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跋黑
卓然问那些女人，这里距离他们的村子还有多远。有人说大概也就几天的路，只是他们一直顺着洋流在漂泊，所以始终到不了海岸线。实际上找准方向，也就两三天就能上到陆地。
当下按照懂得掌船的女人的招呼。他们调转方向，朝着海岸线行驶了过去。
剩下来的两三天，那两个海盗在几个妇人拿着刀剑，轮流看守之下。使他们的这艘海盗船稳稳荡荡的到达了海岸边。
刚出来，看见远处的水面渐渐出现一条黑线。在接近看见陆地之后，顿时女古璇欢呼雀跃，而那些妇人更是激动的落下泪来。还以为这一次落入海盗的魔爪，不仅活不成，还可能会受到凌辱。而现在得救了，不竟对卓然万分的感谢。
他们到了海岸边，也就大致知道方位了。沿着海岸往前走，又过了一天，便到了他们被抢掠的村庄，那村庄就在海边。下船之后，村民们见到被抢掠的亲人回来，激动万分。听说了经过，对卓然感激不尽。
那两个海盗虽然求饶。却被愤怒的女真村民直接杀掉，扔到海里去了。
村长是村里的大户，激动的把卓然他们请到家中住下。卓然大致确认了一下他们的位置，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距离女真部落野水城已经不过两三天的路程而已。
不由得惊喜交加，上次卓然跟着萧无馨来到女真部落。当时着急去寻找海上的冰霜，结果直接出海，没有在野水城住的时间太久。现在回来了，卓然眼前顿时浮现出萧无馨那俏丽的样子。
想起当年他们俩在辽朝上京遇到急速冰冻，差点死在金銮殿上那惊险的场景，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立刻跟村长商议，希望他们第二天能派人做向导，并借马给他前往野水城，会见部落长和节度使。
村长得知恩人居然跟部落长有交情，当然更是高兴。满口就答应。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准备了几匹马。请了两三个猎人做向导，护送卓然他们前往野水城。
一路无话。两三天之后，终于再次来到了野水城楼下。
卓然抬头望去，只见野水城堡旌旗招展，兵士来往如梭。城门楼进出也都有兵士严加盘查。只是这野水城堡比不得那些大的城池，所以没有修建护城河，城墙也不够高。但是在极其偏远的女真部落，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卓然他们没有提前把消息传递来，自然就不会有人来这里恭候他们。
眼看此刻城防比上一次他们经过这儿的时候要严密得多。卓然扭头望向跟着来的村正：“你们女真人如此戒备森严，是防海盗吗？这里距离海边也有好几天的路，犯不着如此戒备森严吧。海盗再猖獗，也不会杀到这儿来吧。”
那村正说道：“不是为了防海盗，海盗也不敢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是为了对付乌青部落的人，他们骑兵谋反，前些日子跟部落长的军队打了一仗，所以才戒备这么森严。”
“也是因为部落长正在对付乌青部落，所以把我们村子的好些男人都到这里来参加作战了。我们村子空了，没人防守，才被那几十个海盗把我们都抢走了。”
卓然说道：“乌青部落很厉害吗？我还以为女真人已经统一了呢。”
卓然知道女真当时有很多部落，具体有多少不知道。但是好像是后来建立后金的完颜阿骨打，之前他的父亲就已经统一了女真部落。这是他以前学历史，以及来女真的路上萧无馨告诉他的。
但是他现在才明白，所谓的统一也只是统一号令。但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军队，哪天不想听从部落长号令，就会谋反，就会分裂，还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这一点跟辽朝建国之初很像。
辽朝在建立政权之前，部落都有自己的军队。成立辽朝之后，很多部落也还保留有自己的军队。因此在辽朝的前期，皇族之间争夺皇权，不时起兵造反。
随着皇权的逐渐加强，才逐渐做到了全国的军队统一指挥。剥夺了各部落各自的军权，目前女真部落要实现这一目标，还是有路要走的。
当下他们策马往城里走。城门检查的时候，那村正拿出了自己的令牌证明了身份。卓然则直接告诉守城的人，自己是新任节度使萧无馨的同年，也是她的好友，名叫杨二郎。
那守城兵的士兵一听，又惊又喜。赶紧让他稍等，一溜烟的跑到城门洞旁边的班房里告诉了守城官。守城官赶紧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卓然。
