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竞尧对着下面群臣冷冷地说道:“以女人换和平,这样的事情朕绝对不做,而且现在开始在朕的国家里,也再也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让这一切都成为历史!”
很多大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显的不以为然。和亲自古以来都是历朝历代的传统,这虽然无法从彻底上解决边境的隐患,但一次成功的和亲后,起码能为朝廷换来几年和平,但皇帝明显地下了决心要取消这一做法。
王竞尧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他缓缓地说道:“和亲为我们汉人带来过什么?我们要为出嫁的公主准备大量的彩礼,那才能显示出朝廷的富裕和大度;而那些迎娶公主的异族人,只需要口头上答应不再发动战争,就能够换取最大的利益,而自己什么都不要付出,这本身就是最不公平的事情。不错,他的确能为我们带来一段时候的安生日子,甚至是很长的一段时候,于是天下太平了,从皇帝到百官都可以弹冠相庆了。可是当和亲的蜜月度过了之后呢?着又是那些异族对边境的骚扰,然后我们再次准备大量的彩礼将公主嫁出,再换取短暂的和平,如此以外,永远也没有停息的时候,那些异族人只要一想娶老婆了,就对我们发起战争。这不是大汉族觉得骄傲的事情,而是耻辱,大汉族永远也无法洗去的耻辱!”
皇帝陛下的震怒和说的这些话,深深打动了大臣们的心。是啊,几百年来,汉人的朝廷历来都是采取的这种自己认为行之有效的办法,甚至包括雄才大略的曹操也被迫采取了这样的办法。但其结果是过了几年之后,侵略依旧,边境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和平。
“有一个伟大的皇帝,汉武帝刘彻。”王竞尧缓缓地说道:“他面对匈奴人的挑衅,没有采取愚蠢的和亲政策,而是打,坚决地打,倾尽举国之力也要打,甚至不惜以失败为代价,为的就是要给匈奴人一个教训,大汉是绝不可以轻易侮辱的,大汉就算不和亲也一样能够解决匈奴的威胁。结果他成功了,他把匈奴远远地赶了出去,从此后解决了边境上匈奴人的威胁。就算汉武帝有再多的不对,有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朕一直以为,他才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是以后我汉族所有皇帝的万世师表!”
皇帝的话在大臣们的耳边嗡嗡作响,他们随着皇帝陛下的神思,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中华历史上璀璨生辉的年代:
破敌十万,封狼居胥,二十岁的冠军侯霍去病,对着皇帝派来让他成家的使者,略带轻蔑地吐出了“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汉武帝亲至朔方,以天子之尊巡边,随兵十八万,浩浩荡荡,遣使见乌维单于,扬言:“南越王头已悬于汉北阙下。现今,单于敢于战斗则迎前,不敢就向汉朝南面称臣,何苦远逃遁走,藏于漠北苦塞之地!”迫使革是候单于说出了:“我只是儿子罢了,怎么敢看父亲一样的汉天子呢?”
还有那西汉大将陈汤,随着北匈奴直至单于的首级,一起送到长安的奏折中那至今还让人听来就热血沸腾的:
“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
这些英雄,这些事情至今历历在目,而他们在面对敌人侵犯和威胁的时候,都无一例外地采取了拒绝和亲,和胆敢挑衅大汉权威的异族战斗到底的方式!
王竞尧这时候明显的有些动情:“汉武帝才是大英雄,大豪杰,而另一位皇帝,唐太宗李世民,嘿嘿,在朕看起来可就远远不如他了。”
他顿了一下才说道:“当年松赞干布率军二十万屯兵松洲,一路上过来时将我汉人开膛剖腹。这还不算,他一面威胁说要迎娶大唐公主,一面却拼命攻打松洲。这哪里是在求婚,简直是在对我们汉人逼婚。等到他的部队被打败了,却又立刻换了个脸面,服软认输,请求李世民将公主嫁给他。咱们的唐太宗,这位‘天可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将文成公主嫁给了他,而且除了那些嫁妆外,光是粮、菜、蚕种这些东西就足足装了十几大车。嘿嘿,好啊,好啊,松赞干布虽然打败了,但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咱们呢,究竟是胜了还是败了?咱们那些被松赞干布杀死的汉人就算白死了?咱们汉人将士的鲜血就算是白流了?”
