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如何未卜先知呢？
兰妃也不敢说话，目前火还未烧到她身上，况且皇帝正在震怒，这时谁开口谁倒霉。
“朕亲自问你你也不开口是吗？你知道毒害皇后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那宫女吓得脸色如纸，浑身也抖若筛糠，依旧不肯松口，只是求饶道：“皇上，奴婢是冤枉的，请你饶了奴婢的亲人。”
这话说完，皇后在太子的搀扶下坐直了身体，开口道：“你若是能说出是谁指使你的，那么本宫做主，你的家人不会有事。”
那宫女仿佛松了口气，但半天没有说出幕后指使之人。
兰妃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毕竟是在后宫生存了三年的女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已经猜到皇后要那宫女指认的人其实就是自己。
可是她依旧不敢开口，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开口，反而会让人觉得做贼心虚，当那个宫女将自己指出来的时候，更加被动。
所以她内心慌得不行，面上还一副轻松的模样。
“还不快说！再不说，等朕调查清楚，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知道是否是皇帝的威压太强，那宫女一抖，哭着躬下身体，“皇上，娘娘，是……是兰妃她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之前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一派胡言！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把脏水往本宫头上泼？”兰妃已经做了半天心里建设，这时候情绪倒是稳定了不少。
那宫女像是吓到了，瑟缩了一下，不敢看兰妃，只是抿着嘴，“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兰妃正要开口，皇后就堵住了她的嘴，“妹妹，你为何要对本宫下如此毒手？你被关禁闭的时候，本宫还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过不少话，想着姐妹一场，一同伺候皇上，可你今日这番作为，实在叫本宫寒心！”
说完，皇后的脸也如同被冰封住了似的。
兰妃“呵”地一声，“秦梓蓉，少提什么姐妹情深，这么多年，我独占盛宠，你心里早巴不得我死了，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今天这件事怎么回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岂是宫女一句话就能给我顶罪的！”
兰妃仗着宠幸，在宫里横惯了，但大多数时候是背着皇帝的，皇帝也喜欢她身上这股刁蛮任性的劲头。
可是现在看着她直呼皇后名讳，皇后即便再不得他宠爱也是他发妻，他也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给兰妃的宠爱太多了，才会让她仗着自己对她的宠目中无人，竟然还做出对皇后下毒的事情来。
今日设国宴，本是为齐国永乐公主接风，谁曾想会闹出这等事情。
皇上尽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没有立马呵斥兰妃，而是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永乐公主，“永乐，你远道而来，却让你看了出笑话，今日朕招待不周，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永乐公主毕竟是他国公主，自然也不便留下，闻言便十分得体地行了个礼，“皇上，那永乐就先回去了，皇后娘娘还请保重身体。”
皇后立马便抓住机会，“太子，去送送永乐。”
太子原本觉得这时候去送不太好，可是见自己母亲给自己使眼色，他只能答应着从皇后身边站起来，将位置让给自己的亲弟弟。
送永乐公主回驿站，他自然是乐意的，于是便走到永乐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永乐微微颔首，转身的刹那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原位喝酒的逍遥王，似乎这边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她忍不住就对太子开口道：“坐在那边的可是逍遥王？”
太子侧眸看了一眼逍遥王，他这位叔叔比他大不了多少，也不像其他王叔一样奉承着他，反而在他面前喜欢教训他，他从小就不太喜欢这位王叔。
而且母亲也再三提点过，逍遥王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野心，但连她都看不透，所以让他要防备着。
太子便下意识地开口，“嗯，他在皇族是个异类，整日闲散着也没个正经事儿做。”
永乐公主原本正盯着楚兰泽，听闻这话回头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察觉到，脸上露出自以为很俊秀的笑容。
