装昏,借此逼迫皇上快点解决此事。”
  “有用?”浅浅挑挑眉。
  清澜说:“在我看来是没用的,皇上目前还在找微凉姑娘,只怕这事要等找到微凉姑娘后,才能有后续。”
  浅浅琢磨着说:“这微凉姑娘怕是不好找,若是你明知道我有危险,你要把我藏起来,自然也会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哪里是人家轻易就能找到的。”
  清澜认同的说:“是啊!所以大将军的事情还有得拖,只是汉魏边境不能一直没人,汉国不来犯还好,若是趁机偷袭,怕我们魏国又要受到重创。”
  浅浅拧眉,“不至于吧!毕竟大将军管理边境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一走,边境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吗?”
  清澜说:“一两个月自然是没事,但是打持久战,又怎么能没有一个人坐镇,而且汉国若是知道大将军不在,就会直接采取猛攻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浅浅有此担忧,但是清澜想到了这些,就不可能没有防备,因此,问说:“你是不是安插了人过去?”
  “嗯!是的。”清澜没有隐瞒的直接回答。
  浅浅当下也就放心了,清澜派去的人地位肯定也不低,适当的时候,也能站出来主持大局,若是这样的话,倒真的不用太担心了。
  正如清澜所料想的一样,没出三日,大皇子康复的消息就传开了,帝后甚是高兴,毕竟皇上的子嗣不算多,总共就这么三个儿子,能救回来大皇子,他心里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浅浅当即去了古府,直接在古府等人。
  也不知道是皇后有眼线还是如何,反正她到了没多久,真真和律儿就回来了,真真看到浅浅,当即泪染于睫。
  “姐姐……”
  浅浅上前抱过律儿,安抚真真,说:“别怕,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回来了就好!”
  真真吸吸鼻子问:“姐姐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浅浅没有隐瞒,直言说:“我在你出事的当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说皇后不敢动你们,我们才没有强硬的闯去救你们。”
  真真恍然的说:“嗯!原来是皇后的人,他们倒是对我们很礼遇,只是把我们关在屋里,不让我们出来。”
  浅浅捏捏律儿的脸颊,律儿还小,根本不懂害怕,倒是一副天真的样子,眼帘还半阖着,一副嗜睡的模样。
  “捉你们的人,什么也没有和你们说吗?”浅浅看真真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真真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了我的一对耳环。但我猜想应该是皇后和贵妃中间的一人,毕竟相公现在做的事情,也就这两个人会拿我们母子当威胁的筹码。”
  古璇青一方面挡了皇后的路,一方面又没有完成贵妃娘娘的交待,因此,真真猜测得倒是不错,这两人都有机会对他们对手。
  “嗯!是皇后做的,不过你也别怕,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她们都不敢对你们下毒手,除非她们想和我们整个肃王府做对。”浅浅眯了眯眼,若是真真真的因为皇储的问题遭遇不测的话,她绝对把整个魏国搅得天翻地覆,这些皇后贵妃一个都别想好过。
  真真抿抿嘴说:“谢谢姐姐!”
  “傻……”浅浅单手抱着律儿,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真真的脸颊。
  真真毕竟刚回来,浅浅也没和她多聊,谈了几句,就让鸳鸯侍候她先去沐浴,之雅准备饭菜。
  没多时,古璇青就行色匆匆的回来,没见到真真,倒是看到抱着律儿的浅浅。
  他微微镇定下来,接过律儿问:“真真人呢?”
  浅浅朝着另一个方向努努嘴说:“她刚刚回来,我让丫鬟侍候她先去沐浴了,你来得正好,也先去梳洗一下,等会儿夫妻俩吃饭的时候正好能慢慢聊。”
  “好!”古璇青抱着律儿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
  浅浅也没有接过,只道:“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不在这里多留妨碍你们夫妻说贴心话了,真真好像有点吓到了,你跟她好好说会话。”
  古璇青眼里闪过一抹自责,说:“这次是我思虑不周,才会拖累到真真,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行,我就先回去了!”浅浅说罢,冲着律儿笑笑,“姨母先走了,快和姨母说再见。”
  律儿还小,和浅浅咦咦唔唔的挥着手,甚是讨人喜欢的样子。
  浅浅冲着古璇青示意,“我先回去,等真真出来了,你跟她说一下,就说我过几天再来看她。”
  “好!”古璇青抱着律儿送了浅浅几步,浅浅便让他留步了,带着丫鬟直接离开了古府。
  浅浅没有回王府,而是回了侯府。
  刘阁老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刘羽琪也没有再住在娘家里,这次浅浅过来,两姑嫂倒是见了面。
  刘羽琪见面就说:“让你担心了,听娘说你上次回来看我,我正好回了娘家。”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无妨,反正我正好回娘家看看,倒是你祖父的身体如何,已经好多了吧?”
