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第1节

  ?  《继室难为》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文案
  沈兰溪身为社畜被内卷猝死。
  一朝穿越,她成了京城小门户沈家的庶女,不愁吃穿。
  就在她在沈家快乐养老时,却是猝不及防的要被送去做继室养继子,还是替嫁!
  啊?怎么这样?
  嗯?给她一万两,还有丰厚嫁妆?那夜明珠和红宝石头面也给她?
  哦,那没事了。
  婚后——
  宅斗?争宠?
  “老夫人念曾孙念得紧,就接到膝下亲自抚养了,那城外的庄子给你。”
  沈兰溪:“好的。”
  “郎君公务忙,半月来后院一次,夫人勿扰,这两箱子银子是郎君给夫人的。”
  沈兰溪:“好的。”
  “你年纪浅,管家之事且先放放,这是座三进院宅子的契子。”
  沈兰溪:“好的。”
  哎!继室难为啊!
  她如何才能抵挡得住,这些糖衣炮弹对她做‘贤妻’的意志的消磨?
  只是,这美好生活不知从哪日起变了——
  “这是我今日的功课,请母亲检查。”
  “母亲,我衣裳破了,还请母亲帮忙缝补。”
  “母亲,书院里的同窗都吃过自己母亲做的饭菜,听说很好吃。”
  “母亲——”
  沈兰溪:“停!乖,你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娘子,该安置了。”
  “娘子,我的同僚都有自己娘子绣的荷包。”
  “娘子,今日大雨,为夫体虚,切莫忘了来接我下值。”
  “娘子,澄哥儿缺个弟弟,我们努力些?”
  沈兰溪:“滚!”
  都一把岁数了,还努力什么!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兰溪,祝煊 ┃ 配角:祝允澄 ┃ 其它:无
  一句话简介:摆烂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立意:好好做人,认真做事,快乐生活
  第1章
  庆历四年,时值隆冬,光秃秃的枝丫上簇簇雪白。
  一处西角小院里,廊下立着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一旁的婢女正给那雪人白胖的脸颊涂胭脂。
  木花窗支着,一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头上点珠翠,手上戴碧环,手里拢着一个金丝暖手炉,嘴角噙笑的瞧着。
  “这陈记的胭脂做得是越发不如从前了,颜色差强人意也就罢了,便是这粉质都比不上雪沫子细。”
  “娘子这就不知道了吧,前段时间听坊间传,说是那陈记的老板娘与老板和离了,还把铺子里的伙计和账房先生都带走了,这陈记如今虽是担着名号,但东西做得就不比从前了。”女婢元宝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听来的闲话。
  她说着让开了身,露出身后的雪人,笑盈盈的问,“娘子瞧瞧,可还行?”
  雪人胖嘟嘟的脸颊被人作恶似的涂得粉红,瞧着很是喜人。
  沈兰溪刚要说话,院外来人了。
  “二娘子安,婢子奉夫人之命,请您去正院儿。”红袖匆匆行进院里,屈膝行礼道。
  沈兰溪瞧她绷着脸,歪着的身子坐直了些,“母亲可是说了什么事?”
  红袖垂着头,恭敬道:“夫人不曾说。”
  沈兰溪的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梢,“姐姐稍候,容我换身衣裳。”
  两人穿过一条长回廊,行过两个垂花门,方才瞧见了正院儿的门。
  冬日里,处处是光秃秃的凋敝景象,只正院儿的门口摆放着两盆郁郁葱葱的盆栽,让人恍若瞧见了夏日盛景。
  “二娘子安,夫人知道您过来,直接进去便可。”侯在门外的嬷嬷低声道。
  沈兰溪颔首,缓步入内,一股暖香风扑面而来,烘得人身上的披风都沉了些。
  “母亲安好。”她屈膝行礼,规矩端正。
  林氏面色疲倦,与她抬了抬手:“来了,近前来坐。”
  往日林氏待她虽是不差,但也不曾这般亲近过。
  沈兰溪压下心底的疑惑,待元宝替她解了身上的披风后,上前坐在了林氏软塌旁的圆凳上,全了她想要扮演慈母的心。
  却是见,屋里伺候的嬷嬷带着几个女婢退了出去。
  “今日唤你来,是有件事与你说。”林氏缓缓开口,嗓音带着烟雨江南独有的软,“昨日茹姐儿留了封信出走了,府里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寻到。”
  她说着,叹了口气,尽是无奈。
  沈兰溪也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聪慧,只这一句,便已隐约猜到了几分林氏的目的。
  月前,承安侯府的二公子祝煊与沈兰茹下了聘,奈何沈兰茹已有心仪的郎君,死活不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试了个遍,她竟是不成想,那混账还会逃亲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三妹妹年幼,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母亲该早早与我说的,我也好带人出去寻寻她才是。”沈兰溪先是吃惊,后面露急色,说着便要起身去寻人,真真儿是一颗赤诚心。
  林氏胸口一哽,有些无言的瞧着她,“何不坦诚些?你小娘自生下你便出了府,这些年我待你与茹姐儿一般无二,我知你聪慧,晓得我的意思。”
  沈兰溪刚抬起来的屁股又讪讪的坐了回去,索性也不装了,坦诚问:“母亲是想要我替沈兰茹嫁去侯府?”