但是永乐公主只扫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太子只得快步追上。
而永乐公主内心却十分失望。
母皇原本最为看重的就是南朝太子，毕竟将来会继承大统的便是这位太子。
母皇也曾说过，若要联姻，太子是最好的人选。可是……对这位太子，她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随着两人的离开，皇上也让大臣们陆续离开，顾晚柠觉得有点可惜，很想留下来看看戏，可惜家丑不可外扬，何况皇帝还是一国之主，看样子，这戏是看不成了……
故意放缓了动作，想要多看会儿戏，皇后和兰妃的杀伤力同样巨大，真想看他们最后两败俱伤的模样。
但就算她再拖延，时间也是有限的，大殿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和司擎苍、白延之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司擎苍一眼就看出她想做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白延之也走在她身侧，低声道：“不用看，改日也会知道结果的。”
顾晚柠想说，知道结果怎么有观看过程有趣？
但这话现在她不说，大家都走了，他们确实不走不行了。
就在几人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住了顾晚柠，“顾晚柠，你站住！”
在证据面前，兰妃明显败在下风，皇上不信她，皇后处处打压她，她着急间想到了顾晚柠的那句话，一转头就看到顾晚柠和她的两个相公正在往外走，忍不住就开口叫住了她。
顾晚柠没有害怕，反而眼神一亮，缓缓地停了下来，转身。
与此同时，在场却有三个人的脸色变了。
除了她身边的司擎苍和白延之，还有高座之上的逍遥王。
顾晚柠还未开口，白延之先一步开口，“兰妃娘娘唤内子可有何吩咐？”
兰妃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晚柠，“本宫刚刚说了，这件事就是皇后的阴谋，而且这件事还是顾晚柠告诉我的。”
这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顾晚柠身上。
而此时，大殿之内，除了皇帝和她的嫔妃宫人们，就只有顾晚柠和他两位相公，以及稳坐泰山的楚兰泽。
在场倒是没有其他人，皇上眉宇蓄怒，瞪着顾晚柠，“你就是延之和擎苍的夫人顾晚柠？”
被一国之主点名，顾晚柠内心是平静的，但到底得做做样子，不能太过淡定。
她微微颔首，收回了和对方交汇的目光，垂了下来，“回皇上，臣妾顾晚柠。”
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若非看在司擎苍和白延之的面子上，顾晚柠毫不怀疑，对方会让她立马跪下开始审问。
“顾晚柠，朕问你，兰妃说的话可是真？”
顾晚柠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臣妾进宫次数屈指可数，怎会知道这些事情，何况，臣妾和兰妃娘娘并无什么交情，怎会和她说这样的话？还请皇上明察。”
她语句清晰，逻辑准确，让正在怒火中的皇帝也迟疑了，转头看向兰妃，“兰妃，你为何说顾晚柠告诉你的，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这时候，兰妃也只是想要自救，她便将刚刚进殿摔了一跤，恰好听到顾晚柠那句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帝听完，颇有些疑惑，“你说她就和你说了这么一句话？”
刘太医是皇后的人……
这句话听起来其实和整件事情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更加不存在污蔑皇后。
“没错，臣妾当时也在想她为何要和臣妾说这么一番话，现在想来，臣妾还应该感激她，若非是她，臣妾怎么知道这一切是个阴谋，而刘太医和皇后串通，甚至买通了这个丫头，想要合伙来陷害臣妾……”
说到这里，兰妃跪了下去，眼泪说流了流，柔柔弱弱，我见犹怜。
兰妃知道自己这模样是最容易让皇帝心软的，所以她哭的时候，那个度拿捏得十分好。
皇后本来一直在旁边静静等待机会，却看到皇帝脸色的迟疑，面色也变了，立马伸手拍桌，“胡说八道，本宫为何要给自己下药，和刘太医又串通什么，串通让她给本宫解毒吗？这事就算不串通，刘太医也得给本宫解毒！”
皇后声色俱厉地骂完，马上转头看向皇帝，同样眼神哀泣，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皇帝本来对兰妃有些心软，一见皇后这模样，心又被拉回了一些。
看不得兰妃哭，也不想看皇后那张脸，他干脆转头看向顾晚柠，“顾晚柠，你为何要对兰妃说那样一番话，你究竟有何目的？”
顾晚柠依旧不慌不乱，“臣妾没有任何目的，因为……臣妾根本没说过那句话。”
兰妃瞪圆了眼珠，厉喝出声，“放肆！你竟然敢欺君！”
顾晚柠也回击，“兰妃娘娘，欺君的人是您，这件事本来和臣妾毫无关系，何况我如何能未卜先知，今日会有人对皇后娘娘下毒，从而提醒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