  刘羽琪微微一笑,并说:“嗯!还要谢谢你送了这么多珍贵的药材过去。”
  浅浅睨了眼,“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刘羽琪抿嘴笑笑,没有说得过于直白。
  侯府的事情一直是她在打理,这次是她娘家出事,她人离开,侯府上下没人主事,人情往来的事情,自然就忽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刘府上下都知道侯府是她在主持中馈,倒是王府在第一时间就送了一大堆珍贵的药材过去,让她在其他姐妹面前狠狠的长了把脸。
  “对了,你堂妹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她目前是住在刘府?”浅浅好奇的询问。
  说起这事,刘羽琪眉眼染了几分不耐的说:“嗯!就住在刘府里。她目前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哭哭闹闹怨天尤人吗?现在整天在府里打鸡骂狗,就连祖父祖母都被他编排了一个遍,不过当然咯,她最恨的人就是我。”
  刘羽琪一阵苦笑。
  浅浅拧眉,“她怪你也怪得没有道理啊!当初你还好心的劝说了让她不要嫁的,她当时可不是这副嘴脸,那个时候不是还嘲笑你吗?”
  刘羽琪笑得嘲讽的说:“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知道我是侯府夫人,又生了三个儿子,公婆对我又好,下人又敬重我,她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她自幼就喜欢和我攀比,现在口口声声都是说我早就知道大将军是一个烂人,自己不愿意嫁,却把她推到了火坑里。”
  浅浅鄙夷的说:“这完全是无理取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就不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呢?”
  浅浅记得她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也是有一个深爱的女子,被迫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但是那人女人十分的温和善良,即使男主角不喜欢她,却也得到了他的敬重。
  在二十多年后,他们也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虽然时间是长了一些,但是这个故事不是恰巧说明了,付出是会有所回报的。
  而且浅浅觉得,若真的是刘羽琪嫁给了大将军,刘羽琪绝对不会像刘羽彤一样,走到今时今日的这一步。
  以刘羽琪的性格来说,若能潇洒的一个人躲在后院里,或者是去家庙里,不用理睬大将军和微凉才是最好的。
  毕竟刘羽琪心性高傲,才不会去争夺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
  “在自身找毛病?浅浅你就别说笑了,以我堂妹的性格,她若是踩到了我的脚,她也只会怪我的脚不长眼,没事跑到她的脚下面,活该被她睬了。”刘羽琪笑容微嘲。
  浅浅对这个刘羽彤的娇蛮有了更新的认识。
  “不过……”刘羽琪顿了顿,脸染轻愁的说:“我堂妹虽然是难以忍受一些,但是大将军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对她负责的,把她娶回去,又不闻不问,让她受受看一个妾氏的脸色,我堂妹这样的性子会把将军府闹得天翻地覆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嗯,也是咯!”浅浅从来不觉得谷敏是无辜的。
  他的确是为了微凉牺牲了另一个女子的幸福,而刘羽彤害得微凉没有了孩子,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只是说孩子何其无辜。
  刘羽琪有些担忧的说:“现在只是说苦了我祖父,一把年纪了还为了堂妹的事情如此操劳,问题是堂妹还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觉得祖父这样是赎罪。”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堂妹倒是挺自我的啊!”
