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凤凰掉进鸡窝里
里面的人也都跟着站起来，看着安南王的眼神都有些局促。
安南王笑了笑，挥手，“都坐吧，不用紧张。”
肖长生陪同安南王坐下后，不知道说什么，就说道：“玉儿刚刚陪我娘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下意识地觉得安南王是来找顾晚柠的。
安南王点点头，肖长生又站起来给他倒酒。
安南王抬手阻止，“不必了，我来这里是有些话想要和你们说清楚。”
肖长生手里还端着酒壶，闻言，缓缓地放了下去，“王爷请说。”
安南王转头看向肖父，肖父为人老实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被安南王盯着，心里都跟着紧张起来。
安南王笑了笑，看起来其实挺平和，“听玉儿说你比我长四岁，我便唤你一声大哥。”
肖父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安南王摆手摇头，“肖大哥，你先听我说。以我们两家的渊源，我喊你一声大哥也是应该的。”
肖长生听到渊源二字忍不住开口，“王爷，您是指什么？”
“玉儿可能没有和你们说，但是这件事早晚你们也要知道。”安南王说着，目光扫过肖家父子，两人也都盯着他等待着下文。
“玉儿……其实是我和王妃的女儿。”
“什么？”肖父惊愕地问出声。
肖长生手一收，扫掉了桌上的酒杯，落到地上发出“啪嚓”一声响。
除了这些声响之外，房间里变得安静无比，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起来。
“怎么会？”肖长生摇头，“是你们弄错了对不对？”
安南王摇头，“之前我们确实弄错了，将钱素珍当成了玉儿，后来才发现钱素珍并不是我们的女儿，各种线索逐渐清晰，才让我们找到了玉儿，这点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们调查得很清楚，玉儿确实是我们的女儿。”
肖父听完摇头，“不可能，玉儿不可能是你们的孩子，玉儿出生后一直在我们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
安南王直接开口，“玉儿是在临城的悦来客栈出生的对吗？”
肖父听到这里，黝黑的脸色都仿佛褪了色，变得有些白，“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当时也在，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出了差错，被人抱走，又换给了你们。”
这边安南王和肖父，肖长生说了很多。
另外一边，顾晚柠陪同肖母上完茅厕出来，顾晚柠正往前面走，却被肖母拉住了，“玉儿，那个什么王妃怎么老是到我们家来？还时不时地撞见，她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娘，没事，就是之前我掺和了钱素珍那件案子，所以认识了，聊上两句而已。”
肖母忙说道：“以后还是别和这些权贵人家走太近，我们的命在他们眼里不值钱。”
“娘，你别担心，没别的事情。”
肖母这才点点头，被顾晚柠搀扶着回答了酒楼里。
顾晚柠敲门，推门，里面安静无声。但是随着她们两走进去，屋里的人也都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顾晚柠发现屋子里所有人看向她的时候，目光都怪怪的，而除了肖家外唯一一个外人罗文成也不在包厢里。
肖母也发现了，瞪了几人一眼，“你们看什么呢？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说着还看了看女儿，没发现什么，就拉着顾晚柠往里走。
肖母说完，屋子里没有人回应她，空气里都弥漫着一层低气压，肖母拽着顾晚柠走到桌边，然后拍了拍肖父的肩膀，“老头子，你们到底怎么了？”
肖父看了她一眼，冲顾晚柠招手，“丫头，你坐下。”
顾晚柠狐疑地坐下，目光转向肖长生，却发现他已经垂下了头，仿佛是在发呆，眼神有些发直。
“丫头，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和你娘说？”
顾晚柠坐下后，仔细看，才发现肖父的眼眶有些红，怎么一回事？
她蹙眉，“爹，我没什么话要说，您想说什么？”
“是啊！老头子，你就别卖关子，赶快说出来吧，吊得我这心啊不上不下的。”
“说！你让她说！你看看她瞒了我们什么！”肖父突然就拔高了音量，语气又气愤，也有难过。
顾晚柠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难道……
肖母听完还吓了一跳，伸手就往肖父身上招呼，“你要死啊！好好说话不行？”
说完，又转头看向自己女儿，语气放软了一点，“丫头，你到底做了啥事惹你爹不高兴了？”
顾晚柠也不确定，就在桌上踢了踢肖长生的脚，肖长生此事的心情也无比复杂，肖玉也算是他带大的，爹娘为了生计奔波，小时候都是他在家带着肖玉，给她做饭吃，带着她玩，还给她洗脸洗脚。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样悉心带大的孩子不是他的亲妹子。
他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肖长生不止不回应，还将腿移开了，让顾晚柠没办法踢到。
