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惠妃
卓然忙欠身说道:“不敢当,这都是皇上跟皇后的鸿福。只是假借我的手得以实现罢了。”
辽道宗和萧观音又是大笑。
聊了一会儿,辽道宗说道:“对了,朕正准备过几天出去秋猎。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啊?”
萧观音也笑盈盈对卓然说道:“你每次出去跟皇上去秋猎,可都有收获。上一次你就跟撒格芝两个好上了,不然我怎么能抱孙儿呢。”
撒格芝虽然已经做了卓然的妻子,可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害羞。白了母亲一眼,说道:“娘,那是他存心占我便宜,他心眼坏的很。那时候就已经打你女儿的主意啊!你还夸他,该好好教训他才对。”
说来也巧,撒格芝这话音刚落,萧观音怀里抱着的卓然的儿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萧观音哈哈笑道:“听见没有,你儿子都反对你这个意见,说你存心撒谎。想的一套说的一套。”
卓然赶紧跟着皇上的这话题往下说,他说道:“皇上,我来可以休息个一两个月,接着还要去云游。所以我倒很希望这一两个月能陪着皇上,咱们一起去打打猎。顺便带着儿子去见见世面。”
辽道宗一听,很是高兴。
说道:“好啊,求之不得。不过这一次咱们不到北方去了,咱们往南方去。南方有个牧场,还是不错的。”
卓然说道:“南边我经常去,不过西边很少去。听说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进入草原深处都找不到方向出来。还真的想那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现牛羊的美丽景色呢。”
辽道宗哈哈大笑。伸手在龙椅上椅背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好啊!那简单,咱们就往西边去,到草原深处去。有一处叫浅水湾,那地方有一条河,不大,河水非常清澈,沿河一带是一块极其肥美的牧场。”
“只不过是在草原深处,因此很少有人把牛羊放到那去。当然我说的是现在了,要是在十多年前还是有的,因为那时候牛羊多。而现在年羊死去了大半,草场多而牛羊少了,也就没有必要把牛羊赶到那么深的草原深处去了。”
“由此一来,那地方也就成了野兽的天堂,到那一定能打到好的猎物。对了,你守猎射箭的本事怎么样啊,有没有长进?这一次可得加把劲。”
卓然说道:“我就凑过数,我哪会打猎。”
“那可不行,我们契丹人的女婿哪有不能打猎的,你叫撒格芝教你,她射箭很准的。”
没想到旁边的皇孙,未来的天祚帝抢着说话:“我来教姑父。我射箭也很准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卓然饶有趣味的瞧着他,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
论射箭,这位耶律延禧还真是厉害。不过他射箭的本事不是用在战场上,而是用在猎场上。如果说辽朝皇帝按照喜欢打猎的程度来排名次的话,这位末代皇帝耶律延禧绝对排第一的。
他就是因为太喜欢打猎了,不理朝政,一年倒有大半年在猎场上度过,不理朝政,使得女真人的后金能够迅速崛起,最终断送了大辽的江山。
萧观音伸手在皇孙的脑袋上摸了摸,说:“你还小,你那弓箭还射不了野兽的。过些年等你大了,就有这本事了。”
正说着,外面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来禀报,说:“训禀皇上,皇后,惠妃娘娘来了。她听说杨天师来了,所以想来看看。请皇上和皇后恩准。”
听到这话,撒格芝立刻脸色变了。冷冷的声音说道:“谁要她来,不见!”
惠妃是撒格芝原来丈夫萧霞抹的妹妹,嫁给了辽道宗,封为贵妃。虽然萧霞抹谋反被诛杀了,但是辽道宗没有株连他妹妹。
因为按照礼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妹妹既然已经嫁出来了,萧霞抹家族的事情就不能牵连到她。因为他已经不是萧霞抹家的人,而是辽道宗家里人了。
再者说,这惠妃那件事之后,谨小慎微。天天在家里吃斋念佛,哪都不去,也不惹事。辽道宗也不忍心伤她,所以没有对她做任何处置。
现在听说她要来拜会,虽然自己的女儿不想见她。但是辽道宗还是说道:“不要这样,到底是一家人。她是朕的妃子,算起来是你的长辈呢,就让她进来见见吧。”
撒格芝听父亲这么说了,也不好阻止。
很快惠妃娘娘便款步走了进来。见到一屋子人,先上前给辽道宗和萧观音风见礼。然后坐在了辽道宗的身侧,萧观音的旁边。
算起来卓然和撒格芝是晚辈。所以等她坐下之后,两人这才上前见礼。而惠妃娘娘则慌忙起身还礼,并不敢以长辈自居。
撒格芝见她如此谦恭,眉宇间又有淡淡的忧伤,心下多少有些同情,于是绷紧的脸才渐渐缓和了些。
先寒暄了几句,惠妃想去抱孩子。撒格芝却抢先抱过去,说孩子饿了要喂奶。然后抱着孩子到里屋哺乳去了,惠妃有些尴尬。
辽道宗便岔开了话题,说道:“你前些日子病了,怎么样,太医瞧过之后,服药了吗?”
