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北伐中原 头颅在此(631票加更)

  整整三天的时间,铁残阳率领的部队,简直就如同只缩头乌龟一样,任凭蒙古人在营外如何辱骂索战,就是龟缩在营帐中不肯出来,蒙古人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
  到了第三天的午时,蒙古士兵已经显露出了疲惫的态势,叫骂声已经没有前两天那么大声,一些骑兵从马上跳下,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享受着两天来终于出现的阳光。
  就在汉军也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铁残阳却忽然叫来了那名被他打了五十军棍,名字叫刘大鹏的军官,看到刘大鹏一脸气呼呼的样子,铁残阳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过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带三千士兵,给我狠狠地揍那些鞑子!”
  刘大鹏大喜,单膝跪地说道:“是,小将必不负将军之望,狠狠地揍那些鞑子!”
  说着他拔出刀来,大声叫道:“鞑子之势已疲,众军随我杀敌!”
  汉军营寨忽然大开,三千名汉军以风卷残云的勇猛,杀向了懒懒散散的蒙古士兵。那些蒙古士兵哪里想到汉军会突然出现,大惊之下,还没有来得及上马,汉军士兵已经杀到面前。汉军积蓄在心中已久的怨气,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的能量是相当惊人的。在近乎疯狂地砍杀下,失去了战马的蒙古鞑子如同落叶一般倒下,一些勉强爬上战马的鞑子,却又被汉兵从底下一刀砍在腿上,惨叫着跌下马来,接着就被补上一刀。汉军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又出其不意地袭击,蒙古鞑子开始向营中败退进去。
  伯颜看到汉军突袭,自己兵锋受挫,正想命令收兵再战,忽然身边一人大声道:“千万不可退兵,否则我军连番受到挫折,必败无疑!”伯颜回首一看,原来正是守着北门的万户长脱不花,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不坚守北门,却来这里做什么?”
  脱不花忽然“扑通”一声给伯颜跪了下来:“元帅,请你看在我父为元帅效劳多年的份上,这仗让小将来指挥,虽不能胜,但却也必给汉人一个教训!”
  这话让伯颜心中涌起一点怜惜,想到唆都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十数年,忠心耿耿,却死在了浙江战场之上,只留下了脱不花这么一点骨血,犹豫了下,终于点了点头。
  脱不花从地上站起,也不多说,拔出腰刀,厉声道:“顿伯尔,你这个草原上的懦夫,若敢再退半步,格杀勿论!”
  才败退回营中的顿伯尔一听脱不花叫自己是“懦夫”,这样的羞辱顿时让他凶性大作。顿伯尔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没有人敢这么侮辱我,蒙古的勇士们,咱们和汉人拼啦!”说完带着部下转身杀去。两军绞杀在一处,汉军勇猛,鞑子善战,又被脱不花激发起暴敛之气,人人把性命丢在脑后,和汉军杀得难解难分。
  脱不花眼看顿伯尔和汉人厮杀在一起,虽落下风,但还没有抵挡得住,当时又下令道:“勃尔只今,你带五千人从左翼过去,务必要把这伙汉人围住,不可走了一个!”
  勃尔只今大声应了一声,带着五千部卒立刻出发。
  在后督战的铁残阳看到鞑子被杀败,正欣喜间,忽然看到蒙古士兵又返身杀出,皱了下眉头,对身边韩振说道:“鞑子必想包抄刘大鹏侧翼,你可带两万安南军救援刘大鹏,没有我的命令,你二人一个也不许后退!”
  韩振到达的正是时候,和勃尔只今的队伍撞个正着,安南兵的战斗力虽然远远无法和鞑子相比,但蒙古人要想一下子杀光这五千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大鹏,将军命我二人不得命令,不许后退一步!”韩振在马上跳落一个鞑子之后,厉声说道。
  左臂受伤的刘大鹏奋力道:“将军有令,努力杀贼,不许后退!”
  战了半个多时辰,三千汉军虽然越来越占据上风,但那两万安南人却抵挡不住鞑子的冲击,有了大面积溃败的迹象。这时,铁残阳再次将三万安南兵一次性的投放到了战场之中,这才勉强稳住汉军右翼溃败的战局。
  而脱不花针锋相对,立刻以左右两军万人对战场上形成夹击之势,这时的铁残阳却没有任何的举动来应对,只策马在后面冷冷的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
  这时刘大鹏带领的三千士兵已被鞑子团团包围,他朝后面看了一看,铁将军却一点发兵救援的意思都没有,这么一疏忽,两把长枪一左一右刺在了他的肋骨之上。
  刘大鹏大吼一声,双臂夹住两枪,一使力,两把“咔嚓”全断,刘大鹏反手再拔出枪尖,奋力朝着刺中他的两名鞑子掷去,他眼看着两名鞑子死去,又看到了身上,鲜血在他身体几个地方不停地流出。刘大鹏知道自己不成了,看了眼战场上浴血搏杀的兄弟,微微一笑,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我死也,尔等努力,不可退后半步!”