虽然卓然这之前在这里停留的比较短。但是当时部落长和新任节度使都亲自陪同，在城里四处都游走观光。离开城楼前往东海的时候，也是经过他的城门楼的。所以他自然认得。
守城官惊喜交加的上来躬身施礼，说道：“你是辽朝来的杨天师？天哪，真是你！前些日子我听节度使和部落长还提起你呢，快快请进。我马上派人去通知部落长和节度使，他们一定会高兴疯的。末将陪同杨天师前往。”
说着，派出兵士快马加鞭跑去禀报去了。
跟着卓然一起来的村正，他们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没想到救了他们村的这年轻人居然是辽朝的天师，而且还得到女真部落长和节度使的如此推崇。
卓然他们进了城，往部落长府邸进发。走到半路，部落长劾里钵便带着女儿萧无馨和其他官员，骑着马飞一般的迎过来了。
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大笑着冲过来抓住卓然的胳膊，不停的拍打着，很是亲热的样子。而萧无馨则兴奋的眼睛都在发光，瞧着卓然。
萧无馨现在穿的是官袍，她是辽朝皇帝亲封的女真部落节度使。宽大的官袍也遮挡不住她婀娜的身躯。
萧无馨道：“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我就跟我父亲说了，你答应过我要来帮我滴血认亲的。还要到我们部落好好玩些日子的。”
“上次你一去就没回来，我就说你肯定是因为有什么急事，所以走不开。你一定会回来的，这不就回来了吗？”
说着，还过来在卓然肩上拍了一巴掌，表示亲热。
卓然说道：“是呀，上次因为着急找人，生怕耽误。所以没有来，实在抱歉。这次应该可以多待一些时间的，上次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帮你做到。”
“太好了，快快到家里去。”
于是一行人前呼后拥，众星捧月一般把卓然他们迎接到了萧无馨父亲的府邸。
路上，村正还把卓然如何从海盗手中救下了他们十多个被掠夺的妇人的事情说了。更是让劾里钵一连串的感激和赞誉。
卓然问了他们跟乌青部落之间的战争。劾里钵苦笑摇头说：“这乌青言而无信，原本就说了听从号令。可是偏偏说了不算数，又起兵造反，实在让人非常的生气。”
到了府邸，只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黑脸老者站在门口。背着手，面露微笑，望着卓然。劾里钵介绍说：“天师，这位是我的叔叔，叫跋黑。刚才正在跟我商议事情，听到你来了，也是很高兴。在门口迎接呢。”
一听这老者居然是劾里钵的叔叔，卓然不禁好生瞧了几眼。见他身形魁梧高大，着实很是健壮。
跋黑拱手对卓然说道：“天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岂敢，不请自来讨扰了。”
“怎么会是不请自来呢。”旁边的萧无馨打了他肩膀一下，“我早就请了你，你也早就答应要来，咱们在京城可都说好了。你上次来了匆匆就走了，你可是我们女真的贵客。巴不得你在这多住些日子呢。”
跋黑却皱了皱眉，对萧无馨说道：“无馨，不得无礼，怎么能跟天师动手动脚的？你虽然是女真的节度使，可是天师那是连辽朝皇上都极为敬重之人。须得客客气气的才是。”
卓然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跟无馨是同榜进士，还用客气什么呢。”
“那也不行，天师就是天师，即便是节度使，也不能够没规矩。我们完颜家可不能让别人说没规矩。”
说着话，眼睛却瞧着部落长。
劾里钵神情有些尴尬，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先进屋说吧。”
跋黑却更是不悦，阴着脸对部落长说：“我说贤侄，我这里替你管教女儿。你觉得不高兴不乐意是吗？我说的话你当放屁吗？”
一看局势僵了，卓然一时也不明白这到底咋回事。不过看样子这位叔叔对萧无馨父女颇有些成见。
难不成是因为他是长辈，但是却没什么官。而人家父子父女一个是部落长，统领整个部落，一个是朝廷册封的节度使，朝廷的正式官员。他有些吃醋了吗？
萧无馨马上背着手点点头说：“叔公教训的是，无馨知道了。天师远来辛苦，还是先进屋说话。奉茶就座，再叙话不迟。”
跋黑立刻满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叔公我一把年纪，做事还用你来教。别以为你当个什么破节度使，就不把你叔公我放在眼中。我告诉你，差远了，在完颜部落，我跋黑跺跺脚，地皮都要抖三抖。”
卓然赶紧说：“我还没吃东西呢，有没有东西？先弄点吃的。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