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牟尼的盛宴(完)

  十二个小时以前。
  “就算牟尼和色空分开行动好了,赵先生您刚才说要诱饵,可鱼钩是谁?您和色空周旋,谁又甩得动牟尼这条巨鲨呢?”
  雨师妾问道。
  “我这次带来了不少朋友,他们能帮上忙。至于鱼钩……”
  赵剑中看向了昭心。
  “我?”
  昭心一指自己。
  “还有天乙贵人。”
  顿了顿,赵剑中补充道:“在阳世你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在风水界就另当别论。只要你们把牟尼拖入风水界里,就有杀死他的可能。”
  雨师妾颦了颦眉毛,她的确没做过这方面的设想。
  “这倒简单了,一道须弥幻境不就行了?”
  赵剑中摇摇头:“所谓须弥幻境,最初是一席的无畏三藏创造,给代行者们提供一个在现世里解决争端,也不会殃及太广的地方,后来和阎浮结合,涌现出不少新奇玩意儿。但说到底还是这回事。只不过凑巧能沟通这颗果实的阳世和风水界而已。这种承自佛门的阎浮神通,对牟尼不起作用。天乙贵人不同,叶诗茹受果实钟爱,天生可以沟通阳世和风水界,我请教了一些在风水术上颇有建树的朋友,最终敲定了这个方案。”
  雨师妾眯了眯眼:“我会想办法让她听话。”
  “你打算怎么做?”
  赵剑中问。
  雨师妾一愣,斟酌了一会儿字句才回答说:“蒋四海临死前企图杀她陪葬,她虽然昏迷,但以天乙的聪明才智,也能猜得七七八八。叶诗茹在大澳村出生。她四岁的时候,蒋四海为了收养她,作法害死了叶诗茹的母亲,他父亲是个瘾君子,做人也没什么底线,叶诗茹跟他父亲吃了很多苦,再之后,蒋四海设计了几码苦情戏,拿到了叶诗茹的抚养权。叶诗茹当然很崇拜蒋四海这位养父。我估计这次对她心智打击不轻。现在她唯一有挂念的亲人,就是她在大澳村祖屋住的外婆。即便为她着想,叶诗茹也应该会帮我们这个忙。”
  赵剑中默然一会儿:“能这样,最好不过。”
  雨师妾颔首表示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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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个小时以后
  大澳村
  昭心抿了抿嘴,低头望向自己手里的太虚罗经仪,正中的镜子里恍然出现了牟尼的脸!
  没等她喘口气,万蝶就焦急地发来了会话。
  “你怎么把任尼李阎他们都扯进去了?这下可怎么办?”
  万蝶忧心忡忡,以赵剑中说的,只教牟尼一个人遁入风水界,众人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可眼下李阎,任尼,还有垂死的杨狰一并被扯入风水界,这就出乎了最初预计。
  “你当思凡是什么?刚才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再犹豫下去,我们一个都活不了!阎昭会追问? 我负全责。”
  昭心的语气斩钉截铁。
  万蝶一愣,她结识昭心的时间不短,却头一次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她想了想? 还是反驳道:“那也属于突发情况? 我们应该立刻通知赵先生。”
  昭心也认可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发财!”
  瘟乐朝牌堆里扔了一张? 赵剑中不慌不忙地摸牌,桌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色空一眯眼,做出了一副倾听的表情。
  “喂?”
  “赵先生? 鱼咬钩了? 可饵没逃出来,又搭进去三个。现在怎么办?是不是立即叫章甫先生他们动手?”
  赵剑中一瞥,自己摸到的还是一张发财? 他把牌在手里攥在手里? 好半天也不肯打。
  “赵先生?”
  昭心催促。
  “喂? 赵老头? 你打不打?”
  色空也不满地嚷嚷。
  赵剑中不理会? 抓着发财不放? 眼前是一副缺坎四六万独胡五万的听牌手牌。
  “别这么急,体谅下老人家嘛。”
  赵剑中一边说,手里发财和六万两张牌不断倒换位置。
  “赵先生。打牌嘛,有舍才有得。”
  瘟乐也笑嘻嘻地说。
  赵剑中看了他一眼,笑着回应:“年轻人眼光要长远。”
  他拆了一坎? 留下发财? 把六万打了出去? 同时对电话里头说:“二十分钟? 叫仲山他们先捞饵。”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了。
  牌过了一圈,赵剑中又摸到一张发财? 于是打了四万。
  “杠。”
  瘟乐忽然喊道,随即打出一张五万。
  “赵先生,这张你要不要?”
  赵剑中不语,兀自摸了一张。
  “这都不要啊,我看赵先生您一直打筒子和条子,还以为您独胡五万。”
  赵剑中手里摸牌,冲瘟乐微笑不语,瘟乐脸上的笑意突然一僵:“赵先生不会自摸吧?”
  良久,赵剑中才摇摇头:“那倒不是。”
  说着,他打出一张白板。
  瘟乐松了口气,笑道:“我早就说,要舍得嘛。”
  “发财。”
  色空突然打出一张。
  瘟乐转过头看他,那表情难以形容。
  “你看我干嘛,你能打发财我不能打发财?”
  色空回瞪他一眼。
  “胡,混一色。三番。”
  赵剑中把牌一放。
  桌角专门有计算命筹的数字牌,上面的数字飞速滑动,以两百命筹为底注,滚三番,最终的结果是一千六。
  瘟乐无语地揉着脸。
  色空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扯着瘟乐的衣角问:“诶,你怎么知道他要胡发财呢?”
  瘟乐只能憋着脸强笑:“这种事看经验的,你这么聪明,多打几把就懂了。”
  “喔。”
  赵剑中盯着牌桌上那张发财,眼神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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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厦下的拍卖会场非常热闹,西装革履的忍土捧着一匣古书。
  “这本《青乌序》手抄本由芍爵士三百六十万圆拍得,以今天下午三点的国际流通黄金价格折算。恭喜芍爵士。”
  大厅二楼坐着十几个身穿黑斗篷的老人,坐在最前面的是和李阎有过一面之缘的章甫。
  “哎,这部书陪了我十几年,昔日恩师仙去,只传下这一卷《青乌序》给我。如今物是人非,真是不胜唏嘘。”
  章甫捻须慨叹。
  他身后一位年逾四十,面净无须的中年文士一拱手:“想不到这部书对仲山兄有重大的意义。我……”
  “文俊,莫听他扯皮,这部手抄本他卖了至少六次。你那本《青乌序》明初就被白猿摘走,自此不知所踪。他师父蒋大鸿号称地仙,为人心高气傲,向来讲究口传心授,收徒的第一个标准就是默念一遍《撼龙经》就能背诵。临死要传功,也不会留下书本的。”
  中年文士身后一位火爆脾气的老者忍不住开口拆台。
  “各位先生。”忍一轻飘飘地走了过来。“时间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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