“是,服了药了。只是这病他一说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得慢慢调理。”
萧观音皱了皱眉,问她:“是啥病,弄清楚没?”
惠妃娘娘说:“也没有什么,只是心里老是发慌。晚上很容易醒,吃饭也不好,也没胃口,一天也就吃那么一小点,也不饿。就是老觉得害怕,有个风吹草动心里就吓的很。”
“上次两个宫女捉迷藏,大声叫嚷,虽然在屋外,还是把我心头吓得咚咚跳了好半天。床上躺了好一会才恢复的。”
说到这儿,又把头扭向卓然,说道:“我今儿个来,一来是看看孩子。二来,跟天师想讨个法子,能不能帮帮我瞧瞧病?”
卓然忙歉意的笑了笑说:“我不懂医术,可能帮不了你。”
“有太医说,我这病可能不单单需要汤药,还需要施展些巫术,或者道法什么的。因为我这老睡不着,没有胃口,又老容易受到惊吓。兴许是有些什么邪祟产生才这样的。”
萧观音说道:“若真是这样,天师你倒不妨给她瞧瞧。做个法事,画个符什么的,兴许管用呢。”
卓然心想,我这道法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道法。正想推辞,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黄州县侦破白袍仙杀人案的时候,得到了凶手白袍仙长老的巫术秘籍。里面就记载了不少巫术。
这次在女真部落,见到女真的萨满施展的女真的巫术,将自己的福分转移给了部落长萧无馨的父亲。结果一年多时间里,居然就统一了女真部落。
说明这巫术不管怎么样,某种情况下应该是管用的。兴许自己回去从中找一找,有个什么巫术能够适用她这病症的。
实际上卓然知道,这医术最早的时候是往往跟巫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那时候的郎中叫做巫医,很多治病的法子实际上是用巫术的办法。对于巫术,要是一味的认为它是封建迷信,只怕也未必妥当。至少它可以起到安慰剂的作用。
因为有时候有些病属于抑郁症,也就是思想的病。如果使用安慰剂,当然不能让病人知道,病人以为得到了对症的药,心里的思想负担就放下来了。反倒因此把病给治好了,这种病历不胜枚举。
兴许这惠妃娘娘就是因为哥哥谋反被杀,她思想负担太重,生怕被殃及池鱼。至少会被皇帝冷落,从而整天忧心忡忡。这才吃不好睡不着,担惊受怕的。
就是两个宫女在屋外捉迷藏,大声吓唬都能把她吓得心头狂跳,躺床上好半天才能恢复。说明其癔症已经很严重。
卓然见她可怜,身形柔弱的样子,心头也多少有些同情。便点点头说道:“行,我先给你瞧瞧。看看你是有什么邪祟在作祟。”
胖太监赶紧的端了一根凳子放在了惠妃娘娘软榻旁边。又拿了一个专门诊脉的药枕过来放在茶几上。
卓然却摇了摇头说:“我又不是太医,这些都不需要。我只瞧瞧她的气色,算算她的运程大致心里就有数了,不需要诊脉的。”
卓然原本是想装模作样诊脉。可是他忽然想到惠妃娘娘是皇帝的女人,自己拿着人家的手摸来摸去,实在不适合。更何况皇帝就在旁边瞧着,他就算不说什么,心里不痛快。那也不好。所以马上就把这想法给排除了。
他只是坐在那儿上下瞧了瞧,端详了一下惠妃娘娘的气色。随后让惠妃娘娘报了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实际上他根本就不会算,只是装个模样而已。心里头却一直在琢磨着那巫术小册子上都有些什么样的巫术和符。
忽然想起,曾经看过上面有一道符。而且这道符上面有一些注释,解说这道符的使用的方法和能起到的作用。
他当时为了能够在那个案子中装鬼更像,所以曾经仔细研读过那本巫术的书。而他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书中的内容记得倒十分的清楚。
当下卓然沉吟片刻,说道:“娘娘,你屋里的床是不是朝着西南的?”
惠妃娘娘,吃了一惊。急声说道:“对呀,就是朝西南的。”
听他一语就说准了,辽道宗和萧观音都大吃了一惊。接着卓然点了点头,想想又说道:“娘娘,你供奉的菩萨佛像里头是不是有一尊来自西域的青面獠牙的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