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6章 有惊无险
没想到卓然双手抓着他肩膀往后拉，一个后滚翻式的将他踢过了身体上空，双方便调了个位置。身材魁梧的护卫反倒在了下头，卓然和背着的爱丽丝则翻转到了上头。
数丈远的距离，转瞬即至。那护卫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重重地摔在了青石板地面上。脑袋砸的脑浆崩裂，身体也因为卓然加上爱丽丝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胸肋骨咔咔碎裂。
幸亏这护卫身材魁梧高大，有他垫到下面，卓然和背后的爱丽丝冲撞下来倒没有受伤。虽然跟滚地葫芦似的往前滚出老远，到底爱丽丝原本已经被烟熏的七晕八素的。这下猛烈的撞击，反倒清醒了不少。
四周都是人在惊呼着。有人提水过来救火，可是火焰如此之大，根本救不了。眼见他们从上面掉下来，便有人招呼着，赶紧叫他们过去。
卓然他们虽然掉到了地面，依旧感觉到火焰炽热难当。赶紧搀扶着，踉踉跄跄跑到了不远处人群中。那些人扶住了他们，大声的都在赞叹他们居然能够逃出火海，也算是命大了。
有侍女和龟公认出了卓然。虽然他十分狼狈，因为他背后的爱丽丝太显眼了。便立刻通知了老鸨和乐掌柜，两人着急忙慌的跑来。
因为在这儿官职最大的就是他了。同时也因为他是提刑院的副使，这样的火灾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放的火，当然需要由他来做指挥了。
乐掌柜和弥勒婆一个劲的掌嘴说他们该死。没想到这场火如此厉害，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燃起来了。
卓然说道：“赶快救人。”
乐掌柜哭丧着脸道：“救不了了，大人。这火太大了，而且火又是从入口处烧起来的，里面的人出不来，能够像大人这样从房顶翻出来的人少之又少。天哪，这场灾难可不得了啊。”
弥勒婆在一旁同样也是一边哭一边跺脚说：“这不知会烧死多少人。”
卓然怒道：“是谁设计的这屋子？怎么连基本的消防安全知识都不知道，没有留出疏散的通道，四周都堵的死死的。”
乐掌柜苦着脸说：“这是户部派的人来给设计画的图纸修建的，房子也是户部的人修的。具体是王安石王大人一手策划的。”
卓然一听，顿时心头咯噔一下。难道这次又涉及到了新党和旧党之争吗？上一次已经为这闹了个天翻地覆。若还是如此，卓然可当真要哭笑不得了。
不知道这场大火会不会成为旧党再次攻击新党的借口。因为这天外天是作为朝廷赚钱盈利的一门生意来做的，同时也是相当于朝廷官员的俱乐部。结果这样一场大火，会不会成为王安石又一次倒霉的原因呢？
王安石上次自己卷铺盖回家去了。当然，过了一段时间，经不住宋神宗三番五次的下旨要求他回朝理政，他这才又回到了朝廷担任宰相。同时兼任三司使。而天外天归属于三司，他作为直接负责人，这领导责任只怕难辞其咎。
卓然想到这，必须要尽快掌握第一手资料。了解这场火灾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于是他马上对乐掌柜说道：“你马上到提刑院去报官，叫捕头带人来。同时把大家疏散到安全处，但是不要离开。届时我会逐一调查清楚失火的原因。到底是否有人放火。”
乐掌柜听到这话，却摇头说道：“大人，这件事可能不用查了。的确是有人失火。”
“哦，到底怎么回事？”
“有个官员喝醉了，结果将屋里的一盏灯给推倒了。无巧不巧，刚好倒在那窗户的帷帐之上，便把帷帐给点燃了。因为屋里到处都是帷帐，大家要上去就已经来不及，很快就把房子给点着了。于是他们就跑出来了大喊救火，失火的时候好些人都看到了。那官员也没跑出来，他喝醉了，应该是被烧死在了里面。”
卓然瞪眼瞧着他：“果真如此？”
“就是如此。看见火烧起来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我出来，就看见那火已经从窗户烧出来了，里面的人跑出来把这件事跟我说了。所以我才知道。”
卓然点点头说：“把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全部都叫过来，监视他们相互不要说话。等会儿本官要亲自去问，我现在要看一下火场。”
卓然需要核实火场的情况，以验证乐掌柜和弥勒婆所说的话。
卓然很快的绕着火场整个跑了一圈。当他跑到还没有着火的防守的区域时，他变回了卓然的样子。并把自己的衣服反着穿，颜色也就改变了。
这衣服是他专门设计的，正反颜色不一样，正反都可以穿。只要反着穿，这长袍就会变成另外一种颜色。随后他把头发重新胡乱扎了一下，然后绕着一圈，径直跑到大门外等云燕他们。
这时门口已经没有人来阻拦了。进进出出的都自由，也没有人管他。他跑出了门外，等在黑暗中。很快就看见了云燕、南宫鼎他们骑着快马赶来了，后面跟着若干捕快。