唐太宗时期一直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骄傲,李世民也被看成是千古一帝。但现在的这位皇上居然直接指责李世民的做法,这些大臣们听着新鲜的同时,也觉得其中是这道理。大唐当初不败而拜,而吐蕃却不胜而胜,似乎的确有些问题在里面。
王竞尧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是他很早就想说的,只是今天正好是个机会而已。李世民在处理其它问题上,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唯独这件事情却一直让王竞尧耿耿于怀。
现在朝廷里的大臣们已经渐渐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陛下这是准备对高丽采取强硬的措施。
“朕的确想给高丽国王一个教训,但也不是由是性子蛮干。”王竞尧微微笑了一下:“那高丽目前与我们相距太远,休说它不可能起兵,就算高丽国王一时头昏,真的起兵和蒙古人干,但我们鞭长莫及,根本就无法染指那里……”
下面司徒平一说道:“陛下言之有理,在臣看来,那高丽国王不过是首鼠两端,两面讨好而已。不管是我们和蒙古人谁胜谁败,他都有便宜可得,永远也都吃不了亏。”
王竞尧点了点头:“就是司徒将军这个意思,朕不当这个冤大头。这事朕已经想好了,这次不但我要让高丽得不到任何便宜,反而要让他们吃个大亏,要让高丽人永远记得当墙头草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牢牢的看着大殿之外,没有人知道皇帝在注视着什么,在想一些什么,但是这些大臣们知道,只要是皇帝陛下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
金柄忠在专门为他准备的馆驿里整整等待了六天,在这六天的时间里,大汉朝廷里负责馆驿的官员们好菜好饭地侍候着,对于他们在生活上的要求也总是尽量满足。但是,皇帝陛下一直都没有召见过他们,甚至金柄忠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人生自由。因为只要他们一想离开馆驿到外面去走走,总会有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客客气气地告诉他们,最近外面不是非常太平,所以为了贵客们的安全,还是请他们呆在馆驿里比较好。这样的待遇得满腔愤怒,但一想到这些汉人的可怕,还是把一口气咽了回去。
汉人的丞相李天正倒是来看过他们几次,但每次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李天正告诉这些高丽的使者,皇帝陛下最近很不开心,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为了讨好皇帝陛下,居然有人建议杀了这几个不知好歹的高丽使者们。
金柄忠和他的部下吓得目瞪口呆。原本他们以为这次来泉州,只是一件很有趣的旅行而已。大汉帝国的皇帝和大臣人人都巴不得和高丽结成盟友,共同对抗蒙古人,但谁想到这事从他们一进入泉州开始就非常不顺。汉人这是怎么了,难道不需要一个在蒙古人后方,随时都可以给蒙古人致命一击的盟友吗?
其实,高丽国王王愖也实在有着自己说不出的苦衷。他是忽必烈的女婿,那些达鲁花赤们看到他也还算客气,但是最近几年高丽已经实在不堪重负了,尤其是在经济方面。
两次攻击日本,高丽几乎耗尽了国力。这倒也算了,但是随着元朝经济逐渐走向崩溃,忽必烈对于高丽的要求也越来越多,他对王愖的索求简直到达了一个贪婪的地步。而且,只要是忽必烈提出的要求,王愖无论用什么办法也必须做的。
国内民众对于王愖的不满正在日益增加,曾经叛臣们的余党,看到这样的机会,也都在蠢蠢欲动,寻找着再发动一次叛乱,将王愖推翻的机会。
这些都是公事,在私生活声,王愖也有自己的苦恼,他的那位王后,忽必烈的女儿,简直就是天下第一个妒妇。她自己姿色平庸,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脸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身材就和一个水桶一样,但却居然不许王愖接近任何女人。有的时候,王愖偶尔和一个宫女说了几句话,那名宫女到了第二天立刻就会神秘消失。
王愖敢怒而不敢言,因为他的这位妻子是忽必烈的女儿,在高丽拥有比王愖还要大的权利!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最忠诚的部下金柄忠给他出了个主意。蒙古人现在看起来并非是天下无敌的,他们在那个什么汉军面前,接二连三地吃了败仗,甚至把半壁江山都给丢了。
金柄忠认为现在应该秘密和大汉帝国取得联系,为将来蒙古人失败后给高丽找到一条后路。而且金柄忠认为,现在汉人是非常需要高丽这个帮手的,自己愿意做为国王的使者而往中原跑了一趟,为高丽牟取到最大的利益。
王愖伸以为然,汉蒙两雄争霸,高丽悄悄地躲在后面,待机而动,随时都可以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好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自己将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当金柄忠一到泉州之后,立刻发现事情的紧张和自己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想像中热情的笑脸。没有想像中热情的宴会,甚至还遭到了一个小小城门官的羞辱。
但是这些是金柄忠完全可以忍耐的,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就是汉人皇帝的态度。那个叫王竞尧的皇帝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忽冷忽热的,先是将自己责打了一番,正当自己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又将自己当成贵客一样款待了起来。
以前在高丽的时候,金柄忠听人说王竞尧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现在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简直就象是一只老狐狸一样,喜怒不形于声色,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丞相大人,请坐。”看到李天正再次走了进来,金柄忠满脸带笑地请他坐了下来,让随从为李天正泡上了一杯茶,说道:“丞相大人,陛下那的情况怎么样了,他准备什么时候接见我们?”
李天正摇了摇头:“哎,不瞒你说,经过我的劝说,皇帝陛下已经不准备再杀你们了,但是。”看到金柄忠脸上露出了喜色,李天正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朝廷里的将军们建议,认为你们国王提出的条件太过狂妄,简直不把我天朝上邦看在眼里,因此那些将军都请求陛下立刻发出大军,立刻自海上攻击高丽,讨伐高丽国王王愖。”
金柄忠吓得面色如土,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出使中原,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还为高丽引火烧身。万一王竞尧真的听了那些将军们的话,跨海远征,国王陛下非要了自己的脑袋,而且一旦被忽必烈知道汉军发出征的原因做在,他可不管什么女婿不女婿的,肯定会归罪王愖脚踩两只船,说不定也会发兵征讨高丽,那蒙古人的凶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丞相,误会,这完全是个误会,请您一定要和陛下解释清楚啊。”金柄忠几乎要哭出来了,一把抓住了李天正的袖子连声哀求道:“我们国王是存心要和陛下结万年之好啊。”
李天正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维护于你,但你需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否则,一旦铸成大错,我也无能为力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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