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褚绥也不是无所不知的,今日之插曲,让他想去查查古籍,看看书中是如何说的。上古之时,有一位灵修,喜欢记录奇闻异事,便是如今的史官了,他之所书画刻在彼时的神树上,后来者剥下树皮,将他的记录解读誊抄,如今这抄本,应当也在宫中。
  褚绥不喜欢记录历史,他总是相信自己的记忆,但少昊却创建藏书宫,将各族典籍尽收其中,成了仙族的传统,如今看来,确实颇有意义。
  因他在思索,应芜也不敢乱动,就是他这手,盖在她胸上,揉揉捏捏,不知道是因为喜欢,还是在安慰她的伤痛。
  她低头看看,又瞧瞧他。
  印象里,褚绥确实喜欢软和的东西,揉着舒服的,小时候他喜欢揉自己的肚子,现在…
  褚绥许是不知,这儿是不能随便乱揉的,应芜抱着他的胳膊,褚绥回神,放下手,问她:“全好了?”
  “嗯…”
  褚绥给她穿好衣服,应芜拽着他的袖子,和他说:“徒儿思来想去…还是想闭关,好好调息…梳理心绪…这闭关,都该在里面多久?要念什么心法?”
  在她的印象里,褚绥很少闭关,大部分时间都在陪她,所以她总觉得闭关就是一两个月的事,顶多几年。她上次闭关也就是调息,更像是打坐,不知这叫不叫闭关。
  “并无定数,须你自己参悟。”褚绥道,“便去石室吧,何时去?”
  “徒儿不知…该何时。”
  她心中杂乱,其实比起闭关,她更希望能和褚绥再这样多聊聊,多待一会儿。
  但不知为什么,她无法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并不对,他会再教导她看淡,或者等她长大之类的…她当然不是嫌他,而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那些隐蔽的心思了。
  褚绥果然道:“为何支支吾吾?所有心事,尽与吾说便好。”
  应芜犹豫半晌,还是摇头,“并无心事。”
  已经到了学会说谎的年龄。
  褚绥无可奈何,总不能逼她说,比起她这样心思深沉、唉声叹气,褚绥到宁愿她过来搞他,还能让彼此的交流单纯一些。
  一想到这,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思念徒儿心切,就连被她胡搞都想再跟她多待一会儿。褚绥轻叹一声,转身道:“那便依你。”
  应芜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心里酸楚,伸手道:“师尊且慢。”
  褚绥驻足,笑着回头,应芜低声道:“明日徒儿便去吧,今晚您陪陪…陪陪徒儿。”
  本怕他拒绝,哪知他很痛快地答应了,人落在她的榻上,应芜垂下身子,枕着他的腿说:“师尊,徒儿不孝,总是这样心绪不宁,否则也能多和您待一会儿了。”
  “无妨。以你身子为主。”褚绥轻叹,“若觉得疲乏,缓缓也无妨,你如今破入金仙境,尚有千年苦修,不必急于一时,若凡尘扰你清修,便在这南山上专心修行吧。”
  她定是遇上不少心烦的事,上次回来才说再也不下山了,这次又变了卦,说了很多有的没的,让他心中忧愁。不过这孩子也渐渐学着报喜不报忧,就像他以前的徒儿那样,不是事事都和他商议了。
  应芜心里憋闷,她握着褚绥的手,凝望着房间的某一处,然后闭上了双目。
  她呼吸浅浅,褚绥轻抚她的发丝,清楚她虽合着眼,却始终没有睡着。
  褚绥用手轻轻掠过她的脖颈和下巴,捧着她的小脸温柔摩挲,应芜翻了个身,将脸埋入他的手心,细细吻了一阵。
  褚绥后靠床头,闭目休憩着,约莫到了半夜,应芜坐起身,搂着他的肩膀说:“师尊,您躺下吧。”
  褚绥半梦半醒,她扶着他躺下,他便应了。
  应芜给他垫好枕头,也替他解开了衣衫,然后将她的薄毯盖在彼此身上,褚绥一笑,说她很会照顾人。
  “阿芜只这样照顾您。”
  应芜俯身,将头贴在他的颈窝,褚绥收拢手臂,半握着她的腰,应芜的手在他肩头轻搓他衣服的布料,许是为了逗她,这衣服破了个洞,应芜摸出来了,还以为是自己搓坏的,吓了一跳,又偷偷看他,似乎是觉得他已经睡着了,便想用仙法给他补上,却也无济于事。
  她的手迟疑地搭在他的胸口处,胸口上的衣料也破了个洞,露出他苍白的皮肤。
  应芜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在使坏,便推了推他,褚绥一笑,应芜将手顺着那个洞伸了进去,握住了他的右胸,然后学着他那样揉揉捏捏了半晌。
  褚绥不恼,就这么随她报复去了。
  玩了半晌,应芜终于困了,她打着哈欠,一手牢牢地抱着他,脸也钻进了他的颈窝处。
  她听林霜说,男子给女子画眉,多是夫妻之间会做的,这样赖着对方,枕着他入睡,也是夫妻会做的事。
  应芜对他始终没有太多的渴求,除了性事上的,褚绥已经满足她太多了。
  他的手心熨着她的腰,还有他浅浅的呼吸…都让她觉得安稳。
  此时褚绥不仅仅是她的师尊,在只有彼此的竹林阁,在这小小的屋室内,她是不是已经和他做成夫妻了?
  应芜对这种情事仍旧没有太多实感,她只知道自己思慕他,别的…她似乎说不清。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应芜合眼,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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