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曲线救国
宋神宗皱起了眉头，反复问了几个细节，卓然都如实回答。宋神宗感觉卓然是真的失去那段记忆，不是骗自己。同时自己派出去的人探测的结果，也证明了卓然所说的是真的。
也就是雷电交加之后，天池宗就不见了。而宗主是否飞升成功，死了还是活着，没有任何下文。
卓然失去了那一段的记忆，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当真诡异，难道，他去了天界，又被神仙送回来了吗？
宋神宗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如此，罢了，反正朕坚信天雷已经死了。对了，朕给你的那个可以弹射到空中发出信号的东西，还在吗？”
卓然慢吞吞从袖笼中取了出来，双手递给了宋神宗。这东西便证实杨二郎就是卓然，因为宋神宗当时是交给杨二郎的。
宋神宗点了点头，说道：“你留着吧，兴许什么时候你能用得着。这东西发出信号挺好的。”
卓然好奇的问：“官家派了一支军队到天池峰去了吗？那可是辽朝的地界。他们让去吗？”
“这件事当时要非常保密，绝对不能让天池峰的人察觉。所以朕派了一只海军，名义上是准备东渡日本，去讨伐海上的一些海盗，以维护商船。到了日本北部之后，借故追击海盗，一路北上。一直到了天池峰最近的海港。”
“从那里进入辽城地界，一直到了天池峰百余里外的村庄处等待你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那天雷电交加之后，天池峰凭空消失。而天池宗也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统兵得知这个消息，认为已经没有必要跟天雷作战，天池宗已经自行灭亡了。于是率队撤离，原路返回了。这次行动进行得异常隐蔽，凡是路上见到的人全部都带走。并且后来带回大宋来安置了，不让在当地留下任何消息。免得辽朝人知道了，跟我们交涉。”
“由于天池峰那一带人烟稀少，走上一天也未必见到一户人家。所以这次行动倒没有露出什么风声。可惜朕周密计划却没派上用场，这样也好，能够不用是最好的。”
“朕给杨二郎的任务，就是破坏天雷的飞升成仙。结果证明，杨二郎，也就是爱卿你，完成了这个使命。朕很高兴，这才提拔你和你的杨二郎成为提刑院的提刑使。他那一份俸禄放在他宅院里，你啥时候想当杨二郎，可以变了身份来当。朕不会说出去的。”
“多谢官家。”
宋神宗微笑道：“现在，你去找太皇太后吧，她要跟你商议明懿公主出嫁到你家的事。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她的孝期也已经满了，还是早点过门吧。你爹娘想必也是急着抱孙子了吧！”
卓然笑了笑说：“是呀，天天盼着呢！另外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在朕的面前还有什么客气的？有话尽管说。”
“是这样的。微臣命犯桃花，除了明懿公主，还有好几个女人，都是微臣的心头肉，亏了哪一个微臣都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微臣想对她们都一般的好，就不要分什么妻妾了。但是明懿公主毕竟是公主，嫁过来做原配是肯定的。”
“微臣想说的是，在官家的赐婚的圣旨中，能否不要提妻妾的确认，不要明确明懿为妻其他女人为妾。这样大家在一起相互之间也就没有隔阂，能够更加融洽。这是微臣的一点私心，请官家成全。”
宋神宗道：“你的想法朕理解。手心手背都是肉，没错。但是朕要告诉你，一个手掌五个指头都有长有短，何况人呢？看看朕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哪一个不是朕的心头肉？ 朕能够把她们一视同仁吗？能把她们全都封为皇后吗？不可能吧。正所谓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一个国家是这样，一个家族也是这样。”
“朕就有些奇怪了，你查案破案快刀斩乱麻，杀伐果断，甚至对付天池宗这样棘手的对手，都能果敢决断，最终胜出。为什么到了女人面前婆婆妈妈？这个也不忍心那个也不好意思，人人都想兼顾到。”
“朕告诉你，你越是如此越达不到目的。这规矩不是你定的，是祖宗定的，你遵从就行了。你的女人，朕相信她们都能理解，而且不会有什么想法。试问有谁会敢跟公主争高低？要与公主平起平坐呢？简直是笑话。”
“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按照祖宗的法度来执行就行了。当然，你要是能说动太皇太后按照你的意思办，朕不反对，那是你们的家事。朕说了，这件事太皇太后决定。”