  说完,刘大鹏瞪着双眼,站在了一动不动。几名鞑子上前用枪捅了捅他,却发现这人早已气绝,鞑子不禁面面相觑,这汉将竟是站着死的!
  “为汉人者,死亦面朝北方,站立而死!”亲眼目睹了刘大鹏壮烈身死的韩振,咬紧牙关,扑哧一声捅死了一个想要逃跑的安南士兵,厉声说道:“你们这帮杂碎,再有作战不利者,皆死!”
  三千名汉兵已经拼得越来越少了,而五万安南兵,在两万多鞑子的冲击下,根本就抵挡不住。虽然在韩振的严令下暂时没有溃败,但这却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在战场局面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脱不花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汉人的总指挥想做什么?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数万部下全部死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铁残阳终于动了!他的断枪向前一指,身后所有的士兵发出阵阵呐喊,潮水一样的向对面敌人阵地涌去。
  “后军出击!”脱不花马鞭一指,几万蒙古士兵和新附军士兵,转眼间就和汉军绞杀在了一起。从这场战斗的一开始到现在,谁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一场十几万人的大决战。但此时的情景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再苦再难,双方的主将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不对!”脱不花忽然叫了声:“汉军人数不对!”
  看到场面上蒙古军队已经渐渐占了上风的伯颜不在意地说道:“我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汉军的主力已经全部投入使用了!”
  “不对!”脱不花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肯定不对!这几天我曾经派人去查过汉人的部队,这次他们总共来了十万大军,但现在从我军士兵在战场上的数量分析,汉人肯定还留有部队,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伯颜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才对这个自己侄子辈的蒙古小将建立起点好感,可此时他的大惊小怪又让自己大是不满。
  “城门,城门!”脱不花将马鞭狠狠扔在了地上,说道:“抚州三门都被我烧毁,只留北门,又有我军把守。若是汉将分出一军,强行攻击北门,与城里二十万的汉人汇合,对我背部进行攻击,元帅,你我皆成汉人俘虏!”
  伯颜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摇摇头说道:“抚州城里的那些大多是老百姓,就算把他们放出城来,又怕他们做甚?我还有三千亲兵,足以抵挡!”
  脱不花连连顿足,自己的这位元帅勇则勇矣,但却是个一莽之夫,战场之上只知以武力取胜,却不肯多用用脑子,汉人的那些兵法,个个精妙无比,岂是他能知道的!
  果然,战场上的情况正如脱不花所判断的那样,随着一道烟花火箭腾空而起,抚州北门方向杀声大做,汉军最精锐的八千名锋锐营士兵饶过蒙古大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抚州北门发起了最强尽的冲击。
  在此之前,文天祥曾经几次指挥抚州军民向北方发起进攻,企图夺回城门,与城外的援军汇合。但是,北方一线道路不大,鞑子又据险而守,文天祥一连组织了几次冲锋,都未能成功夺取北门,反让自己有了伤亡。
  正在文天祥一筹莫展的时候,北门外忽然响起了汉军士兵的喊杀之声,文天祥看了典霸天一眼,眼里满是询问之色。
  典霸天摇摇头说道:“大人,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是汉军的声音,应该是铁将军的部队!”
  “不管是不是,都机不可失!”文天祥抽出腰中宝剑,大声说道:“汉军发起总攻,诸位,都随我来!”
  二十万抚州军民发出让天地为之颤抖的喊声,在文天祥的带领下,汹涌澎湃的向北门方向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这个文天祥,怎么来抚州这么点时候,象换了个人一样?”典霸天不解地摸了摸头,喃喃自语地说道。一抬头,发现抚州军民全部冲到了自己的前面,自己正儿八经的正规军反倒落到了后面,气得怪叫道:“都傻站着做什么,给老子冲上去啊!”
