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自杀
事情已经能够对上了，劾里钵没有说话，只是挥手让管家出去。他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他抬头问卓然说道：“天师，后面该怎么办？”
卓然又扭头问女古璇，说道：“你是萨满，你该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需要原封不动把尸骨盖在下面吗？”
女古璇摇摇头说：“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她的法力已经耗尽。巫术祈福是有一定时间的，不可能子子孙孙都有效。”
“当然，法力越高的，祈福的时间就越长。她能保佑你们持续了两年时间，法力已经非常高强了。否则一般的萨满能祈福一年就不得了了。”
劾里钵点点头说：“这就是说，我们可以把她安葬了？”
女古璇点了点头。
萧无馨说道：“把她葬在城外小山上她自己的墓地里吧？”
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好。等我击败了乌青他们这些叛军之后，再好好做一场法事，把她和你娘亲都安葬了。她跟你娘亲是为了我们部落祈福才死的，就把她们葬在一起吧。”
女古璇说道：“我或许可以猜到你的夫人为什么自杀。”
劾里钵赶紧望向她，躬身问道：“请萨满赐教。”
女古璇说道：“很可能是有人知道了萨满用巫术祈福，想从中阻拦，那就必须要找到萨满的尸体，然后才能加以破坏，兴许他们猜到了是你的夫人帮她自杀，所以你的夫人知道她尸体的下落。”
“因为施展这种巫术的方法很多，不一定是在水缸下头，这只是方法之一。对方不知道萨满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又是用在哪里，所他就准备对你夫人下手。而你夫人已经预测到了，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就自杀了。”
卓然马上说道：“若是这样，那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跋黑。”
劾里钵惊讶的望向卓然，说道：“是这老贼？为什么？”
卓然说道：“他是你的叔叔，而他想危害于你。而你的夫人又不愿意你跟你叔叔直接翻脸打起来，毕竟他是长辈，不管怎么着，对你名声都会有损。而且她不死，跋黑一定会想尽办法从她嘴里逼问萨满的下落。”
“可能是你夫人察觉到了对方准备向她下手，她却不能告诉你。又或者担心告诉你之后你不相信，因此她选择了自杀，这样才能保住机密。同时也避免你跟你叔叔反目，印证这一点，可以从跋黑突然用她来讹诈你，想逼你退位这件事得到证明。”
“这应该是他脑海中这之前一直在琢磨的事。所以在他被你打倒，情急之下，便将脑海中一直反复琢磨的事情，没有经过多想便脱口而出。这是一种人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
“这就好比人家问你叫什么名字，而那个人你又不想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他。但这之前你又没有对这件事做过思考，情况紧迫之下，你往往会脱口说出朋友的名字或者亲人的名字。”
“因为这些名字在脑海中很熟，又不能够说那些张三李四一听就可能是假的的名字，所以才会把你脑海中最熟的名字随口说出来。昨晚上跋黑就是这样，才突然说出这件事来的，说明他那时候一直想对你的夫人下手。”
劾里钵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房屋柱子都在震动。他狠狠的说道：“这个老贼，等我平定叛乱，我一定杀了他！”
卓然说道：“你是部落长，怎么现在外面叛军人马好像比你多一样？反倒把你堵在城里头不能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乌青一个部落的人，他还联络了其他三个部落长，带着三个部落的人马突然向我进攻。切断了我们通往外界的路，消息传不出去。所以我们部落的其他地方的人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们刚刚围城打了几仗。还好城堡结实，他们暂时杀不进来。但是我们外面其他部落的人马并不知道他们围城了。所以没有赶过来。”
萧无馨说道：“若是能够把消息传递出去，告诉部落的其他人带兵赶来。兴许就能里应外合，把他们击退。”
劾里钵点点头，说：“正是如此，所以昨晚我就已经派人出去叫援兵去了。援兵一赶到，我们那时候再出城杀他个天翻地覆。一定要抓住乌青这叛贼，杀了立威！”
萧无馨说道：“跋黑叔公说乌青也听他的。说不定他跟乌青是一伙的。”