  刘羽琪颇无奈的说:“没有办法,二婶就这么一个女儿,看得十分的娇纵,自幼养在身边,当年还小时,祖母见二婶如此带女儿,有心把堂妹接到身边去教导,不过二婶舍不得。”
  浅浅撇撇嘴说:“还好你母亲有先见之明。”
  刘羽琪轻轻一笑,说:“我娘和二婶也不是一样的性格,我就算长在我娘身边,也养不出堂妹这样的性格。”
  浅浅笑笑,就听刘羽琪又说:“眼下找将军府要一个公道,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决定了,毕竟当天闹成那样,若是刘府还做缩头乌龟的话,以后我们刘府的姑娘只会落得被人轻贱的地步。”
  浅浅了然的说:“我懂。”
  这时代就有这一点不好,一个家族里的姑娘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好似家里有一个姑娘规矩不好,整个家族里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似的。
  “所以我祖父一定要一个结果。”刘羽琪颇为担忧刘阁老的身体。
  浅浅若有所思的问:“那你祖父有没有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啊?”
  刘羽琪摇摇头说:“不知道,其实我祖父都还没有想到对策,他只说皇上现在有心维护大将军,让他降职是肯定不行的,其他方面又没什么地方可着手的,若是说处死微凉的话,也没有必要,我祖父也说了,这种事情怪不得女人,都是男人的决定。毕竟微凉是一个小妾,若不是大将军在她背后撑着,她也没有能力和我堂妹对抗。”
  浅浅没想到刘阁老这样有想法,而且和她的相求不谋而合。
  情爱一事,浅浅始终觉得,主动权在男人的手里,不管是在一起,或者是分开。
  “你说微凉和刘羽彤对抗,是什么意思?”浅浅扬眉询问。
  刘羽琪一声嘲讽,“微凉的本名叫徐薇,也是官府后宅里出来的姑娘,在后宅如何生存,这些她也都经历过了,再加上她这些年的遭遇,以我堂妹的智商,她根本就不是微凉的对手。”
  浅浅微微皱眉,想到了第一次看到微凉的场景。
  黑神空洞,神情诡异,明明有让人怜惜的身世,却给人一种害怕接近的感觉。
  “而且……”刘羽琪顿了顿,鄙夷的说:“将军原先是有想法给我堂妹一个孩子的,就算不能爱她,但是正妻该有的体面,将军原没想剥夺的。”
  “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浅浅诧异的睁大眼,她不用问也明白改变将军决定的人是谁。
  刘羽琪说:“是大郎说的,你也知道大郎和将军的关系好,大郎以前就见过微凉姑娘,也知道将军喜欢她,后来得知赐婚的事情,大郎问过将军以后该怎么办,这话是将军亲口说的,所以错不了的。”
  浅浅微微咂舌,苦涩的说:“这事还真是说不好,有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样子。”
  刘羽琪只说:“若不是堂妹太过跋扈,事情也不会变到这一步,我是不知道大将军有多么喜欢微凉,但是我知道徐家谋反的罪证是大将军的爹,谷元帅亲手交上去的,我想大将军对微凉应该是内疚的吧!”
  浅浅一阵唏嘘,“又是青梅竹马,又饱含愧疚,这样深的感情,一般人很难插入,而你堂妹还想用蛮横的方式把大将军抢到她的身边,就更加难了。”
  “可不是吗?若是微凉滴几点眼泪,大将军应该就心软了吧?大将军既然有让我堂妹生一个孩子的想法,那洞房花烛夜那晚为什么没有入洞房,其实细究下来,都能有原因的,微凉的孩子掉了,并不代表她就无辜。”刘羽琪有些愤愤不平,她虽然不喜欢刘羽。
  但是同为女人,同为正妻,再加上血缘这层关系,她更不喜欢微凉这样算计刘羽彤,完全把她当没脑子的猪在玩。
  “而且这次把事情公然闹到皇上面前,是谁的手笔也就不说了,反正不是刘羽彤自己的意思,她是听信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说话,说是什么她和大将军是赐婚,若是在皇上面前说出来,皇上就会替她讨回公道。”
  “其实大将军是要把刘羽彤送到家庙里去的,她来国都是有下人帮忙偷出来的,然后大将军也是没有办法,才把她带上的。”
  浅浅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羽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这个真相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在她看来,这个复杂的三角关系,就是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眼下听刘羽琪细细道明中间的事情,她倒觉得谷敏有种被微凉玩弄在鼓掌间的感觉,只是不清楚谷敏是否心甘情愿。
  “帮刘羽彤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微凉的人,毕竟刘羽彤这样不得谷敏的喜欢,她在府里很难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可是微凉就不一样的,她虽然以前没有脱离贱籍,却是早就跟在谷敏的身边了,还一直被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浅浅分析说道。
  刘羽琪赞同的说:“是啊!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又有什么用,最该清楚这件事情始末的大将军不知道,或者是他知道却选择装聋作哑。”