宋神宗一看卓然一脸沮丧，还是有些不忍心。最后又松了松口，给了他一个台阶。并把皮球踢到太皇太后那去了。
卓然苦笑，只好拱手辞别。
等在外面的焦公公见他一脸苦逼样，不觉有些关切。低声问道：“怎么了？那件事不顺当吗？”
“嗯，官家把我训斥了一顿。”
焦公公笑了笑说：“这个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大人明知还是要去试一下。其实刚才咱家就觉得没必要去尝试，但是既然大人想试试，咱家也不好说。”
“老内相见多识广，帮我出出主意呗。”
焦公公有些不解，低声说道：“连官家都不乐意你的想法，你这不是自找难看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卓然苦笑。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一个辽朝公主等着进门，而且也是公主的身份，这件事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他相信其他人也不会跟公主一较高下。但关键还有一个辽朝公主呀！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而且是辽朝的圣女。
辽朝跟大宋皇帝之间互为兄弟，如果大宋皇帝确定了他的女儿是公主，将来婵娟公主又搁在哪个位置上？君无戏言。一旦确定，想撤就困难了。到时候一定会引起纷争的，莫不如把这件事处理到前头，以免后患。
自己已经很亏待婵娟公主了，不能给她更多的东西，总不能把她本来应该得到的东西也剥夺了吧，还是想想办法为好。再者说，这么处理对自己所有的女人其实都是好的。真像刚才自己所想的没有妻妾之分，大家都论姐妹，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多好。
见卓然苦着脸的样子，焦公公点点头说：“咱家明白了，你肯定是有你的道理。好吧，咱家就帮你想想主意。其实这件事咱家觉得你切不可跟太皇太后说。”
“你要这么说了，太皇太后反倒会坚定让她的明懿公主为正妻，其他均为妾要明确写到赐婚的圣旨中，那反倒不好了，必须要淡化。因为你这么提了，倒是提醒了太皇太后，让她觉得她的闺女嫁到你们卓家，跟其他的女人平起平坐，那成何体统？毕竟是君臣。”
“说重了点，怎么可能让其他的民间女子跟公主姐妹相称呢？见面都是要跪下磕头的。你们家怎么做你们自己可以把握，但是在官场上，在朝廷中则必须要明确这君臣之礼的。”
“因此她会坚决要求在圣旨中明确这一点，你要不尊那就是抗旨了，到时候是要问罪的。但是如果你把它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不去理睬。暗中别的地方想办法，反而能够达到目的。”
卓然听得连连点头，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这焦公公在宫廷里面时间长了，对皇太后他们的想法了解的很透彻。这个曲线救国的主意果然比自己正面强攻效果更好。
赶紧恭声说道：“请老内相指教，如何从旁着手呢？只要圣旨中不说这话，那就达到目的了。若是能做到这一点，必有重谢。”
“重谢不敢当，能帮上大人就好，一句话的事情。——这主意说穿了也很简单。”
卓然说道：“是不是让明懿公主去找她奶奶说？”
焦公公瞪眼道：“这不是找骂去吗？明懿公主首先会一百个不乐意，这是她的身份待遇，凭什么要放弃？凭什么要跟别的人平起平坐姐妹相称？她是正妻，她是公主啊！在你们家是君主。你家的老太爷见到她都是要磕头的。”
“所以从明懿公主的角度，她是绝对不会答应。就算她抹不开面子，心肠软，被你说动了，愿意帮你这么跟太皇太后说。可是太皇太后会觉得她不懂事，她连这种事都答应的话。”
“将来到你们家肯定会吃亏，反而会让太皇太后想着法的增强她的地位和权势。那时候你就是家里想把她跟其他女人一般对待，只怕太皇太后那边都不会答应的。倒不如你自己家关起门来，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只要明懿公主自己高兴，乐意接受。她不说出去，谁会主动把这事捅出去啊！就算捅出去了，一句话，公主乐意，太皇太后也不好太过干涉的。所以切不可让公主去做这种她根本做不到的事，反而会适得其反。”
卓然连连点头，心想，处理人际关系还真是一门重要的学问。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社会活动家这样的称呼呢？
卓然便十分诚恳的拱手说道：“那卑职该如何处置为好呢？”
“很简单，圣旨不是官家或太皇太后自己亲手写的，是由臣子来写。这段时间替官家写这种圣旨的是曾巩曾大人。不知道你跟他之间关系怎么样？他是大文豪，若肯帮忙，妙笔生花便解了你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