京城的水龙队也赶来救火来了，这些水龙队来到火场，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火海，他们能做的只是阻断火路，使得活无法向其他地方蔓延。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他更有效的阻止的办法。
卓然闪身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云燕看见是他，惊喜的跳下马来。冲过去抱住他说：“吓死我了。我听说天外天这边失火，我知道你在这儿，我很怕你出事。”
卓然苦笑，说道：“差一点出事。不过你别跟别人说，他们不知道我在这。走，进去，赶快趁着现在把事情查清楚。”
“不救人吗。”
卓然苦笑说道：“救不了了。整个火已经完全把这一片变成了火海，进得去就出不来了，水龙队来了也没有办法。”
云燕他们从进天外天便很快知道卓然所说的没错。整个天外天一大片宅院，都变成了熊熊的火焰。水龙队正在手忙脚乱的拆着房屋，拆出隔离带。
隔离带拆的差不多了，火势已经被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应该不会再蔓延到其他地方去了。
卓然带着云燕他们来到了乐掌柜和弥勒婆所在的地方。乐掌柜认识卓然，虽然卓然不认识他。
见到卓然，赶紧陪着笑上来。躬身说道：“卓大人也来了。对了，提刑院的副使杨二郎杨大人也在这儿。不过刚才他从火场里逃出来之后，去勘察现场，不知道去了哪里。”
卓然说道：“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用管他，他有特殊的使命。先说这件案子吧，到底怎么回事？”
“是一个喝醉酒的官员推倒了宫灯，点燃了帷帐火就起来了。加上风比较大，根本来不及救。起火的时候，有好几个人看到的，都是乐师、歌女歌姬和侍女。先前杨大人说让老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说是衙门要查问。因此老朽已经把他们都叫来了，都在那边呢。”
卓然马上对南宫鼎说道：“您立刻派人去挨个询问，分开各自询问，询问他们当时起火的情况。并立刻做记录，以进行比对，看是否一致。”
因为是刚刚发生的事，记忆比较清晰。很快那十几个歌姬，乐师和舞女都分别被捕快们询问之后，凑过来的情节都差不多，的确跟乐掌柜所说的一样。当时他们正在起火的那屋子里歌舞，屋子里有好几个当地的官员。结果也查清楚了，当时推倒灯的是这三司金部的一个巡官。
经过调查，他没有逃出来。最后跑出屋子的人看见，他当时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因为醉得很厉害，估计应该是被烧死了。
眼看火势已经得到控制。先前烧的没办法扑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烧完。
南宫鼎他们正在询问相关证人，查问火灾情况。就在这时，卓然看见了远处围观的人中，有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在焦急的四处寻找。一眼看去，认出便是小青。想必是她看见火光，听说这边起火，赶紧跑来查看。
卓然赶紧将云燕叫了过来，指了指远处的小青。
云燕不需要卓然说清楚，便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说：“我来跟她说。”
云燕立刻过去。小青见了她，焦急的过来，说：“云姐姐，你在这儿啊！”
云燕说道：“你怎么到京城来了，也不到家里来。”
小青这时已经顾不得撒谎，也顾不得解释原因。焦急的说道：“提刑院的副使杨二郎，你知道吗，你见到他没有？”
“见到啦，刚刚还见到。”
小青顿时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了云燕，说道：“他在哪？”
“他说他有紧急的事，走了。你找他干嘛？”
云燕故意装出不知情的样子。
小青听说杨二郎没事，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说道：“我们姑娘把我许给杨大人了。只是要等着姑娘，姑娘现在失踪了，找不到。要找到姑娘，然后我再去见少爷，求少爷把我给了杨大人。你觉得少爷会答应吗？”
她有些紧张的望着云燕。
云燕现在可是卓然的妻子。云燕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当然，少爷一直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你若能够嫁给杨大人，那也是极好的。”
小青又惊又喜，又是羞怯。说道：“杨大人，他到哪去了？”
“他有一个重要的案子，不方便说，他一直在查。所以他先前在这儿，我见了他之后，他让我跟卓大人说一声，然后他就走了。你放心吧，他没事，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