  浅浅几次欲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站在刘府的立场上,他们这次还真的吃了一个大亏。
  刘羽彤的名声赔尽了,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让她再回将军府怕是很难了,可是另嫁,怕也不易。
  不说刘羽彤自己的想法,就是刘府的姑娘再嫁,也不可能嫁得太差,可是这样中等的人家,谁又愿意娶刘羽彤。
  毕竟刘羽彤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娶了刘羽彤就等于给家族抹黑,娶了一个笑话回来。
  刘羽琪苦笑的说:“告诉你这些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我堂妹虽然诸多做错了的地方,微凉也不见得是一个好人,单说她一个小妾,在大婚之夜把新郎拐走,又多日不让她入新娘的房间,就已经是大错特错了,微凉这样的做法,就注定了她和我堂妹不能和平共处。”
  浅浅以己度人,明白这事是不可能忍得下的,无论对哪一个女人而言,这都是一种耻辱。
  “不过刘羽彤在将军府这样不受待见,她要害得微凉流产的话,应该是很难有机会下手的啊?再加上微凉的心情这么重,不可能不防备啊?怎么会让刘羽彤这么轻易就得手了啊?”浅浅想到这一点,觉得这当中可能还有一些猫腻。
  刘羽琪拧着眉说:“我堂妹也没说明白,她只说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没有做!但我看她说这话时,眼神有点虚,我觉得她这话不可信,但是同时,我也不信她真的能着手。”
  浅浅挑挑眉,问:“你的意思是说刘羽彤有下手,但没成功?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成功了?”
  刘羽琪小脸皱成一团,“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祖父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就要花上这么久,其实查出来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只是说到时候也能公布天下,不是我们刘家姑娘的问题。而且我觉得事情也不是这么好查的,谷敏身为大将军,治家想来很严谨的,哪里是别人说查就能查清的。”
  “当初跟着你堂妹陪嫁了的那些人呢?难道都不在了吗?问问她们,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浅浅不解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刘羽琪咬牙切齿的说:“堂妹身边的那些陪嫁,刚过去没多久就死的死病的病,说是水土不服,这次回来,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全都是当地买的,对将军府以前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浅浅一阵唏嘘,心里隐约明白了,难怪刘羽彤堂堂一个刘府嫡出小姐,到了将军府会被人这样欺压了,原来是被折断了羽翼。
  “这将军府也欺人太甚了!”刘羽琪咬牙切齿,一副自己被折辱了的样子。
  浅浅颇是认同的说:“是啊!的确是太过分了。”
  她原本觉得刘羽彤是不作不死的代表,但是现在听了刘羽琪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听刘羽琪细细分析下来,刘羽彤典型的人头猪脑,再说她什么,好像也过分了。
  晚上回来去,浅浅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清澜说了说,问:“你觉得我们要帮忙查清楚真相吗?”
  “自然是要的!”清澜眼瞳微微沉下。
  浅浅问:“是替刘羽彤讨回公道?”
  清澜瞪了下浅浅,觉得她就爱胡说八道。
  “当然不是,而是这些事情若是都查明了,的确是微凉主动挑起事端的话,弱方就是刘府,到时候皇上不降职大将军也不可能了,而微凉也难逃一死。”
  浅浅眼眸眨了几下,问:“你们要弄死微凉吗?为什么啊?她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清澜轻敲下浅浅的额,解释说:“不是我们,而是皇上!若是皇上执意要杀微凉的话,大将军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君臣之间定然生出嫌隙,以皇上的心性,怕是会想着除掉大将军,收回兵符的。”
  浅浅有点可惜的说:“大将军虽然管不好后院,但是带兵打仗还是很行的,平白让魏国少了一员猛将,可惜了。”
  清澜说:“放心好了,皇上杀不了大将军,到时候皇上也只会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即安抚不了刘阁老,又解决不了大将军这边。”
  “噢……”浅浅瞬间明白过来。
  又是一出他们王府坐收渔人之利的好戏,等着皇上和大将军开撕,在这几件事情当中,皇上一直在折损势力,而他们王府却一直保存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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