  丹阳三十六骑看了这位奋武校尉一眼,大是不满,心想没有你典大人的命令,我们谁敢擅离职守?也不和他争辩,带着几百骑兵风一样的杀向了抚州北门。
  在城里城外两路夹击之下,北门守军很快溃败,汉军成功夺取北门。那些守卫北门的鞑子算倒足了大霉,近两千鞑子被愤怒的抚州军民活活打死,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奋武校尉,铁将军有令,命你调动所有可能调动的人手,从鞑子大营后方攻击!”一名锋锐营带队将官来到典霸天面前说道。
  典霸天愣了下,随即会意。他为人虽然粗鲁,但却粗中有细,稍稍思索了下,说道:“文天祥,你带几万人从左打上去;陆秀夫,你带几万人从右面扑去;老子自领本部兵马从中间发起攻击,狠狠地踹鞑子的屁股!”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上下级之分,什么尊卑之别,已经全部扔到了一边。文天祥和陆秀夫这两个官级远远超过典霸天的官员,都象典霸天部下一样令命称是。
  此时的抚州军民,气势如虹,不分男女老幼,人人上阵搏命。只看到满杀遍野都是汉人的喊杀之声,正在前面舍生忘死搏杀的蒙古军队,忽然听到后方杀声大作,心中惊疑不定,阵脚竟有些挫动。
  铁残阳看到这样情况,摘下头盔扔下地上,奋力呼道:“决胜只在此刻,还等什么!”他一马当先,带着最后一千名亲兵风一样的杀入了战场。
  “决胜只在此刻!”看到主帅亲自上阵,韩振精神大振,也摘下头盔扔到地上,厉声喝道:“我已死,韩振头颅在此!”
  主将决死的决心,最大程度上感染了汉军士兵,只看到战场出现了从所未有的场面,汉军士兵人人摘下头盔扔到地上,齐声大呼道:
  “我已死,汉军头颅在此!”
  这些已将自己视做死人的汉军士兵,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战斗热情和血性,让对面的敌人为胆寒气妥。蒙古军队中战斗力最差的新附军,本来就在数月的抚州攻防战中伤亡惨重,此时在对面士兵必胜必死的决心和勇气之下,阵脚大乱,又看到后方被人包抄,那些投降鞑子的原来的宋军军官,又发挥出了自己的一贯特长:逃跑!带队军官一跑,那些士兵哪里还有心思继续作战,都学着军官的样子扔掉手中兵器掉头就跑。接着,那些本来就不想为蒙古人送死的色目人军队,有样学样,纷纷溃败出战场。
  这一来,只苦了那些还在奋战的蒙古士兵,前面正打的好好的,忽然被自己人的败兵这么一冲击,根本就分不清哪是敌人,哪是自己人。带队的蒙古将官无论如何怎么努力催促,也都无法制止住混乱的场面。
  “该撤了!”脱不花叹了一口气,象是在自责,也象是在告诉伯颜:“抚州这一仗本来就不该打,而且我们完全忽视了汉人军民的决心和勇气,万一让汉人全部觉醒过来,中原恐怕就没有我们蒙古人的立足之地了!”
  到了这个时候,伯颜也知道败局无法挽回,听小小的脱不花竟然敢指责自己攻击抚州的命令,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道:“撤退!你问我要指挥权的时候,何等会吹牛,这个战败的责任,咱们回去后慢慢再算!”
  脱不花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倒不在意自己将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思考的是这一仗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自从天卫军横空出世以后,蒙古军队一连吃了几次败仗。是汉军的战斗力突然提高了,还是蒙古士兵的战斗力下降了?脱不花摇了摇头,也许两样都不是吧。
  “顿伯尔,带着你的部队断后!”脱不花看到伯颜带怒而去,叫过了从战场上退下,满身是伤的顿伯尔说道:“我军阵脚已乱,这一退汉人必追,你却务必要死死拖住汉军脚步!你需记得,这任务非同小可,关系到我军安危,也许你就再也无法回到大草原了!”
  草草包扎好伤口的顿伯尔慨然说道:“难道就只汉人有勇士,我蒙古就没有不成!脱不花,你只管保护元帅,追兵自有我来挡之!”
  大胜之下的汉族军民,气势不可阻挡,一路掩杀蒙古败兵,下手之狠,俘虏一个不留,直杀得那些败兵叫苦不迭。
  正追杀间,忽然看到一员蒙古大将,手持一口大刀,带着一千多名蒙古士兵气势汹汹的挡在追击的必经之路上,大叫道:“大将顿伯尔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铁残阳正好赶到,冷笑一声:“跳梁小丑,焉敢挡路!”跃马纵枪,直取顿伯尔。这二人交手只七、八个回合,顿伯尔终究带伤在身,被铁残阳一枪刺落马下,又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不过那一千蒙古士兵也当真凶悍,看到主将被杀,浑然不惧,只一拥而上,围住追兵厮杀。这一千人哪里是几万汉人对手,只小半个时辰时间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众军还想追赶,铁残阳挥枪制止道:“再追下去将到鞑子地盘,我军救援抚州任务已经完成,可速速离开此地!”
  当他看到文天祥的时候,发现这位文官头发胡须全部烧焦了,却依然显得神采奕奕,铁残阳想到他这几个月来率军苦战的艰难,说话时也客气了许多:“文大人,汉王命令立刻弃守抚州,带上抚州所有军民,向广东方向撤退,李天正大人已经做好了接应的一切准备!”
  文天祥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抚州,这几个月来,无数优秀的汉人子孙将性命留在了这里,好友张世杰也在这里战死,他鼻子忽然一酸,两滴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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