顾晚柠抿着嘴，那件事当然不能轻易说出来，只好说道：“娘，我真的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如果爹觉得我做错了，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改正好了。”
肖母见女儿这么乖顺，立马又拍打了肖父肩膀一下，“女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女儿做错了，你这个当父亲的指出来就好，快说吧……”
这一会儿的功夫，肖父的眼眶里就蓄了一层老泪，肖母见到也吓了一跳，“老头子，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别吓我啊！”
“吓你！你问问她！这丫头还瞒着我们，她……她不是我们的玉儿……”肖父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都哽咽起来。
肖母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顾晚柠，“她怎么就不是我们的玉儿？你是不是疯魔了？”
顾晚柠在听到肖父开口的时候就明白了，看样子肖家人已经知道了真相。
赵秋月原本也一直沉默着坐在一侧，这种事轮不到她来开口，只是心里同样替自己相公和婆婆公公难过，玉儿这么好的姑娘，却不是他们肖家的孩子，而是王妃和王爷的亲生女儿。
难怪玉儿生的这么标致，难怪举手投足都不像是村里的孩子，原来她真的是凤凰，不小心落在了鸡窝里。
肖长生这时候终于转过了头来，看向顾晚柠，“你还不快和爹娘说清楚。”
顾晚柠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真相揭露得太快太直接，她本来还想瞒着肖家人一辈子的。
“你们怎么会知道的？”她开口也有些艰难。
肖母听完，不敢置信地抓着顾晚柠的手，“玉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爹疯了，你也胡说吗？”
肖母心里慌了起来，害怕这就是真相。
顾晚柠伸手拽住肖母的手，“娘，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想要一辈子当你们的孩子，但是你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我是在前段时间才知道真相的，你们还记得当初都以为钱素珍才是安南王妃和安南王的孩子吗？其实弄错了，不是钱素珍，是我。”
肖母一把反抓住她，“不可能，玉儿，你生下来就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会弄错？”
顾晚柠伸手挽起一截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胎记，“时间，地点，还有胎记都对得上，安南王妃的孩子手上有和这个一样的胎记。”
肖母依旧摇头，“不会的，你生下来就有，你是娘的孩子，不是那什么安南王妃的孩子。”
她说完，转头看向肖父，“老头子，你说是不是，玉儿这个胎记跟了她十几年，根本不会出错对不对，玉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肖父眼眶已经彻底红了，良久才开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没有的，一直到我给她换衣服看到了这个胎记，当时还想着是不是记错了，也没有注意，刚刚安南王过来提到这件事，我才想起来，不是我记错了，是孩子被换走了。”
肖母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就从板凳上滑下去，幸好顾晚柠和肖父两人同时伸手，将她扶住了。
“不会的，不会的，就是你记错了，玉儿是我们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肖父沉默下来，只是盯着桌面重重地叹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肖母就拽着顾晚柠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仿佛松了手，顾晚柠就再也不见了似的。
顾晚柠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才一直隐瞒，没有告诉真相。肖家的那个姑娘这辈子恐怕都找不回来了，这将会是肖家人心里永远的伤口。
屋子里没有人再说话，只有肖母的哭泣声久久回响。
顾晚柠等她哭了一会儿，才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抹掉，“娘，抱歉，我隐瞒了这件事，我只是不想让你们面对今日这样的场景。”
肖母还是在哭，哭自己养大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哭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见了。
顾晚柠看了肖母，又看向肖父，“爹，娘，不管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爹娘，如果不是你们养大了我，就没有今日的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