劾里钵说道：“没错。若真是那样，我必亲手杀了这老贼。他只要敢反我，我杀他就名正言顺。”
卓然心头一直有些不安。想了想，终于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其中必有蹊跷，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劾里钵立刻望向卓然，沉声道：“天师还请指教。”
卓然摇摇头说：“论打仗，我不如你，我也没领过兵。但是我听说过有一种战法，叫做围点打援。也就是包围一处敌人却不消灭它，而布下口袋阵。等着赶来增援的人，再把增援的人逐一消灭了。”
“因为增援的人不可能聚拢在一堆赶来，应该是分兵过来的。兵力比较分散，很容易被各个击破。所以他们围成的人相对比较少，而是虚张声势。真正的主力是等着援军赶到，加以歼灭。他们会不会正在使用这种战法？”
劾里钵不禁一愣：“围点打援？天哪，我怎么没想到？是你的推测还是你有什么依据？”
卓然说道：“依据有两个，一个是昨晚上我们出城，我跟无馨两策马往前奔出了十来里路，路上居然没有见到一个敌军。直到我们到了那小山顶上，敌军才得到消息跑过来，想抓我们。说明敌军没有在城边等着准备攻城。”
“另外，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们从海边那边过来，路上也没有见到敌军。说明敌军并没有封锁线路，堵死进出。再加上你昨晚已经派人去寻找增援。派出去的人应该顺利的冲出包围圈，这也太顺利了。”
“所以给我的感觉，敌人根本没有进行围城。反而是虚张声势，就等着援军赶来，以便集中兵力消灭援军。”
“他们不是以夺取城池为主要目的，而是要消灭你的力量。并且让整个女真其他部落都感受到他们力量的强大，以便做到敲山震虎。当然，这些都是我纸上谈兵一些想法，不一定正确。”
虽然劾里钵领兵作战也很厉害，但到底算不得特别出类拔萃的大将。面临重大抉择的时候，他也一时没有主意。因为真正围城和围点打援两种战法用兵是完全不同的。
需要对敌人的布局有准确的了解，才能针对性地采取战术。因此说来说去，知己知彼才是百战不殆的绝对真理。
现在劾里钵做不到这一点。他不知道围城的叛军到底有多少人，分布在什么地方，兵力部署如何。
劾里钵愤愤的说道：“如果有千里眼顺风耳那就好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马上转头望向卓然，说道：“对了，天师，您不是能够飞到天上向玉帝和佛祖禀报事情吗？那你能否飞到天上看一看敌军都分布在什么地方？标注在地图上，然后告诉我，我或许就能集中兵力将敌人各个击破了。”
卓然不由沉吟不决，因为他不是很想陷入到女真部落相互之间的争斗之中。
看见卓然的表情，劾里钵立刻就明白了他心头的想法。马上朝着女儿折个眼色，萧无馨会意，红着脸上前拉住卓然的胳膊，低声说道：“你就帮帮我爹吧，算帮我好不好？我好歹也是节度使。乌青他们这些叛军若真是攻破城池，我这节度使只怕会第一个倒霉的。”
“你以前也帮过我。再帮我一回呗，我一定记得你的好。”
劾里钵有些苦笑，心想女儿这没着边际的央求哪有什么效果。这年代光靠人情是没有用的，得拿点实在的来，她说话都没说到点子上。
于是劾里钵硬着头皮说道：“天师，小女有幸跟你成为同年，而且小女对你一直情深意重。若是你能帮我破敌，我愿意将小女许配于你，在你身边做个侍妾。”
萧无馨一听父亲居然当面许婚，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特别是跟卓然一起的那女子。饶是他女真姑娘性格泼辣率直，不像汉人女子那么扭捏，却已经羞得成了个大红脸，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都躲到怀里去。
卓然神情尴尬。赶紧摆手说道：“不不，多谢部落长的好意。没有必要如此的。”
一听这话，没等部落长说话，萧无馨先抬起来头，说：“你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吗？”
卓然挠挠头说：“不是那意思。我想说帮你们退敌没问题，但是没必要用这件事来做交换的。”
萧无馨一听，顿时乐了。搂住了他的胳膊，火辣辣的眼睛望着他说道：“这会儿说的倒也是。在辽朝上京，你都跟我那个了。你不娶我说的过去吗？你们汉人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既然亲了，那就得做夫妻，对不对？”
卓然顿时一脑袋黑线。这萧无馨对汉文化，说实话，只能是一知半解。但是她这话倒也在理，不过他很想反驳，说那是权宜之计。就像圣人说的，小叔子跟嫂子，若是嫂子掉到河里，小叔子不能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就不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