  林氏点点头,“说来是对你不起,但你也应是知晓,这桩亲事并不差。虽嫁过去是继室,但不论是侯府门第,还是正卿的才貌品性,京中惦记着他的的千金不少。”
  祝煊,字正卿。
  林氏说得委婉,实则承安侯府那样底蕴深厚的人家,主动与沈家这样在京中毫无根基的人家结亲,约莫是沈家祖坟冒青烟,这几十年来烧的高香显灵了。
  只是,若仅是继室便也罢了,偏偏她那准妹夫还有一个儿子,虽不曾见过,但从沈兰茹口中听过多次,七八岁的熊孩子,被家里娇惯着长大,闹人得很。
  她意外穿来这个朝代,过了二十几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胸无大志,只想快乐躺平,提前进入养老生活。林氏对子女宽和,她在沈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作何要去给人当后娘?
  沈兰溪重重的叹口气,任谁都听得出她的无助、可怜,“母亲知道的,二娘不想嫁人。”
  林氏知她秉性,以柔克柔,和善相劝:“你姻缘坎坷,那陈家三郎早有儿女了,徒留你耽搁在了家中,这几年来,提亲者也不乏有好儿郎,你没点头,我也没逼你不是?只是如今家里出了这么一遭,千巧万巧与你撞上了,你又怎知这不是天意?”
  沈兰溪有些无语,把那楚楚可怜的神色收了起来。
  林氏不愧是当主母的女人,三言两语便把沈兰茹逃婚的事说成了是她的天赐姻缘。
  不过,此事想成,并非易事。
  承安侯府高门显贵,便是把沈兰茹这个嫡女嫁过去都是高攀,更何论是她这个错过花期的庶女?
  “若是能帮上母亲,二娘自当尽力,只是……”沈兰溪话音稍顿,面色为难,“翻过年,二娘便二十有三了,这样的老姑娘怎么能高攀侯府?母亲所提之事,怕是行不通的。”
  “今日我与你父亲一同去承安侯府告过罪了,祝家也是允的,你虽是年纪稍大些,但也无妨,不必妄自菲薄。”林氏亲和的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
  沈兰溪:“?”
  这话便是,她替沈兰茹出嫁这事,双方已定,林氏只是来知会她一声?
  沈兰溪忍不住在心里骂起那个逃婚的小混蛋,恨不得把她这几年送出去的生辰礼都收回来,一根浮毛都不给她留!
  沈府是她养老地,她怎么能走?
  林氏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她欲要暴走的脸色,端起手边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我给茹姐儿准备的嫁妆是按嫡女的份例备的,若是你愿意嫁,这些嫁妆都归你。至于你之前临嫁时,我为你置办的嫁妆,也一并给你带去,除此,我再另外给你一万两做体己银子。”
  沈兰溪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好多银子啊!
  林氏没错过她的神色变幻,眉间染了点笑模样,把案桌上的两只匣子打开,继续道:“我这里还有一双东蛟夜明珠,还有前些时候你眼馋的这一套红宝石头面也一并给你,日后你子女娶妻出嫁,也有个可传晚辈的物件儿。”
  沈兰溪:“!”
  若是早些说这话,她又何必绞尽脑汁的赖着?
  锦缎匣子一打开,沈兰溪有种被晃瞎了眼的感觉。
  她一双桃花眼笑成了眯眯眼,嘴巴活似抹了二两蜜,“哎呦,母亲大气!此生能有母亲做嫡母,是二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旁人家的女郎都羡慕不来的!”
  ‘啪’的接连两声,木匣子被合上。
  沈兰溪抱起沉甸甸的宝贝,笑得见牙不见眼,“说什么三妹妹逃婚,那分明是三妹妹不忍我这做姐姐的孤独终老,让了这一门亲事与我,这般好意,待三妹妹回来,我是要请三妹妹吃酒的呀~”
  饶是知她性子,林氏还是没忍住嘴角抽了下,伸手压住直跳的眼皮,语气有些无语的僵硬,点头附和道:“啊,是。”
  沈兰溪抱着满怀珠宝起身,“若是母亲没有旁的事吩咐,兰溪便不打扰母亲歇息啦。”
  一只脚刚迈了出去,又忽的回头,对上林氏微诧异的脸,“母亲既是没寻到三妹妹,不若去找陆家四郎问问。”
  林氏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与门口刚进来的嬷嬷撞上了视线。
  沈兰溪点到为止,抱着匣子施施然的跑了。
  这匣子在她来时便放在了案桌上,显然是林氏早就想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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